“这个时间怎么样?或者换一个,你应该挺忙的吧,那我们就去近一点的地方,可以吗?”庄渚玉习惯和别人商量,而不是命令和专断。
“都行。”梁闻渊现在依旧觉得自己在做梦。
早上五点半,庄渚玉睡不踏实,戳了戳守在自己床边的梁闻渊,他看出来了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失眠了一宿,装睡的能力很不怎么样。
“对了,我以前都是怎么称呼你的。”失忆之后,庄渚玉对自己也好奇了起来。
说来诡异,他想象不到自己竟然会和别人恋爱。
梁闻渊眼睛垂下,看庄渚玉骨节分明的手,不自觉开始估测着他手指的尺寸。
“闻渊、小梁、男朋友......”庄渚玉绞尽脑汁思索,“还是说,叫你老公?”
仅仅是一个称呼,梁闻渊受不了这样的冲击,他紧盯着庄渚玉,眼睛似乎被无止境的**烧红,冷淡的眼睛中貌似多了一股耐人寻味的情绪,越来越热烈直白。
“.....怎么了?”庄渚玉疑惑,“是我喊错什么了吗。”
“没。”幸福来得太突然,梁闻渊深吸一口气,“你习惯叫我全名。”
“那梁闻渊,我已经把B市的这家温泉酒店订好了,日期你选。”庄渚玉把手机递给他。
手机壳保留着余温,梁闻渊挑选日期耗费了不少时间,其中一大半时间在发呆。
医生敲门过来查房,庄渚玉惊醒,竟然昏睡了过去,再一看身旁的梁闻渊,他也睡着了,似乎是过于疲惫,连旁人的说话声都打扰不了他的睡眠。
“恢复得很好,再过几天就能出院了,不过就算回家了,也要保证充分的休养。”医生一番检查之后,把脚步声和说话声放得很慢。
跟在一旁的护士忍不住调侃道:“你男朋友真爱你,有床都不去睡,还要在床边守着你。”
庄渚玉报以一笑,给他披上了自己的大衣外套。
被熟悉的椰子花香包裹,梁闻渊察觉到一股暖意,他睁开眼睛,正对上安静看着自己的庄渚玉。
“抱歉,我睡着了。”梁闻渊取下他的大衣,抱在怀里,“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庄渚玉摇摇头,“刚刚医生过来查房了,说我恢复得很好,你是不是要去工作,快去忙你的事情。”
梁闻渊叫人送餐过来,帮他把衣服挂好在衣柜里,保持礼貌距离,“我很快回来。”
庄渚玉才注意到手机上的消息。
[温临:渚玉哥,你恢复得怎么样啦!我太忙了抽不开身,不能去医院看望你,太抱歉了。]
[温临:你交代给我的事情已经办好了,顺利找到一位同样优秀的老师去画室了,他说可以帮你代半个月,这边的事情就不用担心啦。]
恰巧电话拨打过来,温临充满活力,“终于回消息了,吓我一跳,医生怎么说,严不严重?”
“不用担心,我很快就出院,麻烦你了小临。”庄渚玉给他拍了一张病房照。
“那就行那就行,一点都不麻烦,等会儿聊,我先忙了哈。”温临火急火燎。
温临昨晚给他发消息问他画室怎么没开门,他的记忆中没有温临这个人,两个人一番沟通后才了解全部情况。
没什么胃口,庄渚玉几乎一天都在睡觉,身体看起来比之前更瘦了些,病恹恹的。
夜幕降临,落地窗外大厦灯光亮起,反射出病房设施,门响,梁闻渊带着一身风霜回来,脱下外套之后,他才走到庄渚玉身边。
“梁闻渊,我想回家。”庄渚玉坐起身。
他不喜欢医院这种地方,从小就不喜欢,去医院的次数屈指可数,在病房待着太痛苦,他想回家修养。
心弦被“家”这个字触动了下,梁闻渊询问医生意见后,收拾好东西后,让许识过来一趟接人。
“庄先生,您请。”许识为他开车门,面容多了一丝探究,但他不敢多过问上司的私人事件,点到为止。
透过后视镜,许识察觉出上司看似平静的神情下,某种复杂又诡异的情绪在暗暗扎根生长。
“梁总要求您后天参加和林家小姐的约会,您看要具体安排时间吗?”
“推了,以后这种事情不用和我说。”梁闻渊表情厌烦,又去试探瞧着庄渚玉的情绪。
庄渚玉什么话都没说,闭上眼睛靠在车窗那边休息。
车内安静,许识终于咂摸出点什么味儿来了,他无声嗫嚅,就差扇扇自己的嘴巴了。
这一双巧嘴,真是不分青红皂白什么话都能往外面蹦。
梁闻渊端正坐着,处理工作邮件,镜片反射着电脑发出的光,忽然感觉肩头一重,呼吸洒落颈侧。
庄渚玉靠过来了。
靠在他的肩膀上休憩。
像小鸟终于找到了安全的鸟巢,梁闻渊跳动的心脏软塌塌地陷下去一块儿。
“梁总,您吩咐的行李已经放过去了,要买的东西也送过去了,哦对了还有......”
梁闻渊怕他再说下去就要露馅,轻咳了一声,“我知道了,专心开车。”
许识怀疑自己又说错了什么话,攥住方向盘的手握得死紧。
车停,到了公寓楼下,庄渚玉装模作样揉了揉眼睛,其实他根本没睡,一路上都清醒得很。
庄渚玉看见杵在意式客厅的行李箱,逛了一圈地台和U型大阳台,没有找到丢失记忆的蛛丝马迹。
“衣服我叫人帮你收进衣柜了。”梁闻渊进门消毒。
“哦好。”看来是真的和梁闻渊准备同居了,庄渚玉坐在沙发上,去看梁闻渊让助理采购回来的物品。
翻了一圈,很齐全,甚至采购了一把蓝紫色相间的小飞燕,庄渚玉凑近闻到了清新的味道。
“你花粉过敏。”梁闻渊拦住他的动作,久远的记忆飘来。
“小花,没事,就算过敏了也很快就恢复了。”庄渚玉找了个花瓶把它插进去,面容轻松地笑着。
花草的清香味被一阵风带走,梁闻渊迷恋庄渚玉带来的任何味道,怔了下帮他一起收拾。
防滑垫、洗漱用品、浴巾,庄渚玉抬起头,用纯净的目光问道:“是不是少买了些必备用品?”
梁闻渊一一检查过了,想不到还有什么遗漏的,他询问道:“少了哪些?我让许助理去买。”
“安全套啊,我们不用这个吗?”庄渚玉拉开抽屉,里面空空如也。
“......”
梁闻渊耳朵红了,瞟向别处,他支支吾吾,“我们目前还用不到这个。”
“哦。”庄渚玉声音拉长,“我开玩笑的啦,待会儿我们要怎么睡,睡一起还是分开睡?”
庄渚玉研究起了卧室,突然在木架上发现一张轻飘飘的纸张,白纸黑字,密密麻麻,连反面都有。
“上面写了什么,这么多字?”好奇拿下来,庄渚玉只看到了“守则”两个字。
梁闻渊不动声色拿在自己手里,收在口袋里,即兴发挥,“是我们的恋爱守则,不过早都过期了,没什么可看的。”
“守则这种东西还能过期?”庄渚玉皱着眉,不解道。
“很久之前写的了,你前几天说想更新一下。”梁闻渊解释道。
看来和梁闻渊之间是稳稳的甜蜜,连恋爱守则这种东西都要及时更新。
“那我们现在就重新写,我去找笔和纸。”庄渚玉执行力超强,很快就找来了,拉着梁闻渊坐在沙发上,“鉴于我已经失忆了,主要由你来提议。”
一场失忆,让室友守则爆改恋爱守则。
喉结滚动,梁闻渊没想到庄渚玉会这么迅速,他含糊“嗯”了一声,拿起笔的手不受控制微微颤抖。
“我想不出来,要不把之前的那张拿来参考一下?”庄渚玉想扯出梁闻渊口袋里露出的纸张一角。
梁闻渊按住他的手背,有些粗糙的指节触摸到像羊脂玉一般的细嫩皮肤,他立即松开了。
“不用,我已经想好了。”
“这么快?”庄渚玉没想到这位看起来禁欲冰冷的男友,竟然备着一肚子的恋爱脑存货。
[第一条:保持联络,每周至少通话一次,消息不能超过三天不回复,如果有特殊情况可以忽略。]
“一周打一次电话?”庄渚玉狐疑。
“多了?那改成两周......”梁闻渊把“每周”两个字划去,准备改掉,却被庄渚玉夺过笔去。
修改成了每天。
“哪有情侣一周才打一次电话的,难道说我们感情淡了。”庄渚玉对他写的第一条并不太满意,“还要再补充上一次视频电话,那就三天一次。”
“不需要。”梁闻渊感受着他的气息,“我们每天都能见到。”
“你说的也对。”平直的睫毛扑闪,庄渚玉写了起来。
[第二条:不许忘记纪念日,任何理由都不奏效,再忙也要抽出空来。]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忘记我们的纪念日,我会补偿你的。”庄渚玉半趴着,比起端坐的梁闻渊要矮上一点,他侧过头抬眼,眼神不经意抚过梁闻渊平直的嘴唇,直视着他的眼睛。
梁闻渊下意识想说“你不需要道歉。”
毕竟是自己骗了他,一切都是梁闻渊的错。
但面对着这样的庄渚玉,是他暗恋了很多年的,犹如潮湿梅雨季的阳光一般的庄渚玉。
他偏过头,依旧不敢直视庄渚玉诚恳的眼睛。
“想怎么补偿?”梁闻渊听见自己这样问。
“你提要求,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啊。”庄渚玉望向别人永远是诚挚真心的。
梁闻渊心虚,“先放着吧。”
呼吸交错,庄渚玉撤回安全距离,又补充了一条。
[第三条:不能轻易说分手,如果吵架了要立即沟通,不能糊弄过去。]
“不能吵着吵着就吵到床上。”庄渚玉觉得这条特别有道理,补充说明,但没写在纸上,话音刚落,他反应过来,“哦我们还没上过床。”
纯真的漂亮面孔就这样很平静地,说出令人面红耳赤的蛊惑话语,很难分得清他到底是故意还是无意。
梁闻渊承认自己招架不住,他本身就受不了庄渚玉的任何一点撩拨。
“好。”梁闻渊同意了。
庄渚玉一直坐着后背疼,干脆半躺在沙发上,拿了条米白色的毛毯随意盖在腿上,梁闻渊将拖到地毯上的一部分毛毯捡起来。
“你那儿应该正常的吧,有没有性.功能障碍?”庄渚玉拿着纸笔,像个医生拿着病案本一样,一脸正经地询问病情。
梁闻渊差点没站起来,他认真道:“我很健康。”
“噢。”庄渚玉看向他又红起来的耳朵,“我们之前进展到哪儿了?牵手、拥抱、亲吻?”
牵手、拥抱、亲吻......
随着庄渚玉挑起的疑惑,梁闻渊的大脑不可控地开始描绘起一幕幕的画面,浑身变得滚烫。
“既然你失忆了,那不如我们重新再来一次。”贪心在作祟,梁闻渊的私心昭然若揭,除了庄渚玉这个失忆的人看不出。
庄渚玉显然怔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薄唇微□□动和他握手,“好啊,男朋友。”
梁闻渊握上他的手,怎么也想不到仅仅是第二次握手就已经成为了男男朋友关系。
“奇怪,我怎么感觉这种场景似曾相识?”庄渚玉蹙眉思考。
梁闻渊心脏咯噔一下,仿佛在等着庄渚玉的宣判一般,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庄渚玉没想出来,说着其他话题,“制定完日常守则后,我们要不要制定一些床上守则,以防以后用得着?”
掉下来的心又被揪了起来,梁闻渊眼底波涛汹涌的情愫被小心放出又收起,“等需要的时候再说。”
“好的。”庄渚玉点头。
他大概了解了,这个沉默寡言的男朋友,大概率对性这种东西不感兴趣,也许是个性冷淡、老古板。
自己对性没那么有兴趣,也不反感,比起梁闻渊这个极端倒是强上一些。
“不过你有这个打算吗?”庄渚玉刨根究底。
又来了。
心理和生理防线一步步地被打碎,梁闻渊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钓得失去理智。
实际上,他是被理性禁锢的感性暴徒。
毛毯从庄渚玉的腿上滑落,庄渚玉的及肩发有些乱,梁闻渊靠近了些,伸手凑到庄渚玉脸边。
庄渚玉没动,对视上他的深沉眼眸,梁闻渊身材高大,身体即便被正装包裹得严严实实,依旧就隐约看出他的身材应该是多年健身保持下来的。
像觉醒了的猎食者,而自己像被叼住后颈的猎物。
庄渚玉忽然将距离进一步拉近,像猎人与猎物颠倒一般,他含着笑带着些玩味道:“梁闻渊,你现在想做什么呢?”
肮脏的心思似乎被看穿,梁闻渊望向他的鼻尖和小巧的嘴巴。略薄的上唇唇珠饱满,是浅浅的淡粉色。
“你脸上沾到了一点黑笔印。”精致的脸庞中有一小道突兀的笔迹,梁闻渊的声音沙哑,只是轻轻地点了下位置,一触即离,不舍地摩挲了下手指,欲言又止。
眼睛低垂,像被雨淋湿的失落狗狗。
“有吗?”庄渚玉揉了揉,“现在呢?”
“干净了。”
仿佛要发生点什么的气氛完全散去,庄渚玉起身。
将半成品恋爱守则保存起来,庄渚玉去找睡衣和内衣,他探头含笑喊梁闻渊,“我腿脚不便,你能帮忙给浴缸放水吗?”
假设活泼版的梁闻渊——
1.逢人逮到机会就炫耀,知道么我有老婆了,我老婆特别好,我们关系很好,每天都要打电话,x生活也很和谐
朋友:难道你不知道其实你们的情侣关系是假的吗?
梁闻渊:0人问你了,根本没人在意你,我爬到珠穆朗玛峰也没看见有人问你。
2.竖起耳朵听见庄渚玉问为什么没买安全.套
梁闻渊:嘴抹了润滑.油,本来想买套房结果反手买了几盒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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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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