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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郦羽曾被这毛驴尥过蹶子,本是有些怕它。但转念一想,自己其实现在的情况和毛驴也没有什么区别。

都是被人拿着鞭子在后面赶的,便也不觉得毛驴可怕,反倒有些同情起来。

犟驴走走停停,一直快到晌午,才来到刘氏药铺。

沈姨赔着笑,弯下腰冲大夫道:“刘大夫,年前你还夸咱家的货品质好呢。可怎么这会儿…收价一下子压这么多?”

来的路上,沈姨还跟郦羽满心得意得意,指不准这次刘大夫跟上回一样,一高兴,又能给些银钱。

谁知今日,刘大夫却连个正眼都不给,只背对着二人忙着在药柜前抓药。直到招呼完客人,沈姨和郦羽在堂中已经站了许久,刘大夫这才有些不耐烦地转过身。

“我要不是看你孤儿寡母可怜,你家的货我都不想收!”

沈姨脸色一变,“这货怎么了?这…刚刚验了货,这天麻,白蒿,黄精,除虫浇水施肥,九蒸九晒样样不落。而且我装货前都仔细检查过了,品质绝对不比去年的差啊。”

刘大夫冷哼一声,“我几个老病号,原先眼看着有所好转,前几日服了我的药后结果一个个上吐下泻,跑过来找我算账。我仔细查过,这几副药都用了你家去年送来的白术。再把那药袋往下一翻,上面一层倒还成,可底下藏着的,竟是些烂根!”

“烂根?这不可能啊?”沈姨声音拔高了几分,“我沈玉英也种了快二十年的药了,从来没干过这种以次充好的事!”

刘大夫懒得跟她废话,大手一挥,“小冬,去把那批货拿来。”

小厮应了一声,麻利地跑进后堂。没一会儿抱着一大袋药材回来放在柜台上。

风干的药材撒了一桌。沈姨立刻上前检查,手指碾了一把。

可那白术确实颜色发黑,根须腐烂,上面甚至带了霉斑。凑上去一闻,隐约还有一股骚臭味。

沈姨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她猛地扔了手里的东西,缓缓转身,恶狠狠盯着郦羽。

郦羽正望着门外来往的人群发呆,听到有人吼他,还没反应过来。他告诉过沈姨自己的姓名,沈姨却还是总是“小崽子”“丧门星”地唤他。

直到有人掐着他胳膊,把他拖到了柜台前,郦羽这才彻底回神。

“去年这袋货是你装的对吧,你怎么干的活的?你想害我不成?”沈姨在他耳边咬牙切齿。

郦羽立刻明白缘由,沈姨这是想把责任都推到自己身上。可他平时是被巴掌催着照料那些药材,日日精心,哪有分毫怠慢。

他深吸一口气,先是规规矩矩地和刘大夫行了一礼,才道:“刘大夫,货确实是我装的。但我检查得很仔细,我能保证,绝不会有问题。”

刘大夫眯着眼,“你能保证?那这些烂根的怎么解释,这还没到梅雨季呢,总不至于受潮吧?”

郦羽不紧不慢道:“按理说,若是去年年底送的药材有问题,您应该早就发现了才对。可您方才说是这几日给病人服下…为何等到现在才用?”

“这批药材一直放在药铺后堂,我这几日嘱人整理库存,才正好取出来配药。怎么?你是想赖我存放不当才导致变质的吗?”

“我也不是那个意思。”郦羽摇摇头,他又看了眼那药袋,“确实是我家的袋子,只是我看这袋子颜色,分明是受过潮的。您存放药材的地方,可曾被人动过?”

“我家大库房存的都是这些平价货,谁没事干去动?偷也偷不到这些头上。”

刘大夫语气笃定,一旁站着的小厮却神色微变。

郦羽注意到小厮,依旧温声:“不管怎么说,还请刘大夫能够让我去库房看一眼,若真是我家的问题,我自然愿意承担责任。就是去做工,我也会想办法,将去年那批烂货的钱连本带利地赔给您。”

可听郦羽这样说,沈姨在一旁却顿时急了。

“哎,小崽子,你说什么呢?你是我买来的,想给谁做白工啊?”

她又拽着郦羽往后一拉,对着刘大夫破口大骂:“还有你,好你个刘大,咱们来往这么多年,你现在还污到我头上来了是吧?我说药材没事就是没事!谁知道你是不是拿其他家的烂货故意来坑我的?”

刘大夫也被气得不轻,指着沈姨鼻尖:“你!要不是看在你家沈郎早逝的份上,你以为我想跟你这贼婆娘做生意?平日里克斤扣两,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这回你的药害了人,要是真吃出毛病来,我看你怎么办!”

“我的药怎么就害人?胡说八道,怎么就不可能是你开的那方子出了问题?”

“笑话,我刘某在镇上行医多年,何曾出过差错?”

两人都撸起袖子,眼看着就要打起来。

“爹,一大早的吵什么呢?”

郦羽正想着是拦还是不拦,一个含糊不清的声音在后堂过道口响了起来。

那男子满脸通红,满屋子的药味都压不住身上宿醉后的酒气。他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扫了堂中一眼,但落在郦羽身上时,两只眼睛立刻睁亮了。

而刘季的爹见他这副模样,更是气得吹胡子瞪眼,“还一早?你不看看现在都几时了!”

刘季却搓了搓手,凑到郦羽身边,先是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一番,随后咧嘴笑道:“爹,沈姨,你们有话好好说嘛,动手干什么?”

郦羽也见过这人几回,这刘大夫也曾是药山村的人,这些年才做了大夫。而他儿子跟沈家那个病死的自幼一同长大。刘大夫总在沈姨这进药,确实有帮衬的意思。

只不过郦羽不大喜欢这人的眼神,他装作看不见刘季,把头撇到另一边。

刘季劝道:“姨,您先别生气。爹也是,不就看库房吗,多大点事啊?就让雨郎跟着我去库房看一看吧。”

刘大夫虽阴沉着脸,不过还是点头同意,这就领着郦羽要进后屋。郦羽却注意到,那小厮抖得比方才更厉害了。

他一走到小厮跟前,小厮更是扑通一声膝盖发软,摔坐在地上。

“公、公子……”

刘季皱了皱眉。

“小冬,你怎的?早上没给你吃饭?”

“公子,您忘了?那几袋药材,是……”

刘季一听,这才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脸色瞬间煞白,看上去酒也彻底醒了。

他立马伸手拦在郦羽跟他爹面前,吞吞吐吐:“这…爹,要不还是别去看了吧。”

明眼人都看得出刘季心里有鬼了,刘大夫也沉下脸。

“你在库房干了什么?”

“没,什么都没啊。”

大约是知道刘季嘴硬,刘大夫干脆转向问那战战兢兢的小厮。

“小冬,说,少爷在库房干了什么?”

“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小厮看着不过十三四岁年纪,还在拼命摇头,刘大夫却已经一巴掌甩在他脑袋上。

“你也敢不老实?!”

“老爷!别打!跟我没关系啊!是…是……”

小厮边说边看向刘季,对上那人凶狠的眼神,又吓得干脆跪了下来。

刘大夫道:“你直接说出,我给你撑腰。这死崽子到底干了什么?”

小厮泪眼汪汪,“他那晚……他喝迷糊了,就把后院库房…当成了茅房,还跑了好几趟……”

此话一出,倒是满堂寂静。

郦羽差点笑出声,他倒是庆幸自己刚刚还好没有用手碰药袋。沈姨则脸色铁青,一只手悬在空中,擦也不是不擦也不是。

刘大夫是真的看起来被气到差点一个白眼翻了过去。

小厮哭道:“公子说。我若是告诉您,他就打断我的腿。可那些药材,我都偷偷拿去晒过了!”

郦羽听了立刻道:“晒过有什么用?被那臭水一浇,吃了不拉肚子才怪……”

“你又瞎说什么呢。”沈姨嗔骂道,不过她难得没有伸手揍郦羽。

刘大夫转向一旁表情僵硬的刘季,刘季挤了个难看的笑容,“爹……”

但他还没说完,就被他爹一脚踹了过去。

郦羽看完这场父慈子孝的戏码,又等再次清点好货量后,刘大夫便对他拱手一揖。

“雨郎,先前是我错怪你了,今年这药材,我照价收购。另外多出来的那几十文就不用找了,算我赔给你的。”

沈姨不乐意了,“哎,你怎么回事,这药是我卖的,你感谢这小崽子干什么?”

刘大夫哼了一声,“要不是你家这夫郎,我方才怕是能跟你打起来!”

不过这等好事,沈姨自然不会拒绝。刘大夫一走,她欢天喜地地从郦羽手中抢过钱袋子。钱袋子,却在驴车上嘀嘀咕咕。

“我看那刘家郎的眼珠子,都快掉到你身上去了。你是不是还挺高兴的?真被那药铺公子看上,可就这辈子不愁吃喝咯。”

“我没有。

郦羽小声道。这是实话。

早上只啃了半根苞米,此时嗅到草市上各种食物的香气,他觉得腹中更是烧疼得厉害,满脑子都是能拿钱吃一顿就好了。

“我告诉你,你想都不要想。你是我花钱买回来的,身契还在我这呢。就算枫郎不在了,你也要服侍你娘我一辈子了。至于那药铺,怎么也不会同意你这么个贱籍哥儿进他家门的。”

沈姨的声音比大街上吆喝声还要刺耳,郦羽干脆蜷缩起身子,把脸埋进臂弯中。

以前哪有人对他说过这种话。

不管是在郦府,甚至是东宫……谁不是把他放在眼里宠的。

眼睛闭得久了,郦羽一瞬觉得身体也轻飘飘的,仿佛跳起来,手就能够得着家。

他是被不远处一群孩童啼哭声吵醒的。

睁眼一看,自己还在草市上。沈姨不在,头顶的太阳却已经开始往西落了。

而那群哭泣的孩童就离驴车不远。那群孩童打扮邋遢,各个手上还绑着绳子。有男有女,最大的看上去快十来岁了。

而其中年纪最小的那个,却正被一个大人拿着藤条抽得嗷嗷大哭。

看到那种藤条,郦羽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就跟当初人牙子打他时用得一模一样!

那小男孩不过五岁左右,被打得站都站不稳,想用手护住脑袋,露在外的两条胳膊却血痕累累。

人牙子并不因他年幼就手下留情,还边抽边骂:“让你再敢乱说话!看我不打死你!”

小男孩却还在嘴倔,“我没撒谎,没乱说话!我是王府世子,我爹爹是王爷,你不能卖掉我!”

人牙子一听,更是暴跳如雷。也抽得更狠了。

“世子?王爷?呸!”人牙子狠狠啐了一口,“你老子是王爷,怎会让你落在我手里?还敢满嘴胡诌,看我不打到你再也不敢乱说!”

郦羽就是最后被打到再也不敢乱说的那个人。他看的一瞬间血气上头,就差冲上去拦人。可一起身,身体里莫名有一股蛮劲,又将他拉了回去。

……算了。他想,惹事,也搞不好只会多挨沈姨一顿打骂。

郦羽又恹恹地抱起膝盖。虽然现在不在,但沈姨多半是买货去了。他不是没趁这种时候试图逃脱过,只是附近的村镇的人,都知道他是沈姨买回来的哥儿。还没跑几步,就被那些他不认识的人绑到了沈姨面前。

这里买人卖人,似乎都是很常见的事情。

那男孩被抽得浑身发抖,眼神却依旧倔强,红着眼眶始终没落下泪来。

“我没有胡说!我爹爹是王爷,陛下是我伯父!等他们找到我了,不会放过你的!你就等着被杀头吧!”

……王爷?陛下?

郦羽眯起眼,打量起那孩子来。

他在东宫当了近六年的太子伴读,一直到太子殿下及冠。对宫中的事情多少耳濡目染。当今圣上的确排行老三,但那群王爷……都是快跟自己爷爷同辈的人了,谁家还生得出这么小的孩子?还把这么一点点大的豆丁封了世子?

不过郦羽转念一想,老来得子也不奇怪……而且那小孩虽然已经被揍得体无完肤,可仔细一看,确实生得白嫩。

而且眉眼,也长得很像一个人…说不定真是什么皇亲国戚。想到这里,他跳下了车,看了眼脚边。

“我让你嘴硬……”

人牙子自己似乎是打雷了,气的手里藤条一抖,准备又是狠狠一记。在半空尚未落下时,一块不起眼的石子“嗖”的一下打中了他的手腕。力道之大,直接让他藤条脱手而出。

“谁?!”人牙子吃痛地缩回手,环顾四周,郦羽却已经若无其事地坐回了驴车上。

“谁打我的?!你们刚刚有没有人看到?”

然而那群瑟瑟发抖的小孩聚在一起,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药山村这附近几个村落,离最近的官府也要好几十里地。可谓穷乡僻壤,人牙子最猖狂。村民家里揭不开锅了,拿不想要的小孩去卖也是常事。所以才导致郦羽这么久都没有办法逃出去。

那孩子就算真是王府世子,被卖到这种地方。这辈子也确实算完了。

……只存那几十枚铜板是不够的,他一定要再多忍耐一段时间,多存点盘缠,一口气逃回京城。

郦羽正盘算着以后还要想点别的办法搞钱时,突然感觉有人拍了他脑袋。

沈姨手里拎着两篓子杂货,又从篓子里掏出一块还冒着热气的烧饼扔给郦羽。

“吃口呗,吃了咱们回家。”

“喔。”

他轻轻咬了一口,尝了半天,才发觉是甜馅的。

过去郦羽其实不太爱吃点心,但他已经忘了甜是什么了,丝丝甜味让他想起了被母亲拿着点心哄的时候。

“谢谢沈姨。”郦羽柔声道。

沈姨坐上驴车,看不见她的表情,只听她在前面小声咕哝。

“跟我还谢个屁,你这倒霉崽子……”

驴车越驶越远,郦羽啃着烧饼,还在盯着人牙子那边的动静。

他没有注意到,那个被打的男孩,似乎正死死盯着自己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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