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里的折子如雪花般送到了摄政王府,卫听寒遂去书房处理政事。
云音想要回屋休息,正好落个清静。
晚间,书房来人传话说王爷今夜宿在书房,让王妃早些安歇。
云音一边擦拭头发一边听来报的小厮说话,小厮声音微弱,谨小慎微。
“知道了,退下吧。”云音看这小厮有些怕她,没让他久留。
卫听寒不在,这新布置的院子成了她一个人的,惬意舒适。
云音漫无目的地打量起这间屋子,最终将目光落在床尾的兵器架上。
兵器架上陈列着几把长剑,其中一把昨夜曾落在喜娘的脖子上。
云音拿下一把宝剑,预料之内的沉重并没有来,反而是刚刚好的重量,仿佛她手中就该有一样东西。
她拔出长剑,剑柄处的接触面竟然和老茧严丝合缝。
云音盯着握着长剑的手陷入沉思。
“茯苓!”
不知为何,她对卫听寒都能轻易萌生逗弄心思,一来二去二人也勉强算相熟,对着伺候自己十几年的贴身丫鬟却莫名感到生分。
也因此她今日拒绝了茯苓陪同入宫的请求,夜里也只让她守在门外。
“在,小姐,怎么了吗?”茯苓哪里受过守夜的苦,天才刚黑就哈气连天,睡眼惺忪地进来,但在看见云音手里拿着一把剑时突然清醒。
“小……小……姐,你这是做什么?”茯苓惊慌跪下,不知是在认错还是被吓懵了。
云音随着感觉拿着剑在空气里比划几下,眉眼不禁流露出自信的星光。
“我以前是不是学过武?”虽是一个问句,云音却十分笃定自己必定和剑是有联系的,否则怎么看到这把剑就心生喜悦,颇有几分得心应手的感觉。
“是……小姐喜欢武学……不过奴婢只负责小姐的衣食,您的事情还是问过夫人比较好。”茯苓跪在地上颤抖着身子,目光始终落在反射泠泠寒光的剑刃上。
云音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茯苓,你既然不愿意说那就不说。我且问你,我从前是个怎样的人?都与谁交好?我在闺中就没有什么好友吗?”
“小姐,你身子一直不好,所以经常闭门不出,没什么手帕之交,近年来调养好了夫人老爷才放心把你嫁出去的。”
噌地一声,云音将长剑入鞘。
“行了,瞧把你吓得。退下吧。”
“是。”
看着茯苓离开的背影,云音揉了揉脑袋。她这个丫鬟可真奇怪。
与此同时,摄政王府书房内灯火通明。
“王爷,手下来报,盛京最近来了一些人,看招数似乎是大齐的人。和以往的奸细不同,这一批人武功高强却不涉政事,似乎是在找什么人。”
卫听寒颔首,打开边防暗探送来的信。
‘长云山无忧真人徒弟洛轻霜未归。’
长云山地处安州,三国交界之处易守难攻,多年来未曾归属,故而成了这片大陆的一处桃花源。
数年来,长云门收留遗弃孩童,授以武学文识,亦准外人旁听学习,来者不拒。
星移斗转,长云门最终成为庇护安州百姓的屏障。
长云门的弟子若是入世,须得退出师门。身处庙堂叱咤风云却要背离生养之所,多年来鲜有人行。
也因此,纵使长云门无所归顺,三国亦不打算对安州宣战,只因长云门向来避世。
然而,近两年来,随着无忧真人徒弟洛轻风和洛轻霜失踪,长云门派不少人下山寻找,已颇有搅乱三国风云的倾向。
正是如此,卫听寒才对长云山多了一分关注。
“还没有弄到洛轻风和洛轻霜的画像?”
“回王爷,这长云门的人都奇怪的很,没人画画像,他们就那几个人,得找到什么时候啊。”
“洛轻霜——”卫听寒心中默念这个名字,颇具雪山之巅寒凉冰冷风味的名字从他嘴里念出,缱绻而又暧昧。
——
云音一觉睡醒发现身边坐了个人,她下意识往左侧摸东西。
“摸什么?”卫听寒话音一落,云音也愣了神。
是啊,她究竟在摸什么?床上除了被子就是人,会有什么呢?
“没什么。你怎么来了,政务处理完了?不是说睡在书房吗?”云音看了眼窗外的夜色。
月夜当空,该是午夜。
“咳——”卫听寒手里捏着一个小瓷瓶,耳尖泛着粉红,“处理的差不多了。孤是来给你送药的。”
“我又没病,喝什么药?”云音以为自己听错了,视线落在他的手上,更加疑惑。
什么药需要用这么小的瓶子装?
卫听寒没有应她,把屋里的蜡烛灭了,云音下意识把身子往里面挪了半寸。
这个灭蜡烛的场景怎么如此眼熟?
“你干嘛?昨天晚上我已经很累了,我警告你……”
“云音!”卫听寒的好脾气全部被她磨地没有,他吐出一口气,“孤没有那么不知羞耻。”
言外之意就是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什么不知羞耻?昨天晚上明明是你……呜呜……”
卫听寒眼见她就要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云音想要咬他,嘴却被捂得严严实实,挣扎半天只是弄了一摊口水在他的掌心。
卫听寒嫌弃地用帕子将掌心的口水擦掉,“不许再说了。”
“你一天天这不许那不许。”云音朝他翻了个白眼,伸手拿过被搁置在床头的小瓷瓶,看到上面的字后呆滞住。
“是你自己来?还是孤帮你?”卫听寒忽视她那一句控诉,凉凉地望着已经石化的云音。
“我没事!不需要涂药!”不论是自己来还是卫听寒帮她,她都不能接受。
卫听寒扯过她的衣服,“知道了,你想让孤帮你。”
“卫听寒!你放手!你……”
云音的双手被他一手钳住,箍到头顶,红唇被他堵住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令她感到羞愧的是他的另一只手指尖沾了白色的粉末,正在衣衫里探索,一点点将粉末沾上去。
“卫听寒!你太过分了!”
明明是他夜里存了心思折磨她,如今又在这里强迫她。
云音一生气将他猛地一踢,扑腾一声卫听寒就跌坐在地上。
他的外衫在挣扎之间已然褪去,如今独留一件中衣,跌落在地时被绊倒,露出了锁骨和胸前的肌肤。
发丝凌乱的男子胸前敞开,指尖还沾着不知名的粘腻液体和白色粉末,他的脚边则是争执间滚落在地的素白玉瓶。
云音将自己的衣衫拢好,没什么底气地瞪了他一眼,“谁……谁知道你力气这么小……”
卫听寒凉凉地看着她,想要盯出一个解释,谁知这人反咬一口。
他睨她一眼,心中默念,不要与这般粗鲁的女子斤斤计较。
“王爷!不好了!”遇到紧急情况,方二直接将房门推开,绕到屏风后面就看到他家王爷衣衫半解,仿佛是依靠出卖色相,坐在地上求着王妃垂爱的场景。
“王……王爷……”方二不知道眼下是汇报更重要还是保命更重要。
屋内的气温陡然下降,云音将身上的被子裹紧了些。
“滚出去!”卫听寒几乎是吼出声。
“是是是。”
方二一出门,卫听寒就起身把衣服穿好,临走之前不忘深深看云音一眼。
“给孤等着。”
他的话语仿佛催命符,云音决定连夜翻出摄政王府。
“启禀王爷,密探来报。大齐皇帝病故,萧赫澜登基了。他登基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下令追杀长云门的洛轻霜,但凡在大齐境内有洛轻霜的身影,格杀勿论。”
三国局势瞬息万变,一国的统治者更迭,意味着外交政策的变化。
方二以为这是十分要紧的军情,收到信息后就奔来王爷的寝居了。
卫听寒握紧了拳头,阴鸷的视线落在方二脸上,“这就是你说的‘不好了’?”
不……不是吗?这可是大齐易主哎!
方二在心里给自己点了只蜡。
是他考虑不周,原来王爷也是个爱美人胜过江山的昏君。
“日后孤的寝室不许擅闯。”
“是是是。”见王爷没有怪罪的意思,方二连忙点头,以后汇报军情这种事情还是让郑一来吧。
“退下吧。”卫听寒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一想到刚才的事情就心烦。
方二躬着身子走远了几步又被他喊住。
“今日的事情不许说出去。”
“是。”
回到当值的地方,方二摸摸脑袋,这军情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可能说出去,王爷连这都要叮嘱一句?
也太不信任他的保密能力了吧。
他的脑海里又不自觉浮现出在王爷寝居里看到的一幕,神思飘远。
“喂!方二!你呆了啊,想什么这么出神?被王爷骂了?”
马三踢了踢方二的腿,才把他的思绪扯回。
“嗷,我在想刚刚看到的一幕。你说咱们王爷明明不愿意娶王妃,为什么还要卑恭鞠膝地色诱讨好王妃呢?”
“什么!色诱?”马三喝到嘴里的一口水被他吐了出来,摸了下方二的脑袋。
瞧这可怜的孩子,汇报个信息还弄坏了脑袋。
方二见他不信,拉着他绘声绘色地把见到的景况又说了一遍。
终于在说第十五遍时马三勉强接受他的说法。
“我还不相信,除非我亲眼见到。”马三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自己的爱剑,不忘嘀嘀咕咕,“不行,我得找个机会亲眼看看。”
“你不要命了?”方二朝他翻个白眼,今天是他运气好,下一次再有这种事情王爷一定会赏他们一顿板子。
“王爷那么威武一个人怎么可能以色事人?一定是你眼花了,眼花了……”马三嘴上如此说,心里已经盘算如何找到一个合适时机“撞见”方二嘴里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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