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很平常的秋日的早晨。
阳光微熙,松田阵平如往常一样洗漱的时候,发现洗手池里多出来几片紫色的花瓣。
花瓣还沾着水渍,静静地在水池里不知道躺了多久。
松田阵平有些困惑地捏起那几片花瓣,不确定的看了一眼窗外:早晨的阳光正好,透过玻璃窗洒进来,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灰尘。虽然树枝还没有完全变得光秃秃的,但树叶确实已经发黄掉落了不少。
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有花开的季节。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毕竟他不了解花的种类,没准这种花就是这个时候开的也说不定。
最重要的是——他根本不会买花。
这种事大概只有萩——
一阵痒意从喉咙里传来,松田下意识地捂住嘴,手背压着洗手池,控制不住地俯下身子,怎么也拦不住咳嗽的**。
他清晰的感觉到有什么柔软的东西滑过自己的喉咙,带着点苦味抵在舌尖,然后顺着气流落在了自己手心。
挨过那阵突如其来的咳嗽,松田阵平放下手,几片紫色的花瓣湿哒哒地贴在手心,看起来有些皱了,可怜巴巴的。
他沉默地又对比了一下另一只手上的花瓣。嗯,不能说是毫不相干,完全是一模一样。
这个世界上有会吐花的病吗?
松田阵平有点一愣一愣的。认真翻了翻自己过去二十几年的记忆,完全找不到什么相关的内容。
——不,比起病什么的,这种好像更像什么小说里的剧情吧?没准还是那种得不到谁谁的亲吻就死去什么的剧情。
摇摇头收回今天突然多起来的胡思乱想,松田阵平看着花瓣的颜色,一时间有些晃神。
说起来,这花的颜色好像萩的眼睛。
……又是一阵控制不住的咳嗽。松田阵平喘息着看着落在洗手池里的花瓣,有些说不清现在的感觉。
好像是想到萩才——
/////
来到之前约好的居酒屋。松田阵平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轻咳两声,确定自己没有再咳出任何花瓣。
木质的门板被推开,房间里的人看向门口。
伊达航举起酒杯朝向松田阵平:“松田今天来晚了啊!”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一起抬头看向门口,同时举起了酒杯。
松田阵平摘下墨镜,挑了挑眉:“还真是不客气啊你们。”一边说着,一边在被特意留出的空位上坐下,端起早被倒好的酒。
清脆的玻璃碰撞声在房间中响起。
诸伏景光看了眼松田的脸色,面上浮现起担忧:“松田,你脸色看起来好像不太好,是生病了吗?”
松田阵平夹菜的动作顿了一下,降谷零立刻抬起头:“好像是不太好。喂松田,你……”
话还没说完,松田阵平便猛地呛咳出声。
其余三人被吓了一跳,几乎是同步地放下手里的东西探身去看。
然后——
紫色的花瓣纷纷扬扬,从松田阵平的指缝里落下,一片片的掉在桌面上。
降谷零瞳孔一缩,几乎是下意识地喊出声:“松田?!”
“啊,”松田阵平缓过气抬起头:“怎么了?zero。”
“这是……”伊达航一时间有些目瞪口呆,看着落了满桌的紫色花瓣不知所措。
诸伏景光则是一脸凝重,看了看松田阵平毫不在意的脸色,转头对上降谷零同样严肃起来的面孔。
“你们脸色看起来比我还难看。”
降谷零有些欲言又止。
“降谷?诸伏?你们知道什么吗?”伊达航反应过来不对劲,看着面面相觑的三个人问出声。
“……花吐症。”诸伏景光声音有些低沉:“之前我和zero在……组织的时候,遇到过一个患了花吐症的人。”
松田阵平慢慢眨了眨眼睛,心中升起一点不好的预感。
等到诸伏景光说完知道的所有,房间里陷入一片死寂。
几乎是没有任何停顿的,三个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萩原研二。
他实在是太特殊了。
贯彻了松田阵平的整个前半生,又在22岁那年悄然离去。徒留下穿了整整七年黑西装,日复一日发送着无人回复的短信的松田阵平。
不是说没有可能的异性,只是太少了,几乎可以算得上毫无关联。
除去□□处理班的同事,家里的亲人长辈,甚至再勉强一些,算上佐藤美和子、江户川柯南——现在应该说是工藤新一、毛利兰和毛利小五郎,就只剩下了他们。
这样一想这个人简直没什么交际圈,虽然他也确实不在意这些。
于是排除到最后,只剩下了萩原研二。除他之外,再无可能是任何人。
所以他喜欢萩吗?松田阵平有些茫然。
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不管是“喜欢”,还是“喜欢的人是萩”。
……但是好像又是非常合理的。从年幼时就一直相伴成长的人,已经完全渗透生活,相同的喜好,相反却完全合得来的性格,他灵魂的另一半。
在那场爆炸之前,他确实从未想过没有萩原研二的生活。
松田阵平沉默地坐在屋子里。冰凉的空气弥漫在常年无人居住的房间,哪怕夕阳的光已经拂过窗棂洒落,却依然带不来一丝温暖。
这是“萩”的房间。
是他们最开始合租时候,萩原研二的房间。
但是没有过多久他就不在了。
松田阵平有些怔愣的想着,看着房间中的摆设。
那确实可以反应出主人的性格和喜好,却因为还没有被完全充满,残留着一点新入住时的气息。确实,它的主人还没住多久就再也回不来了。
松田阵平突然觉得眼睛有点酸涩。摘下墨镜揉了揉眼睛,习惯性的再次打开手机短信,指尖飞快的打出几个字符,又突然顿住。
他看着屏幕上显示的“萩”,突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手指慢慢移到发送键上,轻轻一按,又一条短信被送了出去。
慢慢的滑动着发信界面,全都是单方面的闲聊。看见什么食物,什么有趣的分享,新买的模型……松田阵平没翻几下就停下了。
他知道的,他都知道。
这是他亲手打下发出去的,过去七年一直如此。
他等不来那个人的回复。
松田阵平抓住胸口的衣服,突然觉得有点呼吸困难。
眼眶酸胀着像有什么要溢出来。胸口闷闷的,他恍惚间看到了种子在生根发芽,只是闪现一瞬,眼前又变回了略显空荡的房间。
但是地板上已经又洒落了紫色的花瓣。
松田阵平后仰着靠在床的边沿,胳膊挡住眼睛。许久的沉默后,低笑声在房间中响起:“什么啊……萩。”
他永远无法亲吻他喜欢的人,也永远不会得到他的回应。
他的爱人已经长眠于六尺之下,同他至今才被发觉的爱恋一起,无喜无忧。
/////
松田阵平又一次从梦境中惊醒过来。
这一次的梦境与过去暗无天日的噩梦相反,同无边无际的爆炸相比显得温馨而又美好。
他看到萩没有死在那座摩天大楼上,他也没有见证那场白日下的爆炸。
他们一起安稳的工作、生活。萩原研二从未从他的生活中离开。
松田阵平几乎要沉溺在这场梦境。
然后在他最放松的时候,他在梦境的一角见到了一张刻在他心头的脸。他此生最痛恨的人表情阴沉,在阴暗的角落里盯着阳光下的萩原研二。
松田阵平下意识地伸出手,想拉住走在前面的萩原研二,整个人却被钉在原地,怎么也抬不起手来。
他想张口喊萩,声音却堵在喉咙口,怎么也发不出。他张着嘴,只能站在原地眼睁睁得看着萩原研二越走越远。
下一秒,他从梦中惊醒过来。
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在黑暗的房间中响起。松田阵平捂着嘴,怎么也拦不住簌簌落下的紫色花瓣,纷纷扬扬的花瓣像下了一场小雨。落在被子上、床单上,又因为他挣扎的动作落到地上,铺了满片。
隐隐的月光透过窗帘间的缝隙溜到床上,松田阵平终于停下咳嗽缓过呼吸,试图放空自己靠在床头,点燃了一支香烟。
香烟细小的火光在黑暗中明明灭灭,像不真实的幻影。松田阵平捏着烟的手落在床外,看着烟雾蒙蒙的升上来,不可自制的再次想起梦中的人。
/////
松田阵平刚出了便利店,便被铺面而来的冷风吹的一哆嗦。
抬头看了看已经有些暗沉的天空,今年比之前冷的更早了些,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场大雪。
突然有点期待了。
不过要等到十二月吧。一边推开家门,松田阵平摇了摇头,突然有点想笑。
浅黄色的灯光点亮黑暗,站在玄关处走神了一会。松田阵平走到落地窗前,从袋子里翻出一听啤酒,刚好明天不上班……稍微放纵一下也没关系吧?
冰凉的酒液滚过喉咙。松田阵平看了眼窗外的景色,摸出手机又发了一条短信。
“今年比去年冷多了,说不定会有一场大雪。”
他突然想起来很久之前的某个冬天。大概是国中的时候了吧?那年的雪格外大。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走在街上。
平安夜总是格外热闹,街边的商店里响着属于这个节日的音乐,挂满各处的、五颜六色的装饰灯一闪一闪,他们取了预定的炸鸡急匆匆的往家赶。
雪在走到一半路程时就下起来了。
萩原研二仰头看了眼下得又急又快的雪花,街边彩色的灯光映着他的发丝和侧脸。
松田阵平听见他说了一句:“雪好大。”
“我们快回家吧,阵平ちゃん~”
少年人转过头来看着他,半张脸埋在围巾里,紫色的眼睛眯起,说话时哈出的热气在冷冬的空气里格外明显:“研二酱快要冷死啦!一会儿雪下好大了哦。”
然后在那之后他们再也没见过那么大的雪。
萩原研二在十一月六日还期待着说,今年的雪会不会很大。
那年几乎没有下雪。
松田阵平一口气喝掉罐子里剩余的酒,把罐子捏扁扔进垃圾桶里。手一撑站了起来。
等洗漱完站在房间门口,他突然有点不太情愿。
脚步一转走到另一个房间的门口,屈指轻轻敲了三下门,原地等待几秒钟后,松田阵平推开房门。
微凉的气息铺面而来。一声咔哒后,灯光照亮了黑暗的房间。
松田阵平慢吞吞的走到床边,毫不犹豫的倒了下去。
柔软的被褥包裹住他,松田恍惚间好像感觉到了萩原研二的气息。
轻轻一用力滚上床,他扒拉开叠起的被子,头埋在黑暗里,有些困倦地打了个哈欠,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
松田阵平看着眼前满脸写着焦躁的好友,挑了挑眉,调侃道:“这可不像你啊,zero。”
降谷零忍着额头跳动的青筋,看到松田阵平愈发苍白的脸色,深吸一口气,狠狠皱了皱眉:“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说着,求助一样看了看同样站在旁边的诸伏景光和伊达航。
房间里的气氛愈加沉默了。
松田阵平笑了:“别露出那种表情啊。”
诸伏景光看着他的眼睛。深蓝色的眼眸里已经失去了在警校时跃动的亮光,在日复一日的磨炼中变得愈发沉稳安静。
能够卷起海浪的风已然退去,只剩下了死寂的大海。
他在期待着重逢吗?
诸伏景光一时间有些恍惚,想起来多年前的血色梦魇。已经过去这么久的他都会在某些时候想起的事,仅仅七年,松田真的放下了吗?
……其实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
诸伏景光突然悲伤起来了。
伊达航只是默不作声地拍在松田阵平肩膀上,并没有多说什么。
/////
如果死亡将迎来你期待已久的重逢,你会欣然前往吗?
/////
松田阵平痛苦地抓着胸口的衣服,火辣辣的刺痛感顺着肺腑的神经,顺着血管蔓延上喉咙,蔓延到全身。
他恍惚间感觉到,那颗很久之前生根发芽的种子在抽枝长大。脉络连通着他的全身,他的血肉成了它的养分,紫色的花长在他的胸口,仿佛下一秒就会绽放,狠狠冲破胸膛。
太多的花瓣簇拥着挤在喉间,堆在胸口,他几乎以为自己要溺死在这紫色的花海里。生理性的眼泪流了满面,白色的衬衫几乎要被他扯坏,褶皱在他的手心下遍布全身。
松田阵平以为自己要碎掉了。
但是他还好好的,在挣扎着咳出带血的花瓣后,不受控制的眼泪落在上面,合着血搅成粉红色。
松田阵平无力地坐在地上,看着散落满地的花瓣。
紫色的洋桔梗。
他想起来自己在那场聚会后查到的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确实很适合萩呢。
松田阵平笑了笑,挣扎着又吐出了几片花瓣。
他转头看向窗外,十一月份已经不剩下什么景色,光秃秃的树枝上落着几只无名的鸟,显得有些苍凉。
树下有几簇灌木丛,大概是现在为数不多的绿意了。
他想起来当初租房的时候,萩原研二信誓旦旦的和他说窗外的那些灌木绝对是栀子花。
松田阵平当时还不信,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灌木,连个花苞都没有,他哪来的依据?
萩原研二神秘的笑了笑,眨着眼睛和他打赌:“那就等它开花了,小阵平和我看一看嘛,如果是的话阵平ちゃん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如果不是阵平也可以和我提一个条件~怎么样?”
松田阵平挑着眉看他,有些怀疑的扫视着他自信的笑,总觉得有什么阴谋一样。
“小阵平不敢赌吗?”
“有什么不敢的?赌就赌。”松田阵平立刻答道。他还真不信了,萩原研二能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什么植物。
然后他看见萩的脸上露出了像狐狸得逞一样的笑。
……他确实赢了。
在萩原研二死去的第二年,栀子花开了。
香味很浓,却不腻,像清甜的奶油。幽幽的香味持续了一整个花期,连带着他身上也沾染了气味。等到终于淡下去后,又在第二次开花时反复。
别是萩自己专门种了来骗他的吧。
松田阵平无声地笑了笑,想起来最开始他们一起看房的时候好像还没有那些花枝,等到搬家入住时候才看到。
但,好像也不是很重要了。
松田阵平有些艰难地喘息着,愈来愈严重的症状让他呼吸间都带着刺痛。
他可能真的要死了。
我可能真的要死了……萩。
/////
松田阵平看着落了满地的紫色花瓣。房间里放着的是曾经萩原研二和他一起听过很多次的一首英文歌。
轻快的音乐声流了满屋,伴着柔和的女声吟唱。松田阵平再次拿起桌面上未拼完的模型零件,小心翼翼地拼装着。
背后的阳光有些温暖的落在他身上,对着某个地方研究了好久,他终于完成了这个略有难度的模型。
于是非常自然的……“hagi!你看这个——”
抬头的一瞬间,松田阵平的声音戛然而止。
啊,又忘记了。
都怪这首歌太熟悉,都怪这个氛围太舒适。
……以至于他又一次忘记了萩原研二已经死去这个事实。
松田阵平怔怔的看着面前拼好的模型,孤寂的房间中除了音乐声再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声音。
不会再有人说,“小阵平超棒!”
也不会再有人说,“这次是我赢了哦~”
……
是了,他已经死了。
松田阵平突然笑了起来,有些疲惫的趴在桌上。
刚刚拼好的模型安安静静的放在桌面的一角,对面没有坐着那个熟悉的人,身边也没有熟悉的气息。
松田阵平突然意识到。
萩原研二真的死去了。
他再也不会得到他的回应,不会有人在犯了错之后一脸无辜的把锅甩给他,不会有人悄悄扯着他的衣袖扮可怜,不会有人笑嘻嘻的喊他“阵平酱”,不会有人一直挂在他身上怎么也推不开。
也不会有人惦记着节日生日送他礼物,不会有人陪他一起拼模型,不会有人拉着他参加联谊,代替他社交,不会有人、和他一直在一起。
松田阵平有些茫然的看着模糊了的桌面,声音轻轻的、甚至有点小心翼翼:
“萩……?”
……
是了,也永远不会有人回应他了。
在那之后,他所有的短信都无人接收,他所有的交流都无人回应。
他把黑西装穿在身上,把自己也留在了那场葬礼。
“死去的是萩原研二。”
“死去的是松田阵平。”
/////
松田阵平拉开摩天轮的座舱,手中的工具包有些沉甸甸的,是熟悉的重量。
他回头对着佐藤笑了笑:“没事的,像这种事啊,还是交给专家吧。”
佐藤美和子上前一步又停住,看着松田阵平苍白的脸色,想起来警视厅的传言,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松田阵平已经关上了舱门。
在座椅下翻出炸弹时,松田阵平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这种炸弹未免太简单,哪怕是他现在已经病到晚期也——
“这位警官真是勇气可嘉……”
松田阵平看着液晶屏幕上一点点显示出的血红色字迹,堪称嘲讽的话语映在翻涌着的海面上,怒火从胸口升腾而起,几乎要把花的经络烧断。
最后,手指还是无力的垂下,松田阵平苦笑一声,靠在了另一边的座椅上。
他沉默的看着面前滴滴答答倒计时着的炸弹,闭了闭眼睛,手指摸索着在衣兜里翻出一盒香烟。
在点燃香烟之前,看着摩天轮座舱旁贴着的禁烟标识,笑了笑:“今天例外,我就暂时视而不见。”
说起来,其实最开始抽烟的并不是他。
看起来乖巧的萩原研二比他要放肆的多,小小年纪就学会了各种乱七八糟的事,也更加不守规矩。
随手捻灭香烟,松田阵平压着胸口。
他感觉到了,紫色的花在慢慢盛开。
再次吐出的花无限趋近于完整,带着要把他都撕裂的痛楚。松田阵平握着手中的手机,手指因为用力而变得有些苍白僵硬。
但是还好、速度依然够快。
在最后一秒将短信发送出去,松田阵平看着面前滴答的炸弹,突然笑了。
“萩。”
没有死在那个有点可笑的病症下真是太好了。
只是……“不好意思,看来我没办法实现承诺了。”
倒计时归零。
吸食着他的心血和生命长成的桔梗花轰然绽放。
花的枝叶堆在他的胸腔,挤在他的喉咙。联通着他的肺腑,连通着他的全身。
紫色的花瓣洋洋洒洒,疯狂的叫嚣着,诉说着他汹涌的爱意。
青天之上,他们在花海中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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