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如春
文/祝明朝
2024.3晋江独发
［如果你半生都孤独无依，那我相信，总会有人来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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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一六年，已过处暑。
云城却依旧热得不像样子，蝉鸣悠长，起伏中隐隐透着支撑不住的倦怠。
傍晚，容妍刚从戚景的台球馆出来，就接到了她闺蜜徐清与的电话，让她去酒吧喝酒。
看着这热浪翻滚的天气，容妍想都没想地就答应了。
徐清与找的地方很清静，环境也好，没有嘈杂的音乐或是群魔乱舞的人，容妍进门后，扫了一圈，轻易地就看见了坐在木质吧台上的人，正笑意盈盈地和调酒师聊天。
见她来了，徐清与这边的对话适时了断。
“喝吧，咱这么多天没聚，今儿好好放松一下，”徐清与侧过身，给她递来了一杯甜鸡尾酒。
容妍把包放下，抿了一口，冰凉的液体入喉，她整个人都缓过来不少。
徐清与是做营销的，她公司和嘉创离得不远，平常有空，两人经常一起约饭。
可因为近些天，容妍忙合作案忙得团团转，她俩有半个月都没聚会了。
“阿妍，你这段时间累惨了吧？”徐清与看着她眼下的乌青，问。
容妍点了点头，一副不愿提及的模样：“别提了，这一周除了加班就是加班，那些产品数据我都快看花眼了。”
徐清与无声摇头，给她捏着肩膀放松，碰到那瘦削单薄的肩胛骨时，她心中暗惊。
怎么瘦了这么多？徐清与无奈地叹了口气，叮嘱她道：“工作归工作，还是要注意休息，你看你的脸儿，憔悴得像是几天没吃饭似的。”
“好，”容妍抿出个笑，安抚她道，“马上就熬出头了。”
徐清与好奇：“到底是什么大项目啊，把你们压榨得这么狠。”
容妍抿了抿唇，看四周没什么人，凑近到她耳边说：“嘉创在争取YN的投资。”
听完，徐清与眼睛都瞪大了，惊呼一声：“YN！”
容妍赶紧捂住了她的嘴，才让这两个响当当的名号没有暴露在空气中。
“可以啊，你们嘉创，”徐清与眼睛冒光，碰了碰她的胳膊，“能和YN合作。”
“还没有定下来的，”容妍摇摇头，说，“下周一我们要去倾谊做个公司汇报，届时应该才会有结果。”
YN作为商界里有名的大公司，在云城这么多的物联网公司中，它没选择云风、安晟这种头部的，反而挑了嘉创，无疑于瞧上了它这两年专攻的智慧医疗产品。
好不容易得了个“攀高枝儿”的机会，任峰重视得不行，给整个公司的人都加了工作强度。
徐清与是半个圈里人，对于YN大手笔的投资，还连着技术、人才都支持的事，也有所耳闻。
想起那些背靠YN赚得盆满钵满的例子，徐清与扫了眼容妍伶仃的身形，一时竟没了心疼，搂着她的肩说：“YN的投资，多少公司想争取都没个门道，现在主动找上嘉创，你说什么都该辛苦辛苦，争取拿下来。”
容妍无言地看她一眼，真是变脸比变天还快。
“诶，阿妍，”徐清与有点兴奋，悄摸问，“你见过程临远真人吗？”
容妍喝了一口酒，如实说：“没有。”
稍后，她想起件旧事，又道：“但见过网络上的真人。”
身为YN总裁，程临远极少出现在公众媒体和杂志上，上一次露面，还是两年前的财经采访。
容妍刷行业资讯时，曾点进去看过一眼，男人一身黑色西装，端正地坐在摄影机前，整个人温隽清逸，很是俊气。
很久以前看的了，要不是徐清与提，她恐怕都忘了自己曾经“见过”程临远了。
徐清与“嘁”了声，遗憾道：“唉，本来还想向你八卦一下他到底长什么样子呢，”
喝了口酒，她想到什么，露出笑意：“但也没关系，你下周见到了跟我说也一样。”
容妍面露难色，她不确定自己会不会跟着去谈合作，面对徐清与的畅想，只能道：“到时再说吧。”
酒吧里，舒缓的轻音乐缓缓流淌着，听得人身心都放松了下来，有了酒精的催化，又有好友作陪，这场小聚，容妍喝得很欢。
断断续续地聊了一个多小时，她俩才起身离开酒吧。
喝了酒，两人都开不了车，徐清与去联系代驾了，容妍乖乖地在酒吧门口等她。
容妍的酒量不差，只是今天她贪杯，多喝了点，以至于现在头有点晕。
夜幕降临后，云城的温度总算是降了下来，吹来的风很凉爽，容妍闭着眼，懒洋洋地享受着。
空气中忽然划过一声凄厉的猫叫，容妍被吓了一跳，睁开眼去看，地上不知什么时候蹿出来一只健硕的黑猫，缓缓地朝自己逼近。
它的眼瞳黑亮，眼神很凶，露出来的爪牙又尖又长，在黑夜里，闪着渗人的白光。
容妍心头一紧，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她还没想好怎么办，那只黑猫就扑了过来，容妍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却不小心踩到了台阶边缘，她重心不稳，朝前栽去。
此处和地面有着三级台阶的高度，容妍任命地闭上眼，将双臂折起，想减缓落地时的冲力，左臂上却忽然搭上了只大掌，将她向后一扯。
容妍顺着那股力量转身，猝不及防地，跌进了一个清爽的怀抱。
男人很高，容妍靠在他怀里，只能堪堪到他的肩膀，她惊恐地睁开眼，半明半暗的光打下来，衬得他的五官更加立体深邃，眉眼清绝，鼻梁高挺，好出众的相貌。
四周寂静，容妍意识混乱着，只看了两秒，空气中骤然又传来一声猫叫，她止不住抖了下身体，闭眼往他怀里贴得更近，程临远伸出手，想要碰一碰她的肩头安抚，却突觉不合时宜，手在半空中停了住，就这么任她靠着。
黑猫吓了人，就不知跑哪儿去了，容妍心有余悸，却在闻着他身上清淡凛冽的香气后，渐渐定了下来。
确定它没了踪影，程临远轻拍了下她的肩，退开了些，容妍回过神，也立马后撤两步，和他保持适当的距离。
程临远注视着眼前的人，心神微微一动。
许是喝了酒，容妍的脸上泛着一抹薄红，使得那张姣好的面庞上添了两分娇憨。
他微微躬身，上下扫了她一圈，轻声问：“没受伤吧？”
容妍迷蒙地摇摇头，醉酒了还礼貌地对他说了声：“谢谢。”
“不用客气，”程临远盯着她，说。
这头，徐清与找到车回来，看见她身旁站了个陌生男人，隔了一段路，就开始喊她：“阿妍！”
听到清与的呼唤，容妍下意识地应了声，没理身边的人，迈开步子就往她那边走。
“刚刚那帅哥是谁啊？”徐清与回头看了看那高大的身影，忍不住好奇。
容妍按了按太阳穴，说：“不认识。”
程临远站在离她四五米的位置，清楚明朗地听到了她说的这句。
应则这时候过来，问他怎么不进去，程临远注视着容妍的背影，直至她上了车，他才推开酒吧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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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容妍沾着酒气，怕影响代驾开车，她把车窗降了下来，醒醒酒。
大片凉空气扑进来，吹乱了两人的头发，徐清与替她升上去半边：“后面还要工作，别吹感冒了。”
容妍感恩地朝她笑了笑，扭头看向外边。
透着凉意的风将人吹醒了两分，容妍半眯着眼，靠在车窗上，某一刻，滞空感再度侵入脑神经，她全身一抖，瞬间惊醒，劫后余生的庆幸如潮水般涌来。
容妍忽然想起那个男人，还有他身上那股好闻的味道，闪烁的霓虹灯刺着她的眼睛，风景逐渐化成了虚焦，连带着脑海里那个不算清晰的轮廓，也模糊了起来。
容妍极力想回忆起他的面容，意识却越想越混沌，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她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吹了一路的风，回到雅和园，一身的酒气也散得差不多了。
容妍拿上睡衣，进了浴室洗澡，吹干头发出来时，身上完全没了酒味，反而沾满了沐浴露的清香。
将脏衣篓的衣服丢进洗衣机，她就窝在床上刷起了手机，等衣服烘干。
可没看多久，容妍就撑不住了，眼皮直直打架，正想关灯睡觉，手机却“嗡嗡”地跳出了几条消息。
是上司杨莹雪发来的修改意见，关于她下午做的那份产品报告。
容妍烦躁地叹了口气，房间里传出一阵一阵轻微的洗衣机滚筒声，看样子应该还要一会才能洗完。
没办法，过两天就是去YN展示的时候，此时不能掉链子。
再坚持一下，容妍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她打起精神，走去书房，打开电脑看起了文件。
键盘声响断断续续，一直到夜幕深沉之际。
好不容易改好，容妍困得直打呵欠，衣服早已烘干，晾完后，她再次躺回床上，很快就入了眠。
那张模糊的脸，在她的意识深处，慢慢浮现出来。
又跌回意识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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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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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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