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车来,但我现在有点视力问题,所以我女儿开。”经理笑道。
薛雁惊讶道:“看起来好小啊,成年了没有?干嘛不让朱芳开?”
恰好经理女儿将车开过来,闻言笑道:“阿姨要照顾弟弟。”
经理看向被朱芳抱着的畅畅,“男孩子顽皮的很,不过都这么大了,不能总抱着,让他自个儿走。”
见经理一家人走了,薛雁三人沿着马路慢走等空车。她摇头道:“男人啊,真是想不通。”
“哪方面想不通?”陶雨婷看向朱芳等人消失的方向,回头道:“朱芳嫁给了你经理?朱芳年纪都能当女儿了吧?她搬走的时候就已经怀孕好几个月了,产检还是来我们医院做的。”
薛雁道:“可我看经理那样子,好像喜欢他女儿超过喜欢儿子吧?奇怪的很。”她摇了摇头,问道:“你们要去看电影吗?”
“不不不。”苏樾摇头,“晚班。”
陶雨婷点头,“得回去上班呢,那个,我们就先走了。”
“刚好有辆空车。”薛雁急眼手快,急忙拦下空车,“你们先,要上班呢,我只是回家而已,我不急。”
送走了两人,薛雁想起方才的朱芳忍不住叹气,谁料一抬头,看见马路对面的杨恒峰,正在和杨德华及周秀拉扯争吵。只可惜隔得远,她也听不到,便从人行道走过去。
周秀拉着杨恒峰手腕不放,苦口婆心劝道:“回家来,你总在外头,你知道我跟你爸有多担心吗?我们这些年吃了多少苦,全都是为了培养你,要不然我跟你爸怎么可能苦成这样?你爸也不会因为劳累过度如今路都走不了几步。”
坐在轮椅上的杨德华道:“你跟那个女人离了,反正是她自个儿不要脸贴上来的,现在你不要她了就行了,回家来,一家子要在一起才热闹。”
“我跟小雁结婚,没有谁贴上来。”杨恒峰气呼呼低头,“好了,你们回去吧!我明天还上班呢,我回去了。”
远远的,薛雁看见这一幕,脚步停住,没上去打招呼。
杨恒峰进屋道:“抱歉,回来晚了,呐,礼物送你。我们结婚这么多年,还没送过你什么礼物呢。”
“好好的,送什么礼物。”薛雁翻过身去。
杨恒峰坐在床边道:“小雁,我想着我们手里现在也有点积蓄,要不咱们买套房子吧?也够首付了。”
薛雁坐起身冷冷看他,“你在哄我。”
“我没有。”杨恒峰想也不想道。
薛雁道:“上个月你还跟我说,你担心公婆年纪大了,再进一次医院,就会像上次一样将我们的积蓄掏空,所以我们还是省着些好。如果我们现在买房,首付装修完,我们手里就剩不了什么钱了。”
杨恒峰被点破心思,只好道:“你别生气好不好?我们既然都结婚了,当然要好好过日子啊,呐,我送你的礼物,你一定要收下哦,愿小雁永远开心。”话音一落,他突然将薛雁抱紧在怀。
所有的生气,似乎在这一刻消散。薛雁无奈道:“我们之间就别送什么礼物了,怪费钱的,不必了。”
“这次没关系。”杨恒峰将手中盒子递上去,一个劲儿使眼色叫她看。
薛雁只得打开盖,见里面放着一个金镯子。就听杨恒峰道:“这不是乱花钱吧?黄金永远都是值钱的。”
见是黄金,薛雁松了口气,“这倒也好。”
杨恒峰坐在床边沉默地看着薛雁将金手镯小心翼翼放进抽屉,忽然道:“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买房子了。我们在这儿也住了好几年,这房子是真差劲,身边同事们也都买了,我算了我们的公积金和存款,首付够了,房贷每个月三千的样子,也不是买了马上就能交房,还有两年呢,其实也没那么捉襟见肘。”
薛雁为难道:“我觉得暂时也不急,反正都住了这么多年了,两边还有老人呢,还是得多存点儿,心里才能踏实。一旦背上房贷,每个月三千就要实打实硬性支出。”
杨恒峰不高兴地坐在床边,“你现在啊,越来越市侩了,什么都要算得清清楚楚,你看看你现在,整个人老气横秋死气沉沉的。而且我们也快三十了,也该有孩子了。”
薛雁沉默着,是啊,她也快三十了,每两年就要错过生育最佳时间了。
“什么市侩?日子本来就要精打细算过啊。唉,再缓缓,缓上一年吧!明年再看,不然我总觉得经济有点儿紧。”薛雁狠狠吐出口气。
周四的晚上,陶雨婷蹲在阳台上,背靠着锈迹斑斑的栏杆,看向杨恒峰房间的门,整个人呆呆的,仿佛是哪位搬走的租客放了个洋娃娃在阳台。
手机铃声突兀响起吓了陶雨婷一跳,她拿起手机接听,还没来得及开口,苏樾已经急不可耐道:“怎么样了雨婷?成了没?”
“我、我还没去。”陶雨婷语气尽是疲惫。
苏樾急道:“雨婷你要帮我啊,这要是输了,我爸妈就要坐牢了。雨婷,我爸妈也那么喜欢你,我们都要结婚了,难道你真要眼睁睁看着我爸妈坐牢吗?”
“可这本来就是叔叔阿姨的错啊,他们为什么要将甲醛超标的房子租出去?你知道租客有多可怜吗?白血病啊。”陶雨婷说到一般,忍不住哭了起来。
“我爸妈也不是故意的,都是装修工的错,我爸妈也是被骗了。”苏樾急了,“总不能什么都怪我爸妈吧?他们一向老实巴交的,是装修工跟他们说没问题,他们才会将房子租出去的。”
陶雨婷愤愤挂断电话,一颗心被爱和道德感拉扯成两半。她无法按照苏樾说的去做,可又不知道要如何拒绝。忽然,她起身往外走,前去找苏樾。
苏樾家住在29楼,是一套近四百平米的大平层,所以当陶雨婷提出分手的时候,苏樾情绪失控吵闹,两人一个要走,一个拉扯挽留,将屋内搞的乱糟糟的,却还显得十分宽敞。
苏樾爸妈不断解释他们也是被装修队骗了,请求陶雨婷帮忙,苏樾在看陶雨婷将他送给她的礼物放在地上离去的背影,忽然冲到阳台大吼,“你走啊,你走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你疯了!”陶雨婷吓了一跳,急忙冲向阳台抱住人,“不可以,你怎么可以这样逼我?”
苏樾父母也急忙冲上来抱住儿子,四人靠在阳台栏杆边痛哭。
“我爸妈要是坐牢,我活着做什么?雨婷,我们就要结婚了,我爸妈也是你爸妈啊。我不能失去我爸妈,我也不能失去你,我只有死,只有死才能解脱啊。”话未说完,苏樾挣扎着要翻出栏杆,陶雨婷用尽全力死死抱紧他腰,哭喊着摇头,“你不能死,你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你不能死。”
周五的晚上,陶雨婷靠在房间门上,看向卫生间里亮着的灯,杨恒峰正在洗澡。她扭头看向在厨房忙碌的薛雁,步子却怎么也迈不出去。直到杨恒峰‘哒哒’脚步声惊醒她,她急忙转身开门进屋。
她心里慌得不行,可想到男友,心又渐渐坚定起来。她悄悄起身走过去打开门,见杨恒峰在厨房和薛雁一起做饭,她心知这是难得的机会了,心一横,放轻脚步,就像一个贼似的悄悄走到薛雁房门前,轻轻地扭动门把手避免发出声音,进了门,只敢将门虚掩,快速走到书桌边。
她知道两人的东西大约都放在桌上,也只能放在桌上,她像贼一般慌乱翻着,可桌上并没有她要找的东西。她看向床尾放着的包,忙走过去打开,果然找到几张跟法律有关的文件,急忙拿出手机拍照发给苏樾。
事情一办完,她立即冲向门口要逃离,可门外薛雁和杨恒峰的声音却越来越近,已经来不及了,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躲进柜子和床底。她选择了床底。
床底下放着两个行李箱,但也剩下不小空间,她整个人趴在满是灰尘的床下,吓得不顾手沾了灰尘捂住嘴,生怕呼吸声大了会被发现。
薛雁推门进去,随意道:“居然没关。”
“我记得我关了啊。”杨恒峰狐疑道。
两人将饭菜放在桌上,杨恒峰道:“还是屋里吃方便。”
陶雨婷没料到两人居然要在房间吃饭,更加心慌,只能寄希望两人饭后洗碗。
就在这时,苏樾发了个微信过来:好,我爸妈说谢谢你,我也谢谢你。
杨恒峰看向床上两人的手机,“你的还是我的?”一边说,他起身过去拿手机。
陶雨婷吓得心脏都要跳出嘴,立即将手机所有声音关闭。
“没有啊,可我刚才明明听到了。”杨恒峰奇怪道。
薛雁也有些模糊,因为她也听到了,可两人手机并没有微信信息,只好道:“邻居的吧?这屋子隔音差。”
“可能吧!”杨恒峰无奈应了声,毕竟也只有这个解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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