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雁道:“按揭房子其实我也想过,但一旦按揭了,手上就没存款了,每个月还要还房贷,感觉整个人就跟旧社会的奴隶一样了,所以直到现在也没买。”
“就是这样呢。”唐清边择菜边道:“你们都是大学生,赚钱轻松,可我也挣不了多少钱,全靠我老公在工地赚钱,哎,都说大城市机会多,可我们就是找不到机会。”停了停,又道:“城里学校事儿又多,一会儿要买什么颜料要上美术课,一会儿又要上书法课,两个孩子……其实也不高兴,同学约他们去家里玩都不敢去,因为你去了,也要请人家来,可我们这情况咋请人家来做客?那些同学这个学游泳,那个学钢琴,还有喜欢学射箭的,哎哟,孩子们都跟人家玩不到一块去,没共同语言。”
说到最后,唐清红了眼落泪,急忙转过身背对餐桌不让人看见,勉强笑道:“我一直都在乡下读书,大家情况都差不多,也不太了解,谁知道城里人玩这么花。”
薛雁道:“安城贫富差距很大,其实越大的城市贫富差距就越大,我一直在安城读书嘛,同学也是什么人都有,初中就有戴几十万的手表。有个同学过生日请我们去她家玩,但后来我也没请她去我家玩,我还是觉得人一辈子很长,如果待在一个不喜欢的环境,教育资源也未必能吃一辈子吧?”说完忙道:“这是我私人看法哈,不作数的。”
唐清沉默好半天点点头,也不说话,炒菜的时候范浩回来了,唐清道:“要不再租个房间吧!两个孩子都大了,还住一个房间不恰当,女儿也大了。”
“那起码得两个房间,一人一个,烦得很。”范浩烦躁地去卫生间。
唐清叫两个孩子来摆饭,一边将菜铲进盘子,一边问道:“你们是想继续在安城读,还是回老家读?”
“回老家啊。”两个孩子异口同声回道,毫无一丝犹豫。
唐清沉默了,只是将菜端上桌。
这天晚上,薛雁起来上厕所,却看见陶雨婷和苏樾站在房门前的走廊争执。
苏樾道:“这破地方你住了这么多年,你是怎么坚持下去的?搬去我那边住吧!反正我们都要结婚了。”
薛雁见陶雨婷沉默,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该外人开口,但陶雨婷看见她了,忙笑道:“去卫生间啊。”说着话,走开两步避免挡路。
“没没没,你们喜事将近啊?”薛雁笑道。
苏樾看向沉默的陶雨婷,扭头笑着看向薛雁,“是啊,已经定了日子,半年后举办婚礼结婚,所以我想雨婷搬去我那边住,这里环境实在是太差了。”
“我觉得挺好的啊。”陶雨婷拔高声调,一面悄悄给苏樾使眼色。
苏樾回过神来,不好意思挠头,看向薛雁道:“我没说这不好哈,就是觉得我和雨婷都要结婚了,该培养感情了,住这儿不太方便。其实你们裸婚,看得出来你们也很幸福啊,但你们青梅竹马嘛,我和雨婷又不是,总要先培养感情嘛。”
“是这个道理,都要结婚了,肯定要好好培养感情啊。”薛雁笑笑,“但到底还没结嘛,住在一块……可能叔叔阿姨们比较保守,不太能接受吧!”
陶雨婷见薛雁帮她说话,贝齿咬着唇,干脆低下头去。
苏樾笑道:“我爸妈挺开明的,而且我爸妈现在也很喜欢雨婷,答应了我们的婚事,所以那些都不是事啦。”
“是你们情比金坚,才终于感动了你们父母。”薛雁说这话时眸中尽是苦涩。
她和杨恒峰同样情比金坚啊,为何双方父母却始终不肯松口呢?
苏樾冲陶雨婷道:“我帮你把东西收拾了,明天就搬走。”
薛雁回过神小跑进卫生间,出来的时候两人已经进屋了。
第二天早上十点,在厨房吃饭的薛雁看向将苏樾送走回来的陶雨婷,就听杨恒峰道:“看你那个死色鬼的样子,人家都走了,还盯着看,你这都叫性骚扰了。”
“啊?不,不是。”薛雁回过神来,狐疑道:“我想起昨晚的事。”她将昨晚上厕所在走廊那一幕说了,“奇怪,苏樾怎么这么了解我们的情况?”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人家两人天天待一块,说起室友呗。”杨恒峰随意道。
“也是哦。”薛雁应了声,但心中仍有疑惑。她抬头看向杨恒峰,犹豫了会儿问道:“最近工作如何?我看你最近心情好了不少,应该顺利吧?”
杨恒峰好半天才‘嗯’了声,“白血病案真是个黑点。”
对杨恒峰来说,那的确是人生黑点,以至于他对这个案子都有执念了,时不时就拿着卷宗思考,总想着当初他要如何做才能胜诉,久而久之,薛雁都对这个案子熟悉的如同按计算器了。
这天晚上,薛雁刚从阳台收回晒干的鞋子,就听‘砰’的关门声,重的好像炮弹爆炸,将她吓得一哆嗦,不高兴地急冲到走廊口,就见陶雨婷东摇西晃地从门口往房间走,狭小的走廊只有扑面的酒气。
她忙冲过去扶住陶雨婷避免摔倒,“喝了多少啊你?我扶你回去吧!”她将鞋子放在地上,双手搀扶着陶雨婷走到房门口,摸出陶雨婷挎包内的钥匙开门将人扶上床,“你还清醒吧?”
“我清醒的啊,哈哈哈啦啦啦。”陶雨婷躺在床上摇晃着右臂,通红的脸看起来兴奋的可怕。
“看你这样子还清醒呢。”薛雁干脆坐在床边木椅上,“什么事啊你这么高兴?还是聚餐?”
“苏樾带我去见他所有的朋友啊,好高兴啊,哈哈哈,可我酒量真差啊,他给我挡了好多酒,嗝——”陶雨婷就像诈尸一样突然坐起来,认真盯着薛雁,那诡异的眼神让薛雁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薛雁。”陶雨婷又打了个嗝,那令人作呕的酒气让薛雁站起身,“你睡吧!都这么晚了,我也要回去睡了,明天还上班呢。”可她右手腕被陶雨婷抓住,喝醉了的陶雨婷力气大的惊人,完全抵得上一个男人了。
“薛雁啊,我不知道该不该跟苏樾结婚,我还没答应他呢,但我们要是结婚,我一定不会请你。”陶雨婷认真道。
薛雁没多想,随便笑笑,“不请不请,你快睡吧!”可陶雨婷仍旧抓着她不放,幸好苏樾打电话过来,她才终于脱身。
回了房间,杨恒峰道:“才几分钟,就喝了那么多酒。”
“是陶雨婷,喝高了回来,都踩高跷了。”薛雁坐在椅子上将鞋带穿上才洗干净的鞋子,见杨恒峰依旧在看白血病的那个案卷宗,她轻声一叹,因这是杨恒峰心病,她也不好说什么。
穿好鞋后薛雁上床推了推杨恒峰,“睡了,明天还要早起上班。”她看向卷宗上的被告人,眼熟的仿佛看了几十年。
当晚,薛雁做了个梦,她梦见陶雨婷在和一个中年女人约会谈恋爱,那个女人正是白血病案被告人的女房东。
第二天吃午饭时,薛雁突然想起这个梦,只是已不太清晰了。她沉迷这个梦,用力去将那个梦回忆的更加清晰。终于,她想起来了,那是在烤肉店,就是陶雨婷和苏樾第一次约会的地方,她去当电灯泡,只是与记忆中出现差别的,是苏樾换成了那个女房东。
一下班,薛雁如往常几年般涌上地铁,站在角落等着到站,却给陶雨婷发了个微信:你晚上回来不?我炒饭吃,一起啊。
直到薛雁走出地铁站,陶雨婷才回消息:我晚班,要上到明天。
薛雁回到家就翻出杨恒峰的卷宗,正好杨恒峰也在这个时候回来,见此笑道:“看得这么认真,要跟我抢饭碗啊?”
“你快过来。”薛雁口中说着,却起身冲过去将门反锁,拉着杨恒峰坐在床边,指着卷宗上的女房东,低声道:“你还有这个女房东的照片吗?”
杨恒峰狐疑道:“你问这个干嘛?有庭审视频。”
“快给我。”薛雁认真看完视频,坚定道:“这个女房东,我总觉得和苏樾有些像。”
“她老公姓苏,可能亲戚……”杨恒峰话音戛然而止,猛然冲到薛雁面前蹲下,激动道:“苏樾长什么样?真的像吗?”
“长相其实不像,但这张侧脸的表情真的很像。”薛雁呢喃着。
杨恒峰激动道:“都姓苏,如果他们和苏樾真的有很近的亲戚关系,那……”
“那道微信声。”薛雁突然想起一件并不重要的事,“当晚我们手机都放在床上,我们都听到了微信声,但我们两人的手机并没有信息啊,如果不是邻居,那是不是说明,当时房间里有第三个人。”
“陶雨婷!”杨恒峰突然起身往外冲,“陶雨婷偷看了资料。”
“小峰!”薛雁猛然冲上去从后面抱住杨恒峰腰,不让他冲出门去,“都已经过去了,难道人家会承认吗?而且现在全都是我们的猜测啊,现在当务之急是要确定,苏樾和那两个被告的房东到底有没有关系?我们到底有没有猜错。”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