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元旦，公司放假。
林以羡开车带着封绫来三一的大楼。
前一天晚上，她也把这事儿和哥哥们还有关之洲说了，只是关之洲到了第二天才回消息给她。
到了公司，上楼就碰见了走路一瘸一拐的关之洲。
林以羡惊讶，怎么一晚上没见就成这样了，连忙上前关心道：“洲洲姐，脚怎么了？”
关之洲脸色不是特别好，眼底淡淡的黑眼圈浮现着，淡笑着说：“不小心扭到了。”
“严重吗？”她低头看看关之洲被裤子遮住的脚。
关之洲：“没什么大碍，抹过药了。”
封绫见状也问候着：“那要注意些。”
关之洲冲封绫笑笑：“新年第一天，来公司做什么？封小姐同意来三一了是吗？”
封绫红唇抿了抿，默认。
林以羡：“这么个好日子，不来交接手续不是可惜了？倒是洲洲姐你，受了伤不在家里休息，还跑来公司。”
早上醒来时和封绫商量了一下，时间充裕，倒不如来把签约安排一下。
两个人都着急，也莫名地一拍即合。
“我自己心里还是有数的，不打扰你们了，我找几份文件就回去了。”
关之洲看林以羡注意力全在封绫身上那副模样，眼底透了丝艳羡。
林以羡：“好吧，那你小心点啊。”
关之洲一个医学生，对这样的小伤小病肯定有底。
林以羡吩咐郑子云去准备材料，两人就在公司上下层逛逛。
再次来到这里，封绫竟找到了些归属感。
等着所有手续办完，沈梓璇也凑着热闹跑来了。
一见面就喊着封绫姐姐，喊得可欢。
封绫还挺喜欢沈梓璇的性格，脸上笑意不止。
三个人呆在林以羡的办公室里聊天。
楼层安静，无人打扰。
沈梓璇商量着找个地方吃饭庆祝一下，然后就开始翻她社交软件上收藏的打卡点。
封绫看她们还在商量，去了趟洗手间。
回来时，听见沈梓璇和林以羡正说什么。
她出去的时候门没关紧，看起来两人也没有注意到，漏了一道缝。
华夏语也学了有段时间，她倒是能听懂挺多词汇，一个没忍住，在门口站住了脚，想听听她们的对话内容。
“你还记不记得上次运动会完给你送水的女生？”沈梓璇打趣着林以羡。
林以羡疑惑地“嗯？”了一声：“哪个？”
那次给她送水的女生那么多，她哪儿能记得住。
“就长发及腰，腰特细腿特长的那个......”沈梓璇手舞足蹈地比划着，试图让林以羡有点印象。
林以羡：“？”
沈梓璇翻了个白眼：“那么好看的美女都不记得，你真是没有个发现美的眼睛。”
“人身攻击过分了啊，有话直说。”林以羡无语道。
沈梓璇：“这小学妹想请你去她生日派对，就下周。”
林以羡：“你答应了？”
沈梓璇：“我哪能给你做主？就和她说了帮着问问你。”
林以羡：“婉拒。”
“切，我就猜到你会这么说，牛脾气一个，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别人能喜欢我，还不让我有喜欢的人的权力了？”林以羡态度语气都随意，没把沈梓璇说的话当回事。
封绫听着一知半解，但一些关键性的词还是能听得明白。
离开前还高昂的情绪因为她们两人的对话降下来许多。
眸子眨了眨，努力掩藏着难过。
之前总觉得没关系，能稍微靠近一些也是好的，但真的听到了她亲口这么说出来......
原来真的会失落。
也不是出人意料的事情，二十多岁出头的女生，漂亮优秀又美好，怎么会不对恋爱抱有幻想和希望。
有喜欢的人也很正常，没什么大不了。
封绫在心底默默安慰着自己。
调整好表情，封绫缓缓迈步，推门进去。
屋里两人见她回来了，也停下了聊天。
“就在附近吃点？”林以羡笑着问她，眨眨眼，起身靠近了她一些，又小声问，“脸色怎么有点难看？”
封绫没想到林以羡能觉察出来，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心不在焉地应了句：“没什么，可能是刚刚吹到风了，有点冷。”
林以羡想了想，去洗手间的方向上确实有条过道用于通风，于是便没怎么怀疑：“那要不再坐一会儿，我给你倒杯温水暖暖身子。”
封绫还是摇了摇头说没事，林以羡便不再多说什么。
林以羡抬眸与沈梓璇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有疑惑的神色在。
接近年关，加上元旦的原因，大街上学生模样的面孔比往常多了许多。
她们定在一家口味不错的家常菜馆，离得不远，开车几分钟就能到。
以防万一，林以羡找老板要了个包间。
餐桌上大多是沈梓璇在说话，缓和气氛，林以羡时不时跟着迎合两句，更多的时间是在观察着封绫的状态。
之前听张佳说过封绫还挺能吃辣的，林以羡特意点了几道原味的川菜，就放在封绫面前。
封绫有种借吃消愁的气势，虽然主食没吃几口，菜品倒是解决了个七七八八。
原本还担心她不吃晚餐，没想到胃口这么好。
看得林以羡不禁挑眉，十分意外。
沈梓璇约了朋友去喝酒，吃完饭就跟林以羡和封绫道别。
两人并肩站在马路边，封绫看着车流发愣，林以羡则是低头偷偷看她，藏着些心思。
像是发呆般的出神。
林以羡哈了口气，搓了搓手，接着低声提议：“想不想去喝点儿？”
封绫抬头，看她晶亮的眼眸里藏了些笑，又觉得她对自己太温柔。
分明都有喜欢的人了，怎么还能对她这么好。
即使林以羡是这样的，那么她封绫自己是不是也应该要和她主动保持适当的距离？
用情不深的话，现在抽离出来就还来得及。
可尽管心底是这么想的，封绫最后还是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封绫这趟过来，并没有久留的打算，没待几天就定了回东京的飞机票。
林以羡送封绫到机场。
没想到她这么早就回去，也没听说她‘私事’办得怎么样了，但以她现在这层身份，过多的关心就是越界。
林以羡有自知之明，该有的距离感她一直自持着。
两座城市来回很方便，但总要有约定的态度出来，之后长时间要在中城久住也是情理之中。
封绫是抱着会被拒绝的可能性来的，发展地这么顺利，也都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随身的衣物行李都不多。
林以羡还以为她会多留一段时间，不过既然封绫有自己的打算，手头也没工作，多休息休息也是好的。
送走封绫，林以羡去赴了秦夜白的约。
这人回来了好一阵了，也不回家，窝在酒店住着，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听说封绫回了东京，便要躲到林以羡的公寓里借住。
林以羡坐到沙发上，看秦夜白每个正形，倒在沙发上打游戏，忍不住问：“你不会打算直接在我家过年吧？”
秦夜白神色随意地说：“那没有，我不打扰你们兄妹过年我答应了我妈今年会回去的，但也不想被她啰嗦，倒不如晚点回去。”
林以羡：“那你怎么不过些天回来？”
秦夜白咧嘴笑笑：“馋了，先回来吃点好的。”
林以羡挑挑眉，当真了，去冰箱拿了两罐冰可乐，一罐放在秦夜白面前的茶几上，又给自己开了一罐。
她喝了一口，看着电视机上的游戏画面，随口道：“洲洲姐年初好像不小心把脚扭到了，也不知道现在好些了没有。”
游戏里被秦夜白控制的小人身形顿了一下，又接着往前。
“扭了？”秦夜白神色平静，娴熟地操作着游戏手柄，像是根本不知道这么一回事似的。
林以羡嗯了一声：“说是不小心，也抹了药了。不过这几天没见到她，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吧？”
“可能吧。”秦夜白淡淡地接话。
林以羡看她：“洲洲姐知道你回来了吗？”
秦夜白把游戏按了暂停，也看着她：“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别拐弯抹角地，有话直说。”
林以羡朝她翻了个白眼：“是我想这样的吗？不是我说啊，你们两个人也太奇怪了，怎么提到对方反应就这么大？”
“有吗？”
“没有吗？”
秦夜白身子往后一靠：“她说什么了？”
“倒不如说就是什么也没说，我才觉得奇怪。”林以羡想了想，“封绫食物中毒那天晚上，她看我和你打电话，就问我能不能让她和你聊聊，那时候我还没想太多，以为就是顺便，但我看她挂电话之后的脸色不太好，问她，她也说没事。”
林以羡无语着：“我一回头问你，你也说没事，我才觉得不合理呢。这分明是有事的表现吧？”
“秦夜白，我警告你如实招来，你和洲洲姐到底怎么回事？你不说清楚，我立马向你爸妈举报你躲在我这里。”林以羡威胁道。
秦夜白一点没被林以羡威胁到，以她们彼此的了解程度都知道，也就是嘴上说说。
把游戏手柄丢到一边，秦夜白躺在沙发上对着天花板发愣，好久才问出一句：“你知道，当初她为什么离开医院了吗？”
林以羡一愣。
关之洲突然从医院离职时，林以羡刚被沈梓璇带进light的坑里无法自拔，再加上大二去德国的交换生筛选下来了，她也在其中，所以也没深入了解这其中的缘由。
秦夜白突然提起这件事，也不由得让林以羡觉得，这中间，应该是发生了什么。
拿着食指对着自己，秦夜白笑得讽刺。
“因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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