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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他是不是疯了?”赵氏声嘶力竭,她根本没想到平日里她最宠爱的小儿子会跟她说这种话,他总是善解人意的。

“他是不是失心疯了?”

未绿安抚道:“夫人别生气,或许世子也只是寻人心切,人没找到,心情不好也是有的,您别跟他计较。”

“他对我说这种话,我还不计较?我看这府里我是待不下去了。”赵氏说着抹抹眼泪。

她原以为儿子不过是对那温葶在意了些,送走了也就罢了,却不想儿子竟然如此大张旗鼓的去找人。

找人不说,她还从别人嘴里听说的这件事。

她的脸面都丢尽了。

未绿劝道:“夫人这是说的什么话,母子俩哪有隔夜仇,世子回来您与他说说也就罢了。”

赵氏这时候有了台阶下,心里虽然气,但已经消得差不多了。

她挥挥手:“你让人告诉世子回来了便过来一趟。”

想到儿子如此直白说侯爷的妾室,赵氏头疼,便让人通知下去明日让几个妾室过来一趟。

赵氏等到很晚也没见沈季淮回府,不由得又担心起来,怕他出什么事儿,又不得不让人去瞧瞧。

“真是冤孽,这么晚也不让人回来府里说一声。”

沈季淮带着人一路往下游仔细搜寻,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处浅滩,他像是疯了一样,不眠不休的亲自搜寻。

“主子,您回去歇一下吧,这么熬下去身子受不住。”路回要急死了,主子身体是强健,可已经三天没合眼,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

沈季淮看了眼路回,声音暗哑:“你回去休息,再派人去找温白叙就说我有要事。”

提到温白叙,沈季淮又沉默下来。温葶下落不明,他答应过温白叙会照顾葶儿,可无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他都食言了。

路回哪里敢,只能一叠声道:“属下这就让人去安排。主子您先吃口东西再接着找,不过夫人那里又派人来催您回府了,还有大理寺那边……”

沈季淮看向河面,深深吸了口气,“再找一日,若是还没有找到,就不用再往河里找了。”

路回一惊:“主子您,不找了?”

他不敢相信,主子如此发疯了一样寻找温娘子,说不找就不找了,难道主子认为温娘子没有生还的希望了?

“她一定还活着,河里找不到,那一定是被人救了。”沈季淮道。

虽然路回不知道为何主子如此笃定,可他现下一点也不希望温娘子出事,主子的样子实在让他忧心,像是魔怔了一样,又不容人质疑。

路回把事情吩咐下去便回来守着,他好歹还歇了几个时辰,只需要主子一个眼神,便立刻心领神会吩咐如何做。

经过几天的搜寻,路回对在河里能寻到蛛丝马迹都不抱希望,当然他心里是不想在河里发现任何东西。

第二日晌午一过,沈季淮便面无表情地叫人撤回去,不用再搜寻。

循着过来河边看热闹的人也散了,坊间便又传出承宣侯世子找人未果,痛失所爱的情节,比话本子都精彩。

沈季淮前脚踏进侯府大门,后脚赵氏就带着人在虚竹院门口拦住了他,看见他的样子,赵氏又心疼又气恼。

“大郎,你瞧瞧你这幅样子,失魂落魄的像什么,为了一个小娘子让自己成了这幅样子,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沈季淮眸色很淡,看向自己母亲的时候眼神微动,半晌吐出冰冷的话:“我的事阿娘此后不必再管,我自有分寸。倒是我让人带回的话,阿娘想清楚了吗?身为当家主母,阿娘把后宅管好才是正事,否则惹出祸端,全都会怪到阿娘头上。”

赵氏被他的话气得脑子疼,“你翅膀硬了,敢如此对阿娘说话了。”

沈季淮依然很平静,“阿娘处理好阿姐的事了吗?俪娘的性子教导好了吗?几个姨娘更是日日争风吃醋,阿爹的身子是否有亏损?这么些事,阿娘都不管吗?”

沈季淮的话把赵氏说得一愣一愣,连生气都忘了,“这些事怎么了?”

“没怎么,不过是提醒阿娘莫要小瞧了这些后宅之事。”沈季淮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这个道理你应该懂。”

儿子态度过于冷漠,让赵氏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又觉得儿子冷厉的话让她有些心理发怵。

“对了。”沈季淮停下脚步,“阿娘别跟大伯母往来,尽量离得远些。”

沈季淮入了院子,让人叫来了管事,这位管事便是管着二房的所有事宜。

管家恭敬地站在世子爷面前,听到世子爷平静无波的声音说道:“给你三个时辰清理二房所有的下人,这是最后一次机会,若是从今往后二房的任何消息被大房和三房知晓,你也就不必留在侯府了。”

管家垂着头,汗水滴落在地上,紧握的双手颤抖,“老奴遵命,请世子放心,老奴一定好好清理一遍,绝不让世子失望。”

沈季淮躺在床上闭着眼,脑海里全是温葶的模样,他恨不得梦里也全都是温葶,可又怕梦到那个小庄子。

可他什么梦都没做,再睁眼时已经过去好几个时辰,天色已经黑了。

在他睡觉这段时间,管家把二房所在的东苑清理了一遍,揪出其中几个可疑的处理了,其余的便都是清白干净的。

管家进去禀告时小心翼翼,却只听到世子爷道:“知道了。”

管家浑身一抖,连忙道:“请世子放心,从今往后老奴一定不会放任何一个可疑之人进入东苑。”

路回从外面回来,进了书房道:“主子,有个人开口了。”

想到刚才看见那人的惨状,路回就浑身一凛,主子审人的法子有用是有用,就是不能多看一眼,每次都让他为主子的敌人产生同情。

沈季淮应了声,“秘密送到大理寺去。”

-

温白叙这一行去得并不顺利,虽然手中有名单,可如今他身份敏感,愿意帮忙的人很少,反而有暴露的风险。

考虑到安全,他回了京城,却不想城里风声紧张,原本藏身之处已经暴露,不得已径直去了福记绸缎庄。

福记绸缎庄与隔壁夹着一处小院,若非事先知晓,是绝不可能找到的。

等到在小院里看到妹妹,温白叙沉默了一瞬,“葶儿你怎么在这里?我听说沈季淮在寻什么人便以为是你,可又觉得不会,没想到真是你。坠河是怎么回事?”

温葶看见哥哥回来很高兴,笑盈盈地迎上去,便听他如此说,当即撇了下嘴,“阿兄怎么瞧见我不高兴?这事说来话长,阿兄先歇下梳洗一番,我再与你细说。”

温白叙瞧了眼妹妹,忽的想到了当时妹妹与他说了福记绸缎庄,心里惊诧。不会那时候起,妹妹便有这个想法,藏到这里来的打算了。

他哪里还顾得上梳洗,连忙拉着妹妹问道:“你在承宣侯府是不是被欺负了?”

若是在承宣侯府没有顾虑,一个柔弱的小娘子,如何也不能为自己想到后路,更何况还有坠河这件事。

温葶一愣:“阿兄怎么忽然说这个,没有人欺负我,世子待我极为照顾,一切事宜都安排得仔仔细细。”

她垂下眼,若说她没有预谋也不算,可也没想到会如此快就会从侯府出来,坠河这件事实属意料之外。

温白叙对自家妹妹是了解的,瞧她这幅样子必然是有隐情,自己把她扔给沈季淮照顾确实有不妥之处,可沈兄的为人他是信得过的。

“到底是谁欺负你了?”温白叙紧紧盯着她,“你不说我便守着你说了为止。”

瞧他这幅若是不说便誓不罢休的气势,温葶无法,只能把有人设陷阱引诱他们的事说了一遍,其中凶险自然是略过。

温白叙何等敏锐,既然是有人引诱,那必然是做好了万全准备,那里地处偏僻,下面还有河流,若非想杀人灭口,都不会选那样的地方。

“葶儿,你太过鲁莽了,若是有个万一,你让阿兄怎么办。”温白叙责备道。

温葶道:“阿兄既然是如此想的,那阿兄也应该明白我是什么感受,若是有人用我来设计阿兄,阿兄会置之不理吗?我知道阿兄会上当,我也会上当。”

温白叙叹了口气,妹妹骨子里的倔强,与父亲如出一辙。

“那你为何不愿让沈兄看顾你,如今阿兄不能保证你的安全。”温白叙拧着眉,如今妹妹的安全是第一位的。

温葶无奈地看向他,语重心长道:“男未婚女未嫁,阿兄当真觉得沈世子看顾我没问题?如今我坠河,沈世子也没被我们拖累,岂不是一举两得,大不了我上山去当姑子,总不会有人找到我。”

温葶看着他,“阿兄,我真的不怕。”

温白叙沉默了看着妹妹如此坚定,知道她是真的不愿意让沈季淮看顾,可如今外面的传闻让他觉得有些奇怪。

即便是他拜托沈兄的,可在河边亲自搜寻三天三夜,怎么也不像是沈兄能做出的事。

温白叙想,妹妹这里问不出什么,那他只能去找沈季淮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温葶看向阿兄,道:“我已经都说了,阿兄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你去做什么了?还有你的身世。”

温白叙沉默地看了眼她,“不是阿兄不愿告诉你,只是如今你知道了反而会惹祸上身,阿兄不想连累你。”

“如今我们已经是被通缉的要犯,阿兄还能如何连累我?”

温白叙:……

话虽如此,可温白叙依然不愿意说,只道时候到了再告诉她。

温葶也不勉强,吩咐人安顿阿兄,自己去厨房做些吃食。

这家福记绸缎庄乃是温葶外家的产业,确切来说是外家给温葶的,从前她不解为何是留给她的,但如今想来,外家也知晓阿兄不是父母亲生孩子。

次日,温白叙寻着机会便去给沈季淮递了消息,约他见面,出发前温葶叫住了他。

“阿兄,既然不必再劳烦沈世子,阿兄就当我真的坠河了,世间少了一个我,也能免去些麻烦。”

温白叙动作一顿,此刻便察觉出,沈世子与妹妹必定发生过什么,才会让她如此避讳他,否则也不必特意叮嘱他一番。

温葶垂着眼,眼睫微颤,不知在想什么。

好半晌,温白叙才点头道:“好,就按你说的做,我不会告诉沈兄的。”

温葶长长吐出一口气,眼眸微弯,乖巧送他出去。

两人在夜色中于温葶此前藏身的小院相见,温白叙到时看见一个人正面对屋里站着,那屋里好似有什么吸引着他,让他恋恋不舍。

温白叙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更强烈了。

他努力绷着脸,问:“沈兄,我妹妹呢?”

“抱歉,温兄。”沈季淮转过身,他哑着声,“是我没照顾好她,让她坠入河中。”

温白叙心中大惊,怎么都没想到原本翩翩公子一般的好友竟会憔悴至此,五官因为瘦削而越发挺立,带着几分刀锋一般的凌厉。眼下青黑,一看便是好几日没睡的样子。

想到妹妹那副轻松惬意的样子,温白叙沉默了片刻。

他努力绷着脸,沉着眉,冷声道:“到底怎么回事?”

即便从温葶口中听过一次,可再次听一遍,温白叙依然出了身冷汗,他不怀疑沈季淮的功夫,可葶儿只是一个柔弱的小娘子,推开沈季淮的那一刻,她一定很害怕。

沈季淮不比他轻松,满脸冷凝,再次说出口时满心酸涩,像一把刀子一样戳在他的心口,时时提醒他,她为了他付出了什么。

看着沈季淮的样子,温白叙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两人相顾无言半晌,沈季淮终于开口道:“温兄你放心,葶儿一定没事的,我会找到她的。”

温白叙岔开话题,沉声道:“人抓到了吗?”

“抓到了。”沈季淮道,“已经审问过了,人送到了大理寺。”

谈起正事,沈季淮又恢复了从容不迫,只不过浑身的气势依然冷厉,温白叙觉得不过短短时日不见,沈季淮好像换了个人。

“温兄,你的身份我已经知道了,温伯父的冤情我也知道实情,若是你信得过我,我愿意帮你。”沈季淮看着温白叙,认真道。

温白叙猛然一惊,看向沈季淮时满眼警惕。并非是他信不过沈季淮,而是此事隐秘,知道的人大多死于非命了,沈季淮为何会知晓此事。

若是他知晓了,是否还有别人知晓,他与葶儿的处境岂非更加危险。

沈季淮知道他在想什么,“温兄放心,此事只有我知晓。”

温白叙苦笑,“沈兄不要介意,实在是如今我犹如在走钢丝,一步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沈季淮止住他的话,“我明白,如今承宣侯府也处于水深火热,我们合作,胜算才更大。”

“温兄可愿与我合作?”

沈季淮看着温白叙,眸色深沉,上一世若非他清醒得太晚,也不会处于那样被动的局面,为了葶儿的安危送走她,反而害死了她。

错过一次,他绝不会再错。

温白叙抿着唇,半晌才道:“沈兄当真想好了?一旦加入我,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你还有家人。”

沈季淮眉梢一扬,“温兄怎么知道,我不加入你,承宣侯府就能全身而退。”

上一世,承宣侯府的满门血债,他记得很清楚。

“如今我在明你在暗,若是只靠你一个人的力量,你想做成的事有多难不用我说。若是有我在外奔走,此事便简单许多,那些躲在暗处的人,我会帮你处理,你的路会顺畅很多。”

温白叙承认他心动了,没人比他更清楚他要做的事情有多难,他的身份不能暴露,就注定要困难一百倍。

温白叙并没有考虑多久,答应道:“好,我们合作,可与我合作你有什么要求?”

亲兄弟明算账,若是沈季淮无所求,他反而担心。

沈季淮扯着嘴角,露出个难看的笑,“我没什么要求,只求葶儿能平安。”

他知道这话对温白叙来说过于惊异,又道:“温兄,我想把葶儿留在我身边。”

温白叙:!!!

说是晴天霹雳也毫不为过,他万万没想到,托付沈季淮照顾葶儿,竟然是羊入虎口。

“你!”温白叙冷笑,“好你个沈季淮,我信任你才把葶儿托付你照顾,你居然暗度陈仓,我妹妹是不是在你侯府受了委屈,你给我说清楚!”

沈季淮:……

上一世他确实做了过分的事,可他这辈子还没来得及做任何让葶儿委屈的事,若非要说,也只是把她送到了这座小院子里,再次做错了。

“我……没有。”沈季淮底气全无。

温白叙还算冷静,厉声质问:“你帮我,也是因为葶儿?”

沈季淮:“是……”

温白叙一口气堵在心口,半晌才道:“此事,等找到葶儿再说,如今她下落不明,我也有责任,若是她在我身边,定然不会发生这种事。”

沈季淮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温白叙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残忍,反而出了口气。

在妹妹面前兄弟算什么,当然要出气,至于别的,看他表现再说,温白叙毫无心理负担,坑得理所当然。

“我会再多派些人出去找她。”沈季淮肯定道,“一定会找到她。”

温白叙绷着脸,与沈季淮商议正事,没再提及温葶,就怕被沈季淮发现端倪。两人开诚布公的摊开后,温白叙才发现沈季淮所知道的比他想的还要多,考虑得比他还要深。

若他不是早就知晓此事,那便是沈季淮心思比他想的还要缜密。

夜色如浓墨一般时,温白叙才从屋里出来,沈季淮送他到门口,温白叙看着他道:“季淮你心思缜密,此事便有劳你。”

沈季淮只道:“温兄要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不成功便成仁,我知你生性温和,可一旦做了此事,我便希望你不要过于仁慈,否则你我下场都不会太好。”

“想想你温家几十口人,还有追杀你和温葶的人,何时手软过,背后之人的狠毒你便心知肚明。”

温白叙沉着脸,想到温父和温家的人,还有他和葶儿躲躲藏藏不见天日的日子,他对沈季淮点了点头。

“我明白。”

沈季淮对他道:“待我一切准备好了,我便通知温兄。”

温白叙走后,沈季淮又回了内室,内室里温葶睡过的床榻还在,上面甚至还留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

-

翌日一早,温葶醒来时便瞧见隔壁房门紧闭,她都不知阿兄是何时回来的,做好了早膳自己先用了,便坐在屋檐下拿了本书看。

冬蕉没在身边,温葶也用不惯别的人,便事事都自己做,好在事情不多。原本是要接了冬蕉来的,可之前沈季淮大张旗鼓在河里找人传得满城风雨,她以免麻烦,便让冬蕉先别来,只靠着福记绸缎庄做些小活儿,等风声过了再做打算。

温白叙下午才从屋里出来,吃了温葶做的阳春面,竖起手指夸赞:“葶儿你何时会做如此好吃的阳春面了,真好吃。”

这手艺是在小庄子上学的,温葶笑笑:“跟着厨房的大娘学的,好吃你就多吃点。”

温白叙吃完了面,连汤底都喝了个干净,看着妹妹欲言又止。

温葶瞧了他一眼,“阿兄有话就说,吞吞吐吐做什么?”

“你知道沈世子在四处寻你吧?”温白叙不确定妹妹到底对沈季淮有没有什么想法,只能试探。

他从前认为沈季淮是个优秀的郎君,可一旦涉及到妹妹,又觉得沈季淮好像也没那么好,配不上自家妹妹。

“怎么了?”温葶问,“沈世子是怕不好与阿兄交代吧。”

温白叙摇头,“不是,他是真的在寻你,我瞧他十分紧张并非是因为要给我交代,你怎么看?”

温葶一怔,似乎是不明白阿兄在说什么,“怎么可……能。”

蓦地她又想到外面传来的话,说沈世子疯魔了一样在河里寻人。

“他好几日未曾休息,一直在河里寻你。”温白叙看着妹妹的脸色。

温葶脸上的诧异渐渐凝固,她想到一个可能,既然她都重生了,沈季淮是不是也重生了?否则他不能会这么做,即便有阿兄的嘱托,那也是意外。

可若是他重生了,他为什么要寻她?或许他有什么事想找到自己求证吧,总不可能是因为她对他很重要。

温葶垂下眼,收敛了神色,随后才抬头道:“阿兄这是说什么呢,沈世子做什么何必要问我如何看?我没什么看法,只是觉得世子人好,仅此而已。”

见妹妹确实对沈季淮没有别的情绪,温白叙也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为沈季淮可惜,妹妹竟然如此无情。

天色渐黑,温白叙在屋里换了黑衣出来要出门,被温葶拦住,“阿兄这又是要去做什么?”

温白叙:“阿兄有要事要去做,你就在此处等我,要不了几日事情定下来,阿兄就与你详说。”

温葶抿唇,“阿兄又哄我,是不是要去做危险的事情?”

温白叙咬紧牙:“再等等,阿兄一定告诉你。”

拦不住人,温葶便自己生闷气,一连好几日都不搭理他,做了饭也就摆在桌上不叫他。不过兄妹俩心照不宣做自己的事,温葶觉得自己心是安定的。

-

大半月之后,好似一夜之间,皇宫里传出了惊天动地的大消息,皇上遗落在外的皇子回宫了。

温葶听到这个消息时正在看一本话本子,话本子也讲的是一个流落在外的皇子经历波折回了皇宫……

福记的帮工娘子进来与她说起时,温葶惊得书掉在了地上,第一个念头冒出来就把她吓了一跳。

不会这么巧……阿兄是皇子?

温葶给帮工娘子塞了银子,嘱咐道:“你快去仔细打听一下到底怎么回事,如今到底是什么情况了?”

见她如此焦急,帮工娘子二话不说便答应下来,跑出去打听了大半个时辰才回来,却只说除了这个消息之外再没别的,就连这个消息也不知是从哪儿传出来的。

等了一夜也没见阿兄回来,温葶只能焦急地在院子里走来走去,若是在侯府,至少还有路回能传消息,沈季淮的消息可比她瞎打听灵通多了。

想到沈季淮,温葶脚步一顿,她这几日都故意不去想他,若是他也重生了,往后遇到了,她该用什么态度面对他,都不用想,他定然知晓自己也重生了。

然而没过多久,外面一阵低声喧哗,温葶很快就见帮工娘子从侧门进来,走近她跟前才小声说:“娘子,外面有位从宫里来的公公,说皇上有请。”

“皇上?”温葶重复道,语气还算镇定,一直颤抖着的帮工娘子站在一旁说完就不敢再出声。

温葶几乎心里已经清楚了怎么回事,她理了理衣裳让帮工娘子带路出去。

宫里来的公公在福记绸缎庄迎贵客的二楼,温葶上楼便一眼看出他气度不凡,瞧着便像是宫中得力的管事太监。

“温葶见过公公。”

祝海手里浮尘轻甩,阴柔的脸上露出个和善的笑:“温娘子不必多礼,皇上让咱家来接您入宫,温娘子收拾一下,这就随咱家入宫吧,皇上还等着呢。咱家祝海,在皇上面前伺候。”

“这……”温葶犹豫道,“祝公公可见到我阿兄了?”

祝公公笑道:“温娘子说错了,如今是皇子殿下,皇子殿下在皇上面前陪着,眼瞧着要成王爷了。皇上听闻了温大人的冤情,震怒不已,如今已下旨重新彻查,温娘子放心随咱家入宫。”

温葶柔柔一拜:“多谢祝公公指点,待我换身衣裳便随公公入宫去。”

祝海对她的识趣十分满意,不枉他答应了皇子照顾两分,“温娘子去吧,咱家等你一刻钟。”

温葶连忙回去换了身素净的衣裳,又找来福记手巧的娘子给她梳了发髻,不到一刻钟便跟着祝海上了马车。

马车外观低调,里面却宽敞又舒适,仔细看便能发现造价不菲,都是用的极好的料子。

祝海瞧着坐得端正的小娘子,笑眯眯道:“温娘子不必紧张,皇上待人温和,只要你规矩不出格,便不用担心。何况皇子殿下也在,咱家也会提点你的,放轻松些。”

温葶确实有些紧张,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面圣,说不紧张是假的。想着阿兄也在,不知为何就更紧张了,听见祝公公这么说,她深吸了口气,露出个笑来。

想来应该是阿兄拜托了这位祝公公提点她,如此看来,阿兄如今应该处境不差。

“多谢祝公公提点,民女只怕冲撞了皇上,故而有些紧张。”顿了顿,温葶才缓声道,“祝公公可知皇上唤民女前去是所为何事?”

祝海道:“皇上的心思做奴才的可不清楚,不过如今寻回皇子,皇上龙心大悦,温大人有教养皇子之功劳,只可惜被奸人所害,如今温家只剩下温娘子一个血脉,皇上仁慈,想来应当是想补偿你。”

温葶凄然一笑,“皇上未怪罪民女便是网开一面了。”

她知道皇上愿意补偿,也定然是阿兄争取的,只是不敢想阿兄到底是如何入了宫,又凭什么让皇上认了他这位流落在外的皇子。

温葶深吸了口气,阿兄不愿与她说是对的,即便她知道了,也帮不上任何忙。

很快马车便入了宫,守宫门的侍卫瞧见马车来了拦住检查,瞧见里面的祝海便恭敬道:“祝公公出宫办事回来了。”

祝公公虽然笑着,神色间却有些倨傲,“皇上还等着呢,还不赶快放行。”

侍卫连连应是,例行检查后赶紧放行。

温葶默不作声的规矩坐着,面色很是平静,此刻倒也没有了之前那般紧张。

祝海心中满意,到底是自己提点过的,若是还唯唯诺诺上不得台面,他也觉得浪费唇舌,如今瞧着倒是不错。

入了宫不久,马车便停下,之后只能步行。

巍峨的皇宫气势迫人,红墙黄瓦很是漂亮,只是路程太远,温葶脚心都走痛了,才终于听到祝海说到了。

走到门口祝海示意她停下,温葶规矩垂头,听到祝海进去请安,然后便高声道:“宣温葶觐见。”

温葶深深吸了口气,垂着头步入大殿里面,她听了祝海的没抬头,余光瞥见祝海从身边出去,敏锐的感觉到大殿里此刻只有上座的人和她一个。

阿兄怎么不在?

这年头刚起,她便跪拜下去,柔声道:“民女温葶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殿里落针可闻,好半晌都没有一丁点声音,温葶跪得端正,没有挪动一下。

“温葶是吗,抬头让朕看看。”

温葶应是,微微抬头看上去,上座龙椅上的男人长相英俊,即便能看出已过半百,却依然气势威严,连唇角的笑,都让人不敢直视。

只一眼,温葶就觉得阿兄一定是他的亲儿子,实在是太像了。

皇帝看了眼跪在下面的小娘子,一张素颜没有任何装饰,瞧着尚有些稚嫩,只是那张脸上的表情不卑不亢,像极了她父亲。

皇帝颔首道:“不愧是温爱卿的女儿,与你父亲非常相似。平身吧。”

“民女谢皇上恩典。”

皇帝放下手里的朱笔,慢声道:“温葶,你可知你阿兄乃是朕的皇子,还手握了一份证明你父亲无辜的证据?”

温葶心神一凛,再抬头时便满脸疑惑,“回皇上的话,在祝公公来找民女之前,民女什么都不知,甚至还吓了一跳,来宫中的路上祝公公才提了一句,现下民女依然是一头雾水。”

“至于皇上说的证据,民女也不知情,民女只是一直相信父亲不会做那种事,他一定是无辜的。”

皇帝盯着她看了许久,才收回目光,沉沉叹息了一声,“温爱卿被奸人所害,乃是朕的信了奸人的话。”

温葶听出来,皇帝叹息里的怒意,温父是被三皇子案牵连的,如今温父有被冤枉的证据,那就表明三皇子也是无辜的,皇帝这个做老子的,必然是心痛。

至于有没有后悔,温葶就不知道了,可若是换作她,那借此认回了身份的阿兄,便能借此得到皇帝的更多信任和愧疚。

温葶扑通跪下去,哭着道:“求皇上为我父亲做主,为我父亲平冤。”

皇帝沉声道:“好孩子,起来吧。”

温葶站起身便听见身后有脚步声,来人走到她身侧,朗声道:“参加皇上。”

她忍不住侧头看了眼,就见阿兄冲她扯了扯唇角,温葶红着眼,瞪他一眼。

“来了啊。”皇帝低咳了两声,道:“人见过了,你说的朕再考虑考虑,过几日你认祖归宗要祭祀,到时候你便入了族谱,朕打算宴请朝臣热闹热闹,到时朕再宣布。”

皇帝说得不清不楚,温葶只是垂着头,温白叙却恭敬道:“一切都听皇上的安排。”

“行了,还不叫父皇。”皇帝笑道。

温白叙恭敬道:“是,父皇。”

皇帝挥挥手,“好了,把温家小娘子带走吧,宴会时再一起来。”

温葶连忙跟着温白叙行礼,“民女告退,皇上万福金安。”

温白叙换了身华衣锦服,锦服上用金线绣了飞禽,原本温润的气质也变得矜贵了。

温葶想问阿兄到底怎么回事,但温白叙冲她眨眼,她就不再开口。两人上了马车,一路往前驶去,温葶只以为是回福记也没有问,看着一上车就闭目养神的阿兄,眼下青黑一片,温葶想着得找人给做些吃食为阿兄补补。

马车一路往繁华地走,温葶听到外面热闹的声音才掀开帘子瞧了眼,便见马车到了最热闹的坊市。

“我们这是去哪里?”

温白叙依然合着眼,声音低低的,“带你去吃好吃的,好长时日未曾带你出来吃过东西了,今日高兴,庆祝一下。”

温葶眼睛发酸,低低的嗯了一声。她还记得从前阿兄最喜欢带她出来玩,每次阿爹都会责备阿兄,说他把自己宠得不成样子,其实阿爹才是最宠她的那个人。

只是如今最宠爱她的人已经不在了。

温葶想到阿爹便落下泪珠,一滴滴的滴落在她的衣袖上,晕出一片水渍。

一只大掌摸上她的头顶,如幼时哄她的时候一样,他轻声问道:“我们葶儿是不是想阿爹了?改日阿兄带你去祭拜阿爹,阿爹一定很高兴。”

他说着,声音发堵。

温葶吸了吸鼻子,重重点头,“嗯,阿爹一定很高兴,阿兄为阿爹平冤了。”

上辈子没做成的事,如今阿兄就做到了,温葶心中的遗憾被抚平大半。

温白叙叹了口气,“此事若非沈世子帮忙,我未必能做到。”

温葶听他这么说,微微瞪大了眼,她能肯定沈季淮一定也是重生回来的,只有如此才说得通,阿兄如今这么顺利认祖归宗成为皇子,沈季淮前世一定知道其中缘由。

只是阿兄与沈季淮到底是如何计划的,两人又为何要合作,温葶有些模糊的猜测。

“阿兄,说好了出来庆祝吃好吃的,这些之后再谈。”温葶岔开话题。

温白叙:“你也不必如此避他如蛇蝎,若是当真不喜他,便不见也就是了。”

“我……”温葶张了张嘴,“也没有不喜他。”

沈季淮乃是阿兄好友,如今又因为他的帮助让阿兄恢复皇子身份,在阿兄的嘱托下照顾了自己,若是她明着说不喜他,阿兄一定会觉得她不懂事,在无理取闹。

“当真?”

“当真。”

而此刻的虚竹院里,沈季淮站在东厢的门口驻足许久,推开门进去,回忆纷至沓来,挤满了他的思绪。

葶儿她是否也如他一样,有了前世的记忆,若是没有前世记忆,她不会如此厌恶冷淡他。

她一定是很恨他,才会避着他,不愿意让他找到。

沈季淮闭上眼,许久才缓缓睁开,他一定能让她原谅自己,曾经的错他会一一弥补,只要让他能找到她。

葶儿,究竟在哪里?

最近真的忙疯了,给小可爱们鞠躬~

爱你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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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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