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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开元六年,腊月寒冬,奉天城飘起鹅毛大雪。

寒月寺山顶的钟声回荡群山,林间的鸟儿惊鸣了一声,很快没入白茫茫地一片天地,只是那钟声久久未了,听得愈发寂寥。

姜清辞躺在塌上,被这钟声惊醒,只可惜身子无力,缓缓睁开眼睛,窗外的天早就亮了,风从窗户缝里溜进来,身子又冷了许多。

知书顶着雪推开门,怀里抱着炭火,看到她时眼睛笑得弯弯的:“姑娘,你终于醒了,这是寺里的小和尚送来的炭火,量少了些,不过勉强够用。”

姜清辞身子暖了许多,只不过面色依旧苍白,她推开被褥,直起身,咳嗽了一声,心脏疼得厉害,久久才平复过来。

知书在炉上煨了壶药,不一会儿,药香就弥漫了整间屋子,苦中带着香,姜清辞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味道。

数月前,她病的愈发厉害,知书便请了奉天城的郎中来寒月寺就诊,那医生一摸脉象,便说她活不久了,知书听不得这些晦气话,就叫这位郎中开了些药,但连续吃了几个月,也不见好转。

姜清辞随意梳洗了一番,乌发发只用木簪束之,身着白色的素锦衣,风拂过,布料贴着细腻白皙的肌肤,多了几分单薄。

“知书,扶我去山门殿。”

姜清辞的身影飘渺,知书抬头。

窗外的雪下的极大,单薄瘦弱的背影伫立在窗前,知书回想起在将军府的日子,就算是大夫人平日里总是刁难克扣,小姐作为嫡女,也不至于沦落到如此凄凉的境地。

但现如今,却被困于一方天地,摇身回望,竟然已经是孑然一身。

知书熬好了药,用碗装着送到姜清辞跟前,姜清辞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但也还是一口喝下。

转头一见知书眼眶微红,姜清辞温和笑道:“换作旁人看你这副模样,还以为我死了呢。”

知书摇摇头:“姑娘可不能说这丧气话,小时夫人带您去算命,还说小姐能百命长岁呢。”

姜清辞并不信这些鬼神之说,她如今二十八岁,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都难说,更何况是百命长岁。

那算命先生还说,她在十八岁时会遇到一位贵人,后来她遇到了太子方时序。

母亲白氏从小就同她说,大同的女子就如同浮萍,长大以后就得寻男子作依靠,只不过还未到她及笄,白氏就早早死去。

姜清辞十八岁那年,去军营看望父亲,遇到了因学习不用功被罚到军营的方时序。

太后在宫宴上给她指了门亲事,对方是西荆质子陆今安,西荆向来与大同不和,近几年才收复,万一西荆反了大同,她就是西荆的陪葬品。

那时,她便认定了方时序是她命中的贵人。

只可惜,那位算命先生只是为了点钱财,随便说了几句胡话,她便当了真,攀附方时序,成了太子妃。

如今看来,真是可笑!

知书给她披上裘衣,姜清辞撑开油纸伞,走出去没几步,睫毛上就覆上了层白色的霜,底下的那双眼睛如同湖泊般清澈,眼角有一颗痣,平添了几分悲悯。

山门殿供了尊佛像,平日里香火不断,大雪阻断山路,这几日也无人前来,姜清辞便想去上香,佛像前,众生皆有所求,姜清辞却不知求和。

只是想,要是能重来一次,她的结局是否会有所不同。

姜清辞点上香,插在卧香台里,寒风呼啸,吹得香火顶上猩红。她跪坐在中间,闭上眼睛,周遭寂静无声,禅香味在空气中弥漫,让人心安。

良久,姜清辞才直起身,气力不济,又跌坐在地上,知书见状立马过来搀扶。

小和尚正在清扫门前的积雪,姜清辞与他对视了一眼,小和尚立马别过眼,心虚地低头清扫积雪。

这是方时序安排的人,姜清辞明白,今天他又来了:“知书,身后淋了雪,伞再往后一点。”

伞往后倾斜,映入眼帘的银装素裹的山,山间有一座亭子,此刻上面站了两个人,由于隔的太远,只能看见两个黑点。

侍卫眯起眼睛:“陛下,姜贵妃这是发现了我们吗?”

紫漆望远镜里,披着白色裘衣的女子静立在大雪中,乌发垂落肩头,面无表情,正抬眼望着他,仿佛早就发现了它。

方时序放下望远镜,眼底浮起一抹雾气。

他知姜清辞恨他将她困于这一方天地,心中有愧,海兰兵变后,就从未和她打过照面,打着出巡的幌子,也来过寒月寺,就在这山上的孤亭中,远远看一眼。

姜清辞停下脚步,对着旁边的小和尚道:“小道长,可否把亭上的那人请下来一叙。”

小和尚显然乱了动作,乱挥了几下扫帚,原本扫好的雪也飞了出去,四处张望:“姜姑娘说的是谁,这里也没人啊,今日无人上山,就只有姜姑娘和知书姑娘两位。”

姜清辞平静道:“就是亭里站着的那位当今圣上——方时序。”

看她敢直呼陛下的名讳,小和尚霎时就慌了神,佯装惊讶道:“原来亭里那位是陛下,没想到圣上居然会来寒月寺,姑娘好眼力,我这就去请下来。”

知书也惊了:“姑娘,圣上三年多都没来过寒月寺,今日好不容易来一趟,要不要求他解了你的禁足令?”

姜清辞摇摇头:“无妨,这禁足令三年未解,今日也未必能解得了,先走吧,去偏院见见这位三年未见的夫君。”

此时偏院早就放上了炭火,消了寒气,知书在外面候着,姜清辞坐在椅上,望着那猩红的炭火,思绪渐远。

下山的路程不算近,也不算远,总归是要花些时间。坐久了,姜清辞又起身,围着这处偏院踱步。

忽听身后的门“嘎吱”响了一声,一道黑色的影子落下,在她的身上笼罩了层阴影。

方时序恍惚了一瞬。

姜清辞背对着,白色的素锦衣随风浮动,乌发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发尾用一根红绫带竖起来。

方时序探出了手,又急忙顿住,最后收回。

姜清辞转过头。

方时序对上她那双澄澈的眸子,立马别过眼。

姜清辞:“劳烦陛下不远千里,来看我这一介罪臣之女。”

方时序闻言,叹了口气:“姜清辞,三年未见,说话非得如此刻薄吗?”

姜清辞冷笑了一声:“陛下怪民女说话刻薄,可陛下口中的姜清辞,早就死在了三年前的海兰兵变,现如今你眼前的人是谁,怕是陛下也分不清。”

她语气一顿:“是太子妃?还是姜贵妃,亦或是已死之人姜清辞。”

十八岁时,她嫁给太子方时序,是世人口中的太子妃。

三年后,先帝驾崩,一时间,朝野动荡,太后干政,外戚众多,皇权岌岌可危,方时序临危受命,太后以太子不经世故为由要求垂帘听政。

一个月后,太后却退居后宫,中书令之女司窈被封为皇后,而这位皇后,正是太后的侄女。

本应是姜皇后的她,成了姜贵妃,父亲姜修成让怪她不争不抢,在宫里落了下风,在宫外落下口舌。

三年后,姜修成战死疆场,青州失陷,百姓人心惶惶,民间多叛乱之心,方时序听了宦官的谗言,下令处死败军以安民心,

姜清辞劝诫反被禁足,姜修成麾下的海兰军发生兵变,压到皇宫前。

方时序携大臣与后宫妃子逃到奉天城。

众大臣给姜氏一族安上反叛的重罪,其中不乏太后一党,海兰军一直都在姜修成麾下,可姜修成早兵变前早就战死疆场,姜修成不管内宅之事,却是名副其实的忠臣。姜清辞虽与姜修成不睦,但也看出了这其中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姜清辞掷地有声:“本宫不认这个罪!父亲随先帝创业,出生入死,镇守边关十余年,忠义之心,天地可鉴,怎可能是叛军,海兰军是打了败仗,却不足以死。”

兵部尚书李氏笑了一声:“这都打到平京城底下了,贵妃这是在质疑陛下的旨意,还是说,贵妃和海兰军一党。”他转过身,双手作揖,跪下来:“请陛下明鉴,赐姜氏一族死罪!”

众大臣齐刷刷地跪下:“请陛下明鉴,赐姜氏一族死罪!”

其余几个平日里与姜修成交好的大臣左顾右盼,也慌忙跪了下来。

兵部尚书以兵权在手为要挟,方时序还是松了口。

他攥着她的手:“只要你亲手杀了姜铭,你还是贵妃。”

姜铭是大夫人所生的长子,平日里与姜清辞毫无瓜葛,大夫人对她虽苛刻,但姜铭却从未如此,也算相敬如宾,如今叫她去杀无辜之人,以所谓的大义灭亲换一线生机,她实在做不出来 。

一滴泪划过脸颊,落下,滴在方时序手背上,可他依旧全然不觉,姜清辞笑他愚蠢,抽回手:“海兰军不过千人,怎可能一路畅通无阻进京,如今兵部尚书还以兵权要挟,你年少时也入海兰军训练,知其并非如兵部尚书所言,方时序,你还不明白吗?”

姜清辞直呼他的名讳,是大不敬,可仿若是一根刺扎在他身上,他愤怒道:“他们要杀了朕,你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朕死在你面前?”

姜清辞擦干了泪,只觉一生可笑,她所依之人根本护不了自己,也护不了她:“身为陛下,亦或是身为平常人,自然是要将生死之事看重,但却将他人生死置之度外,海兰军几千人的性命就不值一提了?”

姜清辞平日里沉默寡言,如今却句句带刺,方时序心虚地低下头:“朕就问你,要做姜贵妃,还是一介罪臣之女。”

“臣妾既不是罪臣之女,也不是姜贵妃,只是一个名唤‘姜清辞’的普通百姓罢了。”

方时序赐了杯毒酒。

海兰军数千人被处死,方时序携各大臣回朝,世人口中,那位罪臣之女早就死在了奉天城 ,尸骨无存,连个衣冠冢都没有。

没想到,三日后,她在奉天城的寒月寺醒来。

方时序将她藏于这一方天地,她成了笼中雀,三年来未出过寒月寺。

不过三年,却早已物是人非。

面对姜清辞的逼问,方时序并未回答,只是问道:“我听说,你这几日生病,此次出巡,我带了宫里最好的御医。”

方时序总是答非所问,姜清辞也并没有给好脸色:“今日寻陛下赖,并非是有所求,只是想问问,三年前的事,陛下可有愧?”

良久,方时序捏紧了拳头:“并无愧。”

姜清辞背过身,摸了摸腕间的银手镯:“对我,对姜氏,亦是对海兰军八千将士,皆是如此?”

“皆是如此。”

方时序手心出汗,每日在长明殿歇息时 ,总会梦到姜修成带着海兰军,冲进皇宫,乱剑将他杀死,尸首悬挂于城门前,被世人耻笑。

姜清辞脸上扯过一抹惨淡的笑,抬起手,抚过他的脸颊:“没事,这些都过去了。”

忽的,刀光一闪,方时序捂着喉咙,血液从脖间喷出,溅到她的脸上,方时序踉踉跄跄地扶着她的肩膀,最后直接倒在地上。

知书推开门,只见方时序倒地不动,姜清辞站在旁边,手腕间的刀还在滴着血。

来不及惊讶,知书关上门,俯身去探方时序的鼻息,手颤抖着往后缩了缩 ,捂住了嘴。

下一秒,姜清辞重重地落在地上,白皙修长的脖多了条骇人的血痕迹,知书将她扶起来,正要叫人,姜清辞拉住了她的手,气若游丝:“此事与你无关,本不该连累你,等官府来了,就说是我弑君,如若再追究,便说你为保护圣上杀了我,便能免去罪责。”

知书泪流满面:“姑娘……姑娘!”

姜清辞嘴里吐出来一口血:“来生 ,我定不做那浮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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