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阳光,透过枝叶,照在地面,影子斑斑驳驳。
苏韵走着,不时用脚尖轻踢一下前面的石子,看那石子,没翻几个身,便撞上另一个石子,停了下来。她接着再去踢下一个。
沈铎一边给苏韵介绍周边的山和地势,一边稳稳地牵住她,确保她不会因着石子滑倒。
苏韵蹲到小溪旁,指着水中的小鱼,道:“这里有鱼”。
沈铎撩起衣摆,蹲在她身边,看着小鱼在石板中钻进钻出。
水光亮亮地映着苏韵的脸庞,她笑靥如花,沈铎问:“夫人想要吗?”。
苏韵摇摇头,“这么看着就挺好”。
沈铎往水里扔了个小石子,小鱼们吓的忙都钻到了石板下。
许久,才探出脑袋,四处游窜。
苏韵看得津津有味。
沈铎看着她,也津津有味。
她伸手摸了摸溪水,清凉舒爽。她挽起袖子,在水中洗了洗手,纤细白嫩的小臂露出,只有腕间挂了一只同样莹白的玉镯,那是刚进府时,侯夫人给她的家传之物。
她洗着手,看着远处的翠绿群山,道:“其实,我很感激世子,或许我这么说,世子又要不高兴了。但是我从遇到世子开始,世子待我便很好,我心中一直很感谢你,我也会好好待你的。所以世子有什么需要的,都尽管告诉我,我会尽力为世子办好”。
听到她这个话,沈铎怔住了,苏韵很少如此袒露自己的心声。
他看着苏韵真诚的目光,道:“我如果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呢”。
苏韵看着他的眼睛,睫毛在他的眼下投出阴影,“我不知道别人说的世子是什么样,我看到的你,就是很好的”。
沈铎看着她的眼眸,渐渐变深,神情也认真起来。
苏韵不想再煽情下去,拍了拍手,道:“我们接着走吧”。
沈铎起身,拉下腰间的帕子,那帕子已经快干了,他拿过苏韵的手,放在掌心,仔细地擦干,又将帕子,别回了腰间。
苏韵在他后面,又走了一段路,这次,沈铎变得有些安静。
她不时抬头去看他,看他的侧脸,看他高挺的鼻梁,看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看他不说话时,唇边依旧弯起的弧度。
微风在两人的脸上扫过,她的视线又落到了他的肩上,脑中忽然浮现出了刚才在校场中,他**上身的画面。
她轻轻晃了晃头,想挥去脑中的胡思乱想。待她重新定好视线时,正瞧见他藏蓝色的衣裳肩部,沾了些合欢花的花粉。
她快走几步,抬手轻轻地拂了去。
沈铎注意到她的动作,停了下来,回头看她。
苏韵笑着道:“有花粉,这花,也喜欢世子”。
沈铎顿了顿,“也?”。
他看着苏韵的视线,有些加重,眼眸沉沉地,道:“还有谁喜欢我?”。
苏韵被他问的一愣,心跳好似也漏了一拍。
她不知为何自己有些慌乱,想躲避沈铎的视线。
沈铎却搂住了她的腰,逼迫她看向自己,当苏韵整理好情绪,终于重新抬头看他时,沈铎的唇就压了过来。
苏韵的心猛地乱跳了起来,她放在沈铎胸前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了他的衣襟,那原本服帖的衣襟,被她抓出褶皱。
沈铎抱着她的手臂,慢慢收紧。
唇上的力道,也在加重。他慢慢地碾压,渐渐地占有,直至放肆地侵略。
*
穆霓觉得自己这次又做对了,因为这几天,她每在二嫂面前提起二哥时,二嫂都会红着脸,有些害羞。而二哥呢,最近对她的态度更是比之前还好,她经常跑去找二嫂玩,二哥看见她,也不再用眼神或者言语表达他的不满。
沈铎呢,上次尝到了甜头,这几日,看到苏韵便要把她拉过来,接着尝尝甜头,苏韵每次都又羞又气,她不想在白日如此,但沈铎依旧不管不顾。
眼看着,还有六日,沈铎就要出门当差了,府中自会为他准备行囊,而苏韵也没闲着,往给他准备的小包袱里,时不时放些物件,今日放个鞋垫,明日放个腰带,后日又把鞋垫拿出来检查一番。
今日,就在她又把包袱里的东西拿出来检查之时,翠芝来传话,侯夫人那边请苏韵过去一趟。
苏韵收拾好包袱,仔细地放入衣橱中,便带着彩儿和春桃过去了。
一进门,苏韵就感到气氛有些不对,仿佛一屋子的人,都压抑着。她身后的彩儿,在见到侯夫人身边站着的两个人时,顿时脸色惨白。
沈铎回到府里时,已经接近晚饭时间,他正往饭厅去,一个小厮却直接将他请去了侯夫人的安顺堂。
安顺堂的下人,都侯在门外,一个个面色紧张。
沈铎抬腿进屋,一跨进里屋,便看到苏韵和彩儿,跪在地上。
他的眉头皱了起来,对主位上的侯爷和侯夫人问了安。
随后看了眼苏韵,又对侯爷和侯夫人,道:“父亲母亲,这是发生了何事?”。
说着,他便要去扶地上的苏韵。
苏韵没有动,面上的颜色也不似平日那样,像是受了惊吓。
沈铎再次看向侯爷和侯夫人。
沈定远没有开口,只是面色沉沉的坐着。
侯夫人孙沛开了口,她对身边站着的一个妇人道:“麻烦你把事情的经过说一遍”。
沈铎这才看向侯夫人旁边的一个民妇打扮的中年女子。
那人张口,慢慢道来。
这民妇,是民间一有名的妇科圣手,在妇人间,颇有威望。大约一个多月前,约摸着快两个月了,有个客人找来,要避子的汤药,这本不稀奇,但这个人要的奇怪,要一年半年不能怀孕那种,又希望不伤了身子。
这汤药配起来需得费些时间力气,一时不慎,怕造成永久不孕的情况,她本想慢慢试试剂量来调配,但对方要的急,给的价钱又高,她想接下这单,便打听了相熟的医者,一起张罗着配药。后来两人因为分钱不均,事情竟闹到了官府,官府需要他们找出买药的人,以及确认对方所出的银钱。每次来找他的都是个小厮,看着就是被人买通的,不是真正的买家。这妇人便留了个心眼,跟踪过这个小厮,看与她交接的人是谁。这种用药的事,一旦出了岔子,他们也怕担不起责任。
这妇人说起来啰嗦,后面的事情,沈铎没兴趣再听下去。
他冷着声道:“如何?”。
那妇人指着彩儿,言简意赅道:“这丫头,便是去交接的人”。
沈铎看了彩儿一眼,她还在瑟瑟发抖,脸上还挂着泪。
侯夫人将说完话的妇人请了出去,屋中只剩侯爷侯夫人,沈铎苏韵,还有彩儿。
她对沈铎道:“我午后,已经请郎中瞧过阿韵的脉象。脉象有异,暂时无法受孕,且,像是药物所致”。
沈铎听着,面上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牙关有些收紧。
他俯身,蹲到苏韵面前,背对着侯爷侯夫人,伸手握住苏韵冰凉的双手。苏韵抬眸看着他,只一眼,满满的愧疚。
沈铎的眉,突然紧紧地皱在一起,他握着苏韵的手,慢慢收紧,有些发抖。
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再睁开眼时,只听他道:“你对父亲母亲说,是你做的?”。
苏韵看着他,小鹿般的眼睛满是疑惑,又听他道:“夫人,你为何要替我遮掩呢”。
他松开苏韵的手,转身跪在侯爷侯夫人面前,语气轻松地拱手道:“父亲母亲,此事是我所为,错在我,与旁人无关”。
苏韵睁大眼看着跪在自己前面的人。
“你!”,侯爷气急,欲起身,侯夫人忙按了下他的手臂。
侯夫人有些痛心,她捂着胸口,道:“你为何要如此?”。
沈铎维持着刚才的姿势,道:“我这一年半载,估计总要外出当差,此时有了孩子,也无法陪伴妻儿,还是等稳定些再说”。
侯夫人摇摇头,长长地叹了口气。
不多时,竟流下了眼泪,她拿帕子掩着面,道:“你是担心,如你大哥一般?”。
沈铎沉默着。
侯爷冷哼一声,道:“狡辩!如此,你便敢让自己夫人喝避子汤?没有如此做丈夫的!沈家也没有你这样的不孝子”,说着,一个茶杯摔碎在了沈铎面前,碎裂的渣子四溅而起。
他身后的苏韵和彩儿都抖了一抖,彩儿再一次哭了起来。
“你给我起来!”,侯爷厉声喝着。
沈铎应声站了起来,侯爷大跨步走了下来。
“啪——”,清脆的一声,一个巴掌甩在了沈铎脸上。
沈铎脸被打向一侧,身形晃了晃,如玉的面颊,瞬间有了一个清晰的掌印,他抬手擦了擦嘴角。
气急的侯爷又想打第二巴掌,侯夫人忙拦住了他。
屋中哭声一片,苏韵看着前面的沈铎,眼圈也红了起来。
侯爷微微镇定下来,看着沈铎的目光依旧冒着怒火。
沈铎没有再抬头看他,只盯着面前的桌椅。
侯爷提高音量,对着侯在门外的管家,道:“拿家法”。
苏韵的眼睛蓦地睁大,侯夫人拉着侯爷,哭的更加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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