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下了这凄寒之地,姜笙便感觉与世隔绝,耳边只有风的呼啸声和皮肤撞破冰晶的声音。
千万根铁索横交在石壁上,皮革靴带着身体的重量踩在千斤的铁索上,紧接着脚尖发力蹬的锁链相撞,“哗啦哗啦”的声响回荡在这深不见底的冰窟中。
在这等寒冷的地域,哪怕是空气中的水汽也可以瞬间冻成足以杀人如麻的冰刃。附在铁索上的冰锋和剧烈晃荡的铁索本身,使这个突厥人行如走针毡。
稍不注意,突厥人的右臂上立即刺进了成千上万的冰刺,□□的剧痛让他无暇去寻找可以停留的铁索,只得举起已经冻得脆弱的大刀,灌输真气以劈开前方的锁链。
两人现在大气不敢喘,生怕自己呼出的水雾会变成杀死自己的武器。
听到锁链断裂撞击在石壁的轰隆声,姜笙不禁在内心吐槽这些突厥人一莽撞起来连命都不要了,但好歹是省了他费劲去破坏封印的时间。
脑海中师尊咽气前的叮嘱再次响起:“此剑断然不能落在突厥人手中,如若宗内上下再无人,直接解开四重封印,使这剑消逝于此。”
长者遗语不违。
既然师尊下令,他岂有不从的道理,是生是死只能看这阵压的暴物。
许久,姜笙渡过最后一条锁链,眼见突厥人把最后一根砍断,长舒一口气,将鞘中的剑奋力扔出,使其稳插入石壁后当做了一个临时的落脚点。
突厥人因过度运作修为而耗尽体力,也将大刀插入站于此,此时不管这些呼出的热气会不会要了自己的命了,斜靠在墙上只顾大口喘气。
“原以为你们中原人只知写诗挥墨,在今日也是开了眼界。”
姜笙无心与他谈论闲话,将剑护在身后,视线紧锁在这个蛮子身上,“你们争抢玄冥剑究竟所为何事?”
他知道这把剑可以给予持有者修为上的巨大提升,其他的能力并不了解。
“江湖上人人都想要这柄剑,我们难道还要给你个理由吗?”
“据我所知,你们突厥人习惯用刀,习剑者少之又少且学艺不精,定是另有企图。”
“不如你先和我说说,这地下封印的到底为何物?”
确定从这个蛮子嘴里问不出什么消息后,姜笙弹出剑,右手握住剑柄运作真气,仅是舞了一个剑花,所放出的剑风吹得这万丈深渊狂风大作,威力之**得突厥人半蹲下去保持平衡。
第三道封印——阴阳符也随之解开,万张黄符漫散在空中,似是被火点燃,未飘散多久便自燃化为漫天碎屑。
突厥人纵使再傻,望着满天飘飞的符贴也心生不安,起身想逃时已晚,一根粗大的铁链从深不见底的黑渊俯冲上来,缠上了他的小腿,伴随着冰刃勒出了一道道血痕。
“你小子把什么东西放出来了!”,突厥人惊恐地去扯缠绕在腿上的铁链,怒视着姜笙质问道。
眼前的景象属实把这个没见过中原鬼道的突厥人吓得不能自已,身上的虎皮豹衣此刻套在他身上极为滑稽。
姜笙把缠绕在手腕上的黄符撕下,手指在剑锋上轻擦出划痕,鲜血顺着指尖滴在符上,掷向半空中。血光涌现,黄符立即飞向黑窟,散发出的高温笼罩了整个冰窟,挂在石壁上的锁链有了感应一般,缠绕住二人的身躯,锢着二人着陆。
这鬼道不消耗体力和修为,但对使用者的神志有不小的摧残。若是那个突厥人会一二,以他身上所缠绕的怨气,用于祭品唤醒这暴物轻而易举。
热风冰刃交替,眼前是黑压压的一片,修为受这鬼道的影响,异常紊乱,能运作的部分少之又少。
下落的同时,还有无数的锁链猛冲向天际,紧绷的链条像是在拉着某种巨物上升。
不知过去多久,二人以一种狼狈的姿势落地,姜笙落下时所造成的坑有五指宽,几乎快残了的同时也庆幸自己还好没有同突厥人一样下落时呈平卧状,否则自己估计会和他一样镶在地里动弹不得。
“这他妈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突厥人费力抬起头,入眼的一幕却吓得他冷汗直冒。
圆形场地的中央停放了一块千年古冰,寒气如生火时的白烟茂盛,三尺内的土地均结冻。千万根锁链深插进冰中,又从另一侧穿出,从数量来看,无论是什么生物,即使千年古冰对它无效,万根锁链也足以穿的不具物形。然而令人惊悚的是,冰的中央还好端端坐着一个人,穿破身体时的污血同样被冻结在内,未消散分毫,在这等极端条件下还能保持神志清醒,死盯着两位打扰者,非神即鬼。
反是姜笙看到只是一个人后松了一口气,只要不疯癫定还有一丝人性。若是妖魔鬼怪、怪离神兽恐是必会葬命于此。
“执剑者,心剑同一;执道者,身道同一。”,姜笙默念,腰间的玄冥剑瞬间灵光泛起,意念控制出鞘。
出鞘的瞬间,玄冥剑目标性的刺破之前用血液唤醒的黄符,接着急速转向稳插进了古冰的中央,半米长的剑锋全部没入。
霎时一片寂静,原在流动的锁链停止在半空。
几秒的无声迎来了细小的碎裂声,突厥人眼看着符咒将古冰外部融化,由内而外延伸裂痕,闭合的眼皮缓缓睁开,注视着他与这个慕月宗弟子。
“一个傻子,还有一个外来的傻子。”,四周传来空灵却不乏威严的声音。
音落,古冰周围泛起阵阵红光,将裂缝激得放大,只是一瞬间,冰块四分五裂。
突厥人看清了此人的样貌后不可置信,“裴无箫……是鬼祖裴无箫!诈尸了!”
四封下镇压的是裴无箫,这一消息刺激到了突厥人。裴无箫曾经一夜间屠了突厥族人与半数,其鬼道对当时的突厥人来说简直无解,师父口中眼睁睁看着死去的亲人与族内人自相残杀场景浮现于眼。
且不说自己带人屠杀慕月宗,又闯入此地吵醒了这千古恶人,单是血缘之间的恩怨就足够他死万回。
裴无箫拔出了插在冰中的玄冥剑,有些嫌弃的看着这把被镶了金边的铁剑,“一把破剑竟能引得你这个突厥人上门找死,我是该说你们毫无长进,还是蠢得世代相传?”
突厥人喘着粗气,额角似豆大的汗滴落在地上,挣扎着试图抵抗出自裴无箫修为的巨大压力,结局自然是无动于衷,甚至身上的压力又重了几分。
久坐几十年,裴无箫活动几下脖颈,不紧不慢的从地上站起。
他瞥向一旁跪在地上,任人宰割的姜笙,“姜宿的弟子,和他本人无二,无论哪方面都是愚昧。”
“对这样的一个宗门忠心,看来他没少给你洗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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