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这样,他想逃也逃不掉,除非春日行突然终止,照时留才能脱身,但是宴席中的庄宇怎么办?
这是他和花玉楼的事,不能让庄宇平白遭罪。
想到此处,照时留想敲一下听泉的剑鞘,又想起被人踩过,于是面无表情将听泉插进雪地里,等了片刻,才拔出来,可还是觉得不够干净,于是取了桌上还未饮尽的酒浇在剑鞘上。
他一面擦拭听泉,一面打听风不晚:“你有没有听过剑仙,叫风不晚。”
庄宇掩住面容,别过身:“未曾。”
“你怎么了?”
庄宇面露难色,有些不自在:“……我许久未曾食用东西,所以进来便喝了一盏酒,又吃了一些东西,见芳颜便是在这些食物中……能请你回避一下吗?”
照时留茫然望着他,自己的腿动不了,怎么回避,但他不想看庄宇解决自己,他一咬牙,又抓起听泉,回去相同的地方挑帷幕。
庄宇一惊:“你做什么?”
“我叫人来把我弄出去!”
听泉又插进那堆衣物中,那只腿的主人单脚站在原地,照时留板着脸用剑鞘抽了一下他的小腿腿肚,似乎是因为满腔怒火无处发泄,这一下没控制好力度,杵得对方嗯了一声。
庄宇:“……”
照时留转过头,压低声音:“不准问!”
庄宇捂住自己的嘴。
照时留正想抽回剑鞘,对方却一把掀开帷幕,大片风雪涌进席中,刮倒了案桌上的杯盏。
照时留抬起头。
那是个戴着面具的男人,身材高挑,衣襟胡乱地敞开,胸膛上留着几枚猩红的吻痕,以及火焰一般的张皇纹身,他同样也打着赤脚,宽大的衣袍下露出一截小腿,线条流畅,以及缚在上面的红绳。
他明明在雪地中站了许久,可浑身却冒着一股热气,微微俯身时,一股热浪便朝着照时留卷来,男人审视着席中两人,目光落到照时留的剑鞘上,嘴角微扬。
“原来是你。”
照时留扫了一眼庄宇,对方神色迷茫不似作伪,所以这个人说的人不是庄宇,而是照时留。
他不动声色,冷冷地望着对方。
男人声色喑哑:“少主,怎么得兴来参加城主大人的夜宴,是那些人伺候得您不满意吗?”
照时留感受不出对方的修为,也不知道他说的话真假,只能赌一把,冷漠地注视他片刻,忽然厉声道:“既然知晓我不满意,为何不跪下?”
男人一怔,分明没想到他是这般回答,轻慢的态度却微微收了一些,拢了衣袍,站直身体。
照时留不依不饶:“跪下!”
庄宇错愕望着照时留。
男人嘴角平直,顿了两息,终于低垂头颅,一掀衣袍,跪在雪地中,只是很快又将头抬起来,意味不明地说。
“右护法关越触怒了少主,还望您大人有大量,不与关越一般计较。”
照时留:“你方才在与谁交谈?”
“一位地坤,来参加夜宴的。”
他言辞间多有模糊,照时留不能问太多,于是转而一指庄宇:“去看看他。”
关越的目光便擦着照时留掠过去,落到庄宇身上,不出片刻,就回答:“他中了见芳颜,只需要寻个人双修即可。”
关越的视线又慢悠悠挪回照时留身上:“少主,合欢宗的名药您都辨认不出,右护法会很难办呀。”
照时留心中一紧,但感觉不能主动接他的话,于是用命令的口吻道:“你将他送走。”
关越一愣:“送哪去?”
“寻一处空地,让他自己挨过见芳颜的药性。”
关越应了一声,似乎没有怀疑照时留的内里换了个人,直到将庄宇扛起来掀帷幕走出去,才转头问了句。
“啊,少主,还需要在下回来接你吗?”
他语调揶揄,意有所指。
照时留想了想:“子时一刻再来。”
一刻钟,足够他确认城主是不是花玉楼,而如果对方想对他做什么,他也只需要挺过一刻钟即可。
关越拉长尾音哦了一声,扛着庄宇飞身离开。
帷幕放下后,席间温度上升,照时留对着一桌狼藉,想起忘记让关越为他帮他解开体内的药剂,可他并不完全信任关越,若是叫对方知晓自己不能动,连带着他和庄宇或许都有危险。
他揉了一下腿,索性默背起入门剑招等待时间过去。
…
接近子时,风雪停歇。
一树海棠在月影中被白雪拥簇着,越发鲜艳,帷幕一动,照时留猛地睁开眼,握紧了掌中剑,不光是听泉,腰间的九节鞭也被他拽在手里,缠在手腕上。
他屏息凝神,注视着帷幕后。
但没有人进来。
照时留察觉到双腿有了力气,于是用听泉撑地站起身,忽然狂风卷起帷幕,外面喧哗的声音如沸水。
照时留扒开帷幕,瞧见外面火光冲天,烈火灼冰,不知从哪一处夜宴烧起来,一株海棠树挨着一株地烧。就算在这样的情况下,帷幕后还有许多正拥抱在一起的修士,厚重的帷幕掩着赤条条的躯壳。
照时留瞧得几乎作呕,恨不得自己眼迷耳聋,于是挥剑削下一段衣袖,系在自己的双目上。
趁着连绵的火海往外走,因为火势,地上的积雪逐渐融化成水,照时留赤脚奔走在地面上,又分出些许灵力防止自己受伤。
他没走许久,听见喧哗声止住,于是掀开一只眼的布料,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一处安静的亭台。
月色苍凉,高台摘星,四面火光冲天,海棠在月影与火焰中灿若朝霞。
在高台的至高处,有浓郁的灵力传来,且十分像花玉楼的灵力。
照时留取了布料,快步跑上去,一头撞上亭台中的阵法,才发现该处楼阁正好能一览观澜城全貌,而楼阁边,立着一道人影和一只白鹤。
他立在楼阁边缘的栏杆边,身材颀长,转过身时,眸海温涟,似藏着火光繁花,人间万象。
两人一对视,照时留便察觉到他眼中的那道柔和的光黯淡下去,又好似什么都没发生,只是望着他仍然多情。
“师尊?”
“你是?”
照时留恍然惊醒,这是过去,这个时候风不晚肯定不认得自己。
他原本以为高台上是花玉楼,没想到阵法中困住的人竟然是风不晚。
照时留喘息着,平复下来,瞧见他的欣喜之情也逐渐冷静,只剩下对方一言不发飞升的旧事,叫他怒意上头,他食指一动,快步走过去,袍下光|裸的双足便露了出来。
虽然知道眼前人是风不晚的过去,虽然他都知道……
但照时留就是克制不住,直勾勾地盯着他。
“你竟然这么就飞升了!”
他也不管风不晚的目光,逼到对方面前,瞧着那张淡然却俊美的容颜就窝火,想发怒,可一看风不晚那张脸,就有种无处发泄的无奈感。
他又念了一遍:“你居然抛下我不管了……”
照时留伸手,腕上金铃声若雨落,他双手抻住风不晚的衣领,恶狠狠地拽住对方,将剑仙扯得身躯一弯。
照时留踮起脚。
连骂带怨。
“你怎么能,不管我……”
他吻到风不晚的唇角。
因为用力过猛,撞上对方的牙关,照时留疼得眯起眼,眼尾蘸着一层水光,又被滚燃腾的火海染出似血的颜色。
他愤怒,焦躁、忍不住用含着对方的唇瓣研磨,观察着风不晚的反应。
但对方无动于衷,像是一座完美无缺的雕像。
神爱世人,可仅仅限于注视,不是照时留所期待的那种纯粹的欢喜与爱护之情。
他微微松开,喘息着,怒骂风不晚:“敢不敢亲我啊!你个笨蛋!非要我主动?之前在船上,追着我不放,现在又跟雕像一样,张嘴都不会吗!”
他又奋力一拽,拽得风不晚倾下身。
照时留想撞一下他的额头,可又舍不得,于是捏着他的衣领,十指都是滚烫的。
“你快亲我啊!”
“你修个有情道,动情亲吻都不会吗!”
楼台上静得只有照时留的诘问声,清脆的少年音,却又带着如烈火般的真挚情谊,风不晚从未遇到过这般的人,似乎是一簇烟火,叫人情不自禁捧着,视线也牢牢凝在他身上。
似乎因为穿越了百里海棠林,照时留身上的气息还带着些许花香,拽着他衣领时,像是被一枝花枝纠缠住了衣摆。
他穿越火海、飞雪、繁花,只为了来到他身边,勾住他的时候,风不晚平静无波的内心第一次生出了荒唐的想法。
“我,是不是见过你?”
照时留睁着眼瞧着他,水光不知为何浮了上来,就在眸中打着转。
明明四周没有风,可他就觉得眼底发涩。
“你快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风不晚微微一怔。
他分明没有见过少年,可对方拉住他的动作太过轻车熟路,好似做过成千上百那般,叫人生不出抵抗之情。就仿佛他们曾是一对了解彼此身份的道侣,就算是拥抱、亲吻这种亲昵的举动做起来也毫不违和。
风不晚看着他眼眸中的泪,想起的却是自己入有情道的时候。
他的师门中从无修过有情道的先例,可风不晚为了想得到师祖认同,逆骨丛生,转而修了有情道。那日,他听见风掠过大地的声音,温柔又轻缓。
穿过花丛时,风中会携带着浓郁的花香。掠过荷塘时,微风会移来卷着潮湿露水的白雾。划过草场时,风会叫万千野草倾倒,掀起如海波一般的弧度。
好温柔。
原来这就是情。
叫他心神宁静,只身立在月色下,想着爱一个人的滋味或许不错。
就和照时留给他的感觉相似。
浓烈的、好似火焰一般的爱,被风催发得狂放得如同烟花爆炸。
他双手落下去,捧着照时留的腰身。
风不晚将他举起来,转过身,将照时留放在栏杆上坐着。
照时留背后就是高台,只要他失手,就会仰头跌下高台,他脊背紧绷,拽住风不晚衣襟的手也变成了攀住风不晚的肩,他试图从对方身上借力,可风不晚已经倾靠过来,吻住了他。
照时留如愿得到了泄愤的吻。
唇齿缠绵,鼻息交织,整个人被温柔包裹住,迎面醉倒在风中,情到深处,他无师自通揽住风不晚的肩颈,撩开对方的长发,摩挲着对方的后颈,手指捏着皮肉打转,吻意也随着唇瓣相贴而缱绻。
他被吻得仰头向后倒,好在风不晚捏着他腰腹,照时留察觉到自己腰腹颤抖,似是一杆饱满的白芦苇在风中摇曳,于是下意识抬起双腿去追寻攀伏的物体,小腿一曲,他夹住风不晚。
等动作做完,照时留也愣了片刻,吐息着,红着脸偷偷瞄着对方。
风不晚却不太在乎,只是双手揽着他,微微仰头。
“还要亲吗?”
谁不亲谁是废物!
照时留哼了一声,舔了一下唇皮,捏着风不晚的耳垂,重重一点头。
对方也不再询问,只是靠得更近,肩臂抵着肩臂,像是两块海绵揉在一起,明明没有感觉到拥挤,可就是衣襟堆叠,肌肤亲近,距离与陌生都被莫名其妙抽走,只有情意连接着两人。
亲着亲着,照时留双腿就圈在对方腰上,几乎挂到风不晚身躯上,他搭着对方肩,一下一下地戳对方的脊背,又像是嗔怒,又像是撒娇。
数落风不晚:“你老实交代,你来这里做什么?我看着这夜宴中的人都不像好人,你难道想看他们那个?!”
风不晚觉得痒,捁住他不安分的手腕,捧着他的腿,将人放回栏杆上,一手虚虚揽着他。
闻言回答:“我没有。”
“我也刚来这界不久,撞上了观澜城城主,于是被他关在这里。”
照时留:“你打不过他吗?”
风不晚不解:“为何要打他,他修合欢道,是整座观澜城中最受欢迎的人,也是众人口中最会爱人的修士。我想学会如何爱一个人。”
他不提起这事还好,一提起这事照时留便气得牙痒,抬脚便是一踹,踹到风不晚硬实的肌肉,对方捏住他的小腿,且一下滑,握住了照时留的脚踝。
他没有穿鞋。
风不晚垂头:“这么跑过来,可有受伤?”
照时留瞧了他一眼,不知想到什么,鬼使神差道:“有些疼。”
“我看看。”
风不晚屈下身,就要去查看他脚上的伤,但照时留腿上根本没有伤,他也没想到风不晚就这么单膝跪在地上,叫他踩在膝盖上。
隔着细腻柔顺的衣袍,风不晚捏着他玉白的脚踝,一时间分不清那是捧雪,还是旁的,带了点润色的冷玉。
照时留却止住他,就坐在栏杆上居高俯视风不晚,腿还搭在对方身上。
照时留垂下头:“没有受伤,我逗你的。”
风不晚确认过他没有受伤,净了手,却没有起身,只问他:“我与你,是什么关系?”
照时留垂眸。
“你觉得呢?”
风不晚面色沉稳:“道侣。”
照时留缩了一下肩,按耐住笑意,木着脸说:“不对。”
两人在楼台上亲了小半晌,竟然不是道侣,风不晚迟疑片刻:“那你可愿意成为我的道侣?”
照时留差点就答应他,但师祖梗在心中,叫他难以释怀,他伸出手,摊开五指,露出手上的戒圈,又掀起袖口,露出那串金铃。
“这些都是追我的人送我的,你只是和我亲了几口,就想着求我做道侣?”照时留想起这界自己还有个合欢宗少主的身份,微微眯眼,露出一个淡薄的笑,“你可知我是谁?”
风不晚顺着他的话接下去:“那么,你是谁?”
“合欢宗少主,照时留。”
他微微屈身,用戴着戒圈的手指挑起风不晚的下颌,指腹轻轻摩挲。照时留一直都想捧剑仙的脸,原来在云衔山,他不敢看对方,偶尔的拥抱都会叫他止不住心动,现在合欢宗的身份正叫他大胆触碰风不晚。
他垂下头,语调轻缓,模仿着合欢宗修士语气,轻佻地说:“你的脸我很喜欢,但只拥有容颜不够成为我的道侣。”
风不晚凝视着对方,见明月逐渐移至照时留身后,那张介于青年与少年之间的脸庞,自有少年人的一抹青涩滋味,又带着合欢宗弟子的昳丽艳色,顾盼神飞,眼眸流转之间都蕴藏着情意。
好似一壶酒,瞧上去清冽纯粹,品味的时候却又在唇舌间缠绵悱恻,甘甜、辛辣,难以忘怀。
“还有什么要求?”
照时留:“合欢宗弟子都修的合欢道……需要双修来获得修为,我的道侣注定修为高深,才能叫我不那么辛苦,你眼下是什么修为?”
“渡劫以上,人仙以下。”
“比起观澜城城主如何?”
“或许能取胜。”
照时留观察了他一息。
他虽然说得保守,但流露的神情来看倒是自信满满,想来敌过城主不是难事。
风不晚曾说过,从自己那界飞升的时候修为正是渡劫,而抵达三界时修为已经抵达金仙。但人仙到金仙之间,还有天仙境界,所以这段期间,他应该不止呆在观澜城还去了别的地域。
比如他很可能去了厉从空那界,去做了那里的国师。
照时留计上心头:“你被观澜城城主关在这里,可知理由?”
风不晚自然不知,照时留也没想听见花玉楼对风不晚感兴趣的话,只是单纯起个话头:“据说,观澜城城主穷凶恶极、相貌奇丑无比,每到一处地域便寻找美人,与之双修,夺其修为、元阳,十恶不赦。”
他一面重复着从庄宇那里听到的有关观澜城城主的传闻,一面打量着风不晚的神色,见他没有露出怒意,才兴致索然地继续说:“我本来只是对观澜城的海棠林感兴趣,想夜观繁花,没想到受奸人所迫,落进陷阱,被人困在宴席中,差点叫人逼迫着双修。”
他编得越来越顺口,信誓旦旦地说:“好在,也有人觉得着观棠夜宴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一把火烧了夜宴,我得以脱身,却恰巧见到你。”
“见到你,就想起了曾经的故人。”
“我很喜欢他,纯粹的欢喜,捧在掌心奉为月光。我求其目光,盼其拥抱,哪怕只是落在自己发顶的温柔抚摸,也会欣喜若狂。我很喜欢他,同我念天上白玉京时的语调,似是神仙垂怜于我。”
他断断续续地说,没望见风不晚逐渐暗沉的目光。
照时留身后是海棠火海,飞雪化成雨水,又蒸腾成白雾,拢着明月,叫人瞧不真切。
照时留的目光停在风不晚的脸上。
“但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不仅不喜欢我,还要去喜欢别人。”
明明是一段真挚少年情谊,此刻听上去仿佛一桩苍白的故事。
风不晚不知其中的内涵变化,却听见照时留接着道。
“我才知道,我的月光,从来不只照亮我一人。所以,从此以后,我要成为自己的明月,不再仰望别人。”
“风不晚,你喜欢我吗?”
他们只是刚认识的两人,只是因为一个不知其味的吻联系到一起,风不晚自然谈不上喜欢,但是他偏偏又修的有情道。
有情道爱世间万物,他看待现在的照时留与一只幼小的猫一般,小猫会用爪子抓着他的衣襟,不咸不淡地挠他的手心,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他谈不上爱,但肯定不讨厌。
“我会试着喜欢你。”
照时留便奋力踹在他胸口,缩回脚,用衣袍盖住,他两手撑在栏杆上,姿态闲适。
说的话却很冷静,甚至无情。
“我不需要。”
“我不要你的情,但你必须听我的话,我才会给你一点好处,比如之前的吻,纯凭我的心意给你。”照时留偏了一下头,眸中印着火光,“还有那位观澜城城主,我很不喜欢他,他也叫我想起令人生气的人,所以我现在要你带我去见他,无论什么办法,我都要见到他。”
他微微一笑:“听明白了吗?”
风不晚自然不会生气。
他用清洁术收拾干净自己,沉稳点头,朝照时留伸手。
“做什么?”
“你没有鞋,我带你去见他。”
有人带着走路,总比自己走好。
照时留闻言扬起双臂,被他抱在怀里,他揽住风不晚的肩臂,手指绕着对方的耳垂打转,偶尔调戏他。
“为何不打个耳洞?”
“你喜欢?”
照时留没见过双耳上坠东西的风不晚。
“喜欢。亲的时候,捏着手感会很好。”
风不晚没有回话,只是隔了一息,一股风扑面,照时留心神一动,再去看他的耳垂时,风不晚的耳垂上已经被凝成针刺的风剑钉出了小洞。
风不晚快速扫过储物法器:“我没有耳坠。”
照时留沉默片刻,伸手接了一朵落花,拆了花瓣叼在口中,凑过去用舌苔黏在风不晚的耳垂上。
鼻息喷开鬓角的碎发,等两瓣花都黏在对方耳垂上,他才退开。
风不晚抱着他,停下步伐,定定地注视他。
“喜欢吗?”
照时留露出点点笑意。
似是碎星落进眼底。
“喜欢啊。”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1章 醉得海棠无力(二)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