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虞弦只觉得浑身一震，对方已经紧紧抱住了他。
熟悉的气息，在耳侧的声音，紧密几乎没有缝隙的拥抱。岑虞弦在短暂的呆滞后，便不再犹豫伸出双手，紧紧回抱住了他，去确认他的存在。
“师尊……师尊！”纪烬道，“真的是你，师尊，我全都记得了，我全都记起来了！”
“雪珄……”岑虞弦的手顺着他的额发摸下，确认似的反复摩挲，“我竟感觉在做梦。”
“我何尝不觉得是在做梦。”纪烬紧紧环抱，如要揉进他身体里一般。
岑虞弦和他抱了片刻，两人依依不舍分开。他侧头，罗多还恭恭敬敬站在一侧。
岑虞弦转头，发现陇笙已经不见了。
“……陇笙？”岑虞弦轻轻喊了一声。
糟糕，他不会就此不见了吧。
“你在找谁？”纪烬问。
“我……”
“二位，先暂且听我一句。”罗多从黑暗之中缓慢走来，“虽然因果乱序已破，但在此人间，已有二人在内。纪烬若是不走过忘川进入轮回，变会因此陷入新的因果论之中。”
岑虞弦眉头一紧，道：“可是陇笙……”
“怎么了。”
陇笙不知道何时站在了岑虞弦的身后，从前悄无声息出现，岑虞弦都已经习惯了。此时此刻，这种气氛又有些微妙。
岑虞弦瞥眼，看见纪烬带着困惑的神色定定看着陇笙。
两人显然是陌生的，至少纪烬对他是。
“既然你在，就想想办法？”岑虞弦道，“我既已和纪烬团聚，这次决计不会把他丢下。”
陇笙面向他，似乎在看他。
纪烬道：“师尊，这位是……？”
彼时两人在一起说话，岑虞弦发现，他们的声音几乎是一样的，只是语气的差别很明显。
“这位是陇笙，呃……”岑虞弦对着纪烬，又不知道从何说起道，“总之是……有些说来话长。”
纪烬“哦”了一声，接着双手背到了身后。与此同时，几乎没有前后，陇笙也默默把双手背到了身后。
目睹一切的岑虞弦，对他二人的同步多少是有些震惊，两人实际为一人之事，也在他心中更确信了一些。
于是，心绪便也更为复杂了。
罗多道：“既然无论如何都不愿，那请这边走。”
罗多转身继续道：“天界之事暂时解决，阎王大人定然很想见见二……三位。或许，如今局势复杂，站在哪一侧才是重中之重。”
岑虞弦听懂了他言中之意，眼神微暗，没有言语。
“若您没有这种想法，便可走左侧长道，会通往人间。”罗多说。
说罢，他转身，果然身后出现了两条长道。左侧右侧，都有淡淡的光芒析出。只是左侧的光芒明亮如昼，仿佛会越走越离开黑暗。而右侧，则更为神秘阴沉。两方同亮，在他面前徐徐铺开。
“走吧。”岑虞弦道。
“师尊……”纪烬轻轻喊了一声。
“总要面对的。”岑虞弦侧头看向纪烬。
“那就走吧。”陇笙的声音响起。
选择了右侧的道路，三人走向那道路，光芒拉出了一条长道。
陇笙走在最后，他脚步很轻，虽然岑虞弦知道他在，但也时常感叹他身穿那么重的铠甲，却走得相当轻松。
而纪烬则和他并肩走着。
短短的路，岑虞弦脑中却已经千回百转，浮现出多少他们之间的事。
“师尊。”纪烬凑在他的耳边，轻声道，“前些时候我还是有些害怕的。”
“嗯？害怕什么。”岑虞弦没反应过来。
“我看见法器出现的时候，就感觉自己很轻，我看得见自己消失……”纪烬道，“看着自己慢慢慢慢，消失不见，我知你成功了，但我们可能永不复见。”
“……幸好，你很快就来找我了。”纪烬说。
“很快……”岑虞弦听到此处，苦笑道，“在你世界的一瞬，在我这里已经……很久很久了。”
“很久？”纪烬问，“为什么……”
“说来话长了，你过半日，我过三年。”岑虞弦摇摇头，“我还知道了一件事……”
“什么？”
“你的名字是我取的。”岑虞弦想来也觉得好笑，“真是……太神奇了。”
“……”纪烬侧身惊讶，“师尊知道了我的身世？”
“嗯，等出去慢慢说。”
岑虞弦目光放远，光芒的尽头，是一扇巨大的铜门。两旁放着一对金铜色的、看不出是何物的巨兽。
罗多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两方巨兽在他们来临之时，目光缓缓移动到了三人的身上。它们怒目圆睁，带着一股肃然之气，有着地府之兽的凶狠。
铜门在他们面前大开，透出隐隐约约绿色的光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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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前世和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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