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
连晟被击退数十步远,他的剑插在地面上也被拖出了一条深深的裂痕。
乌石桥并没有给他留下任何喘息的时间,只见一道凌厉剑光闪过,连晟连忙用剑抵挡。
随后乌石桥将手中的银剑竖起,无数把剑的虚影分散开来,只见他对对面一指,连晟便迎来了数不清的光剑。
连晟神经紧绷,他一口气扔出三张符咒,一张透明的保护罩瞬间形成。
这无数光剑与防护罩相撞,在激烈的交锋中,乌石桥操纵飞剑的手指一动,所有剑便开始发出更强的威力,不一会连晟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用符咒搭建的防护罩破碎,几把飞剑直指他的脖颈。
“行了行了,我认输!”连晟冲对面喊道。
他自己实在是累的不行了,对符咒师而言每使用一张符咒都要消耗自己的精神力与灵力。
连晟看向对面那人,明明他们的修为差距不大,但是偏偏那人就是很灵活的能消耗他的符咒,他的剑法出招灵活而又巧妙,神态又悠然冷静,不得不说有些人天生就适合被称作天才的。
“乌石桥胜。”
乌石桥反手将剑全部收回,他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连兄赐教了。”
连晟身上有好几处被剑划伤的伤口在渗血,乌石桥见状脸上立刻露出抱歉的神情,
“实在抱歉。”说完乌石桥连忙去搀扶连晟。
连晟也没拒绝,他抓住乌石桥的一只手借力起身,“别,是我技不如人。”
连晟笑着看他,“和这些小伤比起来,能和你这样强的对手比一场才是更让我关心的事。”
连晚晚和戎常行他们发现连晟回来,连晚晚立刻向他挥手,“哥!”
待连晟走过来,连晚晚全身上下对他打量了一番,“哥,你也没我想象中伤的那么重啊?”
连晟:“……虽然在上场之前你们就盼着我输,但也不用一直强调这件事。”
看连晟哭丧着一张脸,戎常行安慰他,“不要难过晟哥,你这也坚持够久了,还是很不错的了。”
另一边乌石桥回到比赛场地,许一橙连忙拉住他,“怎么样,有没有哪受伤?”
乌石桥一笑,“没,好着呢。”
甄崇对许一橙道:“你要相信队长的实力,我到现在还没看见队长输过谁,你说是不是,小蔼宝宝?”
林街蔼,队伍里的团宠,情绪无比稳定的宝宝,同样也是整个队伍里的智力担当。
此时正懒洋洋的地躺在甄崇怀里,发出不轻不响的一声,“嗯。”
“不过明天之后,也许就不一定了。”林街蔼平静补充道。
这话一出瞬间让在场的所有人一愣,许一橙最先发问,“什么意思?”
他们都知道林街蔼的灵兽白泽具有一种占卜的能力,方才他算了一卦,明天的乌石桥的那场比赛会有大动作。
“队长明天那场比赛,是和那个叫宫长奈的人打吧?”
“那个人实力居然还能强过队长吗?之前也没听说过这个人有多厉害啊,我不能理解。”甄崇疑惑。
乌石桥也有些意外,毕竟白泽的占卜结果是有一定概率会发生的,也就是说明天的比赛,宫长奈真有可能会战胜他。
许一橙还是有些不能相信,但是乌石桥却并没有多在意,“没关系,如果他真的有那份实力,我很愿意能与之一战。”
乌石桥道:“那就让我们看一看,这个宫长奈究竟怎样。”
……………
十月二十六日上午。
蔚海平波台坐无缺席,这是宗门大比的最后一场比赛,同时也是两位高手之间的切磋,许多人还是非常期待的。
就连之前的江涟漪,王柒他们也都来到了这里,关注这次比赛的胜利究竟花落谁家。
“切,真没想到那个宫长奈居然那么厉害,不过再厉害又有什么用,对上乌石桥也只有输的份。”王柒和他的小跟班在一旁道。
江涟漪她们可没在意王柒的话语,“我看来之前是小瞧他了,居然能走到今天这步。”程芮道。
除了先前的队伍,萧成也,柏松鹤他们也来到了蔚海平波台上观战。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早上我感觉长奈怪怪的,好像一副很想赢的样子。”祁阳道。
萧小忧托着下巴,“是的,明明之前宫哥好像也没那么在意,但是我看他这几天认真了好多。”
萧成也不语,他在脑中回忆池奈的种种举动,感觉他好像心里有事。
同样今天与往日不同的是,原本称当比赛主持的玉词在今天突然变成了沈千渝,这个长久没有现身的人今日又一见也吸引了许多人的关注。
沈千渝今日依旧是那副笑嘻嘻,很不正经的样子。他今日身着一身白衣,看起来真有那种仙风道骨的味道。
时辰一到,被万众瞩目的两个人就这样上场了。
全场所有人的眼睛都紧紧地盯在他们身上,虽然几乎所有人都默认这次对决赢的会是乌石桥。
而许茵看着此时正目不转睛盯着池奈看的张松旭道:“师伯,你很关注那个叫宫长奈的?”
在许茵看来,但凡是池奈的比赛,张松旭无论多忙一场比赛也都没落下过。
张松旭闻言看了一眼上空,他看的不是天,而是蔚海平波台的结境。
“也许是吧,不过今天的比赛应该会很有意思。”
池奈和乌石桥他们都是第一次见到对方,就算之前在比赛场上看过对方的比赛,但是远没有现在面对面看的仔细。
在池奈眼里,乌石桥这个人的确如他们所传的那样,面目柔和,看起来十分温顺,是那种会让人产生保护欲的人,即是他是一个男人。
可就是长了这样一张脸的人,却是能挥出整个宗门最强杀意的剑。
“你好,宫长奈,初次见面,我叫乌石桥。”乌石桥主动问好。
池奈也同样回以微笑,“你好,我是宫长奈。”
两人在比赛前客套了一番,沈千渝饶有兴致的看了他们一眼,随后就正式宣布比赛的开始。
伴随着比赛号声响起,池奈和乌石桥都向对方冲去。
他们同为剑修,两把修长的剑身碰撞在一起,迎来他们的第一次交锋。
“不知道为什么,看他们打我这心脏就控制不住的砰砰跳。”有人道。
各种各样的招式在比赛台上相继出现,他们挥剑的动作太快,眼花缭乱,千变万化。
乌石桥的攻势的确非常凶猛,他的表情平静的如一波潭水,一把再普通不过的剑在他手中仿佛被赋予了生命,能够精准预防池奈发出的每一道进攻。
强。
这是池奈心里毫无疑问的第一念头,也许池奈承认自己在修炼这条道路上可能有些天赋,但是直到今日遇见乌石桥,他才见识到什么叫天才中天才。
乌石桥的剑招变幻莫测,时而严谨拘束,时而错乱放任,这一套招式下来让池奈有些吃力。
池奈后退几步,单凭普通的剑招是肯定拼不过他,现在只能依靠剑招的灵力。
《千湮俱生》第一层,【游龙化蛇】。
池奈的眼眸中闪现出一缕寒光,紧接着他的身法变得越来越迅速,灵活多变,就连剑身上都好像缠着一条细蛇,张牙舞爪的冲向乌石桥。
乌石桥好像能看见剑气虚拟出来的物一样,他先是挥出一剑斩断蛇发起的攻势,紧接着一只脚借力向上,身体翻转,衣摆随他摇动,又是一剑挥过,池奈的招式在他眼里无处遁形,轻易被化解。
乌石桥的剑直冲冲的向他冲来,池奈立刻用剑抵挡,可是还是被撞出去好远。
池奈深呼吸一口气,《千湮俱生》第二层,【拈花化刺】。
乌石桥见池奈再次发起新一轮攻势,剑与剑的再次碰撞,他敏锐的感知到池奈的剑要比先前更加锋芒。
池奈这次的进攻比先前更加强势,他们挨的极近,乌石桥只是看了一眼池奈的眼睛,在这间隙就被他剑身周边产生的余波伤到。
乌石桥立刻后撤几步,他摸了一下脸,一手血。
他习得无数剑法,但这个宫长奈所施展的他却从未见过,大概这就是熙明峰特有的剑招吧。
乌石桥温和的脸上增添了另一种杀伐气,要认真了。
这边的池奈明显能感觉到乌石桥受到了一点牵制,池奈乘胜追击,绝不能让他主动进攻,要不然到时候就是自己处于劣势。
场上的两人打的势均力敌,逐渐不分你我,仿佛都沉醉在这一场对决中。
“他们现在比赛的时间甚至都超过晟哥那场了…”戎常行唏嘘。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场上两人打的难舍难分,池奈也逐渐沉溺于这种打斗中,为什么他感觉,自己越来越兴奋了?
《千湮俱生》第三层,【雷吟一剑】。
一种诡异的兴奋感在池奈心底涌现,池奈的黑色双逐渐眸被一种凌冽的银色所替代,剑身上也发出了闪闪雷光。
太有意思了,真的好久没遇到过这样的对手了。
不止是池奈,现在乌石桥的心里也格外兴奋,他苦苦修炼多年,被徐霜严加管教,每一步都被束缚在名为“剑法”的牢笼中,他渴望能寻找一个能打破他“规则”的人,有一个能让他随心所欲的对手。
乌石桥罕见了大笑了一声,平日的温和早已消失不见,眼中燃起了一种诡异的绿。
“那我也该拿出真本事了吧。”
“【渡寒枝】”。
乌石桥左手双指并拢,口诀被念出的那一瞬间,漫天大雪猛至于此,雪花在半空中飞舞,他的剑都像是被冻上了一层冰霜,变成了极致的白。
“那是石桥的【渡寒枝】!”
许一橙惊讶道,“这招极为消耗灵力,一整年才见他用过这一次招式,看来他是真的认真了。”
许一橙有点忧愁,这家伙就不能稍微注意一点自己的身体状况吗!
但是台上的这两人现在已经打疯了。
众人一步步看着他们从最开始慢慢地过招变成现在这样大动干戈。
池奈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感觉自己变得不像自己,理智与身体好像都不是他的了,像是被自己深处灵魂的所继承,自己陷入了一场短暂的休眠。
在无人注意的一隅里,池奈的眼眸由银白色悄然变成了金色。
“卧槽!你们看天变色了!”
“天呐真的是,不过不是天变色,应该是蔚海平波台变色了吧?”
“太神奇了,常年的蓝色现在居然变成了金色…”
“这,是什么情况。”许茵也被眼前的变化震惊到了,只有张松旭用更加炽热的目光看向池奈。
他懵懂着看着自己的双手与手中拿起的剑,眼角瞥见乌石桥猛烈地朝自己发出进攻,出于本能池奈伸手就去抵挡。
也许是他没料到那人的剑招这么猛,池奈单单的一抵挡不住,整个人被击飞了几米远。
待池奈从地上重新爬起来时,口中抑制不住吐出了几口鲜血。
“宫兄!”萧成也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差,他第一次看见池奈受伤。
池奈也显然被这激怒了,他适应了手中的剑,一道道金光从他剑上发出,整个蔚海平波台都被这种巨大的金光笼罩,耀眼夺目的光芒使所有人都睁不开眼。
“卧槽!现在他们比赛都已经无差别开始攻击了吗?一会下暴雪一会搞什么光,我现在整个人都不太好!”台上有人叫道。
台下的乌石桥携带一身冰与雪的风霜与满剑金光的池奈继续相搏,他们都像是已经打疯了的疯子,不到最后一刻绝不罢休。
这种场面正是沈千渝想要的,他在一旁一刻也不眨眼的看着,即使金光乍现,他也能用那痴迷的目光去看着池奈。
真是好看的不行。
待金光散去,雪雾停止,人们立马迫不及待的朝比赛台上看去,结果却令他们震惊。池奈满身鲜血躺在比赛台之外,剑也碎成了数瓣,整个人不醒人事;另一边的乌石桥同样也是满身伤痕,他手中拿着黯淡无光的剑,独立于赛台之上,神情有些呆滞,随后也轰然倒地。
“长奈!”
“石桥!”
…………
此时的阳光格外强烈,漫天金光笼罩在悬池宗的上空,金碧辉煌,耀眼又瞩目。远处天边射出了几道强烈的光线,柔和的橙金色光晕晕染了整个天际,偶有几只白鹤飞翔在云端,时不时对着金日发出几声高亢的啼叫声。
明明表面上是万籁俱寂的景象,但是又很难忽略此景中那快要冲出的剧烈情感波动,这场震撼的异象像是在进行一场虔诚的仪式。
悬池宗山下的百姓忍不住被天上的壮观景象所吸引,纷纷停下手中正在干的活向上仰望。
“这今个的天咋弄么好看嘞?”
一个正在院子外收被子的小女孩看了看天上的霞光,顿时放下被子往屋内跑去,“娘!外面天晴了!今天没有下雨!”
一位妇人从屋里探出头来,“奇了怪了,不应该啊…”
场面一时太壮观,就连在提戒司开会,齐聚一堂的修仙门派掌门们也都不约而同的抬头望向天空。
“这是…鎏日金印天!”
为什么会在这时候出现?”珠华耀阁的阁主惊呼道。
就连蜀伏派掌门也堪堪称奇,“传闻若是一个人做了天大的好事,天道便会在世间给予一场最夺目的金色异象用于嘉奖。”
曙日药家的掌门人疑惑:
“不过眼下世间安宁,按道理说不该如此啊…”
“长孙掌门,您认为呢?”
十年前除了我们悬池宗剩下的几位,全世界都遗忘了你,孩子。
长孙真庭的心一阵一阵的疼,他叹了一口气,“这是迟到十年的补偿。”
在剑阁顶层打坐的徐霜这一刻睁开眼睛,漫天鎏金华光透过阁窗倒映在他的眼眸中,他常年握剑的手现在忍不住的颤抖,
“果然是你吗,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容易死。”
贺楼春本就在庭院里,这漫无边际的金光将她这院落里的花草树木都覆上了一层金色,她自己也被这光芒包裹着。
贺楼春用手接着这流光笑道:“可惜小渝儿在蔚海平波台里,怕是见不到你这光了…”
吞云宫里,玉词本在兢兢业业的整理悬池宗的账本,一束金光射在他桌上摊开的书页上,玉词一愣,抬头向天仰去,他的心脏控制不住的疯狂跳动,眼中尽是喜色,
“除去当年风雨,烂泥潭;只见今日鎏金,平波台。”
几个峰主里王狐亿绝对是第一时间感知到此种异象的。因为这漫天金光出现的第一刻就直直的刺破虚印峰常年不见光的结境里,将这里阴暗多年的云雾全都撕裂干净。
即使是在屋里王狐亿都能听见远处弟子传来的咆哮声:
“我靠!哪来的光!我的炼丹炉都爆了!”
他折扇一张一合在手中把玩,不甚在意外面突发的乱象,危险的眼神隐匿在屋里的烟雾中,“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搞那么大的阵仗。”
也许是天道作祟,这金光迟迟没有散去,耀眼的金色迷住了所有人的眼。不知为何,只要抬头看见这天空,心中便会涌现一种难言的情绪。
还伴有点难以释怀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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