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呼吸一口气，压抑着得救后的喜极而泣之感。
她双目通红的调动蕴在四肢的魔气，随后用力一甩，重重地挥出一拳。
黑色的雾气包裹着她的拳头，狠狠地砸向其中一个面容凶狠的男子。
有魔气加持的一击，凡人男子像是纸糊的一般，仅仅一拳就化作完美的抛物线，狠狠地砸进地面。
“嘭！”剧烈的响声炸开。
伴随着男子的痛苦呻吟声，莫笙歌崩溃激荡的情绪和神智恢复些许，她睁着通红的双目，垂眸看向被近乎实质化的黑色雾气包裹的手掌。
这，就是魔气吗？
她，似乎可以调动魔气。
魔气的威力，仿佛比灵气更甚。
她尝试调动魔气，并且去突破体内的灵气封印。
白日里她无论如何突破不了的灵气封印，现下轻而易举便过去了。
与此同时，另外一位男子看到同伴被一拳砸在地面又惊又俱。
他在惊疑不定之下，举起放在一旁砍柴的斧头，发狠般朝着莫笙歌的脖子看去。
斧头，横刀朝着脖子砍去，若是常人必死无疑！
这哥俩当真心狠，不愿意给人留活路。
既然如此，那么他们俩也不用活了。
莫笙歌回忆着刚才无数的负面情绪，一时间杀意凌然，她调用魔气将那即将落下的斧头调转方向，朝着劈砍之人砍去。
这一刀带着惊涛骇浪般的杀意，横向劈砍而来，那人还来不及震惊斧头调转方向而瞪大眼睛，便身首异处。
鲜血四溅横飞，带着些许热气，飞溅在莫笙歌的脸侧。
她的脸侧，霎时蔓延出红色腥红血液泼洒出的血纹，犹如地狱而来的杀神图腾般充斥着神秘噬血的气息。
“妖怪……咳咳……”
“不要杀我……”
“我有钱，我把钱都还你……”
说着，他将此次带队偷进皇城的所有银票全数拿出，祈求着莫笙歌能饶他一命。
莫笙歌摸了摸脸颊的鲜血，眼神微眯，低下头看向躺在地面疼得起不了身的另一人。
“害人者终害己，多行不义必自毙。”
她言语间的气势越来越足，一字一顿，杀意十足地道：“杀人者，人恒杀之！”
语落的一瞬，那人没了呼吸。
沾满鲜血的双手，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在黑雾的包裹下如梦似幻，仿佛噩梦，又仿佛救赎。
她第一次遭遇如此惊心动魄的命悬一刻，又第一次做到取敌人首级犹如探囊取物，这确实是魔气带来的噩梦。
如此情况，唯有魔气救了她，这又何尝不是她的救赎呢？
“魔气，当真是双刃剑……”
“似乎，我可以让魔气唯我所用？”
她喃喃自语时，耳侧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她凝神习惯性的用体内灵气加强耳力。
随后，听到了一些细弱的女子声音。
“外面，怎么了？”
“我们能不能逃出去？”女子呜咽的声音响起。
“赌一把吧。”
“砰砰砰……”的声音越来越大，莫笙歌明白了，这是那些女子在故意制造声音在求救。
莫笙歌朝着深处走去，直到巷尾都未发现有任何人出现，她只好沉着心神，继续倾听那微弱声音的来源。
地底？
莫笙歌皱了皱眉，又在四周找了找，根本看不到有任何通道。
最后，她索性不浪费时间和精力，直接用刚猛且威力巨大的魔气捣碎地面。
如她所料，地面下方有一条弯折的石头楼梯，她顺着其下走去，长长的甬道入眼帘。
甬道的尽头，约莫有四五名女子围坐一团，她们衣不蔽体、发丝凌乱，看起来颇为狼狈又惹人怜惜。
然而，她们并没有放弃生存的希望。
正因为她们咬牙坚持互相撞击着手上的镣铐，才有莫笙歌听到响声来救她们这一幕。
在莫笙歌的帮助下，女子们手中的镣铐应声而落，她们喜极而泣，连胜道谢。
“不必谢我。你们本不该被关在这里。”
“你们自由了。”
此刻，她莫笙歌也自由了。
女子们再次连声道谢，而后鱼贯离去，只有一名怯生生的女子站在一旁，拉了拉她的衣袖，欲言又止。
“你……好厉害。举手间就能斩断我们的镣铐。我有个不情之请，想请你帮个忙……”
她十五六岁的模样，眼角还带着泪珠，本不想再多管闲事的莫笙歌不由偏头看向她，想听听她到底想说些什么。
“我的姐姐，她跟你差不多的年纪。昨天被他们拉去青楼，求你救救我姐姐……”
见莫笙歌皱了皱眉，她以为莫笙歌不愿，赶紧跪下来连连磕头。
“求你了。只要你能救我姐姐，我们姐妹二人愿意为你做牛做马。求求了……”
如果不是山穷水尽，谁又愿意向陌生人磕头求救呢？
莫笙歌闭眼回想着歹人威胁自己的模样，又回想了一下自己不得不求饶的惨痛经历，她用力地捏紧了拳头。
“好，这事我管定了！有此收留来历不明之人的青楼，才会滋生这些狂徒的不法之心。”
“那座青楼叫什么名字？”
“你帮我领路。”
……
既然做了不法之事，那便要为自己所做之事承受后果！
莫笙歌今夜经历太多，在魔气不断影响和情绪激荡之下，她带着小姑娘在深夜闯进了皇城内最富有盛名的青楼。
皇城内别家青楼都取的是雅号，只有他家仿佛生怕人不知道般，取了个格外俗气的名字——第一青楼。
名字俗气是俗气了些，但架不住有背景，很快这座青楼便成了名副其实的皇城第一青楼。
“管事的何在？”想起那些可怜女子被迫的遭遇，莫笙歌气得牙痒痒。
今夜，她恐怕会大开杀戒。
想及此处，她摸了摸面颊上还未彻底干透的血液，眼底划过一丝冷厉之色。
“奴家是这里的老鸨。不好意思，我们这里不接待女客。”
老鸨见她面上带血，骤然闯入，一看就是惹事的，她心中凛然。
不过，面上倒是笑意盈盈，做出一副客气恭敬的模样作揖。
“你就是管事的？你们青楼的女子，可都是自愿？”
莫笙歌双目凌厉，质问时一道黑雾蹿出，径直刺向老鸨的心脉。
心脏隐隐间的刺痛，让老鸨的笑容僵住，她面色变得难看。
“姑娘，你这是执意要找事？”
莫笙歌没理会她，反倒是背手上前一步，巡视一楼酒桌笑意相陪的女子，又抬眸看向二楼紧闭的雅间。
她抬手一挥，魔气带来的压力倾泻而出。
一楼，丝竹管弦和享乐之声骤然消失。
二楼，雅间大门大开，骂骂咧咧的声音响起。
青楼与其他营生不同，深夜正是满堂宾客正尽兴之际。
莫笙歌的行为，引得众多人不满，沸沸扬扬，好不热闹。
可是，当他们发现这是一名女子，挥手间便能做到影响一二楼，又纷纷噤若寒蝉。
有胆大的护院上前一步，举着棍子想要棒打莫笙歌。
众人却看到他距离莫笙歌一臂距离时，就被她周身黑色的雾气所缠绕。
随后，在那看不清的雾气里，护院持续发出凄厉的惨叫声，直到声音嘶哑，再无法开口。
黑雾散去，护院裸露在外的肌肤呈现出细密的针孔状，溃烂流脓的模样看起来十分可怖。
他，也没了气息。
莫笙歌目光冷冽地看向神色不一的众人，道：“助纣为虐者，也该死！”
顿时，场内人面面相觑，皆是用惊惧的目光闪躲着莫笙歌逼仄的视线。
“我非自愿！”
此时，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道女声，吓得老鸨面色一白。
老鸨嘴角微张，还未等她开口辩解，黑雾席卷，漫天的黑色针状物疾驰而来。
极具的痛苦传来……
在她痛苦的嚎叫声内，莫笙歌开口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从此再无第一青楼，姑娘们走吧，从此做个自由之人。”
莫笙歌嘲讽地睨了一眼匾额，挥手间斩出一道气刃，那匾额应声而落。
巨大的坠落声再次砸在每个围观人的心间，也引得“第一青楼”旁的其他铺面在深夜伸长脖子查看此处发生了什么。
莫笙歌深深地嗅了嗅空气中血腥味，像是油漆味般难闻又格外令人上瘾。
竟然没人反抗了。
她还想再杀两个恶人呢……
这就是力量的感觉吗？
“魔气如此强大，若是彻底为我所用……”
她呢喃自语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莫笙歌！”
师尊？
她使用魔气，迟早被师尊发现她大开杀戒，从而找上门来。
转身，果然看到了红眸幽深的沈象灵，此刻她的指尖轻点莫笙歌的额头。
在阻止四溢的魔气影响她的心神吗？
可是，她并没有滥杀无辜。甚至，她还能掌控调动一些魔气。
莫笙歌捏了捏拳头，心底不由升起一股怨意，她抬手打断沈象灵“净化”魔气之法。
“师尊，你如果真的关心我，就不该此时才出现。”
“你就这么信任我能够冲开自救穴道？你就这么相信我不会被凡人所伤？”
这时，莫笙歌满腔的愤怒，倒不如说是对沈象灵的怨意。
如果当时体内魔气并未四溢而出，那么她此时的处境，说不定与青楼女子无异。
小莫的怨意很大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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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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