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猫猫的雄心壮志被自家师尊抬手给按下了，但涂黎显然是不肯轻易放弃的，装模作样地扑了半天树叶的影子，实则正在疯狂头脑风暴。
想到关键处，涂黎按在树影上的爪子一顿，扭头看向自家师尊，问：“那要是入门了呢？”
沈灼言低低地轻笑了一声，“想振兴宗门，光靠入门的修为，可不够。”
涂黎脑袋一歪，留给沈灼言一个不开心的背影，低下脑袋时却忍不住想道：师尊仿佛对宗门事务并不上心，否则，以师尊的能耐，宗门也不会是如今的样子，难不成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沈灼言瞥了小徒弟一眼，略一思忖，而后才开口道：“你若真有心，便去寻苏掌教吧。”
涂黎狐疑地回眸看向自家师尊，“苏掌教？”
“嗯。”沈灼言淡淡应了一声，解释说，“她相应会对此事有些兴趣。”
“师尊您……对这个没兴趣？”涂黎进行了一个战术后仰，接着幽幽问道。
沈灼言好笑地伸手捏了捏涂黎的猫猫脸，“若你真有什么想法，也可来寻为师，但，为师不一定有这个时间和精力。”
涂黎整只猫猫面色都严肃了很多，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家师尊，如临大敌似的，“师尊你在外面养别的猫猫了？！”
沈灼言眉头一蹙，冷声轻斥，“休要胡言。”
“那是在干什么啊，神神秘秘的……”涂黎小声嘟囔。
“为师有要事在身，不便与你多言。”沈灼言面色微凝，说话时的态度有着不甚明显的冷硬。
涂猫猫闻言，耳朵都耷拉下来了，爪子在树干上划着不规则的弧线，整张脸都皱着，师尊的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她也没办法再问了，但情绪到底不高，总感觉有些闷闷的。而且，是她太弱了吗？所以才不方便和她说？
“你好好长大就足够了。”沈灼言缓声低语，口吻几近温柔，视线落在那个与自己的影子紧紧黏在一起的猫猫影子上，“听话。”
涂黎的尾巴略显烦躁地拍打着树干，语调含糊地应了一声。
沈灼言抬手摸了摸还带着情绪的猫猫脑袋，不知从哪儿拿出一颗软糖。
顺着师尊细白的指尖，涂黎看向那颗漂亮的红色糖果，这显然不是能随便买到的，或者，能不能买到都另说。
“嗯？”见猫猫没有反应，沈灼言眉头微挑，将那颗糖又往涂黎那边移了一点。
涂黎别别扭扭地把那颗糖捧住，把脑袋扬了扬，特意着重强调说：“我可不是一颗糖就能收买的哦。”
“枉我费了不少心思，可瞧着人家也不大领情，真是可惜。”沈灼言语调悠悠，一边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瞥了涂黎一眼。
涂黎犹犹豫豫地看了自家师尊一眼，纳闷问：“什么心思？”
“为师亲自做的，算不算？”沈灼言讲这话时尾音轻扬着，语调却很认真，仿佛是在做什么严肃的研究。
涂黎悄悄瞄了沈灼言一眼，缓缓吐出一个字，“算。”说完，她又默默往沈灼言的方向挪了一点，接着试探性地开口问道，“是师尊专门给我做的吗？”
“自然。”沈灼言用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回道。
涂猫猫瞬间就被哄好了，尾巴勾出一个雀跃的小弧度，“那、不能给别人哦。”
“知道了。”沈灼言颇有些好笑地回复，眼见某只猫猫要把糖往储物空间里塞，立即继续道，“这颗不吃，可就没有下一颗了。”
话音未落，涂黎已经将那颗糖塞进了嘴里，十分乖巧地目不转睛地盯着沈灼言，其中的意思十分显眼。
沈灼言缓声轻笑，到底没说什么。至于这糖分明是当丹药炼出来的这件事，就不必和小徒弟说了。
清甜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开来，尾调是一点轻微的冷香，涂黎因糖果的口味而眼睛微亮，完全没察觉这其实是一味药。
确认涂黎将药吃了，沈灼言这才离开。
涂黎刚刚从储物空间里把灵兽肉拿出来，准备和师尊来个夜宵，就发觉自家师尊已经离开了，顿时撇撇嘴，愤而怒烤十串肉，把自己的肚子塞了个满满当当。果然不是她的错觉，师尊最近行踪越来越神秘了！哼，那她也要悄悄搞个大的，惊吓……咳惊艳她师尊！
填饱肚子之后，涂黎很快就开始犯困，蜷在屋里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涂黎决定去一趟外门，当然，是找辛夷陶惜她们说灵能灯泡的事情，至于能不能遇到苏掌教，那就要看运气了。
“小师祖，我们真要往人间界卖灯泡啊？”辛夷眨眨眼睛，问。
涂黎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十分肯定地回道：“当然。”顿了顿，涂黎又接着道，“不过我们对人间界不熟悉，哦，主要指我，所以行事需要谨慎些。”
“其实我们也不大熟悉了，毕竟距离我们在人间界生活的时候，也已经过了差不多一百年了。”陶惜抬手摸了摸鼻子，讷讷回说，“这个时间对于人间界来说能发生的变化太多了。”
涂黎顿时回了两人一个瞳孔地震的眼神，原来她们已经年纪这么大了吗？不，在修真界这个年龄确实不算大，主要是……她一直以为她们是最近才进宗门的……所以就导致现在她真的很震惊。
“不，应该还是有一个不会变的吧？”辛夷突然面色一肃，转眸和陶惜对视了一眼。
陶惜紧跟着面色微凝，显然知道了辛夷口中的那个不会变的是什么。
涂黎盯着这两个明显有什么眼神交流的家伙看了一圈，忍不住开口：“不是，你们两个打什么哑谜呢？不会变的是什么？”
“人间共主，辰王沈瑞麟。”辛夷正色回道。
“辰王？”涂黎皱眉。
陶惜解释道：“人间界国号辰，王上已统治人间界近六百年。”
“他是修士？”涂黎疑惑道，不过应该也只是这一种可能了吧？不然他怎么可能活这么久。
“据朝廷的说法，应当不是。”辛夷却摇了摇头，沉声道，“辰王号称受命于天，这个‘天’，应当却有其事，因此才能有延长寿命的法子。但具体是什么法子却是不知，反正朝廷的口径一概是得上仙庇佑。”
“你是说，修真界有人插手人间界事务？”涂黎一脸的若有所思，连同脑袋顶上的织金细环都微微歪着一点，仿佛是在思考。
辛夷和陶惜对视了一眼，而后才说：“应该是吧，我们也不大清楚。”
“这中间那个辰王的自主性能有多少？”涂黎接着低声开口，这次，不太像是提问，反倒像自言自语似的。
这个问题，恐怕只有很少一部分人能知晓了。
良久，话题终于又回到了灵能灯泡上面。
“既然你们都对现今的人间界不大熟悉，但我还是去问问熟悉的人的意见吧。”涂黎想了想，说道，“你们先按我的改进方案统一复刻一下，然后等我的消息。”
辛夷和陶惜不明所以，涂黎也没向她们解释，跃上重剑便一溜烟跑了。
涂黎都快跑出外门的范围了，眼角的余光却突然瞥到了一个熟悉又不那么熟悉的身影，登时又折返了回去。
这是多亏了涂黎自己动态视力足够好，否则按她御剑的速度，早就错开了。
“苏掌教！”涂黎生怕苏幕遮听不到，喊得那叫一个大声，重剑在空中留下一道黑红交错的残影。
苏幕遮一袭青衣，广袖宽袍，眉宇间总凝着几分凄风苦雨的愁绪，面容自是清丽，却被上臂缠绕的黑纱衬得多了几分迎面而来的冷肃气息。
苏幕遮看向涂黎，简单行了一礼，语调悠长，“小师叔。”
涂黎被叫得有些不大好意思，尾巴尖勾出一个略显拘谨的弧度，“咳，那个……苏掌教，我找你有点儿事情。”
苏幕遮的眼神这才动了，从古井无波多了些疑惑和思量，“不知是何要事？”
涂黎心说不愧是苏掌教，话说得就是有水平，不是要事她都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我观苏掌教连日里为宗门招生……啊不是，宗门纳新奔波，不知可有想过什么别的方法？”涂黎开口问道。
“纳、新。”苏幕遮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嘴角勾起的弧度便多了几分渗人的冷意，不知是不是涂黎的错觉，她总觉得这位师侄多少眉宇间压着些疯劲儿。
就在涂黎想要再仔细看看的时候，苏幕遮已经敛了面上的表情，垂眸，视线不知落在何处，语调轻幽，“小师叔这话，可是有什么好法子？”
“我想开一座学院。”涂黎直接道，语含希冀。
苏幕遮的回话中没有一丝波动，“而今四大学院在立，个中势力驳杂，新开，恐怕不妥。”
“不，不是，我是说……培训班，对，培训班！”涂黎试图纠正一下自己的说辞，绞尽脑汁总算想到个词。
苏幕遮眼中满是不解，“培训班又是什么？还请小师叔详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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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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