郇觅睡到日上三竿。
他没第一时间睁开眼睛,怀里抱着小花,一转头,精准地拱进了季青怀里。
季青早就醒了,隔着被子拍拍他。
“你怎么没去店里啊。”郇觅问:“老板,请假了么?”
“请了。”季青:“早上老刘开门。”
他挑了挑眉:“你醒来看不见我,要骂人的。”
郇觅不同意:“我什么时候骂人了。”
季青学他的语调背台词:“死人,又把我一个人扔在家里了。天天上班,班有什么好上的,都不试试我——不行,夹不住了。”
郇觅:……
谁平时这么说话了!
不是,情侣之间的事,怎么能叫骂呢。
就是情趣而已!死直男。
郇觅无语地把被子拍在季青身上,下床洗漱去了。
他走了,季青也就下床。小花抱枕孤零零地落在床边,被被子卷着摇摇欲坠。
所以根本没有人真心爱小花,对吗?
……
收拾好自己,季青要去给店里补货。
前两天订下的材料,今天到了,只能去上班。
郇觅摇摇头:“季老板真辛苦啊。”
季青:“你不是也只请了上午的假?”
郇觅叹了口气,点点头:“对。”
“有工作的,你以为少爷像你想象的那么快乐吗?”
他把季青送出门,腿向后一勾,“啪”的一声,把自己也关在了门外。
两个人安静地对视了一会儿,郇觅开始宣布:“有工作,有工人,资本家下午陪男朋友。”
郇觅:“少爷的快乐你根本想象不到!!!”
……
养车行上午的人不太多,小飞拿着块抹布慢慢擦着工作台,小程蹲在墙根底下,无所事事。
好在熟客也不在意这些。
娜娜想要去泡茶,被一只手拦下了。
“哎,不用不用。”
赵延:“不用辛苦,都是同学。”
“青哥到现在都没来吗?”
娜娜:……
什么大社牛,谁跟你是同学。
赵延是国际学校宣传里的阳光少年,娜娜是三条街以外公立高中的普通学生,八竿子都打不着。
也就是赵延不时来店里,碰见过几次娜娜。
娜娜不会为国际学校的赵延跟自己套近乎而高兴,相反,她还有点不喜欢赵延。
不是针对他这个人的那种不喜欢。
“没,青哥跟刘哥说的。”
今天来货,季青一会就来了,不过娜娜没跟赵延说。
无所谓,赵延会自己找老刘。
老刘:“青哥?你等等吧,青哥一会儿来了。”
养车行靠实力排辈分,季青最大,小程最小,年龄不论。
赵延跟着他们混叫。
赵延也是熟客,店里的人都认识他,隔个一两个月来一趟,骑着他那一万五的自行车,硬生生给养车行拓展了个保养自行车的新业务。
大家大概知道他是季青的弟弟,不过具体怎么回事,就不明白了。
从没见过季青的爸妈,也没听他提过,这个赵延像是隔空冒出来的一样。比起亲弟弟,小程更愿意相信这是常老板的儿子。
哎!那可不行,那岔辈儿了。
赵延和季青怎么看都不像个家养出来的,可老板的家事,哪怕心里奇怪,大家也不打听。
娜娜住在季青楼下,看他尤其不顺眼。
哪来的好弟弟,自己养尊处优,青哥却连年都总是一个人过?
……
季青来的时候,赵延已经在养车场门口蹲了一刻钟。
看见熟悉的的车停下,弹起来就扑了上去。
季青刚下车,就被赵延抓了个正着。
“哥,你可来了!”
“我等你半天了,也不敢给你打电话——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
他从侧面来,没看见还坐在副驾驶的郇觅。
郇觅愣了一会儿,看着季青招架热情似火的青春男高,双手一抄,正要下车的动作直接靠了回去。
啧,居然还有这出?
季青躲了赵延一下,没躲开,反射性地去看车里的郇觅。
郇觅似笑非笑地挑眉。
季青:……
把赵延的手掰开,季青绕到车的另一边。
赵延这才看见车里有人,老老实实地收回手,跟着季青。
季青替郇觅打开车门,郇觅坐在里面,看着他不动如山。
季青干脆探进去,捏捏郇觅的肩膀:“我弟弟,给你介绍。”
郇觅抬手,用力勾了勾季青的领口,笑眯眯道:“好,那你可好好介绍。”
他们的小动作做的很自然,赵延没发现什么不对,见人下来,赶紧打招呼。
“嗯。”季青替郇觅答应了:“我弟弟,赵延。”
郇觅微笑着伸手:“你好,弟弟,我是郇觅。”
握手这种礼仪对赵延来说还太早了点,居然局促了一下,伸出手:“郇哥,你好你好,我是赵延。”
“郇哥是……我哥哥的朋友吧?”
“是我对象。”季青说:“进去吧,别在外面吹风。”
郇觅笑眯眯地眨眨眼睛。
“哦,哦哦。”季青发完话就走了,赵延下意识地点头,等答应完了,才意识到季青说的什么。
“对象!”赵延的眼睛这辈子没瞪这么大过,差点跳起来。
他不可置信低声说:“这?这就是我嫂子?”
“男的???”
两个人走出老远,季青根本没管他,郇觅转过身,冲他招了招手。
“快来。”
赵延一点头,迷迷糊糊地跟进去了。
男嫂子,好像也挺温柔漂亮的……
赵延不知道,他温柔漂亮的男嫂子现在正挽着他哥的胳膊说小话:“你姓季,你弟弟怎么姓赵?”
“同母异父。”季青言简意赅的解释:“各自姓。”
“这样。”郇觅很快理解:“那你跟你爸爸住?”
“对。”季青说:“他们俩先离婚,后来我爸走的。”
就是去世了。
郇觅沉默了一下,决定回去再说。
送货的车来了。
赵延原本是抱着打探消息的目的来,没想到居然让他一探到底,超出认知的真相把人砸的头晕眼花,居然忘了问问细则。
反正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正在卸货。
怎么突然就开始卸货了?
娜娜就在他旁边,嫌他动作慢碍手碍脚。
怎么让女生卸货啊?
赵延:“哎,你清点一下那些,这些我来。”
娜娜摆摆手:“我搬我能搬动的。”
又不是不拿钱,什么男生女生的。
各自尽力才对。
打了一天白工,等赵延回家之后,才发现对嫂子仍然知之甚少。
“郇觅、郇觅?”赵延自言自语:“好特别的名字,总感觉在哪听过。”
一个女人从客厅里走出来:“怎么傻站着,今天又跑哪儿去了?”
“啊?跟同学出去玩了。”赵延说。
女人不疑有他:“玩玩也好,还是别忘了学习。”
赵延:“知道了妈妈。”
女人:“妈妈不是给你压力,只是觉得你还小,尽量留在国内。不然你走了,妈妈一个人,多孤独呀?”
“哦。”赵岩点点头。
说起孤独,女人就想起季青来:“你哥哥昨天叫你,说有什么事没有?”
赵延摇摇头:“没有,就是逛逛街。”
“他还喜欢逛街吗?”
“他有朋友要见,就打扮一下。”
“哦、哦……”
女人不认识季青的朋友,就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她说:“你哥哥要是愿意回来就好了。”
她说:“这些年真的亏欠他了,要是你哥哥愿意回来,我也弥补一下。”
她小心道:“但你永远是妈妈的儿子,你没意见吧?”
不是我有没有意见。
赵延摇摇头:“我哥不愿意,别逼他了。”
女人坐在沙发上:“他怎么就不愿意?”
赵延想了想,还是说:“我哥有对象了,过得挺好的,他不喜欢这些,没必要。”
女人和当时的他一样瞪大了眼睛。
……
“我爸爸叫季伯闻,干工程的,妈妈叫任乔,年轻时候在铁路局上班,也是赵延的妈妈。”
“他们两个都是这儿的人,年龄也相仿,家里介绍结婚,那时候都这样。”
“不过我妈妈是个有主意的人,对生活有自己的要求,跟我爸越过越过不到一起。”
“我三岁的时候,她受不了了,坚决要离婚,最后我和爸爸住在一起。”
季青抱着郇觅,郇觅抱着小花,两个人安安稳稳地聊以前的事。
“在那时候还挺前卫的。”郇觅说:“然后呢?”
“前卫没什么不好。”季青说:“女人不应该被身份困住的。”
“嗯。”郇觅认同了。
“他们两个都很有本事,至少我爸能养活俩人,她能好好地养活自己。”
“后来她遇见了好人,就再次结婚了。”
“嗯。”郇觅:“赵延爸爸?”
“对,赵平城。”
郇觅知道这个人:“平城家居?”
平城家居是前几年市里数得上的企业,自从创始人去世之后,有点开始走下坡路。
创始人就叫赵平城。
当年的赵平城刚刚年过三十,已经有一个自己的家具城,长得也不错。
重要的是,他们两个都对彼此满意。
“所以就结婚了,后来生下赵延。”
赵平城的生意越做越好,竟然成了数得上的富豪,任乔慢慢开始有点不安。
她本来和季青的联系就不多,此后越来越少,不想二婚和有过孩子成为他们的芥蒂。
“后来我爸爸工程上出事了。”季青说:“我当时十七岁,其实已经长大了。但我还是私下里去找过她一回。”
“赵延八岁,上二年级,那天她和赵平城一起去接孩子,我站的远远的,她看见我,愣了一下。”
“等赵平城和赵延都上车,她说要买点东西,到我这里来,塞给我一千块钱。”
任乔结婚后,和老朋友的联系也渐少,不知道季伯闻已经出事了。
任乔说:“你怎么到这儿来了?拿着钱买点吃的,快回去吧。”
季青就回去了。
后来任乔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季青已经在常乐店里打工一个月了。
她又给季青塞了一把现钱。
“小时候她对我也很好,为难她干什么?”
“女人不该被身份困住的。”郇觅说:“任女士一开始的意志很坚定啊,被什么改变了?”
“我哪知道。”季青摇摇头:“爱情?真的假的。”
“只有她自己知道吧。”
季青看起来没怎么忧郁,郇觅也没怎么安慰他。
郇觅说:“去年冬天,赵平城也意外去世了。”
季青:“对,然后半年之后,任乔来找我了。”
季青笑了:“她说要补偿我。”
郇觅也笑了,抱着他蹭蹭:“这下好了,你也成少爷了。”
小花:在你眼中我是谁~你想我代替谁~
明天、emm,也可能后天完结。
我爱你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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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能回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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