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武没有等到魏璇回来,走出房间,却看见了好像刚回来的大叔,他觉得大叔的面色比早些红润了不少:“叔?你看见魏璇了吗?”
大叔没有回答,他慢悠悠地转过身子,那双眼睛好像此刻有一些浑浊,紧盯着唐武说:“没有水,我不想做晚饭了,你去打水,我就做。”
因为魏璇的不归,唐武感到更加地恐惧,没有和大叔再说一句话就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他关上门,却错过了身后大叔眼里浓浓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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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倩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里总是甩不开那具尸体,隐约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
“睡不着吗?”许自言问道,他的耳力比较好,又一向睡眠浅。
“是我把你吵醒了吗?”沈倩有点自责。
“没有,我一直在夜里比较警醒,方便应对一些突发事件。”许自言道。
“我在想那首诗。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桃花很可能和村长嘴里的桃花林有关系,可是我总觉得漏了什么。”沈倩皱着眉,第六感一直作祟。
“先休息吧,今天才第一天,线索少是正常的。明天我们早点起来去南边的桃花林看看。”许自言侧过身,清浅的月光映在他的面庞上,颜狗沈倩得到了一点宽慰,叹了口气,打算放弃思考。
这张脸,真是有凝神定气的功效啊!我哥给我最大的财产其实是许自言吧!
就在这个时候,灵感突然划过脑海,“我想起来了!”
沈倩激动地立马坐了起来,“是脸!”
她刚想继续解释,忽而看见自己的身影被月光投射在屋内靠走廊的纸窗上,却好像有些不太对劲,正疑惑着,就看见那片影子里居然伸出一只手,好像要抠窗户,沈倩大惊失色,这不是她的影子!
说时迟那时快,许自言猛地冲向沈倩,把她闷回了被子里,两人挤在狭小的床上,耳边都是对方的心跳声。
许自言身的上那股清爽的香气肆无忌惮地霸占了沈倩所有的感官,她此刻完全清醒了。
眼睛微微暼向那扇窗,如今没有了自己的影子,那只手似乎受到限制,只能不甘心地在窗户上继续挠着,不能再进一步动作。
但窗户已经被抠开一个小眼,正有一只瞪大的眼珠尝试往里面探查,由于洞口实在太小,外面的东西只能放弃。
沈倩浑身冷汗淋漓,从来不知道还有这种死亡条件。
外面的东西居然可以通过里面人被月光映射的影子进来。她看着撒在地面上清冷的月光,此刻仿佛是葬礼上的白幡。
一切静悄悄的,突然传来女人空灵的嗓音:“俊阿郎,俊阿郎,山神庙里诉情肠…俏阿郎,俏阿郎,待我回家问爷娘……你莫慌,你莫藏,桃花林里簪花娘……你也亡,我也亡,游荡人间戴皮囊……”
诡异的词曲在深夜里游荡,像一条吐着信子的蛇,冰凉地在人的皮肤上扭动。等到歌谣的声音渐渐远去,沈倩胸膛的起伏还没有平息。
许自言扭过头看着面色惨白的沈倩,小声安抚道:“已经过去了,别害怕。”
“你是怎么发现影子有问题的?”沈倩颤着声音问。
许自言:“其实前半夜的时候,我就偶尔听见沙沙的响声,我原来以为是风吹动树叶的声音。等到你坐起来的时候,那种响声就消失了,然后我就看见了那只手指,立刻反应过来之前的声音应该就是外面的东西在试图抠开窗户,只是一直受限无法捅开。”
“我担心声音也会触发条件,就跑过来扑倒你了。”许自言小声解释,嗓音比白天更加低沉,沈倩的心绪逐渐平静下来。
劫后余生,她缓了好一会,才重新理清了刚才的思路和灵感。
“脸,白天我们看到的那具尸体的脸有问题。那头野兽把躯体所有能啃食的地方都咬了个遍,唯独面部没有啃咬的痕迹,只是少了表皮,更像是被完整地小心地剥离下来。人面不知何处去…你记得诗吗?反复出现的意象有两个。”沈倩道。
“人面和桃花。”许自言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稍加思索之后道:“如果白天的尸体和人面有关,那么晚上的女人应该和桃花林有联系。这里,或许存在两个死亡条件的鬼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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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的“乙”屋里,王锐入夜之后睡得倒是香甜,小芸却瑟瑟发抖不能安眠。
最后实在不得已,小芸心里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叫醒了王锐:“王锐哥,我有点害怕,要不我和你睡一张床吧。”
王锐大半夜被人叫醒,本来有点想发脾气,但是看见瘦瘦弱弱的小芸,也实在无奈:“哎,行吧行吧。”
他朝里面让了让,却因为被叫醒了,一时想要如厕,就难以入眠了,于是披起夹克衫起身:“小芸,我去上个厕所,一会就回来。”
“啊,好,那你快点回来,外面危险。”小芸叮嘱道。
“别担心,我不是第一回了,不触发条件不会出事的。”王锐终究是血气方刚的青年,平时也不怕鬼神一类,到了这个世界来也一向胆大心细。
只是这种山村里只有那种旱厕,还要走好一段,王锐不太乐意大晚上在这种诡异的地方乱跑,更何况是去那臭气熏天的地方,好在乙屋离林子很近,他打算就近解决一下。
另一边王锐刚走,小芸就听到了远处传来的诡异歌谣。
“俊阿郎,俊阿郎,山神庙里诉情肠…俏阿郎,俏阿郎,待我回家问爷娘……”空灵诡谲的声音浮荡在月色之下,小芸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害怕极了,想要呼唤王锐却不敢发出声音。
她坐了起来,双手的指尖因为紧张和恐惧而变得冰凉,于是只能用被子把自己团团围住,手里抱着枕头这唯一能给她带来一点安全感的东西,恐惧但警醒地看着门口。
惨白的月光将她的身影投射到窗户上,这影子不断拉长,小芸看着窗上的鬼影一点一点变深,仿佛有什么东西越靠越近!
她捂住自己的嘴巴阻止自己尖叫,心脏几乎跳到了嗓子眼,却听见歌谣越来越清晰:“你莫慌,你莫藏……嘻嘻嘻嘻嘻嘻...”
外面的东西将一只手指从窗户纸里伸了进来,那只手惨白浮肿,布满褶皱。
小芸瞬间被恐惧淹没了,泪水瞬间溢满眼眶,她想要做些什么,但因为惊惧全身几乎僵硬了,眼睁睁地看着那片阴影里钻出手臂,随后是半个身躯......
整个鬼物都进入了房间,它满头黑发垂下,滴着水,身上的衣物早已**。
小芸用被子把自己整个埋了起来,瑟瑟发抖。
湿长的头发阻挡了鬼物的面部,只露出一只泡的发肿的眼珠,几乎要从眼眶里滚落,女人奸细的声音带着浓重的潮湿,盯紧了小芸的被团:“在...在...在哪里呀....”
鬼物停止了歌谣的吟唱,十分享受自己对小芸施加的恐惧,最后直接冲着小芸爬了过来,“啊!!!!不要杀我!!!滚出去啊!!!滚出去!”
小芸将枕头扔了出去,想要逃,却被女鬼抓住了脚踝,那种触感仿佛是被一条水蛭缠紧,湿漉漉的,又黏紧了无法剥离。
小芸惨叫着,看着女鬼的湿长的头发,好像线虫一般,从她的喉咙里爬了进去,她再也忘不掉了,那是一张极其可怖的脸,青白的、浮肿的,甚至有发丝在皮肤下涌动,面皮好似蠕虫的白色躯体。
小芸的尸体慢慢地冷了下去,月光温柔地铺在地面上,为她盖上一层白布。
死者并没有因此安息,反而越发死不瞑目。
另一边王锐正要从树林返回的时候,突然听见了小芸的惨叫。
他暗道不好,本来还有回去救人的冲动,但一想去了估计也是白给,就立马回到最近的草木丛里躲藏了起来。
不一会儿,就看见一个衣衫**的女人,全身浮肿几乎看不出四肢,长长的发丝垂在地上,不停地滴着粘稠的液体,一路流下了许多湿痕。
王锐仔细看去,地上好像还有蜿蜒的血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个东西好像察觉到了什么,缓缓转过了身躯。
王锐闭上双眼,一身冷汗,心里不停地默念:看不到我!看不到我!苍天保佑啊!!
鬼物往王锐的方向看了一会,哼唱着诡异的歌谣远去了。
王锐无比庆幸自己披着绿色的夹克衫,要是直接穿着白T恤出来估计就回不去了,还好有夜色和草丛的掩护。
正当他打算放松的时候,突然一只手拍上了他的肩头!他瞬间吓得瘫倒在地,四脚朝天,心脏在胸口的跳动声瞬间占据了他的整个大脑,但当他再抬头看时,周围却什么也没有了,只有黑夜里连绵的山和簌簌的树林。
只有他知道,那不是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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