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到高专，首先感受到的就是家入硝子的香气。
前世今生，作为咒术届边缘人物，你似乎只见过她一面。
在和五条悟的政治联姻上，此女因为参加医疗执照考试而姗姗来迟，在仪式中途突然推开教堂门，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抢婚。
“对不起，请你们继续…”
棕褐色的长发，黑眼圈，懒洋洋道着歉朝最后排溜过去的美丽女士，这就是你对最强医疗家入硝子的全部印象。
像这样强大的女士，如果不能成为你保卫未来猫咖的导师，那该是多大的损失。
今天是高专入学考核，你早就提交了相关材料，只差今天临门一脚，通过了就能成为硝子未来的同班同学。
不知道是什么考核，最好能宰杀几头咒灵，让无惨吸收点经验。
风和日丽，为了考核，你甚至提前十五分钟抵达。
等在校门外的其他竞争入学者长得千奇百怪，只有你穿着整齐的正装，令你有些沾沾自喜。
“无惨，我今天不错吧。”
因为是白天，土豆般大小的鬼舞什无惨躲在你的影子里，他东张西望，很温良地劝谏你：“很好，但是千代，不应当以貌取人，据你直线五百米有位快晒晕的女士，要不要去帮助她一下呢？”
你顺着扭头看一眼，无惨指的方向树木林立，是远离高专的方向，因为东京高专坐落在荒山野岭，所以这个直线五百米很可能走起来需要你半个多小时。
“等我过去她估计倒地都有一会了，为什么离那么远你还能感知到，你有雷达？”
你因自己的猜想提起兴致。
“无惨，那你能不能定位咒灵？”
“不能。”
“废物。”
“……”
无惨的脸红一阵白一阵，你却并没有注意，原地背对着他拉伸身体，指望着一会儿在入学考核一举夺魁，让素未谋面的家入硝子对你印象好一点。
你才刚热完身，准备大展拳脚，在入学考核上一鸣惊人，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
来电显示四个字：加茂家主。
这鬼爹找你从来都没什么好事，你挂断。
不到五秒，他又打过来，你再次挂断。
如此纠缠十几回合，你终于忍着恶心，摁下接听。
“喂？”
“回来一趟。”
他语气冷冷的，没有任何解释，仿佛女儿天生就是应该听命于他大脑的手足。
你翻了个白眼，语气不耐：“我还有事，等考完再说。”
“我叫你回家，你就回。”
“……你能有什么大事？我在准备考试，哪来的闲工夫听你废话？”
你手指已经准备挂断电话。
电话那头停顿了两秒，家主的语气平静到诡异：“千代，我能找得到你母亲现在的位置。”
你手一顿。
他真是会挑时间恶心你。
你咬牙切齿，没再说话，直接挂了电话，脸色阴得能滴出水。
“走吧。”你低声对无惨说。
“考试不去了？”无惨不动声色地品味了一番你的神情，这是少见的你被打中七寸的时刻，像你这种善良值归零的人类，竟然还能奇妙的保留恋母情节，真令他欣慰。
你没吭声，影子里小小一团的无惨感受到你的压抑情绪后神清气爽。
回到加茂家，你一进门，整个气氛就冷得像走进了殡仪馆。
你站在家主面前，他端坐案前，抬头，第一句话就把你心口的火彻底点着了。
“六眼那边拒绝联姻。”
你冷笑：“就这事值得你毁我考试？”
“你不要得寸进尺！”家主朝你砸了一只瓷杯，声音骤然提高，“你以为联姻只是你一个人的事？你知不知道，家族花了多少力气才勉强和五条家搭上线！”
“然后你就为了巩固烂橘子的位置，把我当筹码送过去？”
“胡说，你本就无甚出息，总得为家族做点贡献。”
你眼角一跳，强压怒火。
可下一秒，家主却让仆人领你去训练场，要给你你长点见识。
那里，年仅五岁的堂哥之子和之前的你一样，正在测试赤血操术天赋，他的动作灵动如飞，体外血液像一线线红色的王冠，将他护在里面包裹，加茂家每一个长辈都看呆了，连无惨都啧啧称奇。
斗兽场正中的小孩抬头，很茫然看着朝他蜂拥而来的盛赞和爱，而你很清楚他不过时御三家又一把趁手的工具。
身旁，家主冷冷扫你一眼：“宪纪……这孩子是我让他从小培养的，是我未来的希望。你要是再没点用，就别怪我把家主之位交出去。”
你终于绷不住了，噗嗤一声笑出来。
“爸爸，你真是恶心。”你站起来，语气冰冷，“威胁我的方法这么顺口，当年估计也没少用我威胁她吧？现在逼我回家，结果就为了让我看看加茂家所谓的旁支多么争气？”
你凑近他，悄悄耳语，远看就像女儿对父亲撒娇：“爸爸，我和弟弟妹妹都不会赤血操术，会不会是您基因有问题？有没有可能，您早就不该在家主位置上坐着了？”
生父主脸色铁青，嘴唇翕动几下，终究顾及大庭广众，说不出话来。
你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出练功场。
“逆子，你去哪！”身后传来怒吼。
你头也不回：“帮你做你和你爹的亲子鉴定。”
回到高专时，天色已经偏西。
校门口空空荡荡，你心里却还有最后一丝侥幸，快步冲到公告栏前，想看看考核是否还在进行。但上面贴着冰凉的一行字：
「本次高专入学测试已于今日下午两点整结束，未能按时到场者，需等来年再申请」
你定在原地，沉默半晌，耳边风声呼啸，像生父老年时候半死不活的呼吸。
你缓缓抬头，突然看到高专主楼方向走出三道身影。
五条悟一身便装、嘴角带笑，懒洋洋地踢着路边的石子，身旁的另一个高个黑发男生抱着一堆文件，好像刚开完什么会，家入硝子打着哈欠，随手往嘴里塞了根烟。
是今年入学的三人！
你下意识想抓住这仅有的机会，哪怕只是打个照面，也算是提前刷一波家入硝子好感。
“硝子前辈！”你站在校门外，试图攀爬铁门。
家入硝子似乎真的听到声音，抬了抬头。
你刚准备挥手，五条悟忽然转过头朝你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极为自然地一把勾住硝子的肩：“走啦走啦，考完了要不要去吃芋圆？”
硝子“啊？”了一声，似乎还在思索，但另一个碍事的男生已经从另一边凑过去开始说话。
三人结伴转弯，毫不犹豫地离开了你视线。
你举着手定在原地，只觉得血压飙升。
“……他是不是故意的？”你低声问无惨。
影子里的无惨探出头：“是的，千代，我可以作证，六眼还回头瞥了你一眼，确认你看得清。”
你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转身就走，像踩着烈火一路下山，脸色铁青。
当晚，你在东京的街头杀了七只咒灵，把橡皮做的社畜之锤都锤出了火花。
凌晨一点，你独坐在便利店吃关东煮，望着夜空星点，沉默了许久。
“无惨，我们得带小豆出来，然后不能回家了。”你认真道，“再待下去我会杀了他。”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没上学、没收入，生活不下去。”
“那就去工作。”
你低头看手里最后一根鱼糕，郑重地点头。
“对，我现在就去找地方打工。”
一夜未眠，第二天清早你就回了趟加茂家，拿走自己所有值钱的东西，以及那只名叫小豆的猫。
它窝在你房间的榻榻米上，看到你出现，尾巴翘得很高，跳进你怀里蹭蹭。
你一手抱猫，一手拎起打包好的行李箱。
走出宅邸大门时，加茂宪纪正好牵着仆人手在练礼仪，看见你愣了愣，忍不住像小兔子跳跑过来，站到你面前。
“你……要去哪？”
你顿了顿，笑着说：“回家。”
他低头：“这里不是家吗？”
你没有解释，只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你觉得呢？”
宪纪茫然地望着你，小小一只，站在那片厚重阴影下，眼睛却清澈得令人刺痛。
他最终低声说：“我不知道。”
“你总会知道的。”你背过身走出去，带着小豆，拉着行李，不再回头。
之后的日子里你在东京街头辗转求职。
因为年纪小、经验空白，一开始只能在各类青旅与简餐店打零工。
你试过做便利店夜班、端盘子、清洗咖啡机，每天累得半死，还是没攒够房租。
有一次你不小心摔碎了整盘芒果布丁，主管当场痛斥你手脚不利索，把你赶了出来。
你抱着小豆蹲在街边，听无惨在耳边莫名发癫：“千代，这就是人类啊。”
“谢谢，我真的受教了。”
你终于在第五天面试上一家气氛温柔的街角咖啡厅。
店主是个看起来很温和的女人，只问了你一句：“你喜欢猫吗？”
你点头点到脖子要抽筋，她就笑着让你第二天来上班。
后来你用第一份工资租下一间公寓，老旧但干净，阳光总会很柔和地穿透窗帘。
你抱着小豆站在阳台上往外看，隔壁家的门恰好打开，一个正在换鞋的少年侧脸入眼，他转头看了你一眼。
是跟五条和硝子走在一起的黑发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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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都是家主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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