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倒霉死了
连问了三遍，张超得到的都是类似“人工智障”式的回答，他没有再问了，狐疑地盯着手机看了会，心里的怀疑半分不减，刚刚这手机的反应可没有这么“智障”。
动漫小说里不少人工智能有了自我意识后，为了防止被发现，都是装成人工智障来糊弄主人。
只是张超着实困了，待会还要继续找工作，一时半会没心思探究他手机是不是成精了，钻进被子里很快睡着了。
黎琛稍微松了口气，这张超平时看着大大咧咧的，没想到对这种事这么敏感，这次应该糊弄过去了，下次要更小心谨慎才行。
怕再被张超发现端倪，黎琛没有再试图去尝试操控手机，在手机里发呆，听外面的动静解闷。
偶尔响起布料摩擦声是张超翻身，平缓的呼吸声又传了进来，应该是张超把脑袋靠在了手机旁。
张超睡了个天昏地暗，醒来时太阳都要下山了，昏黄霞光穿过窗户，洒在了青年俊朗帅气的脸上，上衣凌乱地卷起了一截，露出紧实的腰腹线条。
“唔……几点了？”张超迷迷糊糊地睁眼，手在脑袋旁胡乱摸了几下，抓起手机眯眼看了看时间，快六点了，他居然睡了大半天。
划开手机，招聘软件上显示有一条消息未读。
他立刻精神了，手指啪啪地摁在键盘上：您好，可以接受加班。
张超谨慎地没有发表任何加班看法。
HR：我们公司没有加班费，但是加班时间不长。
加班时间不长，究竟怎么不长法？有的老板觉得加班四小时也很短。张超犹豫了下，没有追问这个问题，小心翼翼敲下：
可以的。
HR：薪资每月6000，包含五险一金，单休，做六休一，如果觉得合适的话，明天可以过来面试。
张超：可以，不知道明天什么时候面试比较合适？
HR：早上10点到，没问题吧？
张超：没问题！
约好时间，张超从床上蹦起来，整个人变得活力满满，眼睛亮闪闪的。
没有加班费，单休，月工资6000其实不算多，但是对比之前遇到的那些奇葩HR和公司，这个公司还算实诚和能接受了。
当然，就算不能接受，张超也要接受了，不然到时候就是他的钱包无法接受了。
又有了面试机会，张超心情好得不行，哼着歌从床上爬起来去煮水泡面，支着手机，边吸溜泡面边看动漫。
黎琛看不见，但是听都能听出来张超这会有多悠闲惬意，这傻小子，明天就要面试了，居然还悠哉悠哉地玩手机，面试技巧那么差，还不赶紧练习一下。
张超半点都体会不到黎琛的吐槽，洗澡时还拿着手机进浴室，把手机架在洗漱台上，边洗边看。
水声淅淅沥沥，热水洒在皮肤上和落在瓷砖上的声音截然不同，在静谧昏暗的空间里，这股水声被无形放大了，黎琛百般不自在，竭力将注意力放在动漫上，但那水声还是一股脑地往他耳朵里钻。
“笃笃——”
“请进。”
张超深吸一口气，露出灿烂笑脸，将简历递上去：“你好，来面试贵公司的新媒体运营岗位。”
面试官是位面容温和的大叔，“坐吧。”
张超稍微放松了些，这次的面试官看起来挺好说话。
然而刚开始张超就被问懵了，面试官看着温温和和的，问的每个问题都犀利无比。
他绞尽脑汁，回答得都干巴巴的，等结束的时候，他看着面试官依旧温和的神情，只觉得对方简直是魔鬼，问的问题比之前面试的那家公司更刁钻。
“你的能力不是很匹配，”面试官捏着简历，“这样吧，公司可以给你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张超提起的心放了下来，有些欣喜地问：“真的吗？”
傻子。
黎琛低嗤了声，这种话术就是拿来骗骗张超这种单纯的毕业生，什么证明自己的机会，分明是公司白嫖劳动力的机会。
下一秒，面试官就印证了黎琛的话。
“你先当三个月实习生，在公司跟前辈们好好学习，三个月后考核通过就能转正，转正就有五险一金，每个月6000的工资，怎么样？公司可以破例给你这个机会。”
张超隐约觉得不对，迟疑地问：“请问实习生的工资是多少？”
“小年轻啊，公司是给你提供学习的机会，以你的能力，还没办法为公司创造价值。”
张超：“所以实习生的工资是多少？”
面试官理所当然：“当然是没有工资。”
张超只觉得一盆冷水兜头浇了下来，拔凉拔凉的，什么机会，什么转正，这不就是要他为公司免费当三个月苦力？
别的公司好歹还给点辛苦费意思意思，这家公司黑心得只想白嫖。
“我觉得这份工作不适合我，打扰了。”
张超一把拿回简历，头都不回地走了，任由面试官在后面怎么叫唤，他都没有理。
走的时候很硬气，出了公司他脑袋就垂下来了。
“哎，又砸了。”
张超踢了踢石子，郁闷不已，他要求也不高，怎么总遇到这种奇葩公司。
路过街边一个切糕摊贩时，张超摸了摸肚子，吃了好几天泡面，嘴巴有点馋了。他看着黄澄澄的桂花板栗糕，犹豫了下，还是走了过去。
“老板，来一斤切糕。”
张超盯着桂花板栗糕，心想：他都这么倒霉了，吃点好的安慰一下肚子吧。
然而，人只有更倒霉。
老板眼睛都不眨一下，举起刀就往下切。
“等等！老板！我只要一斤！”
张超瞪大了眼睛，他急声阻拦也没能拦住老板的刀。
“诶呦，这切得有点多。”
老板把一大块切糕放到称上，笑呵呵道：“五斤，一共125块，多了点哈。”
张超倒吸了口冷气，这叫多了一点？这是足足多了四斤！
“我只要一斤，多的我不要。”
一听这话，老板脸色就变了，恶狠狠道：“这切糕切了就必须要。”
黎琛“啧”了声，这倒霉孩子今天也太倒霉了，先是遇到黑心公司，买块切糕都要被人讹诈，要是现在天上掉下块砖头，兴许都能砸在张超头上。
初时黎琛还有闲心吐槽，听着外面的张超和老板争执不休，没一会，他就微微拧起眉，这老板是铁了心要张超将这五斤切糕买下。
“切糕都是这样卖的，切了就不能反悔，你这是想要赖账啊？我告诉你！今天不给钱你就别想走了！”
张超气得不行，要不是肤色较黑，这会脖子都红了。
他哪还不明白，自己这是遇上切糕刺客了！
工作没有找到，还要被讹钱，真被讹走这125块的话，他的钱包就要雪上加霜了。
张超梗着脖子不退让，转身就要走，却被老板给拉住。这老板膀大腰圆，攥得他手臂发疼，他硬是挣脱不开。
“我说了！不给钱别想走！”
“你这是在讹钱！我明明只要一斤，你故意给我切了五斤！”
周围的人窃窃私语，同情地看着张超，但是没人想惹祸上身，也就没人帮张超说话。
突然，一道冷清的嗓音插入了争吵中。
“检测到主人疑似遭遇诈骗，请问是否需要报警处理？”
切糕老板吓了一跳，“什么东西？！”
张超连忙拿出手机来，“报警！现在就报警！”他说完也不等智能语音助手操作，打开拨号页面，摁下了“110”就要拨出去。
“不要就不要了，怎么有你这样的人呢？今天算我倒霉，赶紧走赶紧走！”
切糕老板眼瞅张超真的要报警，立刻松开了手，挥手把张超往外赶。
倒霉？倒霉的是他才对！
张超磨了磨牙，憋了口气，算了，没必要把事情闹大，真报警之后还不知道要掰扯多久。
他把手机塞回兜里，两手空荡荡地回了出租屋。
他把自己往椅子里一塞，拿出手机郁闷道：“今天谢了。”
“不客气，希望您下回能够早点想起来报警。”张超没有追问他今天提醒报警的事，黎琛就装作不知道，一板一眼地挤兑了张超一句。
张超噎了噎，把手机扔桌上，不吭声了。
片刻，手机弹出条消息。
张超捞过来一看，是杜家康的消息。
“面试咋样了？”
他叹了下气，回道：“视频吗？”
消息刚刚发过去，杜家康的视频电话就打过来了。
张超接通之后，对面镜头晃了晃，露出杜家康的大脸，“这是面试不顺利？没事，这家不行再试下一家，总有一家合适的。”
“别提了，今天太倒霉了。”
张超把今天的倒霉事一一告诉了杜家康。
手机里，黎琛只觉得眼前一晃，在张超打开摄像头的同时，他面前的视野也亮了。
亮光骤然照入时，他有些不适地抬手挡了挡眼睛，等适应后，放下手，就看到了近在咫尺的一张帅脸。
是张超。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看见张超的样子，如果之前那张简历上的照片不算的话。
黎琛发现，张超是那类不太上镜的人。
短发被揉得有些乱，五官不是很精致，但是组合在一块很耐看，有种爽朗明亮的帅气，特别是那双眼睛。
这会眼角微微下垂，弧度圆润饱满，琥珀色瞳孔哪怕蒙了层低落的灰，都没法遮掩其中的清澈透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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