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不早了，该回去了。”
戚葬怀看着和孩子们混熟的楚知弃，不得不出声提醒。
楚知弃也看了眼时间，的确不早了，她站起身走到戚葬怀身边，认真和院长告别，两个人一同出了孤儿院。
回去路上还是戚葬怀开的车，但是楚知弃开着窗，突然就来了一句：“我想下车走走。”
戚葬怀眼眸中神情沉了下，她无奈叹息：“带你去个地方。”
她扭转方向盘，最终在港口停下。
人鱼的尸体已经被大海吞噬，冰面正在缓慢的消退中，晚上的海风就显得格外寒冷，戚葬怀从后座拿了件外套出来，披在楚知弃身上。
楚知弃站到港口边缘，她垂下头看向海面：“这个天气就结冰了？”
月光下的冰面倒映着闪光，楚知弃的身影也被投放着，她看着一望无际的海，缓缓蹲下身，她伸出手，指尖轻碰了下刺骨的冰面，下一刻戚葬怀就听见冰面裂痕的声音。
监管长原本还不甚在意，听见海重新翻涌起来她才正色起来，楚知弃小小蹲在哪里，收回手站起身回过头看向她，月光照耀在猫身上，不偏不倚送上了属于黑夜的温柔。
海的声音不再充满血腥气，楚知弃的发丝被风吹动着，戚葬怀放在口袋里的手无声蜷缩着。
猫第一次如此温和地笑起来，戚葬怀看着她也弯了弯眉眼。
晚风啊，真好。
.
“你听说了吗，我们今天不上课呢。”
顾晟侧开脸，明显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他家在d区也算是小有实力了，明年就能搬去c区了。
他生的漂亮，气质也很好，一看就知道是娇养得矜贵公子。
顾晟语气还算温和：“看老师安排吧。”
对方觉得他反应平静，也觉得无趣，和其他同学闲聊起来。
顾晟乖乖坐在位置上写作业，直到老师进来宣布了这件事情他才微抬了眉梢，孤儿院院长要给整个d区检查身体，还是免费做的。
真是菩萨心肠。
顾晟心中冷笑，他没放在心上，老师让他们做什么，照做就是。
老师喊着：“同学们，我们是第三批，请耐心等待，不要打闹。”
话是这么说，但有多少人愿意听就不一定了。
顾晟被周围人吵的微微蹙眉，各种各样的人聚集在体检地点，各种话也就冒了出来，他目光落在一处，那里有一只猫，看样子后腿像是受伤了。
这个世界是有动物的，虽然人类也有第二形态。
顾晟第二形态很巧也是猫，他对同类也都会有不自知的亲近感。
他看了眼周围，小公子也会有一定时期的叛逆，他扭头和身后同学道：“到我们了喊我声，我一会儿就回来。”
同学点了点头，一心和其他人玩游戏。
顾晟低“啧”了声，还是觉得不管他们，自己往猫那里走去。
他刻意露出了点第二形态，头上还有双猫耳在，他是一只黑猫，耳朵也是黑色的，他走路很轻，很贴近猫的状态了。
“小猫。”顾晟蹲下，他伸出手，“咪咪。”
但这只猫太警惕了，扭头就跑，顾晟看了眼人群，他们在一个大广场上，周围就是树丛，再往里就是孤儿院，顾晟咬了下牙，还是跟了过去。
树丛很荒凉，也没什么人，顾晟跟着猫走，他小心翼翼靠近它，足足僵持几分钟才能靠近小猫，他衣服上都是灰尘，脸上也脏兮兮的，他往前一扑，把小猫抱在怀里，低声道：“你怎么这么不乖？我带你去看病。”
“你——”
他刚要说话就听见有脚步声，顾晟愣愣地抬起头，是一个穿着淡青色外衫的女人，很漂亮，也给他一种想要亲近的感觉。
对方没化妆，戴着小猫耳钉，脖子上还有个很简约的项链，手腕上有根红线缠绕，仔细看也能看见藏在衣袖中的手镯，想来家中是很疼爱的。
顾晟有些腼腆：“您好。”
楚知弃觉得有些闷，才出来散散步，没想到会碰见一只小猫。
她蹲下身，拿出干净手帕给顾晟擦了擦脸，她声音温柔：“你好呀，小朋友叫什么名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顾晟站起身，他抱着猫，往后退了几步，他看了楚知弃一眼又一眼，才小声开口：“我叫顾晟，是想抓这只猫去看病的。”
说话时他的猫耳还忍不住颤抖了下，只是没等楚知弃回应，顾晟就忍不住跑了，只留下她一个人发怔。
戚葬怀没一会儿也找了过来，她看着楚知弃手里攥着脏帕子，便问：“受伤了？”
楚知弃摇头：“不是，碰见一个小孩，给他擦了下脸。”
“是检查要开始了吗？”
戚葬怀点头，这次她花了不少钱，楚知弃都看在眼底，监管长去找医院的时候，医院的对接人都不敢相信，报了个数后戚葬怀当场就把钱打过去了。
晚上楚知弃问戚葬怀家底到底多少的时候，监管长只摸了下口袋，然后一脸无辜地抬了下肩膀。
地主家也穷啦。
检查检查有很多孩子，他们一个个排好队，戚葬怀穿着黑色的衣衫，束腰的衣服让她看起来挺拔许多，整个人也冷了不少，不像楚知弃的服饰，那是戚葬怀一件件挑出来的，觉得适合猫才让副官送过来。
副官还在处理林茹残留下来的事情，事情也顾不上，很多事情都需要戚葬怀自己去办。
她不想再找个副官，信任是件很难的事情。
检查也分顺序，孤儿院，学生，还有流浪儿。
戚葬怀不是没问过院长为何不收留，院长只是摇头，表示无能为力，有些流浪的孩子身体都有病，就不愿意麻烦院长，有些就是单纯不愿意，习惯了流浪。
戚葬怀和楚知弃坐在一起，静静看着他们检查，报告出来的很快，大部分人都很普通，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反而是那些流浪的孩子身体不少都有很严重的疾病。
“大姐姐。”
楚知弃正和戚葬怀一起看着报告，听见顾晟叫他，便抬起头，看见是那个孩子，猫弯了下眉眼：“又见面了。”
顾晟点了点头，耳垂微微泛红，他把包扎好的猫放下来，自己乖乖去检查去了。
戚葬怀侧目看着楚知弃，见人开心，伸手把猫捞过来放在楚知弃身上，她低声询问：“喜欢？”
“嗯。”
楚知弃极为自然的摸着猫，目光在这些人身上一点点划过。
顾晟做完检查后看见猫在楚知弃手里，就没再要求给自己，反而直接走了。
监管长留了个心眼，把顾晟的报告拿过来看，很正常的一个孩子，衍生能力等级却不怎么高。
像她们的衍生能力也分等级的，有些人天生就高，就比如林茹，她的魔术师技能算是天赋满级那种了。
戚葬怀刚把报告单放下来，就看见新一批流浪的孩子上来检查，这是一个女儿，右眼被绷带缠绕着，左臂也缠绕着绷带，浑身大大小小的伤口看的人心一惊。
这还是目前为止身上伤最严重的一个。
戚葬怀视线不免多停留了会儿，她看着对方检查完身体，头也不回的去检查衍生能力——还不错。
监管长眯起眼睛，扭头问楚知弃：“你感觉那个孩子怎么样？”
楚知弃也将目光移了过去，她看着对方脚腕上的刺青，悄无声息收紧了手指，她面上无恙：“可怜罢了。”
“那个孩子身上……”戚葬怀视线一寸寸移了过去，她看了眼手上的戒指，倏然出声，“等等！”
那个孩子似乎知道在叫她，很快就走到了戚葬怀身前，老老实实喊了句：“监管长。”
戚葬怀不意外，还是问：“认识我？”
女孩微微笑起来，很淡很冷漠：“我认识林茹。”
戚葬怀笑容敛去：“怎么说？”
“我是她朋友。”
“我没听她提到过，她只说她杀了她最好的朋友。”
女孩点头：“的确是，她杀了那个白眼狼。我和林茹交流的不多，要看怎么定义朋友了。我曾经帮她处理了下那个人的尸体。”
监管长垂了下眼眸，又抬起：“身上的伤怎么来的？”
女孩丝毫不畏惧：“别人和我抢吃的，我打架打的。”
“饿吗？”
“当然饿。”
戚葬怀听她说完就从口袋里拿出一小袋压缩饼干，她递过去：“垫垫肚子吧。”
女孩快速接过去，狼吞虎咽吃了下去，她视线不敢偏移戚葬怀半分。
“你叫什么？”
女孩随手用袖子擦了擦嘴：“顾笙。”
“顾？”
戚葬怀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她点点头，让顾笙站到一边来，目光重新落到了还没走的顾晟身上，她手摩挲着手上的戒指，看着两个人几乎相近的脸，才觉得天差地别。
她没转头，单纯问：“顾晟是你什么人？”
顾笙也看了过去，她眼神有些复杂，却还是回答了戚葬怀：“我弟弟。”
楚知弃张了下嘴，又紧紧闭上，眉目之间都是忧愁。
“顾家不要我。”
“为什么不要你？”
顾笙语气平静：“我有心脏病，怕我死了脏了他家吧。”
换了个封面，好看不
谢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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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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