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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戚葬怀见楚知弃穿的少,把身上的大衣搭在楚知弃身上,然后用力裹紧,猫想拒绝,但监管长手上力度丝毫不松。

“我不冷。”戚葬怀微微低下头,她呼出的白色模糊了她的视线,她颤了下眼睫,“冷血动物不怕。”

楚知弃:“……你别乱说,蛇对温度很敏感的。”

戚葬怀无端又笑起来了,她隔着衣袖牵起楚知弃的手,两人靠着马路边沿一步步往回去的路走。

这条路有些长,漫漫大雪遮住了她们的脚印,重新覆盖归于平静,天色仍然显得昏暗,路上几乎没几个人。

戚葬怀抬了下眼,又轻落在楚知弃身上,看着猫裹紧了自己,几次犹豫都落在她眼底。

于是监管长决定给她机会:“想问什么?”

楚知弃指尖缩在衣袖里,只露出一点,她死死攥紧戚葬怀的外衣,属于对方的温暖缓慢转移到她的身体里面,她能闻到风雪夹杂的气味,也能感受到衣服上沾染的血腥味。

她问:“那些孩子还好吗?”

戚葬怀很平静:“他们比我们有办法,只要天气不是极端恶劣,他们就没事。”

楚知弃“嗯”了声:“我看他们之中也有很小的婴儿。”

“半夜我被楼下的拟态娃娃吵醒了,它杀了那一户人家。”

拟态娃娃阴暗面并非没有理智,反而很依赖养自己的人家,看样子楼下那户应该是被人设计了。

楚知弃继续说:“我动手把它拆分了,然后发现你不在家里。”

戚葬怀:“天气很冷呐,你可以在家里等着我。”

“怕你冷,就出来找你了。”

说完两个人都忍不住失笑,衣服还在楚知弃身上披着呢。

楚知弃侧养起头,她不再那么消瘦,被戚葬怀养得多了些肉,她肤色很白,脖颈仰起来的瞬间仿佛脆弱不堪,她眨了下眼睛,眼尾冻的泛红,鼻尖也是。

她软声问:“不是你想让我出来找你的吗?”

楚知弃的语气听起来并不是很想得到一个答案。

可戚葬怀还是很认真的答复了:“我只是不想吵醒你。”

“虽然我知道你会醒,所以我准备好了等待你。”

大概率是楚知弃没想到会是这个理由,猫沉默了很久,直到进入家门也没再次开口。

顾笙早就在沙发上坐着了,电子灯就陪在她身边,听见门口传来声音,便同时看了过来。

顾笙下意识站起身,视线在两个人身上环视了一圈。

其实楚知弃出去的举动是有些鲁莽的,戚葬怀为什么要出去,去哪里都心知肚明,那为什么还要出去找,莫非沾染上了什么事情,又不为人知。

可戚葬怀放纵的举动又让顾笙惴惴不安起来,她一时间拿不定这位监管长的主意。

“进去洗个澡吧。”

两个人都没看顾笙,很默契地往房间内走,猫脱下衣服,重新拿了换洗衣物进入浴室。

戚葬怀站在窗外低头往下看,一言不发报了巡查。

巡查是负责四区大小案件的,只要不涉及那个组织和机密文件的,监管长也不会接手。

楚知弃洗的很快,窗户被关上,暖气让空间变得燥热起来,她耳垂泛红,淡目望过去。

她看了眼时间,已经早上六点了,一共也没能睡上几个小时,戚葬怀也不清楚什么时候就出门了。

猫躺回床上,她拍了下床侧,戚葬怀心领神会走过去。

“什么时候出去的?”

戚葬怀呼了口气,她换了套衣服穿着,没全身放松躺到床上:“一点钟,都睡着了。”

楚知弃垂下头,想了想还是没问,换了个话题:“今天要和连羡一起去吃饭吗?”

戚葬怀:“嗯。”

监管长伸出手贴了下猫的脸,她叹了口气:“昨天我和院长谈论了下连羡,之前我和你说过为什么怀疑她。”

“她每个星期都会有几天是固定去那个地方和流浪孩子打交道的。一三五,这三天是她固定的日子。”

楚知弃侧头看了戚葬怀一秒,立刻打开通讯器查看时间,今天是星期二——

戚葬怀是在试探连羡还是看出了什么端倪。

连羡这个人到底站在哪一方?

戚葬怀说完就笑起来:“其实我没做什么,就是碰了下运气而已。我昨天——稍稍给她施压了下。她估计也着急了,听我话里话外意思都怀疑到她头上了,大概也是在慌张,昨晚她在一起去找了那些孩子。”

她“嘶”了声,轻歪了下头看向楚知弃:“你说这些孩子当中会不会她的人?”

“他们利用流浪的身份,在d区肆无忌惮地穿梭着,而且他们还生存在边缘地带,的确是个极好的人选。”

楚知弃垂下眼眸,她关掉通讯器:“你和连羡碰上了吗?”

“她没看见我。”

戚葬怀打了一辆车,在不远处就让司机回去了,她顺着走过去,贴着隐蔽的角落静静等待着,在两点多的时候连羡才出现,对方穿得很单薄,手里带上了不少的食物。

孩子们都从自己躲避的地方逃了出来,连羡蹲了下来,她摸了下跑过来孩子的头发,轻声问:“冷不冷?”

但得到的回答却都是不冷,哪怕尾音都冻的发颤。

这些孩子中,唯独有两个孩子没着急过去,戚葬怀看不见他们的样子,她只能靠听,但**不离十是白天最擅于拉扯那几个当中的人,他们很聪明,知道放出哪些有效信息出来。

连羡似乎拿着食物在和他们沟通:“你们不吃?”

“不吃。今天我们碰见了戚葬怀,那个监管长,她问了什么一些问题。”

“我知道,她今天来质疑我了,你们还真的会挖坑。”

两个孩子笑起来,并不在意这些话,反而说:“她不是个好招惹的人,小心哦。”

连羡没了回答,而是闲扯起家常起来。

戚葬怀躲在隐蔽处戴了许久,待到她第二形态开始影响自己才有了想要离开的想法,连羡早在半个小时之前就离开了,这群孩子也没有多余的话,直到监管长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走回去也要耗费很长时间,才悄声离开。

她住的地方还算离的不远,走半路的时候心里就有种征兆,楚知弃睡觉很轻,很容易惊醒她出门也是小小耗费了点时间,此时大概也要醒了。

只是没想到对方会找出来,穿得单薄,打着把伞就跑了过来,也不怕生病。

不过最令戚葬怀最没想到的是楚知弃并不相信她,反而觉得是她故意引她出来的。

楚知弃点了点头,她伸出手,指尖在戚葬怀后背点了下,她闷声问:“受伤了吗?”

“伤口撕裂了一点,我自己处理过了。”

猫又不说话了,戚葬怀闷笑了两声,她快步走向浴室,擦了身体才躺回床上,她小声:“我睡一会儿,你也眯一会儿,定了闹钟。”

楚知弃躺在她床边,足足看了她一分多钟才闭上眼睛。

而坐在沙发上的顾笙也躺在了沙发上,她看着电子灯,身上把它往身旁勾了下,把自己通讯器投屏给它看:“来来来,我们一起看我和别人聊天。”

这是这几天来顾晟第一次给她发消息,顾笙眉眼都是喜色,她看着聊天框的消息,很冷淡地回复了两句,不得不说顾晟这个弟弟精力是真的旺盛。

【姐姐,我和我家里人提到了你,后天我家就要搬到c区去了,算是喜事。家里会请d区一些官员,你要不要一起来?】

【你救了我,不用太担心,到时候我就带你吃吃喝喝,好不好?】

大概是怕顾笙不同意,顾晟连着发了好几条消息,看到顾笙答应后脸上的喜色都藏不住了。

电子灯看得云里雾里:“这个人是谁?网友?”

顾笙翻身坐起来,她凑近电子灯,得意道:“他是我可以随时丢弃的棋子哦。”

她眨了下眼,俏皮地打了个响指,重新窝回了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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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葬怀和楚知弃睡到了快十二点才起床,下床的时候楚知弃又给戚葬怀换了一次药,监管长靠着房间的桌子上,猫站在她面前,语气颇冷,好又些嘲讽的意味:“你再多换几次,我可能就要去学医了。”

戚葬怀并不在意,她曲指晃了下楚知弃的耳钉,这次又换了一对,是猫。

其实楚知弃并不是很喜欢戴这些东西,觉得可能会浪费时间,但是戚葬怀很喜欢捣鼓这些东西,她定制了不少,有次楚知弃无意间看见戚葬怀的消息,大大小小她定制了几十件饰品。

戚葬怀拿了条项链出来,吊坠是个天使的翅膀,蓝色的宝石像是天空,她丝毫不在意自己身上的伤口,还能乐起来给楚知弃戴上。

这个时间段戚葬怀总是会和楚知弃说一些闲聊话:“后天顾家那边要宴请区长官吃饭,毕竟他家的儿媳身份也不一般,面子要做足了。”

“我还以为你出淤泥而不染,根本不理会这些。”

楚知弃勾住戚葬怀的脖颈,她轻声问:“怎么?”

戚葬怀有几分无奈:“我只是不喜欢,但并非不懂人情世故。”

“我过去也不是要巴结顾家,他家还不值得我去社交,我更多是要给其他人几分面子,现在领导打压我严重,实在是没办法了。”

戚葬怀找了套深蓝色的衣服穿上,上身很休闲,下面也随意陪了条裤子,整体看起来还是很搭的,并不显得突兀,她深吸口气:“红线。”

楚知弃闻言伸出手,她一言不发也不抗拒,看着在手腕上绕成一个圈的红线愣神了几秒。

出门的时候戚葬怀会在门外留下另外一根红线,她只要出去就会被戚葬怀知晓,算是另类的追踪器了。

戚葬怀拉开房门:“你去不去?”

楚知弃罕见点了点头:“去吧,正好见见世面。”

监管长得到满意的回答,唇角勾了下,然后又朝着顾笙走过去,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银色的手环,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个细银镯子。

顾笙端正了身体,她自然接过戚葬怀递过来的手环带上,她认得这个,是追踪器。

看来戚葬怀对她还是很怀疑。

楚知弃没过多久就走了出来,顾笙歪在沙发上,看见楚知弃首饰又换了一遍,忍不住“啧”了声:“我看戚葬怀穿得也不咋地,除了衣服精致一点,但你的首饰倒是每次都换个不停啊。”

楚知弃不接这话:“连羡那边怎么说?”

顾笙听她简短重复了遍戚葬怀的话,哼笑一声:“这可不好说,你既然愿意帮助我们,就应该相信我们。”

“有些道理不能教,要自己体验一遍就什么都能明白了。”

“哎呀。”顾笙倒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找了部电影看,她宽慰着,“过来一起看,她的副官不是要来,这些话我们长话简说就行。”

楚知弃坐过去,她倏然问:“我和戚葬怀最大的问题就是信任,她信任我,但并不能全心全意托付,正如我不相信她一样。”

“她从前有个荒诞的记忆,而我正好和她那段记忆对上了,我就怕出现什么意外。”

楚知弃是看见戚葬怀在吃药的,一些口服液她看了下成分都知道多苦,但戚葬怀面不改色吞咽了下去,如果不是她撞见,大抵监管长也不会吐露一句。

当时戚葬怀自然把药收起来,她挑了下眉:“我在吃药治疗了,在治疗我的病了,你放心吧。”

现在想起那个画面,楚知弃仍然觉得心里一阵酸楚。

她头扬靠在沙发上,疲惫地闭上眼睛,顾笙坐到她身边,给她揉着头,话语之间都是温和:“走一步算一步,顺其自然才是最好的,别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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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谈论的中心人物已经来到了约定好的餐厅,戚葬怀推开包厢,这里在d区已经是很高档的了,而连羡早就坐在里面等候多时。

连羡今天穿着黑色的抹胸裙,看起来干练又俏皮,见戚葬怀进来了,眼睛瞬间亮起,而戚葬怀的注意力却不再装扮上,她问:“你不冷吗?穿这么点做什么?”

连羡:“……”

“给你看啊,好不好看?”连羡双手交十托着下颚,“点评一下。”

戚葬怀快速扫了一眼,只给出:“小心感冒,建议多穿几件,不然日后会疼。”

连羡一瞬间都要把后槽牙咬碎了:“多谢关心。”

“不客气。”

连羡还是主动出击:“今天你想找我聊些什么呢?”

戚葬怀没吃早饭,有点饿,她夹着菜,咀嚼了两下:“闲聊啊。”

连羡点头,她披上外套,也开始吃起来,她突然提到:“监管长从哪条路上来的?”

监管长从善如流:“我跟着导航走,抄的近路。”

连羡表示明白:“这天气说降温就降温,很多人都没能做好准备呢,我听说一晚上冻死不少人,都是一些流浪者和无家可归的人。”

戚葬怀又给自己乘了一碗汤,她吹了两下,热气顺着飘荡在空中,又扭曲成其他形状,在下一秒就消散:“你认为那些灾难是我导致的吗?”

“我可没抢他们房子。”

她喝了一大口,目光定落在眼前的墙壁上,她自然看见了,靠着墙壁紧紧抱团在一起的人们,他们眼神麻木盯着来往的车辆,还有抱着家人尸体痛哭的人。

连羡打着转:“我没这么说,您别这么想。”

戚葬怀哼哼笑了两下,笑意很浅,像是单词附和连羡的一般,她放下碗筷,拿着纸巾擦了下嘴,话题忽然一转:“后天,c区就会迎来另外一户人家。”

“姓顾。”顾家在d区是顶级的富豪,稍微接触过的就会知道,连羡不可能不清楚,她斟酌着没开口,让戚葬怀继续说。

监管长也往下说:“他家要搬个搬迁宴,都是各大小的负责人。”

“还有白监管长,他才是夺走房子的人,可以去找他啊。”

戚葬怀就像在和朋友一样开着玩笑,连羡背后惊出汗水,她端起茶杯,低头喝了口,掩盖住了眼中的情绪。

“说起来,你明天就要去劝说那些孩子吧。”

连羡看起来是懵的:“啊?哦哦,对啊,什么了吗?”

戚葬怀单手撑头,她歪着头:“一起去,行吗?”

连羡没怎么犹豫:“当然可以啦,我欢迎哦。”

“你不怕我套问出什么话吗?”

连羡笑起来:“您别开我玩笑了,我真的没那个意思,我就是一个单纯想要照顾孩子的老师。”

“那你和他们相处那么久,觉得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不愿意进入孤儿院啊,还有几个月的孩子耶。”

连羡谈论到这个问题也严肃起来:“我和他们也说过这个问题,放纵自由我们管不着,但是小婴儿不行,他们还太小了,可还是遭到了很强烈的反对,他们不是很相信孤儿院。”

“这群孩子长时间处于底层社会,见到的阴暗面太多了,这就导致他们生性多疑,生怕这是一场阴谋,只能不断去松动他们都态度。”

说完连羡就有些埋怨:“您怎么老是问这种问题啊,不了解了解对方吗?”

戚葬怀也接了下来:“好啊,你的姓名年龄喜欢的颜色常去的地点,吃什么喝什么,我都调查清楚了,还有什么必要问吗?”

连羡差点没憋住笑,她眼底燃气一丝怒火又被自己强行压下去,她心里默念:“祝你找不到对象!”

活该!

戚葬怀又说明:“我是真心想来和你交朋友的,不一定要谈论到别的关心上。”

连羡小茶了下:“是我不合适,也不配吧。但我有这个勇气的。”

“啊——”戚葬怀停顿了一小下,“对,不配。”

连羡:“……”

这顿饭后来连羡也都问了其他的问题,比如戚葬怀对d区有什么改造的想法,但监管长像是打太极一般,反复拉扯,滚来滚去也没个正经答案,到最后只能说还算满意的散了场。

连羡回到孤儿院的房间,她反锁上上门,房间内的暖气让她无语了片刻,她拖下外套,看向坐在自己书桌上吃零食的女人。

“1还是2?”

黑衣女人摘下帽子,她双手撑着桌面,扬起唇,两颗虎牙露出来,她笑嘻嘻的:“2。”

连羡瞬间感到头疼:“你怎么来了,不怕被抓到吗?”

黑衣女人眼睛是蓝色的,她笑呵呵的,摇了摇头:“想你了呀,色诱成功了吗?”

“哼哼。”

黑衣女儿长相很并不算很甜,反而很有攻击性,可偏偏性格十分讨人喜欢,一些小举动也让人不住心软。

“我是不是说了,你这样不行。”

“你要……”

连羡倒在床上,背对着她,闭上眼睛根本不搭理她,等到黑衣女人说累了,准备找水喝的时候才听见连羡已经平稳的呼吸声。

“……”黑衣女人耷拉下脸,她拍了拍连羡,语气不满,“你别睡嘛。”

连羡睁开眼睛:“有话快说。”

女人嘻嘻笑了两声:“戚葬怀那边到底是防备心太重,试探过她枕边人了,你也对她有个基础的了解,组织希望必要时候不要掉链子。”

“你放心,我都做好自杀的准备了。”

女人一听这话就不乐意:“说这么脏的话做什么?我反正把话传递好了,这段时间我们其他人是不太适合出现了,就靠你们了,何胥已经栽了,白雾那边也生了间隙,但是到底监管长这个职位内部怎么交易的,就不太清楚了。

我们已经没有了林茹这个孩子,有天赋能拉就拉一把,说到底就希望你也照顾好自己,辛苦了。”

连羡重新闭上眼睛,她听不得这种煽情的话语,沉下声让对方快走。

女人也不准备逗留,她手心浮现出光点,最终汇聚成一本书,她走到床边,打了个响指,留下一句“走咯”就再也没了话语。

连羡缓缓吐出口气,重新把窗户关上,迟来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力,转身捂住脸慢慢蹲在地上,呼吸都在发颤,直到崩溃情绪消散。

和她在饭店门口就分开的戚葬怀不着急回家,她再一次去了医院,这次带了水果过去。

她过去是何胥正坐在床上骂着人,她把水果放到一边,默默拿出一个苹果给它削了皮。

等电话打完也差不多削好了。

何胥见戚葬怀的动作,眼神也变得揶揄起来:“呦,今天这么——”

她的话戛然而止,戚葬怀根本就不是给她吃的,监管长自己吃得开心。

“谁啊?”

“白雾。”

戚葬怀:“啊?”

何胥嘴角勾起冷笑,放荡不羁地撩了下自己的头发:“我关静音,他说他的,我骂我的。”

“我就说,就你这个胆子,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滚,少在这里说风凉话。”何胥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怎么样啊,孩子们都检查完了?”

戚葬怀点头:“是啊,可没什么发现。”

“魔术师又不是复制克隆,哪里是想要就能要的。”

何胥笑出声,她“哎呀”了下:“说吧,无事不登三宝殿,长话短说。”

戚葬怀:“我想找你问一下,顾家的事情。”

“顾?那个和c区高层家女儿有连带关系的顾?”

“嗯。”

何胥眼中浮现出八卦之意:“你怀疑谁?都能查到他家头上去了。”

戚葬怀:“拜托,你上司和我关系可不好,你要是透露点东西怎么办?”

“滚呐,快点!”何胥被变相困在医院里面了,她都快要逼疯了,再不了解她都想跳楼逃跑了。

戚葬怀也不和她打趣了,她扫了下房间内新装的摄像头,暗中打开了通讯器,直接屏蔽了这个房间的摄像头:“前两天我不是带了一个孩子过来吗,她是顾家的孩子,但是因为这种那种原因,母亲死了她也流浪了。”

“这让我不住去想这个顾家当中有什么私情,我也好有个判断方向。”

“顾家啊……”何胥简短思考了几秒,“他家还是比较老实的,没掺和白雾的事情当中来,不过这个不能打包票,我也不是什么都知道的。他家我听得最多的就是那些情爱绯闻了,动不动就传出来一个。

顾家给d区也捐过款,但是具体怎么样还真的是没法评估,能和c区高层扯上关系,还和d区许多负责人成为朋友,可见手段多高。”

“你怀疑那个孩子吗?”

戚葬怀没否定也没承认:“到时候再看,后天有宴会,到底怎么样试试就知道了。”

“好了。”戚葬怀站起身,“我要走了,下一次见。”

“下一次见。”

监管长都转过身了,想起了什么又扭了下头:“之前和你说的事情好好考虑考虑。”

何胥给她比来个不算友好的手势,成功把戚葬怀送走了。

除了半夜下了雪,d区白天就没再看见雪的影子,戚葬怀坐进车里,她舒了口气,趴在方向盘上小眯了一会儿,才开车回到家里。

这时候天色已经黑了,她刚下车雪就纷纷扬扬下了下来,监管长忍不住抬起头,她看着落在手心没几秒就融化的雪花,只想着:天气好冷,好无趣。

她刚打开门就听见副官和顾笙吵了起来,戚葬怀在门口停顿了几秒,又退了出去把门重新关紧。

戚葬怀做了下心理建设,又一次打开了门,这两个人马上就要发展成动手的程度了。

监管长换了鞋,走到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楚知弃身旁,她轻声问:“怎么回事?”

楚知弃嘴唇动了两下,又忍回去几秒,大概也觉得有些离谱:“你的副官一杯倒,喝多了。”

“然后呢?”

“然后他发酒疯,说看见顾笙这个大蜘蛛,拿着鞋就往顾笙身上拍,说要打死她。”

戚葬怀:“……”

“顾笙也生气了啊,一直在骂你副官是小矮子,两个人都彻底被惹毛,互相辱骂已经快两个小时了。”

楚知弃听都听厌烦了,甚至都快要睡着了,

她仰起头,眼神乖巧:“今天晚上回来吃饭?”

戚葬怀“嗯”:“怎么这么问?”

“我还以为你要和连羡共进晚餐呢。”

“别瞎说,我对她没这个意思,交了一个朋友,相比她也觉得我是她好朋友吧。”

楚知弃:“……你开心就好。”

戚葬怀握住她的手腕,把红线解开,她指腹摸索着楚知弃的手腕,意味不言而喻。

可猫不是很愿意,反抗了两下要缩回手,但监管长迟迟不松手,两方僵持下,最终是楚知弃妥协了。

楚知弃站起身,跟在戚葬怀身后往房里走,她们路过吵架两个人的时候还能听见连羡骂副官:“小矮瓜小矮瓜!”

“独眼仔独眼仔!”

戚葬怀“啧”了声,眉眼见都沾染上了些不耐烦,她把楚知弃带到房间里反手就锁上了房门,监管长把楚知弃抵在门板上,猫的脖颈被戚葬怀单手扼住,并且那只手不断往上抬,楚知弃不得已抬起头迎合对方。

戚葬怀垂下眸盯着楚知弃湿漉漉地眼眸,她亲了下猫的脖颈,手落在楚知弃腰上的腰扣,清脆的一声响,楚知弃半眯起眼睛,眼泪强忍着没出来。

她抬起头咬住自己的手,单腿支撑着是很累很酸涩的,戚葬怀让她放松把重量交给她,但是楚知弃没停,她大腿肌肉崩得很紧。

水渍声让楚知弃胸腔剧烈起伏着,不受控制地抖了下,猫咬了下唇,眼神发狠地揪住戚葬怀的头发,她让监管长仰起头,戚葬怀的嘴唇湿润,还舔了下,楚知弃张了张口,又像是自暴自弃一般闭上眼睛,把头歪倒一边。

戚葬怀骨架很大,手也比楚知弃大很多,她压着楚知弃的手,两个人手心都出了汗,汗涔涔地握在一起,猫的瞳孔都有些涣散,她眼前的景物都在晃动着,虚影带来的感觉让她哽咽了下。

楚知弃和戚葬怀接吻,又在恢复清醒的时候扭开头,死活不出声。

监管长根本藏不住笑意,她抬起手撩开楚知弃汗湿的发丝,又弯下腰亲了下她的额头,整个人压着楚知弃抱了一会儿。

“饿。”

楚知弃声音都没什么气力,她低下眼,根本不想动。

戚葬怀先下的床,她在浴室放好水,先进去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楚知弃也下来了,监管长又把被套换下来,准备一会儿去洗。

她推开门走出去,就看见酒醒的副官和顾笙坐在沙发两端,头恨不得一个天南一个海北,两个人眼中是藏不住的厌恶。

“小九,醒了?”

副官耷拉脑袋:“嗯。”

戚葬怀冷笑声:“不是和你说了不要喝酒,自己什么实力不清楚吗?”

“那酒甜的。”

戚葬怀不搭理他没什么说服力的辩解,转进厨房开始做菜,然后一进去就看见了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电子灯。

她蹙起眉:“你怎么在这里躲着?”

电子灯两个眼睛变成波浪线哭泣:“他们打架太凶了,我怕被拆了,世界上就一个电子灯哦。”

“出去吧,他们不打了。”

电子灯小小在外面转了一圈,确定没什么危险才放心的待在客厅。

晚上戚葬怀随便炒了几道菜,副官吃着就聊起来:“后天的那个宴会您要穿什么衣服吗?”

戚葬怀:“不带你,我带楚知弃。”

副官表情凝固在脸上,他砸巴了下嘴,硬生生给气笑了,他连说了几个好字:“我又没问这个。”

“随便。”

副官:“……”我讨厌每个说随便的人,特指戚葬怀。

戚葬怀除了对楚知弃温柔点,话里就和带刺一样,副官理都不想理了,加上身侧还坐个讨厌的小鬼,更烦躁了。

而晚上戚葬怀提出要他和顾笙睡在一个房间的时候,副官彻底爆发。

“不可能!”

“人家六岁孩子,你和人家计较什么呢?”

“您不要偏心好不好!男女授受不亲。”

“不是你——”

“反正就是不行,我怕她站我便宜。”

顾笙听见这话又气起来了,顿时站起来就要冲过去,楚知弃差点都没按住她。

戚葬怀苦恼地叹了口气,她看了下楚知弃,直接就说:“你孩子缘好,你和这两个人商量一下呢?”

“我觉得大概率是不行的。”

天气变冷了,也不能让顾笙一直睡在沙发上,只是没想到两个人磁场不合,见面就吵架。

戚葬怀退一步:“这样,我给根红线给你,把你和她的房间隔起来行不行?她一进去红线就炸。”

副官还有点纠结:“可是那样的威力不够,削弱太多了。”

顾笙听见又差点冲过去,被楚知弃再次按住了。

也不知道平日两个人挺稳重的人怎么一遇到对方就变得这么失控。

但戚葬怀已经下了命令,也真的去给他们两个人的房间隔开了,然后勒令两个人没什么时间没出房间门,副官和顾笙是相看两厌,自然应下。

戚葬怀回到家里的时候就再忍不住笑起来,她没笑出声,但笑意就是掩盖不住,楚知弃本来憋回去了,看见她笑也绷不住了。

监管长抱住楚知弃的腰,猫把头搭在戚葬怀肩膀上,双手自然垂落,两个人一步步往后退,直到双双倒在沙发上。

戚葬怀把头埋在楚知弃的颈窝里,她猛吸口气:“好累。”

楚知弃很轻“嗯”了声,她看着客厅昏暖地灯光,声音很飘忽:“明天还要出去吗?”

“要,我和连羡约了一起去劝流浪的孩子。”

猫“啊——”了声,像是对戚葬怀的业务有所怀疑:“你确定要去?”

戚葬怀何尝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她理直气壮:“对啊,我洗白我自己啊。”

“明天能得出一个结果吗?”

“确定一个人是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我只是不想放过任何一个机会而已。”

戚葬怀撑起身体,她双手放在楚知弃两旁,直接问:“你是什么时候才会吃醋呢?”

她抬起手,伸出两指,在楚知弃的唇角上往上一提:“是不是还要好久?”

猫扭开头:“幼不幼稚。”

有些问题问得出来,就是可惜没个标准答案,就显得过于狼狈了。阅读理解尚且都是参考答案,又怎么能决定命运呢?

只是戚葬怀眼中的爱意太刻骨铭心了,一寸寸快要把楚知弃灼伤了,猫的躲避也试图保护自己。

戚葬怀重新抱住楚知弃,她传出来的声音很闷,同样很真诚:“晚安,提前说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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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楚知弃比戚葬怀先醒过来,她坐起来清醒了几秒,又看了眼时间才下床走进厨房,昨天晚上还剩了点菜,她下了面,把剩菜也混了进去。

像是掐好了时间一样,刚关火就听见大门打开的声音,两个人的确没吵,但脸更臭了。

楚知弃把面端出来,让她们先吃,自己进房间重新换了套衣服,出来的还有戚葬怀。

监管长睡舒坦了,心情也不错,问起a区的事情:“a区那边刁难你没?”

副官提到这件事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他无声叹了口气:“刁难了啊,不过都是老套路了,我在那里坐上一天,再难办也要办好了。”

“不过林薄那边听说还没松口啊,对您还是有意往下挪一挪。”

只是不挪位置,挪权利罢了。

“白雾的事情怎么说?”

白监管长这次算是玩脱了,那次动乱也导致不少无辜的人死伤,d区现在总归有些敏感,他还处理的不漂亮,更何况这件事情最大的原因还是自己的副官。

白雾也知道要面子了,不好意思说何胥是因为什么原因,只说被人坑了。

但林薄还是发了好大的火,把白雾狠狠批了一遍,估计也是这个愿意在骂何胥,两个人早就出现不合对骂起来,就是可怜何胥是单方面输出了。

副官终于有了点笑意,他忍不住带着笑意:“记了处分,很严重的一件事,停职处理。”

“就是休息几天,回家好好睡一觉而已。”

戚葬怀闻言也笑了:“挂名?”

“是啊,挂名。”副官目光有点涣散,“除了我们家,谁能真正受到林薄的责罚呢。”

早些年戚葬怀不是没有尝试过去巴结林薄,但混久了,她的行事作风终究还是决定了他们不在同一条路子上,这就导致戚葬怀也是处处被针对。

“不管他们,我们先进行我们的事情。”

戚葬怀吃完了面,主动收拾碗筷进了厨房,然后就和楚知弃说了声,她要出门了。

楚知弃点两下头,继续在影片里找了部恐怖片出来,然后她坐在中间,其余两个人夹着她。

戚葬怀看这场景也不再打扰,出门开车去接连羡了。

本来每次都是下午过去,偏近傍晚的时候,但是天气原因,就提前了时间。

每次连羡都会带足够的食物和水,戚葬怀关上后备箱,开车往边缘地区开去。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什么话题可聊,还是快要到的时候连羡才问出口:“你不怕你去边缘地带,被人诟病吗?”

戚葬怀困惑,甚至觉得这个问题可笑:“你现在才问我这个问题?我都去了一次了。”

“更何况骂我还少吗?多着一两句又怎么了?”戚葬怀是真的不理解,觉得连羡这话题真尴尬,她率先下车,还撂下一句,“快点下车吧。”

而得知她们要来的消息,早就有人等待着,看见她们过来立刻就往回跑,然后下一秒就出现了许多的孩子,他们还是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打量着戚葬怀。

这个人他们都眼熟,也清楚这个人的恶名,一时间都往连羡身边靠近。

戚葬怀熟稔地往后靠,保持一个安全距离看着这些孩子领食物。

上一次来的时候没看见这些孩子穿着这次倒是看得清清楚楚。

这种天气,她们都要裹上好几层才能保持温暖,而这些孩子只有单薄的衣服,最多也只穿两件而已,他们都聚集在一个废弃的大楼里面四面通风。所以各种纸壳子和能阻挡的东西都被他们一个个交叠在一起,把那些进风的地方堵住。

这些孩子脸上被寒风刮的黑红黑红的,皮肤干裂的厉害,耳垂手术都是冻疮,可显然他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戚葬怀看着心里无端堵塞起来,她视线锁定了这群孩子当中比较特别的,比如会有孩子躲在那个孩子身后,又比如那个孩子会弯下腰细心听着他们说话,也会把食物毫无保留地分给他们。

监管长的目光很明显,也能让对方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那个孩子是个女孩,年纪大概和顾笙差不多大,七八岁的样子。

女孩把手上的食物都分了出去,安抚了其他孩子两句,才提步走过来。

“又见面了监管长。”

戚葬怀对这个孩子还是有印象的,她说话很大方干净,对抛出去的问题,回答也是点到为止。

监管长搓了下手,她抬起手很快探了下这孩子的手,又贴了下脸,蹙眉:“为什么不去孤儿院呢?我知道你们不愿意,但是可以躲避寒冻,等天气好起来了再回来啊。”

女孩哈出口气,沉默了几秒钟,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她看起来也很难办:“监管长,你有没有看过孤儿院这几年来收容的孩子数量呢?我想院长那里是有的。”

戚葬怀没理解:“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外界说我们这群孩子为了自由,不想去孤儿院就是放纵自己,只有一小部分是这个想法。谁不想睡温暖的床啊,谁不乐意餐餐都有饭吃啊。”

“我们没饭吃的时候我们只能乞讨啊。”

戚葬怀脑子里的弦像是被瞬间崩断,她轻歪了下头,像是没能理解对方这些话。

“是d区不让我们进入孤儿院,因为按照上面规定,他们需要给孤儿院足够的资金,要对我们这种没人要的孩子足够补助。”

“谣言是传得很快的,是很难去解释的。无论是院长还是连老师都为我们争取过,连同我们也争取过,只是时间长了就觉得没意思了。”

“连老师打着要劝我们去孤儿院的旗号,给我们送点吃的而已。不过有些话外面说的也没错,我们的确生性多疑,也的确敏感,要是现在真的让我们进去孤儿院,肯定是不敢的。”

戚葬怀缓缓蹲下来,她瞳孔颤了颤,想起院长和连羡的话,每一次都在强调这些孩子的不同,很大概率也是想要戚葬怀亲自来这个地方看一看。

有些话不适合她们来说,要等戚葬怀来开口,这就是一个契机,她得到了这些答案。

“我们生活在边缘地带,他们也放心,我们不占位置,不遭人厌烦,就足够了。”

女孩嘲讽着:“是在是没办法啊监管长,冰天雪地的,也真的冷啊。”

但这件事情戚葬怀根本就不知道啊。

她根本就不知道啊!

她站起身,挥手让女孩先回去,她看向连羡,重新把这些天的事情串联起来,相比顾笙也是这个意思,伤是真的,有些话也是半真半假的,都在刻意把她往这个地方带。

有些事情,空口无凭。要自己去感受。

“怪不得……”戚葬怀眼底掠过一丝痛苦,“怪不得我觉得这么奇怪,原来是这样。”

官官相护,受伤的只有底层人民。

她长期处于a区,对d区也不够深入,眼下才触碰到冰山一角。

从夺取d区人民的房子,钱财,再到为了拦下上面给的资金,不再让这些孩子进入孤儿院,这和自杀有什么区别!

戚葬怀张了张口,顿时只觉得有些讽刺,白雾啊白雾,到底还隐藏了什么“惊喜”送给她,才让她需要被环环套进这个圈套。

需要她一个背负多种骂名的人来亲自掀开这层遮羞布。

她回想起昨天和连羡去吃饭路过那条小路,又有多少人是因为被抢了房子导致家破人亡。

戚葬怀生活于底层,但并未如此艰难,她的父母尚且留了东西给她苟延残喘,一个人没有受到太多限制,不像这些孩子们。

戚葬怀看向天边的云层,乌压压一片,天无法破晓,要黑了。

戚葬怀回去的时间是下午五点多,楚知弃提前得到了她的通知,进厨房把饭做了,菜刚端出来监管长就赶了回来。

楚知弃看见她,转身去拿了碗筷:“来吃饭吧。”

她炒了土豆丝,又炒了生菜,顺便弄了粉丝肉汤出来。

戚葬怀进来就没出一声,她坐在椅子上出神,等到饭放到她面前才回过神。

猫察觉到她的异常,但没挑明,而且先让其他人吃饭。

一顿饭吃的四个人都不算舒服,楚知弃进房关上门,把暖气打开,戚葬怀站在窗前没动。

猫走过去,她站到戚葬怀身边,抬手捏了下监管长的耳朵,她刚要出声就被戚葬怀抱了满怀。

“怎么了?”

戚葬怀把头埋在她颈窝,呼吸很重,她闭上眼睛也不说话,沉默地感受着三观的崩塌。

她发涩道:“我今天去和连羡一起去看了那些孩子,她们和我说——”

戚葬怀话顿了下,就没了下话,她语气闷闷:“顾笙也是知道的吧,你知道吗?”

楚知弃没懂:“我应该知道什么吗?”

监管长没应答这个问题,反而把楚知弃抱的更紧。

猫落在两侧的双手抬起又放下,犹豫两次还是回抱住了戚葬怀,又轻轻拍了拍,安抚着对方。

两个灵魂也在小心翼翼交流碰撞着,怀揣着爱意汹涌,又步步生畏。

.

关于顾家的宴会,戚葬怀也在第二天早上收到了邀请函,这种她是能带人进去的,往常都是带副官,这次她准备带楚知弃。

一大早楚知弃和戚葬怀坐在饭桌上,听着副官和顾笙掐架。

顾笙得到了顾晟的邀请,自然可以进去,但副官不行,刚起来顾笙就晃到副官面前,得瑟半天,然后成功吵了起来。

“你去不了吧,垃圾!”

顾笙甚至比了一个不太友好的手势,副官哈笑一声,再次对骂起来。

听得戚葬怀直皱眉,她塞下最后一口:“晚上五点我们进场,会有很多人过去,留意我的应该都知道你的,要是有人给你使绊子就来找我。我们最好不要分开。”

楚知弃喝了口豆浆,她疑惑“嗯”了声:“为什么会针对我?”

戚葬怀哼哼两声:“闲的,没事找事。”

她话说很明白,楚知弃听懂了就安静地吃东西,耳边回响着吵闹的两个人,暖意在身体汇聚着,漫天大雪也不过如此。

在去这次宴会前戚葬怀给楚知弃挑了套得体又不失俏皮的衣服,楚知弃看着那套衣服良久,然后默默找了套衣服穿上,戚葬怀劝说了许久都无法劝动猫。

于是她又找出一条挂着祖母绿吊坠的项链,捂暖了以后给楚知弃戴了上去,戚葬怀站在楚知弃身后,看着画了淡妆的猫,夸着:“你真漂亮。”

楚知弃妆容很淡,只修饰了下面部,看着冷清不少,像是疏远人千里之外。

“谢谢。”

戚葬怀其实很会夸人,尤其是对楚知弃,每一次换了什么衣服,换了什么首饰,监管长都会很诚恳地给出夸赞,猫面上不显,心里却舒坦不少。

她们算是出门晚的,几乎卡着点过去的,宴会地点在d区的繁华中心,周围都是还算富有的人,自然不能和顾家相比。

顾笙和她们分开到,戚葬怀递出邀请函,握着楚知弃的手腕把人带了进去,里面的人看见她后声音也小了不少,还是顾家的儿子顾九年率先开了口。

戚葬怀也保持得体笑容,楚知弃站在她身侧,在监管长和她对视那一刻使用【窥心】。

【凤凰男,装得还挺像。】

【肚里没什么墨水,还要迎合,的确有些烦躁。】

楚知弃垂下头,唇角勾起很小的幅度。

【读我心?】

楚知弃抬起头,她侧目瞥了下戚葬怀,默默放弃这个能力,戚葬怀好像对她的衍生能力很敏感,总是会精准捕捉到偶尔她们在床上的时候,戚葬怀也会及时扼制她想要窥视的想法。

顾九年简单聊了两句,戚葬怀就带着楚知弃走到一旁,监管长给她拿了两块蛋糕,低声道:“那是顾九年,顾笙的亲生父亲。今天看这个阵仗,不光三个监管长都来了,连c区的统领长也来了。”

统领长负责每个区的军事火力,顾九年还能搭上这条线呢。

楚知弃揪了下戚葬怀的衣角:“你怀疑他们串通吗?”

“不一定,还要再看。”

宴会里面也没什么大事情发生,都是认识的两个人聚集在一起聊天,戚葬怀每次参加这种都不去凑热闹,一个人坐在,这次也就变成了两个人坐着。

戚葬怀余光盯着那些扎堆的家伙们,安抚着:“还有个一个小时就结束了,再撑一撑。”

楚知弃也是困倦了,她低“嗯”了声,没多表态。

“你要不要吃些东西?”

“不要。”

熟悉的嗓音让两个人抬头看去,顾笙换了身白色的连体衣,是麻制衣料,很薄一件,不难看出她身形单薄,她的右眼戴着眼罩,手上还裹着纱布,眼神很冷,根本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顾晟穿着正装跟在顾笙身后,一口一个姐姐叫着,顾九年也看见了顾晟身后的顾笙,他快步走过去,一脸感激。

顾笙并不怎么搭理他,她的长相更像顾九年,尤其是眼睛,她这时故意耷拉着眼睛,也不那么惹人注意。

戚葬怀扫了一眼就没再管,而是靠在休息沙发上闭目养神。

楚知弃漫不经心和顾笙对上了目光,又心照不宣移开了目光。

顾笙仰起头看着顾九年,看着自己的父亲,露出一抹冷笑,她被顾晟带到一边,突然说:“能上楼吗,我有点困。”

顾晟“啊”了声:“困吗?”

“伤口疼,天太冷了。”

“我带你去休息室,楼上是大人们休息的地方——”

顾笙朝着顾晟打了一个响指,她单指勾下眼罩,右眼眶当中的摄像头对准顾晟,透露出来的人影让顾晟双眼瞬间发直。

“告诉姐姐,楼上都有谁?”

“妈妈,还有爷爷,爸爸一会儿也要上去。”

“知道在哪个房间吗?”

“知道,2208。”

顾笙声音在顾晟大脑里盘旋,他愣愣盯着她,听见对方说:“自己去休息室睡觉吧。”

顾晟点了点头,身体一点看不出僵硬地往一个方向走。

她远远看着顾晟的背影消失,捂着右眼,不轻不重敲了下,她侧目看向躺在沙发上吃蛋糕的楚知弃,小幅度点了下头。

楚知弃微微低下眼眸,她扭头凑到戚葬怀耳边:“我想上厕所。”

戚葬怀自然站起身:“走,我带你去。”

猫摇了下头:“我自己去吧。”

监管长缓出口气,点了下头,重新坐了下来,楚知弃站起身,快步走向卫生间。

卫生间内此时没有其他人,楚知弃没进隔间,她洗了下手,看向镜中的自己,又扭头看向她们找寻许久的黑衣女人。

“好久不见。”

“我要怎么做?”

女人轻笑了下,走到楚知弃身边,指间快速往她口袋里塞了一张卡牌,下一秒就退出了卫生间,再也找不到身影。

猫翻出那张牌翻开,是宝剑。

她缓步走出去,看向已经被销毁的监控录像,楚知弃眨了下眼,快步走了出去。

顾笙这时候已经走到了戚葬怀身边,手里端着蛋糕和她聊着天,楚知弃走过去手轻碰了下顾笙的肩膀,自己在一旁沉默着。

“他们都去二楼了?”

“是啊,顾晟说他们要谈论什么来着,好像说什么赶快转什么吧,反正不待见他们。”

戚葬怀却没相信,她笑了下就没再表示,反倒是她看见白雾和顾九年交谈两句往楼上走之后才眯了下眼,她想起来那个孩子说的话,还有院长后续找她的谈话。

“最近是越来越难了,要不是您愿意给孩子们检查,我是真的不敢开这个口。”

戚葬怀视线紧紧追随着他们,视线一转就看见了他们远去的身影,还有在转角躲藏的身影。

她瞳孔一颤,在下一秒就扭头看向其他两个监管长的神色,看戏和漠视,完全是他们的代名词。

戚葬怀猛地站起身,她呼吸倏然急促起来,她仰起头看着二楼一闪而过的身影,落在身侧的双手死死攥住,抬步就朝着楼梯口走过去。

楚知弃随之也站起身,她看向戚葬怀,拦住了对方:“怎么了?”

监管长推开她的手:“你就在这里等着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楚知弃站在原地几秒钟,眼中的错愣和惊诧不作假。

但戚葬怀又怎么会被轻易放上去,她被人拦在楼梯口,原因只是还不适合上楼。

所有的目光就聚焦在戚葬怀身上,监管长一言不发,她快速甩出红绳,在对方躲避的瞬间反身上了楼梯,红线死死困住楼梯入口,交错的红线闪着亮光。

两个监管长面面相觑,都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然后继续喝酒,根本不管。

有人就想要给顾九年汇报,但楚知弃已经退到一旁,她只用一根红线绕住那人的双手,随后对方就不受控制地抓住自己另外一只手,竟是硬生生把手臂拽了下来。

血淋淋地也吓到其他人,楚知弃的态度很明显了。

大多人都是抱着看戏的态度,竟然真的没理。

楚知弃看着那些人冷漠的眼睛,才迟缓地仰起头,她看着戚葬怀追过去,嘴唇动了动,又抿紧。

戚葬怀是去追那个黑衣女人,而这些人却觉得她是在多管闲事,甚至没有想帮助的想法,她们组成了一个巨大的牢笼,将戚葬怀死死困在里面。

楚知弃瞬间浑身都是凉意。

戚葬怀根本不清楚楼下的情况,她追上了那个黑衣女人,但似乎有些不同,对方的目光要沉稳很多,一遍遍打量着戚葬怀。

“戚监管长,又见面了啊。”

戚葬怀摩挲着手上的戒指:“少废话。”

女人笑了下,她只露出一双眼睛,手上夹着一张空白牌,她递给戚葬怀:“您不如猜猜,这张牌的内容是什么。”

戚葬怀根本不和她废话:“【枪决.梦魇】。”

这种能让别人陷入梦魇当中,但女人并不慌张,她甩出那张空白牌面,在与透明玻璃球碰撞的一瞬间泯没,但这个时间足够女人躲避了。

黑衣女人侧身躲过,不慌不难重新抽了张牌出来,她指间很轻易就将牌翻转了过来,她笑了下:“死神。”

女人拍了下身上的灰,不慌不忙道:“您真的不想知道他们在聊什么吗?”

“和你没关系,我的任务是逮捕你。”

女人低声笑起来,她将牌往2208的房间甩过去,死神牌在空中漂浮起来,她扬起头:“这是塔罗牌赐予的能力,你可以听见塔罗窥视的一切。”

“魔术师的小把戏罢了。”

戚葬怀不上当,她可看见了隐藏在牌面下另外一种衍生能力。

她刚要动手就听见耳边回响的声音。

顾九年声音懒散:“要我说这笔钱就给出去,我们又不差这点。”

白雾接上话,语气得意:“我最近又困下一批,不出所料很快就能被斩草除根,上面想要成绩,我们就做给她看喽。”

“少说两句吧,我父亲说了,最近抓的紧,太过分也是要被注意到了。”

这是女声,想必就是顾九年的妻子:“最近比较难办的应该就是戚葬怀了,只要她不管闲事我们的资产就能一点点转移走。”

顾九年似乎在把玩什么,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不行,这太迟了,我们必须要做到滴水不漏,反正上面注意不到我们,要是往上管,就让他们永远闭嘴咯,都是一群无用之辈。”

女人道:“往上爬很难的,听说你们最近制作的东西有点成效了啊。”

白雾此时笑起来:“当然了,重火力武器呢。”

“就是不知道具体效果怎么样,我看斗场那边有些用不动的人,不如就他们吧。在去乞讨的人群中挑几个,他们斗斗看看。”

“这段时间还要注意一下那个组织,这几天也闹出了不少事情,太影响计划了。”

顾九年附和:“谁说不是呢,昨晚我们在港口的船就被炸了,可惜让他们跑了!上次白雾你那个事情办的也不漂亮,死了那么多人,我家顾晟都差点出事情了。”

白雾打着圆场:“下属办事不利,已经考虑换人了。”

女人“嗯”了声,看来很满意:“早就该换了,必要的时候把人弄死,别说些对我们不利的话,我们还在最底层,不往上爬怎么顺风顺水啊。”

说完三个人都笑了,戚葬怀听着他们的话,只觉得讽刺,一群人不拿人命钱财当回事,在这里谈笑风生,简直可笑。

这或许还是他们的冰山一角。

戚葬怀突然想起来b区斗场时常产生的矛盾,她起初还以为是因为女人他们的挑事,现在想想最大可能还是身处淤泥中的无力。

但戚葬怀都不清楚,那些人不愿意和他们说,她是监管长,理应蛇鼠一窝的。

女人把戚葬怀神色变化尽收眼底,她莫名弯了下眉眼,下一瞬就用力甩出卡牌:“国王!”

2208的房门瞬间粉碎,里面三个人都露出来惊讶的神色,女人扫了一眼他们,趁戚葬怀还没动手,立刻冲进里面,她手里甩出卡牌,直接冲向女人。

女人闪身躲开,顾九年伸手就要拦住女人,但只听见□□落地的身体,他的手臂被卡牌砍掉了,黑衣女人也撞破了房间的玻璃,她毫不犹豫跳了下去,只在最后一幕说了一句评价:“蠢货。”

她稳稳落地,接应她的人伸出手,手心里的火球直接扔了过去,2208最后面的墙被火球融化,三个人都还没缓过神,两个人就已经消失不见。

白雾率先反应过来:“快,抓住他们!”

“晚了,前辈。”

戚葬怀一直站在门口,她静静看着他们,再没有了下话。

白雾看见是她,破口大骂:“你刚刚为什么不拦着她?”

“你为什么不拦着她!”戚葬怀低吼出声,她看着女人手里攥着的金币,又看向他们身后的钱财。

对他们来说并不多,但到底有多少是本来属于自己的就不得而知了。

顾九年捂住流血的手臂,咬着牙:“您这是在生气吗?没关系,想要多少钱和我说,您不是和孤儿院的人走得近吗,我可以赞助他们。”

戚葬怀突然就冷静下来,她反问:“本来属于他们的钱呢?被克扣了?”

白雾走了出来,他神色不屑:“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戚葬怀挤着话语:“你猜我能不能要了你的命。”

“你威胁我?”白雾一脸不可置信,“你算个什么东西,来威胁我?”

“戚葬怀,你知道你为什么履步维艰吗!你拿着你那可怜的圣母心在这里装什么好人!恶不恶心。”

白雾指着地面:“你猜猜这场宴会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情,有多少人不管我们,你算什么,不告诉你就是因为你太蠢啦!”

戚葬怀哈笑一声,她呼吸很重,听着这些话根本反驳不出来,楼下已经被这些动静吵起来了。

不知道谁打开的这里的大门,不少人都跑了进来,还喊叫着:“这里不是说有钱能拿吗?”

女人立马就反应过来,她把地上的纸钱往外面扔下去,然后又把自己手上的金币甩出去,她抓来把头发,拉着顾九年就跳了下去。

“戚监管长!你疯了!”

女人眼泪瞬间下来,她护着顾九年:“她根本不听我们解释啊。快送医院!”

她话说的点到即止,给其他人无数可以造谣的机会,白雾听到这个动静,瞬间勾起唇:“真可惜啊,你杀了不了我。”

戚葬怀死死咬着牙,她抿紧唇,指关节都捏得发白,她深吸口气,眼眶泛红根本说不出来话。

她做不到杀了白雾,她没这个权利,也做不到没有理由就抓捕对方。

她是监管长,可也是最窝囊的。

“你去看看。”白雾揪着戚葬怀的衣领,他暴力把她推到边缘,他站在戚葬怀身后,像只阴沟里的老鼠,“去看看啊!这些人不会恨我们,他们只会恨你。”

“只要有一个人笑话你,瞧不起你,你就永远翻不了身。”

白雾站在戚葬怀身后偷笑着,一步步退出了房间。

戚葬怀站在高处,她俯瞰着在地上疯狂捡钱的人,听着他们察觉她的存在后破口大骂,唾弃她,憎恶她,每一句都足够让她无话可说。

以前戚葬怀总觉得这些不重要,不是她做的不认就行了,现在她才反应过来,根本就不是这样,一句谎言,能够衍生出那么多伤人的话。

戚葬怀无法辩解,也没人会相信她。

“戚葬怀!”

楚知弃紧握住门框,她看着戚葬怀的背影,才明白顾笙那次在车里对她说的话。

顾笙盯着她,一字一句说:“我们必须要戚葬怀进入这个局,无论任何代价,她是个突破口,楚知弃,你不能心软,你已经踏入鬼门关了。”

可她不知道付出的代价是要戚葬怀彻在d区底身败名裂,一次冲破的谎言下揭露的权利的放纵,纸醉金迷,戚葬怀要承受的太多了。

其实她什么都不知道。

“顾笙,你们骗我。”楚知弃声音发涩,她说完就反驳了自己,“不对,是我在欺骗自己。”

她闭上眼睛,低下了头,耳垂上的耳钉晃来晃去。

戚葬怀身形看起来如此单薄,她盯着飞扬起来的钱财,她胸腔剧烈起伏着,脑海里反复想着白雾他们说的话,看着衣衫褴褛的人弯下腰因为钱争吵起来,看见很小的孩子穿梭在人群里,因为被人踩到脚破口大骂。

她往后退了一步,那一步是深渊还是仙境,她也分不清楚了。

戚葬怀脑海里突然闪现出黑衣女人给她的那张牌,死神。

的确是,的确是死了一遍。

d区的天又不知什么原地暗了下来,落下的飘雪让戚葬怀整个人都松了下来,她转过身,看见楚知弃那一刻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她没发出一点声音,只是默默落泪,说起来也是讽刺,戚葬怀很难在楚知弃身上找到过去的她的影子,偶尔只会感觉动作像,但又不能将记忆重叠。

偏偏这个时候她在楚知弃身上看见了过去的记忆,那时楚知弃看她的眼神总是带着一点悲悯,而现在的楚知弃眼中也包含着对她的同情。

戚葬怀连续吐出气,调整情绪,她从口袋里摸出药盒,干咽下去一颗,才跨步走过去,她捏了下楚知弃的肩膀:“我现在身败名裂了。”

“回去吧,天冷。”

楚知弃轻点了下头,她看了顾笙一眼,和戚葬怀走出了聚会地点。

顾笙也瞬间泄力,她蹲在地上,捂住脸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她们苦心计划了这么久,就看戚葬怀的选择了。

他们必须要戚葬怀反抗起来,才不至于拿人命去填这个无底洞。

“真的是……疯了。”顾笙搓了下脸,她撑起身体,绕过人群走进了休息室,她露出一抹勉强的笑容,让顾晟从眩晕中醒来,“顾晟,出事了!”

.

回到家的楚知弃先让戚葬怀去洗澡。监管长怀里被塞了衣服,还有心情开玩笑:“我们要不要一起去洗澡?”

楚知弃不和她计较:“我去做饭,都饿了。”

她转身就走,对上副官担忧的目光,简单说了两句,现在舆论已经发酵起来,虽然被白雾他们控制在d区。

闹大了可是连带他们都没什么好果子吃的。

“她,状态还好吗?”副官走进厨房,小心翼翼问着。

楚知弃正在炒菜,她应着:“我感觉还可以,还有心情开玩笑。”

副官沉默了下,他小声说:“她吃了很久的治疗心理的药,会有副作用。我知道你被她困在这里也很难受,但是……但是……”

他说到一半就说不出来,最后只能放弃:“我不能架着你,搞得好想是你一定要做的一样。”

“你说,我听着就行。”

副官嘿嘿笑了两声,还是退了出去,没再吭声。

楚知弃做好晚饭,等了半天也没见戚葬怀出来,她有些不放心走了进去,监管长早就躺在床上,平躺着看着天花板。

她看见楚知弃进来,短促笑了下,直说:“我也想往上爬一爬,看看会不会走的更远。”

明明这就是预期的走向,但猫却没感到一丝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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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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