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吵了。”
戚葬怀烦躁地从床上坐起来，她半垂着眼盯着电子灯，这破灯今天也不知道抽了什么疯，半夜蹦迪一样闪了一晚上了，怎么说都不听，边闪边哭。
监管长的耐心显然已经耗到了极限，她赤脚下地抱起电子灯，直接打开门，然后下一秒就把灯甩了出去，电子灯在空中闪了两下，被设置的音色上扬着：
“灯灯飞咯。”
戚葬怀：“……”
她唇抿成一条线，几乎快要忍不住自己的情绪，手反握着门边沿用力，电子灯把客厅照亮，也同时把坐在沙发上发愣的楚知弃暴露彻底。
两两对视：“……”
戚葬怀深吸口气，她把门拉开了些，倚靠在门框边双手环胸看着楚知弃，她扬了下下巴，意味不言而喻。
楚知弃放下蜷缩着的腿，她目光左右移了下，下意识闪躲着戚葬怀投过来的询问，她身上穿的是戚葬怀特意去给她买的睡衣，衣角被她攥的皱巴巴的。
“睡不着。”楚知弃低下眼，她舔了下发干的唇，“我吵到你了吗？”
她怎么会吵到戚葬怀，一直出声的只有监管长，猫走路几乎没什么声音，也不知道坐在沙发上多久。
戚葬怀扫了眼还在原地打转的电子灯，她伸手把灯抱起来，快步走到楚知弃面前，把灯放到她面前，随后她便蹲下来，以一个仰视的姿态看过去。
或许是她们才刚开始见面，楚知弃对戚葬怀完全就是害怕的了，她瑟缩了下肩膀，眼神闪躲着。
戚葬怀缓了口气，她低下头看着电子灯靠在沙发上，想要尽量贴近楚知弃，视线晃了下：“想家了吗……”
楚知弃摇摇头：“不是，我没家。”
“你可以把这里当成家。”戚葬怀呼吸微颤，“我没找错人。”
楚知弃把腿放下来，她双手撑着沙发，脊背还在隐隐作痛，她声音很轻：“可我不认识你，这种事情也一直都是你自己觉得的。”
“我出生在d区，那个最混乱的地方，我从未来过监管区，我的身份地位都不配的。”
她直视着戚葬怀，眼中毫无波澜，平铺直叙的：“你说你认识我，但我们过去的所有记忆都没有一丝重合，我在昨天第一次见到你，而我们见到第一面，你就对我毫无由来的动手。”
“我不清楚你是什么想法，但戚监管长，我对您……”楚知弃停顿了下，才继续道，“没什么多好的印象。我想回去了，我在那边生活的很好，靠我自己能活下去。”
戚葬怀目光闪烁了下，她把灯抱起来，低声道：“这是——”
刚开口她就顿住了，随即张了下嘴，有些难以出口：“她做的灯，电子灯能和人正常进行对话，你睡不着让它陪陪你。回去的事情再说吧，先把伤养好。”
楚知弃没应答这句话，她伸手接过灯，刚接触到电子灯就欢快地“呜呼”出声：“欢迎回家！”
猫眼睛一亮，她小幅度笑起来：“它的声音和我挺像的。”
下一瞬她就歪过头，直接说：“或许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两个差不多的人，但绝对不是我。”
戚葬怀蹲在原地，她视线落在楚知弃身上，久久不曾移开，她温声：“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
她起身伸出手，很轻地碰了下楚知弃的手背，在对方有反应前就抽离开，然后转身走进房间，拿了毛毯出来，又将室内温度调高，做完后没说一句就进了房间。
楚知弃愣愣地看着放到自己身前的毛毯，迟迟没能缓过神。
戚葬怀关上了门，她慢慢蹲下来搓了下脸，其实楚知弃和以前是有区别的，那时的楚知弃要大方热烈很多，而现在的楚知弃要小心封闭许多，这种反差像是两个人，可是戚葬怀就是觉得，她就是她啊。
当初她一觉醒来楚知弃就不见了，前一天晚上她们还说什么时候去放一场烟火，监管区是不让发这些的，她们偷偷密谋着。但第二天人就不见了，戚葬怀站在空荡荡的家里，周围所有关于楚知弃的物件都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
她的通讯器里面有个专门的相册，里面也空空如也，包括其他和楚知弃见过面的人，好像三天前他们才聚在一起吃过饭，然后几天后所有人都说这个人不存在啊，问她是不是单身太久了，患上臆想症了。
戚葬怀想过无数种可能，偏偏没有想过楚知弃不存在。
这个想法在斗场见到楚知弃那一刻达到了巅峰，她很想告诉其他人，你们看啊，我的爱人就在这里。
同时她也恨死了，楚知弃说走就走，一夜间消失渺无音讯。
动完手戚葬怀就解气了，她后悔吗？她不后悔的，当初她被所有人认为疯了，几个人强制性把她拖到医院里治疗，电击催眠心理辅导都用上了，但最后的结果还是一塌糊涂。
戚葬怀被双手当时被束缚在病床在两侧，她平躺在病床上愣愣地看着天花板，重复着自始至终的话：“我没病。”
是啊。
戚葬怀缓缓站起身，她把自己摔到床上，抬起手臂遮住眼睛，她想：她不会放手的。
黑夜中戚葬怀的双眸闪烁了下，她直勾勾看向天花板，哪怕楚知弃恨她——
天亮的很早，戚葬怀穿好衣服准备出门的时候楚知弃已经睡着了，躺在沙发上抱着电子灯睡着的，监管长今天准备休息，穿的很休闲，白色的卫衣下身陪了条休闲的短裤，穿着拖鞋就走了出去。
她出门时就把帽子戴上了，帽檐往下压了不少，确保没人能认出她才放心。
早上戚葬怀没准备自己做早餐，她轻车熟路来到一家早餐店前排着队，店前已经站了不少人，她默默站到最后。
这是家包子铺，戚葬怀一点点往前移动着，差不多等了三分钟才到她，她还有些不自然地搓了下手：“四个奶黄。”
“好勒！”
店家刚把包子装好，递给戚葬怀时就听见有人扬声喊了声：
“监管长！”
戚葬怀手悬在半空中，她敏锐地看过去，副官站在她不远处，神情严肃：
“d区出事了。”
电子灯：长的和灯笼很像，但是有像人的小脚，可以跑，具有一定的设定意识，见到黑暗就忍不住发光，除非把它凶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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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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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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