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出走镖的苏铁回来了。
先得到消息的李发开始告状:“师父,有一件事我是不吐不快啊!”
“什么事?”苏铁回镖局放好东西,心急回家看媳妇,回答得漫不经心。
“阿倦他不是去书院念书了吗,我寻思着,读书人科举不易,更应该一心一意钻到书册里去学才是啊,可,可······”
吞吞吐吐一定有事!
苏铁一听就急了:“有事快说!跟师父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李发摆出一脸放心的样子,反问道:“禹州府新开了一家铜花棋牌室,您老回来的路上听说了吗?”
苏铁一进城就赶着回家,哪有空关注路人八卦了些什么。
他没好气地猛拍一下李发的背,吼道:“早上没吃饭吗!能不能一口气说完!”
“能能能!”李发痛地挺直腰板,一口气说完,“铜花棋牌室就是阿倦开的,他还专门卖一种叫麻将和扑克的赌具!”
李发并未亲自见花甜,他让手下小弟去找靠谱的人去闹事。
小弟很忠心,因此他倒是不担心花甜的事会牵扯到自己。
卖赌具?!
我供他吃喝是让他不务正业气死我的吗?!
苏铁也顾不上去见媳妇了,他直接拎着棍子去铜花棋牌室找人。
楚小北一听怒气冲冲来的人是苏无倦的父亲,他机灵地把人请到一间空房好吃好喝地供着,然后转头就去通知正在查账的苏无倦。
苏无倦接到消息时也有点楞,老铁一回城就跑这来。
怕不是有人从中拱火吧?
最近破事真多,他必要抓到背后小人,狠狠抽一顿才能解气!
“逆子!阿发说这店是你开的,是也不是!”一见到人,苏铁霍地一下撑着棍子站起,大有一言不合就开打的架势。
“当然不是!”苏无倦暗中记李发一笔,连忙解释道,“这是我朋友娘的遗产,我只是帮他出出主意。”
苏铁听到“遗产”时火气暂停,继而又火冒三丈地质问:“出主意!出主意需要你发明赌具?!”
“几月不见你能耐了啊!”
“说!这时间你不在书院读书跑这来干嘛?!”
这点还真不好圆,苏无倦决定使出转移**,他声音更大地高喊:“谁跟你说这是赌具了?!“
“你现在出门去问问,我们正经棋牌室可不是赌坊!”
他一副被冤枉的生气模样,苏铁成功地被带跑了注意力。
证实麻将是个业余消遣,扑克也多是收藏小画后,苏铁加入了搓牌大军。
苏无倦趁势提出自己的请求:“爹,我读书也没什么天赋,不如跟着你出去走镖吧。”正好去各个地图看看。
“你想得美!”苏铁扔出去一张八万,“你当走镖是玩呢。”
被要求正常陪玩且牌技一般的员工甲说:“胡了!”
苏铁拍腿懊悔,猛地想起一事:“先不玩了,你娘还在家等我呢!”
事已至此,苏无倦也不强求,确认过苏铁道心坚定后,他开始自得自己机智:反正路引已经办好了,到时找个时机偷溜就是。
苏无倦压根没把花甜这人放在心上,没想到贺鹊儿得知这消息后,竟又起了给他相亲的心思。
本来就盼星星盼月亮,这下听闻到手的外孙又成水中猴,贺鹊儿心急如焚是半点也安静不下来。
过几日是她的生日,原本不是整数她是不想办也不想提的,花甜这事改变了她的想法。
她打算以此为由让苏无倦陪她去吃饭,实则暗中约好了柳夫人,让她带着女儿柳紫苑一起来赴宴。
贺鹊儿心想:等处出了感情,成亲生子抱金孙还会远吗!
苏绣儿旁听到亲娘的打算,和苏无倦新建牢固兄妹之情的她,偷偷把贺鹊儿的心思告诉了他。
知道这事的苏无倦带着简游光赴宴了。
“简兄听说你过生日,非要跟来祝贺一下。”苏无倦故作不知地问,“绣儿也带了她的姐妹来给你庆生啊?”
“哈哈,看来我们兄妹俩还想到一块去了!”
简游光适时送上寿礼:“听闻苏伯母爱书,我在书房找了几本前朝状元笔记,希望伯母喜欢。”
贺鹊儿无法,只好欣喜地收下。
而后一行人各怀心思地吃完了这顿饭。
书院能逃学,舅舅贺柏的考问逃不了,因为贺鹊儿每次都会积极地陪他去。
苏无倦又不是过目不忘,几天不复习,基本就忘了书本上的之乎者也具体记的都是些啥。
若是抽背,那他挨顿暴抽是一抽一个准。
贺柏身为文人自是不爱这种粗暴的惩罚方式,但苏铁听了学业不好的结论,肯定会抽空送苏无倦一盘竹笋辣椒炒肉。
为了不挨打,苏无倦已经偷偷准备“游学”了。
不过在此之前,眼前这顿抽,他估计也没法躲。
转折来得向来是猝不及防,苏无倦登门后没多久,他的知府舅舅便被喊去迎接上级巡抚了。
没了考校,贺鹊儿干脆邀贺求母子去五花楼吃饭。
菜端上后,贺求脑抽了似的,一会说这个不吃一会儿说哪个不吃,好像全辛朝就他最懂怎么吃似的。
贺绣儿不耐烦道:“二表哥,你爱吃就吃不爱吃就喝茶,哪那么多讲究!”
苏家不讲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苏铁还喜欢饭桌上拉家常,贺柏却受亲爹贺老的影响不喜饭时多言。
贺求平时也有样学样,如今这样不过是为了给苏无倦添堵罢了。
他哪肯让贺绣儿落了他的面子,正打算开口时,话却被苏无倦抢了先。
“我最近听了一个话谜,觉得有趣,也说给你们听听?”
集中大家视线后,苏无倦微笑着继续说:“纯州有个男人叫孝沙,他明明是夏天生的,过生辰却在冬天,为何?”
苏绣儿说:“蠢猪生的小傻瓜,记错日子了呗!”
贺兰心有不同意见:“谜底怎么可能如此胡来!”
贺夫人和贺求一脸困惑,倒是贺鹊儿闻言笑了。
“娘你笑什么?”苏绣儿可不觉得她娘是笑她傻,“难道你知道答案?”
贺求不信:“姑姑一个女人怎么会知道。”他都不知道!
贺鹊儿略过二侄子的话,道:“大嫂,你仔细想想,你也能猜出来。”
贺夫人心想:我想了啊,夏天生的冬天过······
“因为孝沙是一个叫夏天的人生的!”贺夫人惊喜地说出答案。
苏无倦双手鼓掌道:“舅母真聪明,谜底就是这个!”
一个脑筋急转弯,在场的人都笑了,除了贺求。
她娘一介女流都猜得出来,他却没想到,那岂不是说他还不如一女的!
彷佛嫌贺求受的打击不够似的,临别前,苏无倦专门凑到贺求耳边说:“二表哥读书不认真啊,连‘论语·乡党’都没记住。”
怕贺求反应不过来,苏无倦好心提醒:“不像我,我不上课都知道‘食不言寝不语”的道理。”
贺求恼羞成怒,想当街发火却发现,苏无倦说完就溜远了。
身为贺求的跟班,李达清楚贺求十分地恼苏无倦。而他自己则十分地讨厌荀择术,因为他爹李裕背着人老骂他不如荀择术聪明。
本来他只心里不爽,直到现在听到贺求骂苏无倦说:“为了几十两装玩男人的废物,如今倒在我面前显摆起学问了,有本事考个秀才给我看看啊!”
然后,李达顺势问出了李发卖好说给贺求的事。
也就是说,李达知道苏无倦和荀择术睡了一晚上,还被苏府的人看见了。
于是,他心里有了主意。
第二天,“秀才院的荀择术被童生院的苏无倦给睡了”的消息,传遍整个云锦书院。
李达带着这个成果去贺求面前邀功:“玩弄男人有辱斯文,苏无倦肯定会被赶出书院的!”
贺求高兴了一会儿后反问:“怎么不是苏无倦被人给睡了?”
这不是更容易让他被赶出去吗!!
李达自然不能说他夹带私仇,只好说:“还是贺公子聪明!我脑笨没想到!”
贺求得意地建议:“那你等会再去散播一下这个消息。”
“一会儿睡人一会儿被睡,别人一听就知道是假的,我们还是看看情况再说。”
李达劝道,“之前就有花甜闹事,现在苏无倦又招惹了秀才院的人,没准不用我们接着散播,他就被庾院长给赶出去了!!”
贺求觉得有理,便坐等苏无倦倒霉。
苏无倦都没来书院,一时半会还真没听到这消息。
荀择术倒是从同窗异样的偷看窃笑中察觉不对,私下被相好的朋友虞存告知缘由。
他第一反应是苏无倦在报复他,可谣言和事实有出入,荀择术又有点犹疑不是他。
还没等他决定好要不要去找苏无倦对质的时候,从霍子空那得知消息的苏无倦行动了。
打破一个谣言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制造一个比它更劲爆的谣言。
于是,书院内一天之内传出数个谣言——
“听说了吗,苏无倦睡了李达!”
“不对!我听的是苏无倦睡了贺知!”
“是这样吗,怎么我听到的是‘霍子空把苏无倦睡了’??”
······
“你们的消息都过时了,听说是李夫子把苏无倦睡了,不然他怎么可能考进我们书院!”
谣言一发不可收拾,李、贺两人从一开始的欣喜到疑惑,又从疑惑到不安,不安到恐惧。
老天爷啊,怎么把夫子/我爹都扯进来了!!
最后查出他们来可怎么办啊!!!
谣言到了这么离谱的地步,荀择术反而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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