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就是从主宇宙到多元宇宙的衍生过程,又或者说,是主世界与平行世界的发展历程。
而小红,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平行世界,她诞生的很晚,不像其他世界那样有特色,起初,她甚至没有什么明确的意识。
主世界流传着创世纪的故事,第一天,“要有光”,于是小红空无一物的世界里充斥着光,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也许是因为她太过残缺且脆弱,时间停滞于此,新的时间迟迟没有到来。
新生的世界像是一只从蛋壳里就开始独立的雏鸟,她茫茫然盯着光,没有日升日落,没有星辰万物。于是她只能发呆。
直到漫长岁月后,祂出现在孤寂的世界里,自称是一个普通的流浪作家,擅自在小红的本源「书」上写下了一个没什么特色的童话故事。
如果将特殊能力导致的死亡称作不幸,那么故事的主角就是为了接收人类的不幸而诞生的。她生来就是死者,又怎会再次迎来死亡。
这就是关于「不死不幸」的女孩子的故事。
“但这只是我的能力设定,待在原地实在太无聊了,我应该踏上冒险的旅途。”小小的女孩子不满地皱起眉头,“我想成为人类。”
女孩经历了漫长的冒险时光,被利用被敌视被误解,被珍惜被呵护被拥抱,她遇到过敌人,也遇到了同伴,一路坎坎坷坷,摸爬滚打,一次又一次地迎来没有终点的死亡。
故事戛然而止,祂收起「书」,即将起身离开这个世界之时,被小红拽住了衣袖。
祂恍然大悟,“抱歉,差点忘了将你的本源「书」还给你。”
小红想了想,“女孩子最后怎么样了?”
“如果你真的想知道,就让她诞生吧,亲眼见证她到故事的结局。”祂离开了。
小红实在是太喜欢这个故事了,她小心翼翼地「书」沉入自己的核心中,于永恒的沉眠中,一遍又一遍看着没有结局的故事,直到她们融为一体,密不可分。
“她的出现,会让这个世界成为没有异能力的普通世界。”戴着毛绒绒帽子的俄罗斯人如此宣称道,用散落的书页写下新的设定,让西内千绪诞生在这个世界上。
小红从悠久的沉睡中被惊醒,睁开眼睛时世界已经变得精彩而绚丽,而她必须面对与西内千绪分离的事实。
不……不要诞生,我不希望你诞生在这样的世界里,我不希望你走向注定痛苦的命运。小红无法克制自己的执念,她什么也没做,但世界意识一瞬的念头足以掀起世界范围的风暴,西内千绪消失了,哪里也找不到她。
小红清楚地知道,她所爱的半身开始了既定的命运轨迹,自己能做的就是注视着命运之轮,等待找到她的那一刻。
好在,在分别的第十七个年头,小红终于定位到西内千绪的坐标,在帮她从一万头龙的末日中完成救世成就后,她迫不及待地带着自己的珍宝回了家。
“你变成了真正的人类。”小红她拥抱着自己的半身,贪婪地阅读着冒险故事的结局。
“这不是结局,亲爱的小红,我们的布局才刚刚开始。”西内千绪的绿眸盛着比创世纪的第一天还要明亮的光芒。
世界意识留下「书」壳的伪装糊弄临时主人太宰治,钻进白发白眸的人偶身躯,前往西内千绪所在之地。
“这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冒险故事。”
小小的人偶奔跑起来,跨越果戈里的空间传送,前往最重要的人的身边。
衣着华丽的小丑不解地注视着自己的双手,通过联络装置询问挚友:“奇怪,我的异能有这么强大吗?从横滨到东京诶?”
正在和首领太宰治飚戏的陀思妥耶夫斯基被打断一秒思路,赶在被太宰发现异常之前捏碎了耳麦。
*
大量咒灵和真人的改造人被定点投放于东京市内,扩大屠杀的范围。由于帐的范围无法扩大,消息无法遮掩,恐慌很快散播开来。
“这人真是有够疯的,他究竟想干什么,按信息社会的传播速度,咒术界无法再藏在普通人的认知之外了。”
黑井美里传达了假情报,利用她一贯深受boss信任的地位,调动了大批黑衣组织成员捕获咒灵。
交涉的波本轻易地相信了她的说辞,甚至认为情况紧急,动用了他自己的权限,大批能对抗咒灵的柯学道具被投入使用。
天内理子和黑井美里作为队长兵分两路,带领不明就里的黑衣组织成员,尽可能地延缓屠杀扩散的脚步。
夏油杰一人就能成一支军队,放出大量己方咒灵,在遭遇战中杀死咒灵,无法瞬杀的就仗着等级快速收服,一切都是为了最快消灭这帮祸患。
少年面不改色地吞掉一个又一个咒灵球,好在这玩意不会吃撑肚子,坏在味道还能难吃出新高度,不会因为麻木而丧失味觉。
在遥远的港口,他所熟知的那位少女正承受着非人的痛苦。夏油杰几乎无法克制心中涌动的情绪,他只能继续重复吃下咒灵球的动作。
二重身已经连夏油杰的外貌都维持不住了,它瑟瑟发抖地盯了对方冰冷的神色,决心夹住尾巴做咒灵,遵从主人的意志冲锋陷阵。
大批咒术师们紧急出动,对抗着不停蔓延的大量咒灵。谁也不知道这么多咒灵是怎么突然出现在东京市内的,只有几个老家伙心照不宣地交换目光,它们大多看起来都不像是自然诞生的,和九相图那种人造品有相似之处啊。
而邮轮之上,黑兰终于正面对上了羂索,他穿着一身白大褂,手里还拿着记事本和笔,不停地记录着什么数据,乍一看还真像是个普通的学者。
为了所爱之人,为了重要的同伴,为了那些挣扎于死亡边缘的人类,强大的漆黑咒灵决心要杀死他。
无论是羂索还是黑衣组织的boss,他的身份都死一千次也不足昔。
“唉,我正看到精彩的地方呢,别在人家做大事的时候来打扰啊。”羂索苦恼极了,现在进行的可以说是他最重要的事情也不为过,那么就必须速战速决了,“领域展开——胎藏遍野。”
虽然黑衣组织的boss只是个普通人,但羂索存活千年,自保和杀人捡漏能力都没的说。
黑兰想,自己可能赢不了了。但在死亡来临之前,嚣张的少年音先一步传了过来,“领域展开?这么有趣的活动怎么不叫我。”
白毛随意丢下奄奄一息的男人,正面对上了羂索的领域。
*
西内千绪能够强行扩大能力的覆盖范围,但这并非是没有代价没有上限的。
“花御,你不想看看我的能力究竟能走到哪一步吗?”被血覆盖不成人形的少女朝它伸出手。
“……”花御认定对方与自己同属咒灵,并未抗拒对方的靠近。
西内千绪如同坚韧的藤蔓,缠上了生命力旺盛的森林咒灵,再接着,它感受到自己的生命不断流失。
花御刚想有所动作,就被少女接下来的话打断。
“你不是想让咒灵成为伟大的新人类吗?我知道的,脑花的计划是让所有的人类转化。如果世界上不存在普通人,就不会有人类能够压迫咒灵了。”
“而转化是危险的不确定的,同时伴随着大量的损耗,而我,几乎能够将损耗降低到无。”
花御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但它仍然处于犹豫之中,生的本能让它想要有所动作。
“百年后在荒野上放声大笑的不必是我。”西内千绪的眼睛蒙上一层迷惑心神的血雾,“我以为这是你和漏瑚共同的愿望。”
花御沉默不语,想起了与自己相处过漫长岁月的漏瑚。犹豫让它失去了生的机会,它已经陷入了欺诈师的囹圄之中,再也无法逃脱了。
生命的最后,花御向真人传递了简单的告别信息,它颇有仪式感地闭上眼睛,于是没有看见纯白色的人偶从空中掉入西内千绪的怀中。
“赶上了!”如同妖尾世界的最后,小红增幅了西内千绪的异能力。
轮值数之七,范围扩张到999999平米。整个空间充斥着蓝绿色的数字,无数的9覆盖了西内千绪的视野。
更多的人被纳入异能力不死不幸的保护之中,即将死于改造人冲击中的某社畜,将这辈子回忆了个遍后,惊喜地发现自己生命尚存。
“千绪,摸摸,就没有那么痛了。”
人偶少女睁着空白的眼眸,西内千绪却清晰地看见了其中蕴含的莫大情绪。这是个很好的兆头,她想,人偶看起来像极了人类。
“也许你还需要一些技术层面的援助?比如反转术式。”家入硝子扶住西内千绪的身体,丝毫不在意校服被浸染上血污,“一切都在按计划走,我来了。”
“帐已经被解开了,悟正在解决羂索那边,你不用担心被他抓走继续做实验。杰发消息说真人跑路了,东京的局面已处于可控范围内。”家入硝子一一给她讲述现状。
“是吗,那就太好了,终于可以放心休息一下了。”
西内千绪实在是太累了,抱着心爱的人偶少女合上眼睛,和久远的过去一样,她们相拥而眠。
稍后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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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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