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收拾的简洁干净,气氛也变的安静沉闷,614抓紧时间嘱咐池霄,便又陷入沉睡中。
柳枝闷头干活,后面的墙体还没补上,天寒地冻,和泥土坯不容易,得烧热水将冻硬的坷垃搅拌成泥,才能重新补上,她见池霄不干,正准备自己去烧热水,忽地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和哭闹。
“老天爷,哪个天打雷劈的干这种缺德事,造孽啊,不怕生了孩子没□□,遭报应!”
“大过年的还让人活不活喽!”
池霄他们家围的篱笆院,外面发生了什么,垫着脚就能看见,柳枝好奇的往外面瞧,这哭闹的声音是村里的人,好像就是刘强的老婆在哭。
门前路过一辆三轮车,后斗上躺着的正是刘强和他老婆,刘强老婆嘴里还在咒骂,路过他们家门口,刘强顾不得骨头疼,心惊胆战的往院子看了一眼,立马转过来气急败坏的捂住他老婆的嘴:“再骂,咳咳……老子就打死你!”
“你个千杀的!你把养猪的钱弄丢了,你还要打我,这日子没法过了!”说完,刘强婆娘就撕扯刘强的头发,刘强本就骨头断了,疼的厉害,和自己婆娘厮打在一起落了下风,被教训的脸上挨了好几巴掌!
等三轮车开过,吃瓜闲聊的才走出门口。
“啧啧,今年咱们村上真不太平。”钱翠花下撇着嘴,吐出瓜子皮,说别人家八卦,声音扯的老大:“听说昨天刘强去镇上卖猪,回来就被人打劫了,还说大晚上的,没看清打劫他人的样子,那人下手狠着呢,脖子掐的都是手指印!”
钱翠花,用手比划着胸上:“骨头好像都断了,刘强回来不敢说,活生生的忍了一夜,疼的没法子,才给他老婆说了,这不大早上就被拉到镇上去。”
看热闹的邻居唏嘘不已,临近过年,怎么几户人家都出了这等事。
钱翠花看到柳枝拿着扫把站在篱笆内,上前笑道:“柳枝,你今天打扫院子啊,不都明天才大扫除,你们今天不办置年货啊。”
柳枝收回视线,扯着礼貌的笑嗯了声,不想和钱翠花搭话。
“哎呦呦,瞧瞧,我这嘴,你们家牛被偷了,也没钱置办年货了,正巧我们家今天炸带鱼,要不要给你们家送点。”钱翠花嘴上说着,可没半点行动的意思。
“不用了。”柳枝知道钱翠花是故意来踩她找优越感的。
钱翠花看到柳枝脸上僵硬,心里就得意,长得好看又怎样,嫁的没出息的男人,还不是日子过的苦巴巴。
“今早我还看到你妯娌带着孩子出来遛弯了,说是要注重孩子活动和交流,那话啊,我是学不上来,不过我看她手上带了个大金戒指,那可是金的,你大嫂是个敞亮的,还让我带了带,可惜我这手粗了点,赶明啊,也让我老李,给我也买一个……”钱翠花可不想柳枝回屋,还想再扯两句,忽地看到柳枝堂屋门口的人影,瞪大眼睛道:“这是池霄?他……他从牢里出来了!”
池霄抬头看过来,那高大强壮的体格子配上股浪荡不羁的样子,让钱翠花结巴了两下,得意的模样一僵,她家老李瞬间被比成脚下泥,阴阳怪气道:“回来了,你也有好日子过喽……”
柳枝咬牙,真想拿着扫把砸她脸上,只能回头狠狠瞪了眼池霄。
池霄回来的消息本来就没什么好瞒着的,不过经过钱翠花的大嘴巴,池霄回来了的消息,快速传遍了整个李牛村,当然也传到了老池家。
“妈,小叔回来了,我要不要和池城带着孩子去看他。”张琴轻声问池母。
老池家在收拾年货,鸡鸭鱼肉都有,大孙子大孙女回来,还去外面买了个羊腿回来熬羊汤,正喜气洋洋的收拾年货,听到外面有人过来传的消息,热闹的气氛微微凝滞。
池母正收拾昨天柳枝带过来的鲢鱼,冷着老脸道:“不去,我和你爸还没死,他一个做儿子的,也不知道第一时间过来看看我和你爸死没死,这是怨我们呐!”
池母典型的父母可以埋怨孩子没出息,儿子不能怨恨父母,I张琴面上似犹豫的求助看向池城。
池城拍拍她的手,对池母语重心长道:“妈,二弟在里面受苦了,怎么说,他也是我弟弟,不能不管不问,这样我从这月工资拿出二百块钱让他们好好过个年,我前几个月就不开车上班了。”
“看看你这个做大哥的,从小就没让我们操心,还想着这遭瘟的,受苦也是他自己作的,用不到你出钱,今天我们炸了年货,给他们每样送一碗去,去十里八舍问问,哪有过年给儿子家送年货的,我和你爸手里买完年货还剩几个钱,给他就是,你弟这人啊,从小手里没数,不能给多,有钱就花在外面糟蹋。”
池母絮絮叨叨,池父正在厨房烧柴火,听着赞同点头,他们对这个儿子不能说没半点关心,只不过从大儿子身上分出来的爱,实在是微不足道,加上自小没大儿子贴心有出息,心就越来越偏了。
池大姑一家昨天吃过晚饭就回去了,否则得好好讥讽池霄一家,一家踏实能干的,偏偏出了个蹲大牢的弟弟,说出去都丢脸,池大姑家俩孩子基本不叫池霄二舅,出门在外说起舅舅,就是刚刚当上教育副主任的池城。
张琴叹了口气,眼神示意池城,表露这事,他们也不好多管,池城又哄着池父池母说两句贴心话,院子里这才恢复了热闹。
这时,村里喇叭响起来了,各家各户出来仔细听,原来是有野猪从山上林子里出来了,还是五百斤的大独公,向他们村子里来了,镇上组织的狩猎队折了四条猎狗,还有路人受伤了,肚子上被野猪牙拱了个大口子,肠子都出来了,村干部在喇叭上喊着各家各户,管好门窗,别让野猪进来,尤其自家小孩,千万别在外面,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老池家的人一听,紧忙慌的关上门,用木棍顶的死死的,哪还想起另外的儿子来,和小孙子小孙女住的篱笆园。
柳枝听到喇叭后,脸色微变,喊着两个孩子快点进屋里,他们家的篱笆园可挡不住一只大独公,想到后面被扒开的墙还没堵上,柳枝就一阵心慌。
她看池霄还在院子里不为所动,急声道:“你快进来呀,野猪到村子附近了!会伤人的!”
话落,村口的喇叭声又响起来,呼喊村里的青壮年出来,把野猪赶跑,500斤的大独公,狩猎队都没拿下,只能试图把它重新赶回山上。
可500斤的大独公,谁敢出来,一不小心就丢了命。
喇叭里知道恐怕没人敢出来,村干部保证出来赶野猪的人,村里每人给五十块钱。
“给钱?”池霄动了动。
柳枝虽然对池霄失望,但不想见他出事,急得跺脚:“你快进来,五十块钱也要有命拿!”
柳枝顾不得其他,跑出来把池霄往屋里推,连忙关上门,在门后顶上了好几个粗木棍。
如此,她还是脸色惶惶,让两个孩子躲进里屋别出来。
“现在打死一只野猪给多少钱?”池霄脑海里有野猪和狩猎队的记忆,他们这临近山林,冬天野猪找不到吃的,就会冲下来祸害村子,镇上有合法组织的狩猎队,养了十几只猎狗,咬死的野猪可以留在自己手中卖,除此之外,镇政府还会给钱奖励。
柳枝现在心惊害怕的,池霄问,她就答:“杀死一只成年野猪二百块钱,野猪崽一百块钱,三百斤以上挂甲大独公好像是按斤给钱,高过三百斤多少,就会多倍补钱,一只不会低于五百块钱。”
“你问这些做什么?”柳枝反应过来,那厢池霄已经打开门走出去。
柳枝急道:“池霄!”
池霄视线在院子里巡视一圈,走过去拿下挂在墙上的镰刀。
柳枝跑出来,还想把他推进屋子里,池霄单臂将她抱起来,勾着唇尽显邪气,不顾柳枝的大喊他的名字,将她抱进屋里一放,再把门从外面关上。
“池霄!”柳枝急得在屋子里大喊,她推不开门,连忙趴着从窗户往外看,池霄已经拿着一把镰刀出了门,急得她连连跺脚,两个孩子听见动静从里屋跑出来,顾着两个孩子在,她不能再跑出去把池霄喊回来,万一她不在,野猪跑进家里就坏了!
池霄走出家门,掂量掂量手里的镰刀,伸了伸胳膊,浑身的肌肉舒展开,大摇大摆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大哥,别让黑子带头上了,我们折了四只猎犬了!”一个瘦高的男人心疼的直抹泪,身边还有五个健硕男人,人人手里拿了把长矛,领头的那个看着年龄最大,但面上最沉稳,一下子损失四条从小养大的猎狗,脸色难看极了。
“怎么也得把野猪撵回林子里。”林东还是放开了拴着猎狗的链子,拍拍领头的大黑狗,大黑狗闻着气味,带着剩下的八只狗冲上去,林东和狩猎队的其他人紧跟过去,不能再损失一只猎狗了。
500斤的大野猪在村子里横冲直撞,有户人家今天蒸苞米,浓郁的香味引诱的它哈喇子直流,两米高的红砖墙,一个猛冲就破了个大洞,屋子里的大人吓得惊慌尖叫,小孩被吓的哇哇大哭!
就在它再撞上去时,大黑狗带着猎狗群赶到,围着它汪汪乱叫,这只野猪体型巨大,獠牙锋利,脖颈连接着两侧被厚厚松油层层覆盖,形成坚硬无比的挂甲,锋利的獠牙上带着干涸的血迹,浑身散发着难闻的猪腥味。
被九只猎狗围住,这只挂甲的大独公没有半点逃跑的意思,反而就盯上了前方这户人家,用头使劲撞他们家的外墙!
大黑狗非常机敏,见野猪要冲进院子里,扑上前试图咬住野猪的耳朵,剩下的八只猎狗紧接着扑上去撕咬,这只野猪的力气非常大,使劲一甩,就将身上的猎狗甩开,而它身上被厚实松油覆盖,除了耳朵,猎狗根本咬不破它的皮毛!
一只猎狗躲不及,一头被野猪转身撞上,狠狠挑起来摔在地上,前退折断,獠牙化开后背,鲜血横流,庆幸的是獠牙划破的不是肚子!
林东带着人紧接着赶到,看到这一幕,怒呵一声,手持长枪逼近,试图将它赶跑,大黑狗领着其他狗子狂叫,偏偏这只野猪非往院子里进,林东大急,拿起长枪就往野猪肚子上捅,狩猎队的其他人冲上去。
然这只野猪挂甲太厚,根本捅不动!又将它激怒!
野猪发怒起来,速度极快,冲着人群撞过去,他们人本就没有动物灵活,根本来不及躲,林东心中危矣,脸色大变。
忽地一个黑影疾速撺过来,瞬间条到了野猪身上!
野猪当即就要甩掉他,偏偏甩不开!
男人结实有力的长腿紧紧夹住它的腰腹,一手爆锤野猪的头,能听见拳拳到肉的闷响,另一手拿着把镰刀,往独公脖子下方未被蹭上太多松油的地方割去!
众人反应过来,看到野猪身上的挥拳的男人,面露骇然!
他们离的近,能看到骑在野猪身上的男人,拳头有多凶猛,露在外面的胳膊上暴起一根根青筋,宽阔的背衔接着劲瘦有力的腰,往上看,是一张英俊且彰显着野性肆意的脸庞,眼神里带着兴奋的狂意,在场的男人们不得不承认,这才是真正的男人!
实在是太强悍了!
林东立即反应过来,让猎狗在后方扰乱!
池霄抓住野猪的耳朵,手筋凸起,嘴上勾着邪笑,在血腥沼泽他不知道杀了多少只魔兽,他手往下压住,拳头全部砸在野猪眉中,不知砸下多少拳头,大魔头仿佛没有力竭的概念,成功让这头五百斤的独公发晕片刻,他另一只拿着镰刀的手狠狠在野猪划了一刀,野猪发出激烈的嗡叫,使劲挣扎。
身上的鲜血溅出来!池霄死死拽住它的一只耳朵,拿着镰刀的手死死往肉里割,围观的林东几人既紧张又震撼,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一声痛苦嗡叫,这只五百斤的大野猪轰隆倒地!
“嘶~”不知谁发出了声音,众人才反应过来,林东旁边的瘦高男人激动道:“死了死了,这只野猪死了!”
池霄从野猪身上下来,拿着镰刀的手全是野猪的鲜血,身上也被溅上星星点点。
“兄弟,你太厉害了!”林东反应过来,连忙递给他一根香烟,池霄在监狱里被人孝敬过,抽过并不喜欢烟的味道,他叼在嘴上,勾着一股浪荡轻笑:“谢了。”
“哥,你是这个村子里的吗?”林东旁边的瘦高小伙,叫六子,吞了下唾沫问道,狩猎队其他人和他一样,对池霄有种莫名有种畏惧,连猎狗都不敢靠近他,大黑带着其他狗子远远缩着尾巴避开。
“嗯。”
“哥,我叫徐向扬,排行老六,你叫我六子就行。”
“兄弟,我叫林东。”狩猎队其他人跟着纷纷报名字。
“池霄。”池霄叼着烟,声音从嗓子里哼出来。
“兄弟,今天要不是你出手,我们哥几个可能得折进来,感谢的话,我们也不多说,正巧我们开着大三轮来的,我们给你带镇上领钱去,这野猪肉有人喜欢吃,有人不喜欢,送到宰杀场,给的价格不高,不如带到镇上集市分开卖,这临近过年,都喜欢买稀罕东西,指定好卖。”
林东既感激,又想和池霄攀交情,以后如果再有难对付的大独公,池霄给面子来一趟,狩猎队绝对不会像今天这样损失惨重。
“还有兄弟,这野猪全身上下,野猪牙最值钱,还是五百斤的大独公,市面上抢着要,你要是放心我,就交给我卖,两只牙绝对不会低于八百块钱来。”
“行。”池霄并无不可,其他人想搭话又不敢,实在是刚刚与野猪搏斗的池霄太强悍了!
受伤的猎狗被紧急处理,这只五百斤的大野猪,狩猎队的人熟练的用绳子拴住脚,再用木棍穿过,几人费力抬起来,等他们往车斗里抬咬牙费力时,池霄叼着烟过来一抬,众人才知道他的力气有多大!
“池霄兄弟,您坐前面还是后面?”林东客气的问。
“等一下。”池霄轻笑,转身往篱笆园里走。过了一会,就见他胳膊下面夹了个女人,后面哭着追过来两个萝卜头,偏偏他叼着烟,扬起眉头笑得肆意。
池霄将柳枝扔到池斗里,两个孩子哭着追过来,池明抱住他的腿使劲咬他:“放开我妈妈!”
“兄弟,这是?”林东几人看的说不话来。
“媳妇。”池霄笑的浪荡不羁:“挣钱给媳妇花。”
柳枝见车斗上好几个人,还有一只死去的大野猪,连忙整理了下凌乱的发丝,听到池霄的话脸色爆红。
池霄又将两个哭惨的娃娃一手扔在车斗里,大魔头大手掐着儿子的下巴,掀起眼皮:“这牙口,不行啊,还比不过旁边的黑狗崽子。”
池明气急了,嗷呜一声就要再去咬他,被柳枝抱住,呼噜后背,狠狠瞪了一眼池霄,这么大人了,还逗弄小孩!
池欣哭的惨兮兮,柳枝连忙抽出手绢给俩孩子擦脸。
等听到车斗里的大野猪是池霄一个人杀的,柳枝大眼睛睁的溜圆,六子激动的讲池霄当时有多勇猛,池明嘴里还小声哼着,耳朵却支棱起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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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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