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绥终于不用再担心爷爷的医疗费。
把钱转到医院的账户,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四人寝里面只住了三个人,其中一个申请了走读,沈越此时正在转而挠腮的研究自己的试卷,见谢绥回来了,终于从题海中挣扎起来,眼冒精光:“你去哪里了啊?”
谢绥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
可下一刻他就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沈越的下一句就是:“你是不是偷偷出去约会了?”
谢绥懒得理他。
可想而知有沈越这个大喇叭,第二天他的事情就能传的人尽皆知,在这个一点点小事都能成为学生们津津乐道八卦的高中,可想而知他结婚这件事会成为怎么样爆炸的新闻,他没有成为景点,时时刻刻被人看的兴趣。
这对谢绥来说简直是最恐怖的事情了。
谢绥不理,沈越更来劲了,意图撺掇旁边的顾扬:“顾扬,他肯定是去约会了!”
我没有!
没想到顾扬反应极大。
沈越吓了一跳:“什么没有,你突然这么大声干什么?”
然后很快反应过来:“哦,你是不是去约会了!”
顾扬冷笑一声:“关你什么事?有事八卦这个,不如好好的想想家长会的事你怎么解决。”
沈越凑上去:“我闻闻我闻闻,我去一股a味,果然那些可爱的小o是不会看上你这个学渣的!”
至今谢绥都不明白他们口中的a味和o味有什么区别,在他看来,a和o就是各种散发着香味的人形香薰。
所幸这也不影响他的生活,他也就没有在意这个事情。
谢绥摇摇头,去洗手间准备洗漱。
手机一直在响,谢绥抽空看了一眼,是谢国强来的电话。
一入耳是男人极其兴奋的声音,在对方的叙述里,对方在这次裁员风波中幸存了下来,还因此升了职。
“这可都是沾了沈总的光,你小子还真的是有福气。”
临了嘱咐谢绥要多多的和沈总联系,拉近关系。
“听到了吗?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好,别一天天的只知道学习,光学习有用吗?你看看你爷爷生病这事,人家从指甲缝里漏出的一点就是你这辈子挣不上的钱,我跟你说啊……”
谢绥随手把手机放在洗漱台上,哗哗的水流声彻底盖住了对面的聒噪。
他又不是原主,没有那么多耐心对待这个伯父。
他更不打算主动联系沈知,他和沈知就是两个完全不同世界的人,一个是上市公司的总裁,一个是还在学校的学生,两人原本就是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只是一纸协议暂时把他们绑定在了一起,短暂的交集之后再也不会有什么联系。
第二天谢绥请了假,准备到医院里看看爷爷。
医院人来人往,淡淡的消毒水味在空气中弥漫。
跟护士台要了病房号,进去时病房里一片静默,老人正在睡梦中,枯瘦的手上扎着针管,维持着生命。
谢国强沉着脸色,一声不吭。
女人抹着眼泪,抽抽啼啼。
谢绥把带来的水果放在桌子上,心下一沉。
他压低了声音:“医生怎么说?”
两人都不吭声,谢绥直接出去,去问医生。
过一会儿沉着脸拽着谢国强的胳膊出去。
女人紧随其后:“哎哎哎,你干什么,松手松手!”
走到僻静处,谢绥:“大伯。”
“怎,怎么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半年谢绥变得越来越有注意,偶尔阴沉着脸,还怪唬人的。
万万不敢像以前那样支使他。
“您最近身体还好吗?”
明明是笑着说话,谢国强总感觉哪里毛毛的。
他呵呵笑着:“还成还成。”
女人暗暗使了个眼色,谢国强立马改口:“不成不成,我这年龄大了,身体不好。”
谢绥抱着胳膊看着他们两个你来我往:“好就好,不好就不好,大伯你这身体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不好不好。”
谢国强摇头。
谢绥关心道:“既然身体不好,现在正好在医院,今天就全面的检查检查吧。”
谢国强没了声,这这这个半天。
女人看不下去了,直接开口:“小绥,你有什么话就直说。”
谢绥也不绕弯子:“大伯,您是不打算捐献骨髓救你爸了是吗?”
谢国强被这话呛的脸色发白。
一时间说是也不是,不是也不是。
不过谢绥有什么资格来指责他:“还不是你没配上,我是一家顶梁柱,我要是出了什么事这个家可就毁了。”
“你光动动嘴,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这可是大手术,之后医生说了要好好修养,我做了手术可不能去工作,这一请假……”
说到最后,绕来绕去,就是钱的问题。
谢绥收了钱,没给他一毛钱。
谢绥嗤笑:“既然这样,那就算了。”
谢国强可没想到谢绥这么说,一时间声调都拔高了:“算了?”
谢绥点头:“对,算了,毕竟大伯你身体也不好,是一家的顶梁柱。”
开了这个头,就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谢绥可以预想到这两人会为了钱不断地拿老人的身份作妖,倒不如一开始就把这件事掐死在萌芽里。
“既然不做这个手术了,那我就找沈总把婚退了。”
说完转身就走。
毫不留恋。
谢国强一拍大腿,急忙追上去:“小绥!”
这婚可不能退,他靠着吹嘘自己的侄子和沈总的关系,才让公司里的那些老滑头暂且留下了他,还给他升了职,这要是听说这婚事立马就没了,自己的职位都保不住。
更何况他在外面一向是个好儿子好父亲的形象,只是为了多要点钱,为了自己谋求最大的利益。
谁知这小子那么心狠,连从小照顾他的爷爷都能这么放弃。
真是白眼狼。
谢国强感到一阵阵心凉。
要是谢绥连他爷爷都不在乎,那以后可完全不能拿捏了。
白眼狼。
谢国强暗骂着,还是及时拉住了谢绥,同意了骨髓捐献。
等人一走,谢国强就在背后骂了起来:“什么东西,白眼狼,养他不如养条狗,狗还知道朝我摇尾巴呢。”
“怎么这小白眼狼配不上呢,站着说话不腰疼!”
他抓着配型的单子,恨得牙痒痒。
猛然看到单子的一角,他一惊:“我哥跟嫂子都是o型血是吧?”
女人不知道对方问这个干什么,但她记得可清楚,当初出车祸大出血抢救,两人都是o型血,把医院血库的血都用完了,可惜最后两人还是没有救过来。
“是啊,怎么了,你突然问这干嘛,怪不吉利的。”
谢国强颤抖着手指向单子的一角:“那这单子上咋写着谢绥是a型血呢?”
谢绥完全不知道他们这边的惊涛骇浪,他此刻又回到了病房。
老人已经清醒了过来,目光落在谢绥身上,有些不确定:“小绥?”
“爷爷,是我。”
谢绥接住老人颤颤巍巍的手,在病床旁边坐下。
老人哎哎应了好几声,有了笑容:“你这孩子上学重要,怎么这会儿过来了?跟老师请假了没有?下次别来了,我在医院呆着挺好。”
“我这把年纪也是到时候了,你也别伤心。”
谢绥:“爷爷您说什么呢?这手术就是个简单的小手术,医生也找好了最好的医生,你就别担心了,做完手术就好了。”
老人没忍住,目光在少年的脸上上下流连:“我听你舅妈说,你跟一个比你大很多的omega结婚了?”
在谢绥的沉默中老人得到了答案,他一口气没上来,剧烈的咳嗽起来:“要是这样我的病宁愿不治了!”
老人没想到自己还连累到了小辈。
自己疼爱长大的孩子,为了自己要治病竟然要搭上一生的幸福。
他宁愿不治了。
谢绥给老人顺着气,老人紧紧抓住他的手:“我不治了,你去把婚给退了。”
这当然不行。
谢绥尤记得自己刚刚来到这个世界,老人颤颤巍巍的塞到自己手中的一张张纸钱,有一块的,五块的,装进一个皱皱巴巴的塑料袋里,还带着对方的体温,是老人平日里捡废品攒的。
他是原主在这个世界最重要的人。
等人终于顺过了气,谢绥脑中一转,解释道:“爷爷,我是自愿和那个omega结婚的。”
“我是真心喜欢、喜欢他的。”
谢绥不擅长撒谎,但介于前世没有谈过恋爱,说这句话的时候颇有些局促,倒误打误撞的带了几分真实。
怕人不相信,谢绥还重复了一遍:“真的!”
另一边。
信息素科室里,沈知已经是这里的常客了。
今天他没有穿西装,只一身休闲装,懒散的把玩着手中的车钥匙。
光光看脸,像是青春洋溢的大学生。
沈知挑眉:“行了,别玩了,你看这次的结果不是挺好的吗?”
魏森算是体验了一把皇帝不急太监急是什么感受,他翻了个白眼:“是是是,这次稳定。”
“你这病就得找个契合度的alpha安抚一下。”
“打住!”沈知完全不想听。
魏森一看对方这吊儿郎当的态度就来气,怒道:“你知不知道信息素紊乱是多严重的病?”
信息素可以展现一个人的健康情况,信息素的味道,浓度都可能在某一阶段发生变化,这是一个人健康的风向标。
而信息素紊乱分为先天和后天两种情况,先天的就是基因问题,需要终身药物治疗,药物不能治愈只能延缓,最后因为信息素的剧烈变化而变得易燥易怒,这一类人的寿命一般极短。
后天的情况就多了,可能因为外部刺激、疾病等各种因素造成的,他能通过药物延缓病情,更难得的是,如果有契合度高的alpha对他进行信息素安抚,他的病情会逐渐缓解,直至病愈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明明是能治好的事,明明有契合度高的alpha,魏森不明白沈知为什么不愿意接受alpha的信息素。
从一个医生的角度来看,这简直是不可理喻的事情。
若是旁的不听话的病人不听却,俗话说好言难劝要死的鬼,谁爱管谁管,可沈知是他朋友,他现在仍然记得第一次出国人生地不熟,被一群混混围在巷子里殴打,是沈知救了他。
魏森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劝:“那以前是不熟的alpha,这次你都结婚了,这总行了吧?我看那个alpha长得还行,你们契合度也高,要不然试试?”
沈知脑海中划过alpha一身校服的影子,指尖顿住:“不行。”
魏森崩溃:“怎么不行了?怎么不行了?你们都是合法关系了,用用信息素怎么了?”
沈知当然知道。
他只是还没做好准备。
让身体接纳另一个alpha的信息素。
信息素交融,这种亲密程度只要一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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