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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华外大学

有时候人的缘分就是很奇妙,方意进入大学寝室的那一秒,她就在思索这个问题。当然她是被林琦一个熊抱下思考这个问题的。

“你说巧不巧,学校安排的床铺咱们也分在了一排。”林琦啃了一口苹果,“我看到我隔壁床铺贴着你的名字时,还在想是不是同名同姓的人,想着没有这么巧的事,没想到还真是你啊。”

“你怎么选了英语啊?我记得你对历史,文学比较感兴趣。”

“理科生报不了文学专业啦。”

方意无奈笑笑,敲定好学校,专业成了她最头疼的事情。陈若欣坚持要她选英语,将来考个教师资格证,去学校教书,一辈子安安稳稳的。方意一心扑在画画上,想着自己对小孩子也不反感,在妈妈的劝说下填了这个专业。其实还有其他备选志愿的,但偏偏被英语专业录取了去。

“你现在不喜欢,你学学也许就喜欢了呢?”陈若欣看着录取书笑得合不拢嘴,“咱家以后就能出个老师了,以后你晴姐姐的孩子你也能教,以后办小班当副业。”

方意小时候就在班主任那偷偷补过课,小城小,管得不严,当时老师偷办小班是种潮流,家长们争先恐后把小孩往老师租的房子里送。仅仅一个暑假,某些老师们赚的外快比自己领工资高得多,一来二去,家长们便觉得教师能赚外快,是个香饽饽。

“妈,正职教师是不可以搞培训班的。”近两年严厉打击教师私自办班的风潮,逮到了直接开除公职。

“我去了学校别想着我能赚外快,除非我去辅导机构当老师。而且我学了这个也未必当老师。”

十八岁的方意没想到自己真说中了几年后的发展,她没去学校,而是进了一家工作室。她没当成英语老师,而是继续完成青少年时期的艺术梦。

她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以后能迸发多少她不知道的能量与勇敢。

“还说我呢,你呢?怎么学英语了?”方意收拾好了桌子,发现林琦在帮自己铺床。

“嗯……情况比较特殊,回头再跟你说。”

方意点点头,递过自己的被子:“被子什么的你帮我放在床上就好,待会我自己铺,叫你帮忙我怪不好意思的。”

林琦从床上下来,仔仔细细将方意上下打量个遍:“我发现一两年没见,你变化还挺大。”

“什么变化?”

“说不上来,就是感觉跟以前不是很一样了,可能要比之前我认识你的时候话多了些。”

方意笑,这算哪门子变化呀,她跟熟悉的人自然话多。

她跟林琦调班分开后,偶尔还用手机聊聊,后来两人学校的课业加重,各自都将心思放在了学习上,方意也将手机交给妈妈保管。等拿回手机方意再给林琦发消息的时候,却没有收到任何回复,头像始终是灰色的。

“我换了新号,微信跟□□都换了。”

见林琦不愿对自己的事情过多回答,方意没有再开口询问,她时刻谨记要与人保持距离,不会过多干涉别人的决定。

“我还记得你们班其他几个同学呢,他们去了哪里你知道吗?”

杨景然如愿去了莘城大学念金融,卓壮被莘大的体育专业录取,跟杨景然成了大学同学。付可曼跟黄可盈填了更南一些的大学,楚婉去了哪里方意不清楚。

他们就像等待飞翔的候鸟,待羽翼丰满,由风将自己带向各自的彼方。

“东西收拾好了吗?”

方意刚给陆曙回完消息,说自己还在整理东西,就被林琦撞了撞肩:“怎么,有情况啊?老是看你玩手机。”

“没有什么情况,就是一个朋友问我东西有没有整理好。”

“你朋友也考上华外大学啦?哪个院的啊?”

“计算机系的。”

“哇塞,那可是王牌专业啊,你这朋友成绩应该特别好吧。”

“嗯,成绩特别好。”

陆曙违抗陆父意愿私自填报华外被陆父关了禁闭,因为怕录取书被没收,陆曙一个人提前来了北城,新生报到第一天就赶来了学校,而方意则是等到了报道的最后一天。

面对陆曙的境遇,方意的思绪复杂,说不感动不心动是假,但更多的是一种自责,是她连累陆曙放弃更高学府的录取通知书。就连看到陆爱华,方意都心生惭愧。

陆曙被关禁闭,两人消息全无,方意时刻担心陆曙的状态,收到陆曙已提前到校的消息,她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宿舍都收拾好了吧?饿了吗?待会有什么想吃的?”陆曙那边飞快发来消息。

“今天到校第一天,我们几个室友约着一块去食堂逛逛,我们晚上再见吧。”

方意承认自个儿是胆小鬼,面对陆曙,方意心里的愧疚实在难消,只好用晚点见,待会见来搪塞。

方意的对床室友叫余乐仪,几人中最安静的是秦娇娇。四人见过面后一起到食堂用餐。

“我来这里纯属发挥失常,本来要复读的,被我爸妈硬劝过来念书的。”余乐仪对食堂挑挑拣拣,“排名虽然还行,但这食堂也太不行了。跟我高中食堂没法比。”

林琦笑笑:“咱们来的只是其中一个食堂,还有其余四个食堂分布在学校各个地方呢。”

“离我们寝室近的也就这一所,算了,算我倒霉吧。”余乐仪随便吃了几口,又挑出菜里的葱碎和一些她不吃的东西。

方意的心思全然不在这顿饭上,她在想晚上该怎么跟陆曙见面,男寝女寝隔得挺远的,要不直接在操场转两圈算了?他们晚上要在哪里吃饭,去外面的小吃一条街,还是就在食堂吃?

不行不行,别再想了,方意晃晃脑袋,干嘛要想这么多,我们还只是朋友啊。可是她跟陆曙现在还只是单纯的朋友吗?想到两人的牵手,方意的耳朵直发烫。

“你干嘛?摇头晃脑的。是不是也觉得这食堂的菜难吃啊?”余乐仪笑道,“我发现你这人还挺好玩的。”

方意不经意的小动作被外人捕捉到,尴尬地不知该该如何是好。

余乐仪是个没耐心的,见方意没回应她,没了兴致,朝三人摆摆手:“你们先吃,我要回去休息休息了。”

秦娇娇也告辞,只留下林琦跟方意面面相觑。

“没我想象中的难交流。”

方意对上林琦的目光,两人相视一笑,室友是要一块相处四年的,自然是得好好共处。

“这么说你的新室友都还不错咯?”陆曙跟方意面对面坐在食堂里吸溜面条吹空调。

方意点头:“其中有一个是我以前补习机构的朋友,她跟我们一样是安城的。”

“是你和杨景然一块上的那个辅导班吗?”

“还有付可曼,是我们三个一块上的。”方意忍不住纠正陆曙。

许是对答案还算满意,陆曙轻哼了一声,勾勾唇角,不再对补习机构有任何疑问。

方意对于在陆曙面前提到杨景然总有些别扭,毕业当晚她因为杨景然的突然告白不得不提前离席,面对卓壮的询问,她也是搪塞过去的。不知为何,她就是不希望陆曙知道这件事。

两人吃面的时候旁边坐了两位女生,方意耳朵尖,听到两个女孩小声地在讨论陆曙的浓颜混血长相。

“她们夸我帅诶。”如果陆曙的耳朵能像小狗耳朵那样会动,现在一定非常骄傲地扇动耳朵,昭告全天下有人夸他帅。

方意颔首,冷漠地吞下一大口面条。

好烦,她现在不想坐在陆曙对面了怎么办。

“你觉得我帅吗?”陆曙撑头对着方意眯眼笑。

更烦了啊,她能不能跟那两个女生换个座?方意无情地吞了一大口配菜,塞得嘴里鼓鼓囊囊的,咬得嘎吱嘎吱响。

有别人认为你帅不就可以了嘛,干嘛要问我,方意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

方意忽然发觉对面没了声音,奇怪地抬头望去,结果这人一脸狡诈的坏笑,视线不从她的脸上移走。

“干嘛这样盯着我?”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吃累了,放松放松。”

方意瘪嘴,懒得跟陆曙一般见识,她认真吃面,不再去看陆曙要笑成一朵花似的大帅脸。

凉面酸爽开胃,陆曙呼噜两口就吃完了,方意见陆曙没吃饱,将自己还没吃的茶叶蛋递给陆曙。

“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饱呀?”陆曙笑得更加灿烂,“待会你陪我逛逛小吃街,再买点吃的就好了。”

正值大学开学季,小吃街熙熙攘攘,各式各样的小吃琳琅满目。

“你看这里像不像我们去年研学游的那条小吃街?”

店家们拉起低矮的电线,挂上暖黄的灯光,各色食物的香气从四面八方荟聚,那个时候也是像现在这样热,也同样相熟的人只有他们两个。

方意买了两杯冰镇果茶,两人一边喝一边看有什么小吃。

北城位处北方,是北方最繁华,也是人口最密集的城市。这边的小吃街以北方小吃居多,不过坐落于大学城,周围都是各大高校,学生们也来自五湖四海,吃的种类非常齐全。

两人买了烤冷面就着裹了厚厚烧烤酱的烤鱿鱼坐在摊位上边吃边聊。

“暑假剩下的时间你是怎么过的啊?”陆曙惋惜,“可惜我没法出来,也不能拿手机,白白浪费了一个暑假。”

方意手中的签子一抖,滚到地上,急忙捡起来,陆曙又递过一根新的。

“对不起,是我害你没法去北城大学的。”方意对此耿耿于怀,每每想到此事,会一遍又一遍骂自己自私。

“方意,其实我最怕的就是你说这句话了。”陆曙将弄脏的竹签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对上方意的眼神,轻叹了一声,“我不怕被关禁闭,也不怕被责罚,我怕的是你因为这件事而自责。”

“北城大学是好,但我去了未必能上自己想学的专业,来了华外大学,我反而能念最好的专业,听全校最权威的老师授课,相比之下我是赚了的。”

“报考大学我是有自己的考量的。既然做出填报志愿的决定,就说明我对未来的结果是有把握的,或者说我也会为了自己的选择负责。”

陆曙的录取通知书是陆爱华给的,老人并没有怪罪陆曙私自改志愿,而是语重心长地告诫他做出了选择就不要后悔,坚定选择的人也不要放弃。

“我来华外一点都不后悔,如果我去了北城大学,我就没办法像现在这样跟你面对面聊天吃东西了,日子会非常枯燥的。”

“我在被关禁闭的时候就考虑好了一切,哪怕录取书被藏起来或者被撕掉延误了我开学,那我会复读一年,继续考华外。”

其实北城大学也好,华外大学也罢,我的唯一选项只是你。

来小吃街的人很多,方意好几次差点跟陆曙被人群冲散,陆曙直接将方意的手抓牢,面不改色道:“我牵着你,这样我们就不会走散了。”

“还当我是小孩子呀。”嘴上虽是在嫌弃,方意的嘴角却是上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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