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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2011.12.31

“到哪了”

“快了快了,再等会我。”

“你快点,一会赶不上跨年倒数了。”

挂了电话,凌日昇加快了脚步,想从小路穿过去到栈桥和同学汇合。

他现在所在的位置是海湾度假村,这个度假村是凌氏的产业,父亲经常带他到这里玩。

对于他来说这里再熟悉不过,他知道汽车开进度假村里面的海岸栈桥必须要走一个观光路线,需要绕很远的路。

要是走路的话,只需要穿过一个竹林就能到。

为了节省时间,想了想走路也就三分钟的路程,他就让司机先回,打算自己走进去。

天空飘来小雪花,冬日的海边温度会更低些,仰头望去,黑夜如同一张无边无际的帷幕笼罩着大海。天空中没有月亮,只有几颗稀疏的星星在厚重的云层间若隐若现,微弱而孤独。

他加快了脚步,随着几声巨响,天空绽放出一朵朵蓝色的花朵,借着烟花一闪而过的光,他瞥见不远处的角落里停着一辆grt,那是哥哥的车,好奇心促使他上前,车子冷冰冰的看起来停了好久。

凌日昇四处张望,看到车子后面的海岸边,有一艘破破烂烂的货船静静地停靠在那里,破烂巨大的船身在夜色中如同一头沉睡的巨兽,里面灯光昏暗,透着一股诡异的寂静。

他知道那里有个码头,本来一直是原著民打鱼用的,改造成度假村后发现那个位置特别适合做成打卡点,所以就没有拆除,原汁原味的保留了下来。

“到了吗?”

手机嗡嗡两声,收到童博的信息。

“马上。”

他飞快回了信息,犹豫了一下,鬼使神差的上了船。

轻手轻脚的在绿色帆布包裹的高高低低货箱中穿梭。这种惊险刺激的感觉对这个13岁的男孩有致命吸引力。

而且他有预感,哥哥的车停在附近绝不是偶然。

走着走着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低沉的对话声,好奇心促使他悄悄走近想听的更清楚些。

“——卖家对这次的货物很满意,只要送到目的地,钱就会打到你的账户。”一个沙哑的男声说道。

“你们知道我要的不是钱。”另一个低沉的声音显然用了变声器,听不出原本的声线。

“老板说技术和数据没办法直接给你,但只要这次实验成功,老板可以派过来最新研发的仪器,你绝对满意。”

他蹑手蹑脚地靠近声音来源,透过门缝,他看到一间昏暗的舱室内,几名穿着医用防护服的人正围着一个被绑在医用担架上的女孩。女孩约莫十七八岁,长发凌乱,眼睛紧闭,脸色苍白似乎很痛苦。

她的胳膊被通了电的绑带勒出了血痕,手腕上的铜铃发出微弱的声音。身上与脑袋上插满了各种管子,那些管子密密麻麻的与旁边的“滴滴”作响的仪器连接。

凌日昇掏出手机想要打电话,却发现手机信号格子是空的。

“时间快差不多了。”用了变声器的男人背对着门口站在那里,他抬手轻轻抚摸着女孩的脸,举止似还带有一些不舍。“这个女孩真的很难得......可惜......”

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女孩手腕上的铜铃铃铃作响,她突然睁开眼,转过头目光木木地看向门外。

她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奇异的光芒,仿佛能看穿一切。

凌日昇吓得后退一步,脚下一滑,发出轻微的响动。

“谁?”男人警觉地转过头。

他吓的后退两步,下意识转身就跑,货船的走廊昏暗而狭窄,墙壁上的壁灯发出微弱的光,随着船体的晃动投射出摇曳的影子。

跑出那个走廊才发现穿上多了一些高大的男人,目光迅速扫视四周,试图找到一个更隐蔽的藏身之处。

他慌不择路的逃到一个储藏室内,这里堆满了木箱和杂物,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机油的味道。他的视线落在角落里的一个半开的木箱上,箱子里堆着一些破旧的帆布和绳索。

他毫不犹豫的跳了进去,屏住呼吸,身体蜷缩尽量让自己融入阴影中。他的心跳声在耳边轰鸣,仿佛要冲破胸膛。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终停在了储藏室门口。

门被推开,刺眼的手电筒光束在舱室内扫过。

凌日昇屏住呼吸,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好在手电筒的光束在他的藏身之处停留了片刻便移开了。

储藏室的门被重重关上,脚步声渐渐远去。凌日昇依然不敢动弹,直到确认外面彻底安静下来,他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他从木箱里爬出来,靠在墙上喘息。黑暗中,他的思绪逐渐清晰。

手机没信号,同学他们离得又不远,附近还哥哥的车,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让哥哥带自己离开。

总之,只要离开这艘船大概率就能安全了。

黑暗中,他的脚步轻而缓慢,小心翼翼地避开每一个可能的危险。

凌日昇躲在邮轮货舱的暗处,脚步轻得像一只猫,生怕发出一点声响。他的心跳如鼓,耳边充斥着远处嘈杂的脚步声和低沉的咒骂声。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尽头传来,他屏住呼吸,悄悄探出头。

那个被捆绑的女孩冲进走廊,手里紧握着一把手枪。她的长发凌乱地贴在脸上,浑身是血,白色的连衣裙已经被染成了暗红色。她的眼神凌厉而冰冷,像是被逼到绝境的野兽,随时准备反扑。

“站住!”身后传来男人的怒吼。

“砰砰!”枪声在狭窄的走廊里炸开,震得凌日昇耳膜发疼。

他吓得一哆嗦,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他想逃走,可四周都是陌生的走廊和舱室,根本不知道该往哪里跑。他只能蜷缩在角落里,偷偷观察着四周的情况,祈祷自己不会被发现。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引擎的轰鸣声,像是汽车的引擎。凌日昇的眼睛一亮——是哥哥的车!哥哥来了!

他下意识地站起身,想要冲出去求救。可就在他迈出脚步的瞬间,一声枪响划破了空气。

“哥哥!”

“砰!”

凌日昇还没来得及反应,胸口突然传来一阵冰凉的感觉,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击中。他低下头,看见鲜血正从伤口涌出,迅速染红了他的衣服。疼痛来得迟缓却强烈,像是被火焰灼烧一般,席卷全身。他的双腿一软,重重地跪倒在地。

“为什么……杀我…”他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意识开始逐渐模糊。

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他看见那个女孩从暗处绕了过来,她的手里依旧握着那把枪,她黑洞洞的枪口像一只野兽的口正朝着他冒着硝烟。

“对不起……”女孩的低语传入他的耳中。

凌日昇的视线逐渐模糊,最终坠入了无尽的黑暗。他的身体无力地倒在地上,鲜血在甲板上蔓延开来,像是绽开了一朵妖艳的花。

远处,引擎声越来越近,可他已经听不见了。

2022年,边海市。

凌日昇站在机场的出口,深吸了一口熟悉的空气,心中却难以平静。

他胸口的弹孔早已痊愈,只留下一道深深的疤痕。

一收到童博的消息,他就第一时间买了机票赶回国,直奔童博给的地址,那是他名下的一家酒吧。

推开门,木质装潢和淡淡的烟草味扑面而来,里面寥寥几个人,台上一个小众乐队唱着一首他们新出的单曲。

童博坐在角落的卡座里,手里握着一杯威士忌,正低头看着手机。

“好久不见。”凌日昇走过去,拍了拍童博的肩膀。

虽独自在国外,但他与童博一直没有断联系,童博也经常带着他的女朋友去B国找他。

童博抬起头,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你小子终于舍得回来了!坐,喝点什么?”

“果汁吧。还不是你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的打,非叫我回来再说,我连展览都没撤就赶回来了。”凌日昇坐下,目光扫过童博身旁空空的卡座,“你女朋友呢?”

童博笑笑,“星智准备毕业答辩呢。”招了招手,示意服务员上酒,随后压低声音说道:“我找到她了。”

凌日昇的手微微一颤,杯中的果汁泛起一圈涟漪。他的心跳突然加快,喉咙有些发干:“她??”

“就是打你一枪的那个家伙。”

凌日昇的眉头紧锁,示意童博接着说下去。

“她现在看上去还不错。”童博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推到凌日昇面前,“在婺城一个便利店找到她的。”

婺城是边海市隔壁的小城,与边海同一条海岸线,听说小城不大,景色很优美,是近几年来比较热门的旅游城市。

他知道,那女孩是婺城美术学院毕业的。

凌日昇拿起照片,目光落在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上。照片中的女孩依旧清瘦,长发披肩,眼神却比十年前更加深邃。她身着浅蓝色上衣,套了一件宽大的工作服,手腕上的那串铜铃格外醒目。

没错了,就是她。

凌日昇沉默了片刻,将照片放回桌上,端起果汁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无法浇灭他心中的躁动。

童博:“你确定真的是她开的枪?”

凌日昇不语,他父亲调查过了,船上的人只有两人开枪,但经过弹道比对都不符合。

他不能确定是谁开的枪,但他确定他失去意识之前最后看到就是那个女人举着枪对准了他。

“先与她见一面再说。”凌日昇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贸然见面会不会打草惊蛇?”

“我有个办法,就是要牺牲一下我自己的色相了。”

童博揶揄道:“你还有个色相。”

凌日昇踢了他一脚。

“什么时候去?我陪你。”

对于十年前的那件事,童博一直心怀愧疚,凌日昇出事的时候他就在海边,而在边海度假村放烟花跨年这个提议也是他提出的。

“如果当年我没有......”

“明天。”凌日昇收起笑容打断他,“别磨磨唧唧的,你去替我跟你女朋友借点东西。”

“行。”童博见他这副模样,不着痕迹的收起眼底的担心,嘻嘻哈哈的又开了瓶酒:“那你把果汁放下,先喝一杯再说”

凌日昇靠在沙发上,目光穿过人群,仿佛看到了那个夜晚的货轮,看到了那双冰冷而神秘的眼睛。

——

於月恒站在收银台后,手指无意识地摩挲手腕上的铜铃。她的目光时不时瞥向门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不知为何,最近於月恒连着几天都梦见小时候的场景,这让她很不舒服,一些尘封的记忆像破土的芽,一旦有了苗头就会迎头疯长。

她的家原本坐落在一个小山村,四周被青山环绕,溪水潺潺流过村口。阿娘是村里有名的赤脚医生,虽然没受过正规的医学教育,但她的医术却是村里人人称赞的。阿爹则是个采药农,常年穿梭在山林间,采摘各种草药带回家,供阿娘配药使用。

记忆里的阿娘总是笑眯眯的,脸上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温暖。无论白天黑夜,只要有人来请她看病,她从不拒绝。即使知道对方家里穷得连药钱都付不起,她也会毫不犹豫地背上药箱,跟着来人匆匆出门。村里的人都很敬重她,逢年过节总会送来一些自家种的蔬菜或养的鸡鸭,算是表达谢意。

其实,她从小就能看到鬼。

小时候,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可怕的。那些“东西”有时是死去的小动物,有时是已经去世的长辈。它们虽然看起来奇奇怪怪,但并没有伤害她的意图。她甚至觉得它们很有趣,偶尔还会和它们一起“玩耍”。

然而,每次和那些“东西”玩完,她总会莫名其妙地发高烧,整个人昏昏沉沉,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阿爹阿娘似乎早已知道这一切,但他们从不责怪她,也没有斥责她,只是轻轻摸着她的额头,低声叮嘱:“不要跟别人提起这些事,离它们远点。在外面不要乱说,人和鬼都要防备。”

小小的她并不明白这些话的含义,只是懵懂地点点头,照做就是了。

她以为阿爹阿娘只是担心她生病,所以才会这样叮嘱她。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渐渐长大了,也开始明白阿爹阿娘的话背后的深意。

那些“东西”虽然看起来可怕,但它们的意图往往很简单——或是留恋人间,或是有未了的心愿。真正可怕的,反而是那些活生生的人。

她学会了隐藏自己的能力,学会了在人群中保持沉默,也学会了用冷漠的外表来保护自己。

然而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最近总会有一种被监视的感觉,这种感觉很真实,不像是因为她的磁场而产生的错觉。

她剥了颗糖放到嘴里,试图缓解自己的紧张情绪。

门铃“叮咚”一响,打断了她的思绪。

一个穿着浅灰色卫衣的男生推门而入,手里捏着一张皱巴巴的招聘启事。

“姐姐,请问这里还招夜班店员吗?”男生的声音清亮。

於月恒抬起头,他的眼睛很亮,像是盛满了星星,嘴角微微上扬,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你要上夜班?

“是呀!”面前的男生歪了歪头,“招聘启事上说夜班时薪多五块呢。”

刚换好衣服要下班的经理听见动静,从后面的更衣室走了出来,看到男生手里的招聘启事:“你是来应聘的?”

“是的!”男生立刻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我可以马上开始工作!”

照常询问了几句年龄姓名,男生都面带笑容的回答。

“我叫‘林一’!婺城美术学院大一学生,这是我的学生证和身份证!”

“小伙子很有精气神。”经理接过证件扫了几眼,似乎对他的态度很满意:“行,那你今晚就开始吧,正好和月恒搭个伴。”

“太好了!谢谢经理!”他笑得更加灿烂,完全没有察觉到於月恒眼中的担忧。

於月恒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凌日昇显然对这份工作很不熟练,他把工作围裙系得歪歪扭扭,笨手笨脚理着货架。

"你不该来这里打工。"於月恒擦着柜台,抬头瞥见一只枯瘦的水淋淋的手伸向他,"你明天就辞职吧。"

“不要。”林一头摇的像拨浪鼓,“我爸爸最近生病了,医院里还欠着好多医药费......”

於月恒无奈,“你可以上白班,我给你介绍其他工作。”

“我白天要上课呀姐姐......”

没等於月恒再次劝说,只听“啪!”一声脆响。

林一像做错事的孩子,无助的站在那里,地上一瓶啤酒碎了一地。

他慌忙蹲下身,手忙脚乱地收拾。

於月恒听到动静,快步走了过来,看见地上酒水中混杂这一抹红色。

“贵...贵吗?”林一颤抖的,似乎快要哭了出来。

“不贵的。”於月恒蹲下身安抚他,发现那双冰冷的如枯槁的手似乎是得到血液的召唤,离得越来越近。

於月恒不着痕迹的画了个符,只见那手仿佛被蛰到了一般快速收回,消散。

“手破了?”她拿出随身携带的纸巾,握住他的手小心翼翼地帮他擦拭伤口。

凌日昇没有拒绝,任由她帮他清理残留的血迹。

於月恒语气软了几分:“你很缺钱吗?”

凌日昇叹了口气:“还好吧,就是学费有点贵,爸爸又病了,只能自己打工了。”

“夜班很累的,而且……这里晚上不太安全。”

还容易被鬼盯上。於月恒咬住唇,吞了半句话。

林一抬头笑得灿烂:“没关系啊,我不怕累。而且,有姐姐在,我觉得挺安心的。”

他的笑容很干净,带着几分少年特有的天真。

於月恒看着这个男生,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她移开眼,试图再次说服他:“你真的不用勉强自己……我可以帮你介绍其他工作,白天的,安全一点的。”

她站起身,从柜台下拿出一个创可贴,动作很轻很温柔的贴在他的手上。

林一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专注的侧脸,嘴角微微扬起,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姐姐,你人真好。”

於月恒恍惚了一下,创可贴拉的紧了些。

“嘶”似乎是创可贴压到了他的伤口,他抖了一下,却没有抽回手:“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待在姐姐身边很安全。”

凌日昇咧开嘴笑的明媚,用另一只手晃了晃刚领的工牌,指着电子屏上并排的名字:"而且姐姐,我们排班表已经绑定了的,这时候再走是不是太没诚信了。"

“随你吧。”於月恒无奈,递给他一颗软糖。

俩人好不容易忙活完,林一坐在门口高脚登上晃荡着腿,和於月恒搭话:“姐姐,你在这里工作多久了?”

“三年了。”

“三年啊,真厉害!”林一眨巴眨巴眼。“听说你也是艺术学院的?”

“嗯。”

“艺术学院毕业......只能到便利店呀......”林一低着头,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於月恒抬眼,“我生病了,做不来别的。”

於月恒没有撒谎,她身边的人与她接触久了,要么会生病,要么会倒霉,这都是因为她能看到鬼和特殊的磁场。

她也一直记得阿爹阿娘的话,这件事最好不要让别人知道。

所以她选择到这里上夜班,接触的人少,自己一个人解决一些麻烦也容易。

一直以来这家便利店都没有别人来做夜班兼职,谁知道突然来了个这个叫“林一”的男生。

林一哽住,他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对不起。”

“没事。”

林一怔怔的看着正在贴标签的於月恒,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姐姐,你刚刚帮我贴创可贴之前,在空气里划拉了几下,那是在干嘛呀?”

於月恒手下一顿,很快恢复如常,把饭团五折促销卡一张一张抽出,没有理他。

其实那是一个符箓,在道教中通常用于驱邪,治病,祈福。

“如果符箓不能彻底把鬼驱散,那月月就要用自己的血在画一次这个符,知道了吗?”

这是阿爹教给他的。

对于这个符她只知道这些,甚至后来细想,阿爹阿娘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这些,后来又为什么被那些陌生的人抓走,她都全然不知。

“不用会太多。会的越多越麻烦,这个足够你保护自己了。”

以前的记忆大多模糊,但阿爹这一句话她一直记得。

想到这,难过如潮水般涌来,她低下头,试图隐藏自己的情绪。

“姐姐?”

见他皱着眉头,於月恒起了捉弄心思。

她忽然凑近男生,苍白的唇畔蹙着一抹异笑,故意压低了嗓音:“其实我不是人。”

“!”面前的男生看着她诡异的神情,只觉后背发凉脊背瞬间绷紧,他瞪大眼睛,哆嗦着嘴唇。

“我是神笔马良。”

“?”

“我给你画了个大火炉。”

“......”

似乎很好笑,於月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男生愣了几秒才发现这是个冷笑话,神色恢复如常,也没有气恼,跳下凳子,接过於月恒手里的标签,顺着她的进度往下贴。

“姐姐多笑才好呢,姐姐笑起来多好看啊。”

於月恒听见这话只觉得脸有些发热,敛起笑容拿着咖啡豆走进吧台去打咖啡。

男生看着她慌乱的背影,若有所思。

————

林一看了眼手机,已经凌晨三点多了。

便利店里只有下他们两人,灯光昏黄,映出於月恒略显疲惫的脸。

他走到她身边,轻声说道:“姐姐,你去休息会儿吧,我去给冰柜除霜。”

於月恒见工作已差不多都完成,也没推辞,点了点头,倚在柜台监控盲区的角落,打算休息一下。

然而习惯了在夜晚工作的她一时也睡不着。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这个叫林一的男生身上,看着他笨拙地拿着冰铲,一点一点地敲着冰柜里的霜。

他的动作生涩,显然并不熟练。

冰铲在他手里显得有些笨重,每次敲击都带着几分犹豫。於月恒的眉头微微皱起,心里泛起一丝疑惑——他明明说自己家境困难,需要打工赚学费,可看他这副模样,倒像是从未干过体力活的样子。

“小心点。”於月恒忍不住出声提醒。

正在干活的男生转过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没问题!”

於月恒的眉头微微皱起看向自己粗糙的双手。

自从她来婺城就一直在兼职,基本什么活都干过,所以导致自己的手非常粗糙,甚至用了乔芳送她的护手霜也无济于事。

她想起林一的那双修长而干净的手,指甲修剪得整齐,皮肤细腻,只有手握画笔的茧,却完全没有其他常年的痕迹。

不是她疑心太重,只是怕十年前的事再度重演,阿爹那句“人和鬼都要防备”一直在她耳边提醒着她。

“你以前打过工吗?”於月恒试探性地问道。

男生愣了一下,笑道:“当然有啊。”

於月恒的目光在他背影上停留了几秒,并没有接着问下去。

“我还在做画室管理呢,平时打扫画室什么的,也能赚一些钱。”男生自顾自的说。

可是於月恒的心里还是隐隐升起一丝怀疑——这个自称家境困难的少年,似乎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

“画室的工作应该也很辛苦吧?”她追问,语气里带着几分探究。

“还好啦,同学都很自觉,教室没那么脏,所以打扫起来很容易。”

於月恒没再说话,她的目光扫过他身上的衣服——看起来旧,但材质却很好,剪裁也很合身,完全不像是廉价的地摊货。

况且他进门背的那个画板包她也认得,看上去磨损严重,却是某个小众品牌的限量款,价格不菲。

“那...你家是做什么的?”她试探性地问。

凌日昇抬起头,目光闪烁了一下,转过头继续手里的工作:“就是普通工人,没什么特别的。

於月恒没有再追问,但心里的怀疑却像藤蔓一样蔓延开来。她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变得复杂。

这个自称家境困难的少年,身上有太多矛盾的地方。他的笨拙、他的衣着、他的谈吐,都不像是一个真正需要为生计奔波的人。

便利店的灯光依旧明亮,但两人之间的气氛却变得微妙起来。

“林一。”於月恒突然喊了这个名字。

忙着除霜的男生没有任何反应。

“林一?”於月恒抬高了声音。

男生的手指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冰铲在冰柜角落打了个滑,蹭出一道歪斜的水痕。但他没有回头,甚至没有停顿,只是用指甲轻轻刮掉那片霜,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困惑:“姐姐,冰柜标签写错了吗?这里明明没有汤圆,标签里却有汤圆。”

於月恒盯着他后颈处被冷气激起的细小疙瘩。“没事,过几天我跟经理说一声做一批新标签就好。”

视线转而停留在那个暗绿色画包上,上面的其中一个口袋布满了铆钉。

“你的画包......很漂亮。”

林一终于转过身,一手举着冰铲,一手里攥着结冰的抹布,看起来很滑稽。

他的睫毛挂着霜,笑起来时像沾了雪花的鹿:“真的吗?”他踢了踢画板包,一颗铆钉应声脱落,在地上滚了几圈停在了她脚边:“可惜是淘宝九块九包邮的仿款,你看,质量超烂的。”

仿款铆钉在瓷砖上滚出清脆的声响,於月恒不再说话。

冰柜的冷气扑簌簌漫出来,林一的瞳孔在霜雾中微微收缩。

他的体温比冰柜还冷,可掌心却渗出细汗。

忽然他丢掉手里的工具,大跨步走来,於月恒只觉得手腕一紧,整个人被一股大力猛地扯了过去。她的身体失去平衡,直接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林一的手臂紧紧环住她的腰,将她牢牢护在怀里。

“你......”

“砰——”凳子倒地的声音在寂静的便利店里格外刺耳。关东煮的锅子晃了几下,最终稳稳地停在了柜台上,汤汁只是溅出了几滴,没有造成更大的混乱。

原来是她倚靠的凳子碰到了关东煮的柜台,滚烫的汤汁在锅中剧烈摇晃,如果不是林一,恐怕那锅汤就要撒在她身上了。

於月恒的心跳骤然加快,脸颊贴在他的胸口,能清晰地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抓住他的衣襟,呼吸有些紊乱。

“你没事吧?”林一低下头,声音里带着一丝关切。

於月恒抬起头,目光正好对上他的眼睛。他的眼神清澈而温柔,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她的脸颊微微发烫,连忙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语气有些慌乱:“我没事。”

林一松开手,后退一步,脸上依旧挂着那副天真无害的笑容:“没事就好。姐姐刚才差点把关东煮打翻,要是烫到可就麻烦了。”

“谢谢你。”於月恒扶着桌角惊魂未定。

男生弯腰扶起凳子,动作轻快而自然:“没事啦,姐姐可能是太累了。你换个地方休息,这里我来收拾。”

於月恒摇摇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好。”

於月恒找了个角落坐下,吸了吸鼻子,便利店的空气中弥漫着关东煮的香气,混合着雨水与泥土融合的味道。

她惊魂未定的掏出一颗小熊软糖放进嘴里,橘子味充盈着口腔,她的心跳才逐渐平稳。

——————————

早晨下班时,於月恒并没有感觉特别疲惫,可能是因为昨晚有人替了班让她有了休息时间。

忽然想到了什么,她走进员工更衣室堵住林一,指尖点在他胸口:"把衣服掀上去。"

林一愣了片刻,不知她要做什么,只是下意识的后退,后腰撞上寄存柜发出哐当巨响。

"姐姐这是..."

"别问,照做就是了。"她本来想说不想被鬼缠上就别墨迹,想了想还是换了措辞。

毕竟昨晚这个男生忙了一晚,就算是满嘴谎言,干的活却是实打实的,她为他画一个驱魔符也算一份感激。

见他不做反应,不由分说掀开他衣摆,咬破的手指在他肋骨处快速画着符文,只见他白皙的皮肤上泛起一层深蓝色浮光,血色融入顷刻消失不见,一切归于平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以后值夜班不用害怕了。"

这个混着她血的符,应该能保护他一阵子吧。

冰冷的手指点在他肋骨处,他觉得有些痒痒的。

“学姐好厉害,不仅会画大火炉,还会变魔术呢。”他俯下身,按住腰间的手不让她逃走。

林一凝视她颤抖的睫毛,认真的表情,心下有了一丝冲动,情不自禁握住她流血的手指,放在嘴边轻触。

柔软的唇与她指尖纠缠,於月恒下意识想缩回,却只见少年加重了力道不让她得逞。

手腕间铜铃闷响,颤抖着好像她的慌乱具象化,不知为何她突然很生气,狠狠的抽回手,按捺住想抽他的冲动。

外面接班的乔芳催促着,“月恒姐你们快出来打卡吧,要超时啦。

於月恒松了口气,转头疾步离开。

乔芳是便利店的店长,经理不在的时候她就会在这里。

听说很早就辍学来到这个便利店打工,经理也一直没有亏待她。

她虽干的年头多,年纪不大,甚至比於月恒还要小上几岁,性格也很开朗,就算於月恒时常阴郁着脸,也会灿烂的叫着“月恒姐”。

见两人从更衣室出来,她赶紧手里的早饭递给他们,“呐,给你们的早饭!辛苦啦!”

林一扫了眼乔芳胸前的铭牌,嘴上甜甜的叫着:“谢谢店长姐姐~”

“两份都是给我的吗?乔芳姐姐怎么知道我饭量大。”

乔芳哭笑不得:“你要饿死月恒姐啊。”

於月恒一脸疲惫,但也不忘往乔芳包里扔了一个护身符,“我不饿,给他吃吧。”想了想补充道:“以后别买饭了,怪破费。”

乔芳家庭条件没那么好,家里只有一个年迈的奶奶,她父母离婚后就各自到另外的城市生活,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再无音讯。

俩人靠着乔芳在便利店打工的工资生活,奶奶偶尔出去捡些水瓶卖点钱贴补家里。

或许因为自己过得太苦了,看到别人苦她心里没由来的想要去为别人撑把伞。

她每个月领了工资都会买很多水果鲜蔬生活用品,由于她的体质特殊怕给老人带来麻烦,所以她只是放到他们家门口便会离开。

乔芳知道后推辞不过只好接受,用每天都会给她带早饭表示感谢,俩人一白班一晚班,几年来接触不多但却有了很深的感情和默契。

“没事的,早饭而已,吃不垮我。”

“谢谢你。”於月恒也没过多推辞,拍拍林一的肩膀示意他打卡下班。

————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自他们从便利店出门,林一就一直跟在后面。

“你很闲吗?”於月恒依靠在公交站,无奈的看着眼前这个男生。

林一歪着头笑笑咬了口手里的包子,“姐姐你饿吗?”

瞥见他手里两份早餐,於月恒有些无语。

“能不能别跟着我。”於月恒语气冷淡,目光却带着一丝无奈。

“我可没跟着姐姐啊。”面前的男生笑眯眯地指了指站牌,一脸无辜,“我回学校也得从这儿坐车呢。”他顿了顿,故作好奇地问,“姐姐,你坐几路车?”

於月恒瞥了一眼电子站牌,屏幕上跳动的数字映在她的眼底。

她淡淡吐出两个字:“84。”

话音刚落,一辆84路公交车缓缓驶入站台。

林一眼睛一亮,像只敏捷的猫一样,抢先一步跳上了车。他转过身,正想得意地朝她挥手,却发现於月恒依旧站在原地,双手环抱在胸前,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男生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公交车门已经缓缓关闭。

於月恒看着车窗内那张略显错愕的脸,心情莫名愉悦起来。她轻轻挥了挥手,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前面500米就是我家,我不用坐车。你嘛,回学校好好学习吧。”

公交车缓缓启动,看着於月恒的脸逐渐模糊,男生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飞逝的海景,嘴角却微微扬起。

直至看见不见於月恒的身影,他拿起手机打去了电话。

“童博,来接我,我给你发位置。”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发送了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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