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来到一扇气势磅礴的大门前,随从的人敲了敲门,门被打开。
里面各色建筑,但里面无一例外,都装满了忙忙碌碌的人。
这时候已经是傍晚了,黄昏的光照在人身上,添了些暖意,可又被死气盖过去了。
引音尘回头笑了笑:“师兄,你还记得这里吗?”
说实话,一进这片地方,便让人直觉压抑。
压抑到什么程度?
就好像那些人把空气都吸走了,想要呼吸空气,又呼吸不到空气的那种感觉。
钟欲河挑了挑眉,没好气地道:“你走你的便是,还说这些干什么?”
引音尘回过头,说了声好。
他们一行人来到了牢房前,旁边有个小房子,那是检查犯人身体的地方。因为犯人太多了,所以这里也临时变成了检查临时看押的人的地方。钟欲河进去检查了一会,出来后就被人压了进去,**曲跟着引音尘离开。
“现在都很忙,所以你先进牢房待一会,待会再审查。”引音尘笑说。
“小朋友,跟叔叔来吧。”引音尘接他到监狱前,让他跟着自己。
**曲跟着引音尘,心想回去后再做打算。
路上,他问引音尘,玉损局里怎么还有监狱?
引音尘是这么回答的。
“因为缺地,这些有问题的人太多了,所以之前的监狱放不下了,只好拿之前的食堂当个临时监狱。”
“他们每天这么忙,你怎么看起来这么悠闲?”
“我本来也是很忙的,今天来抓你师傅,才有我现在的悠闲。”
说了一会,**曲感觉不对劲,这人带他走的路,根本不是来时的路。
他们去的方向,不远处有一栋高楼。
“哥哥,你走错了。”
“不,我们没走错。“
引音尘停下脚步。
“就是要到这里。”
**曲转了一下身,跑的飞快。
没过多久,他就气喘吁吁了,让人疑惑的是,路上居然没有看见一个人。
他跑到来时的大门前,用了很大的力气,仍然打不开。
他喘着粗气停歇的时候,门开了。
引音尘背对着日光,手里拿着扇子,面带微笑道:“小朋友,看样子我比你快,我赢了。”
他一挥手,背后走来几个人,把**曲架住,把**曲带到了一处房间。
“咳……”引音尘坐在椅子上,拿起茶杯喝了口茶,看着面前戒备模样的**曲,他放下了茶杯,笑眯眯说:“青曲啊,哥哥托你办个事。”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事,**曲开口说:“什么事?”
引音尘让人搬了把椅子,让**曲坐下。
“青曲啊,不急,先吃点点心再说。”他让人端来了一盘点心。
“吃吧。”
**曲看向盘子里的点心,一个荷花样的分不清是馒头还是包子的东西,一块龙须酥,一点剁椒酱,一点盐巴。
“不喜欢蘸剁椒酱,还可以蘸盐,都不喜欢的话,跟哥哥说想蘸什么,或者想吃什么,哥哥给你弄来。”引音尘一手撑着下巴,面上仍带笑意,看着**曲。
**曲拿起那个荷花样的东西,咬了一口,是一个小包子,里面包着的东西有些血腥味,像血一样的液体。
**曲想吐出来,引音尘在这时给他递了一个碗,**曲将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发现碗里许多碎块都被染成了血红色。
他看向那咬了一口的包子,里面被染成了血红色,湿漉漉的。
“那是你师傅的血。”引音尘缓缓说道。
**曲看了看那个包子,发现后面有没有一个缺口,想来是从那里加进去的这些像血一样的东西。
**曲想说些什么,却最终没张开口。
“哈哈哈哈哈!”一阵笑声打破了寂静。
“骗你的!那是猪血!”
“哈哈哈哈哈哈哈……”
**曲拿起那块龙须酥,心想十有**有诈,想掰开,却怎么也掰不开。
“那是瓷器。”
……
混蛋。
“你把我带过来,想干什么?”他直接说道。
引音尘拿起扇子,缓缓朝自己扇着风,躺在摇椅上,一摇一晃地说道:“青曲,你能不能做个人证,就说看见你师傅的衣服上有血,然后我给你一件带血的衣服,你拿这个在审判你师傅的时候去指认。”
“事后,我会让你的新师傅好好对你,同时呢,给你一大笔钱,怎么样?”
**曲看了看引音尘,如果不是他不是完成任务,就回不到现实,他还真的想答应。
“如果我不答应呢?”**曲轻声答道。
“不答应?”引音尘缓缓起身,突然间,一把掐住**曲的脖子,狠狠用力,**曲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旁边的人按住四肢,一股窒息感涌上来,他拼命挣扎,却还是如同绑住的鸟一样,怎么挣扎也飞不走。
就在他快窒息的时候,引音尘突然松开了手,**曲立马大口呼吸着,脸上的红色逐渐淡去。
引音尘又坐回了摇椅,又扇着风,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一样,笑说:“如果你再说一句不答应的话,我下次就不会松手了。”
“我答应……你……”**曲心想,就算是要完成任务再回去,我也得先让自己活着。
“很好!”引音尘的脸上又添了几分笑意,让人给他拿来了一件带血的白衣,递给**曲,而后让人带着**曲去休息。
**曲被人带到了一个房间,里面已经摆好了他今天晚上的晚饭。
他进去后,门立马被关上,却没有脚步声。
**曲心想,这帮孙子。
他无暇顾及眼前的菜,坐在床上,焦急想着对策。
就在这时,门开了。
迎面走来的是引音尘,他看了眼**曲,莞尔一笑:“还没吃饭吗?正好,我想和你一起吃。”
他找了把椅子坐下来,示意跟着的人把碗筷拿上来,然后让他们把门关上,把守卫都派到别处去,让他们也走掉。
听着外面的人走远后,引音尘看了看饭菜,又是一笑。
他拿起筷子,夹了块鱼肉到**曲碗里:“我们玉损局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凡是刚到这里的人,都得从一条完整的鱼里吃一块鱼肉,鱼损,玉损。吃了鱼损,已经损过一次了,往后就不玉损。”
他又夹了片青菜到**曲的碗里,笑说:“看你面如菜色,跟这青菜很像,没准吃了负负得正呢?”
**曲看着碗里的菜,拿起筷子吃了几口。
“其实陷害这种事,有时候为了自己的利益,不得不陷害,这是没办法的。”
**曲没有言语,仍然低头吃着饭。
“现在你师傅正在被审查呢。”
**曲的筷子停顿了。
“我喜欢看你这副表情。”引音尘轻轻笑道。
那笑声像是夜里森林传来的一阵风声,阴凉透骨。
“你这副害怕,不知所措的模样,很想让人抱住你,轻声哄你。”他面上带笑,却给人感觉像是一把刀,抵着心的位置,仿佛下一秒就要插进去。
“许多年前,我也有一天晚上,脸上有过像你一样的表情,像你一样的模样。”他这时候的声音低的像是呢喃。
“那天晚上你的师傅,出师了,明明我们是同一天拜师的,明明我们付出的努力是一样的,明明……”他忧郁的眼神看着他。
“我真嫉妒你师傅,那个时候我听见其他人说我们明明是同一天拜师的,他却比我先出师,说我没他厉害,我都想死”**曲看着他,他感觉气氛非常诡异。
“我们在修炼的时候,他总是得到师傅的夸奖。他是他们的榜样……”
引音尘那双忧郁、不甘,嫉妒的眼眸看向**曲,却给人感觉不像是在看他。
“我十岁我爹娘就死了,穷死的,没东西吃,我爹我娘临死前看着我的那两双眼睛的眼神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了,我被我师傅捡到,我以为我能出人头地,可结果呢?”
他扇了扇风,笑说:“他们每次看到那个人进步的样子,都会祝贺,我练了很久的武功,终于有了很大进展,却没有一个人在意,没有一个人给我鼓掌……”
“我多希望先出师的是我,被师傅夸奖的人是我,被那些人祝贺的人是我……”
他苦笑了下,带着哭腔说:“哪怕是一起也好啊……”
“我娘给我留下了一件衣裳,有一天,你师傅把那件衣裳弄破了,我想那件粗布甚至有很多布丁的衣裳,在他眼里太过于轻贱了,他说给我赔,问我多少钱,我和他大吵了一架。我不需要他赔……第二天,我发现那件衣裳被剪成了碎布,碎布……”
他苦笑着说:“从那以后,我就一直记恨着你师傅,我想着我要出人头地,我要让他给我跪着,一边跪着,一边往前挪,一边给我磕头……”
他突然大声笑了,说:“现在我终于有这个机会了,你要是敢不帮我,我就杀了你……我把你的眼睛挖出来用刀插到耳朵里,我把你的心和肾剁碎了再塞到你的肚子里去,我把你的手指甲和脚趾甲敲下来把它们互相换一下位置……”他猛地站起身,把**曲吓了一跳,然后双手抓着他的肩膀说这些话,他几乎是嚷出来的,就好像一把蓄力很久的弹弓,终于把石子打出去一样。
**曲惊慌失措地看着他,想走,却又被死死按住。
说完那些话,他不动了,他只是痴痴地看着他,而后莞尔一笑,收回了手,坐了回去。
他坐了一会,嘴里吐出一句:
“真好。”
**曲突然意识到一件事,眼前的这个人,是一个大多数时可以保持理性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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