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冽的天气，是很难说准什么时候来的。
今日在课上，**曲听着堂上的钟欲河讲课。
他在上面讲课，他在底下走神。
木窗外枫叶如画，实在是很难不让人停驻目光。
“青曲，你来回答一下，遇到鼠妖，用剑如何才能最快杀死？”钟欲河像是注意到他的不专心似的，一点就点的是他。
**曲哪里知道，额了半天，半个字都没说出来。
钟欲河无奈道：“散学后你别走，跟着我走。”
**曲只得坐着等待，说实话，跪坐短时间还好，时间长了是真难受。
但没办法，哪来的椅子给你做？
这堂课过的是相当漫长，但**曲希望能再长点，最好一直上着。
谁知道钟欲河要做什么。
“散学了，最近天气干燥，晚上点灯小心点。”钟欲河说完这话，学生们除了**曲，便一个个都离开了课堂。
“走吧。”钟欲河走到**曲面前。
……
唉，终究是要面对的。
钟欲河的房间，有一雅名，因这地方高，赏日升是再合适不过的，因此叫日升阁。
**曲为什么才知道？
原因不难，因他前几日才从别人口中听到。
只见屋外的白日高高挂起，他在底下奋笔疾书。
**曲：“师尊，你知道良心是什么吗？”
钟欲河简洁明了地答道：“没有。”
……
他要抄“勤学”两个字七百七十七遍。
为什么是七百七十七遍？
因为谐音“记”。
他两次费劲救的人，谁成想是这么个玩意。
好在就算要抄这么多遍，抄的也就是那两个字，不一会便完了。
**曲刚要走，就被钟欲河叫住。
“等我查完了再走。”于是，他真的一个个查起了字数。
……
他是先吃了钟欲河的饭再写的，此时便是没什么事可干，只能干等着。
他也不好说话，担心误了检查，又得从头查一次。
可是能干什么呢？
只能揪起一床被子的一角，再另起一角，装作它们再打架。
钟欲河查完了字数，这才放他出去。
之后就是四处闲逛。
本以为是平淡无奇的一天。
他是这么想的。
但是今晚，他就不这么想了。
他在亭子里躺着吃枣泥糕，月光很足。
却见一白影匆匆而过。
想当然，这是钟欲河又要去除妖了。
那日岁日，偶然路过一家买面具的摊子，因想起那些幻觉里的面具，便瞧了瞧。谁知刚好有跟幻觉里相似的面具，买回来改了改，模样跟记忆里的别无二致，便赠了钟欲河。
如今他正戴着那面具，无疑是铁证，证明他要去除妖。
要知道，凡是除妖，都是有一定风险的。
这世界里，人妖水火不容，打杀不断。钟欲河要是除妖过程中死了，谁来保护他？
两道白影在暗夜里涌动，钟欲河看样子没发现他。
血花场的边境，就是那日他与钟欲河初见之地。深入其中，妖魔鬼怪数不胜数，难言他完璧归赵。
尽管他自己修为肯定是比不上钟欲河的，但是也得去护他平安。哪怕是凶险万分，也要去闯，这一年多他几乎快崩溃了。
血花场中。
“你就是近日残害数百名村民的鼠妖？”白衣道人匆匆赶来，眼中带刺。
吱——！
那巨鼠本在安睡，闻言转身过来，血红双眼打量着来人。
“我还当是哪位高人呢，看样子你就是个小崽子嘛！是我，如何？你还想宰了我不成？”他语气调侃轻浮，听着不爽。
**曲就躲在一旁的草丛里，想着看情况出手。
钟欲河冷笑道：“我就是来宰你的。”
言罢，他挑剑刺去，鼠妖往旁一躲躲开。用利爪袭去，钟欲河拿剑打开，叮当声这一声，那一声。鼠妖又去咬他肩，钟欲河腾跃起来，一脚猛踩在他在脑门上。
“你们这些臭道士真是找骂，我吃点村民，捏死几个村民又碍着你们什么事了？”鼠妖甩了甩头，不爽道。
“碍着的事多了！”又是一剑刺来，鼠妖以爪相抵。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跟我叫嚣？！”鼠妖将尾一甩，扫平数颗树，卷起几颗朝着钟欲河扔去。
钟欲河飞快躲开，有颗树还险些砸中**曲。
“人呢？打不过跑了？”钟欲河躲到一旁的树后，鼠妖寻去，却不见踪影。
“在这呢——！”
砰——！
只见钟欲河将那鼠妖一剑刺到一处山下，动弹不得。
原来方才钟欲河在树上藏着，待鼠妖反应过来时，剑已刺穿他身。
钟欲河拔出剑来，只见血如泉眼似的，停不下去。
本想再刺几剑，谁知那鼠妖嗅了嗅他的气息，瞬间给了他一尾。
“我说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呢……原来是你杀了我媳妇啊。”扬起的土雾中，依稀可见灰影。
“我杀了你妻子？”钟欲河满脸不解。
那鼠妖边扬着尾巴打去，边喊道：“你这混账！看来是忘了，一年前你在这里，杀了我媳妇！！！”
任谁来也不会料到，那鼠妖竟跟他是一对。
鼠妖化作人形，化着浓妆，朝他道：“诶呦，你倒长进了不少，自从看见我媳妇的尸体，我就每日每夜刻苦修炼，没想到还是不敌你。”
钟欲河没心思跟他讲话，朝他刺去，谁成想他竟是全然不惧，甚至未挪半步。
那剑就直直地刺穿了他的身子，本就流血不止，这下更是火上浇油。
他吐了口血，笑说：“就等你这一下呢。”
他浑身突然如火般红，这是要爆炸的前兆。
“你会死的！”鼠妖抓着钟欲河的手死死地，这动静甚至把不远处的几只妖怪都引了过了看。
“我早就不怕死了！“说罢，鼠妖的身子愈发得红。
怎么想也不能再看着了，**曲跳了出来，一剑把鼠妖抓着钟欲河的那只手斩断，待他反应过来，早早地走远了。
身后传来轰隆一身，**曲没有回头看的打算，这声音必然是会引起许多妖怪注意的，在那之前，他们走的越远越好。
钟欲河又是那副模样看着他，没别的动作 。
晨日已至，钟欲河跟在**曲身旁，说：“谢谢。”
谢你大爷，真希望你拿点谢礼。
**曲在心里说道。
然后他真的给了**曲一个谢礼。
钟欲河问他饿了没有，**曲如实回答。
他拽着这人猛跑了不知道有多远，耗费了不少力气，精疲力竭地走了这么久，肚子早饿了。
然后他们到了一家小店，面有菜色的**曲要了两碗馄饨，两个肉包，一个菜包，一碗汤面。
面是用猪骨熬的，上面码着几颗绿菜，顶上盛了勺肉酱。
**曲如释重负，宽心吃着。
钟欲河没要吃的，**曲吃的时候，静静地看着他吃。
**曲被他这一盯，觉得浑身痒痒，便问：“师尊，你怎么不点点吃的？“
钟欲河摇了摇头，说：“为师不饿。”
等他们走上灵修山山上，**曲知道他为什么不饿了。
刚迈入门，就被钟欲河拉着走。
看方向是钟欲河的房间，**曲虽不知他要干什么，但心生不妙，连连拉着他：“师尊你这是要干什么？”
钟欲河黑着脸，仍旧拉着他走，这次比刚才更用力。
无奈，**曲只得被他牵着走。
走到他的房间，钟欲河让他坐在床上，**曲照做。
**曲看到钟欲河背身站了许久，听见他叹了口气，又转身朝他走来，再见时他手上已拿了条小竹板。
他冷声道：“脱裤子，趴在床上。”
等一下，这是要干嘛？！
**曲浑然不觉他待会有多狼狈，问他：“师尊，你这是要做什么？”
钟欲河仍旧冷声道：“笞杖。”
这是要打他屁股？！
**曲临死挣扎，颤声道：“师尊……你这样容易弄坏我们之间的，额……亲密的！你看我都救了你这么多次了，这次就免了吧。”
钟欲河叹了口气：“你可知你为何要受罪？”
**曲满是不解，想了想也想不出什么，只好又道：“弟子打扰师尊除妖。”
钟欲河面有怒色，蹙眉：“不知何罪，加五十下。”
**曲这下是真慌了，说：“等等师尊！我最近修炼不用功！我偷您的东西玩……我修炼时偷跑出去跟路边的猫狗玩！我认错，我会改的！！”
钟欲河突然不动了。
不久，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仍不知罪，还狡辩，加一百下。”
**曲这下闭了嘴，钟欲河看着他，开口：“我告诉你我为何要罚你。”
接下来的话，让**曲如同被雷劈了似的。
“因为你不惜命，屡次不改。”
什么玩意？！
救你命你还要打我是吧？！
见他仍不动，钟欲河索性动手，把他摁在自己腿上，扒下他裤子。
啪！
**曲还在乱动，突然来一下，他突然不动了。
“钟欲河，你真不是东西！”他心说。
一下又一下地打着，每打一下，**曲心里骂他一句。
“混账东西。”
“臭不要脸。”
“忘恩负义！！！”
良久，他屁股火辣辣的疼。
钟欲河终于停下手，问他：“知错了吗？”
忍不了了！
**曲提上裤子，猛地站了起来。
钟欲河见他这样，还未起身，就被他一把推倒在床上。
**曲哼笑道：“师尊，你知道你让我见识到什么吗？”
他猛地坐到床上，压住钟欲河的腿，一手紧紧抓着他的双手，一把掐住钟欲河的脖子，
看到钟欲河那副喘不过气的样，他觉得解气不少。
**曲凑近钟欲河的耳旁，轻声说道：“你让我见识到了贱，而且，是很贱很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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