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流照真人的二弟子。
逐玉峰上,除我和大师兄以外,师尊还收了三师妹千暮雪、四师弟农禾和五师妹师音是姝。
逐玉峰上下关系和睦,主要得益于,师尊一言不合就闭关,师妹师弟只得我和师兄照顾。
一年下来话都说不了几句,关系能不和睦吗?
或者说是表面和平。
师尊年末想起来有几个弟子,还会出关给红封,然后,在师妹师弟们的注视下,继续缩回洞府闭关。
他根本就是躲在洞府里玩。
大师兄是师尊好友临终托付,而我,是他们某年游历人间,从冰天雪地里的狼堆里带走的女婴。
那年骨龄测我三岁,大师兄结成元婴正三十岁,师尊?
师尊老妖怪,不用问他多少岁。
大师兄像大冤种一样拉扯我到十五岁,为什么是十五岁吗?
不是不养了,也不是丢了,我又不是宠物,是师兄他莫名其妙。
十五岁生辰那夜前,师尊依旧在闭关,师兄在夜里送了我一把漂亮剑。
那时候很喜欢漂亮东西。
我灵机一动,当下就脱了外袍准备舞一舞,还让师兄帮我拿好留影石。
那个冬天很冷,我也没有结丹,筑基没多少灵力护体,纯粹就是突发奇想。
谁知,师兄在一边,我刚刚脱了外袍,他就脸红红地丢下茶杯逃出去了。
那夜月亮很明亮,留影石被摔坏。
师兄,师妹我里面还穿着两三件啊,你这是…??我百思不得其心。
留影石后来留在我手里。
师兄落荒而逃的样子,让彼时的我恍惚以为,我舞剑比洪水猛兽还难看。
我不懂,并大为震撼。
毕竟我什么也没干,只是想要练剑。
那夜霜雪过后,师尊一年一度出关刷脸,我落后师兄一步,他走了,我来了。
最后一点淡绿的颜色都消失后,我选择,向师尊告状。
“师尊,师兄不理我了。”
我对师尊说,他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善言辞。
或者说,懒得说话。
师尊还是穿着蓝袍,端坐椅子上,刚刚拿出红封的手马上缩了回去。
眨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狐狸眼,顶着一张高冷的脸,实则脸盲,纯靠衣服认人。
“说说。”
很难说没有想听八卦的意思在啊,师尊。
我盯着他的脸。
说完了。
感悟是,师尊真的很美,虽然这样说不太尊师重道就是了。
我说话,他盯我,我说完,他低头。
我抱着一本厚厚的书回去,红封被夹在里面。
“舒君啊……”
当时,师尊动了动唇,沉吟半刻。
我一边等待他说完,一边胡思乱想。
有时候会怀疑,师尊是不是真人,他的表情,就像是额头出现了一排整齐的黑线。
当晚,我翻开那本厚厚的书。
我喜欢从最后一页看起。
但《关于社恐对人与人之间距离的看法》 最后一页,除了一叠厚厚的红封外,凭空出现了一页雪白的打架图。
我无心悦之人,自然对此很迷茫。好丑啊……
我的眼睛有些累,于是我选择将这页折在空红封里,用灵鹤送给大师兄。
【师兄,你为什么从昨夜就躲着我?还有,这个你看得懂吗?】
我想的是,师兄肯定能明白师尊是什么意思,然后就把这件事情抛之脑后。
其他页倒是很正常。
在翻阅了一夜《社恐》后,我恍然大悟,哦,原来大师兄是因为被侵犯了个人距离而远离我。
即使从小到大师兄都快成我爹了,比师尊还要照顾我,但我长大了,所以我和师兄应该避嫌,好,那我再见到师兄时先和他说对不起。
并理解他。
毛笔水都干了,我写了整整一夜的道歉信,再送出了一只胖胖的灵鹤。
也不知道大师兄收到灵鹤没有,一直连个信都没有。
明明就在对面洞府。
我开着门,能看见师妹师弟他们。
窗台前的雪稀稀拉拉地落下来,我放了根手指,被冷到,师兄为什么不侧过头?
我的存在感如此之低吗?
他还不理我,我盯了他好久,他一直不看我,遂关窗。
十五岁就如此,稀里糊涂过去。
彼时到二十,二十再到三十五。
那夜一个人在屋内生闷气的我,不懂,也不明白心动是什么感觉。
只是没想过,后来会一切物是人非。
我与师兄的冷战持续了五年。
直到我二十岁结丹,恰逢宗门十年一次收弟子,师尊的师尊也出关。
微生怜站在高台,穿得简单,一袭道袍,玉冠将乌发束直,冷冷淡淡。
遥遥一望,我便忽然明白,为什么十五岁时,师兄脸为什么会突然那么红了。
我忽然和他那夜一样的慌张。
但我无暇去想他,也不再想要关心,李文玉那时是不是喜欢我。
我那时只想着,师祖真漂亮。
……
真是疯了。
只是一眼,我对冷冰冰的师祖,竟然产生了大逆不道而下流龌龊的念头。
师尊依旧借着闭关玩。
师妹师弟很爱闯祸。
大师兄很久没有和我好好说过话,忙着收拾“烂摊子”,更是在躲我。
除了我的“死对头”方皎。
没人理我。
太忙了,但师尊依旧给了我一个他扎的小布偶。
老实说,很丑。
但是,管他呢,肯为我费心思就不错了。
雪还是一如既往地冷。
再一看,窗台上有一只浑身雪白的灵狐,送来一包灿灿的灵石。
它待在窗户上不走,和某人的傲娇样一模一样,没看信我就知道是方皎了。
当夜,我准备这五年里第一次睡个觉,却听见窗外的鹤鸣和春风化雨般的温润气息,似是春暖。
拆开,收到灵鹤送来的平息散,还有附着信的平淡关心。
我不太明白,大师兄。
五年了,他倒是终于理我了,可我却不想了,我不想知道为什么他不理我了,
只是,他从我能记事起就一直在我身边,于是,我整夜还是因为这个难眠。
心情介于糟糕和些许愉快间。
糟糕是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愉快是因为收到了师尊和方皎的礼物。
睡着前,又被方皎这个该死的大少爷派来的灵狐拍了一爪子,看清上面的约架内容后,我不禁无语凝噎。
学人精。
我关好门窗前,听着隔壁洞府吵闹的声音,一直在管小孩的大师兄似乎抬眼欲向这里看来。
我想起了十五岁那年雪天我看他好久,他都不肯看我一眼。
“碰。”
他没我快。
在他看过来前,我关上了窗。
心情好了一点后,我推开师尊做的窗扇,漆黑的山与月对。
“砰!”
“咻!”
“嘣!”
……
抱朴宗下的小镇上,新年又开始了。
开着一点窗,我嗅着外面的雪梅香,昏昏睡去,今夜我宿在弟子居。
梦见,玉人般的师祖被红绸锁在床上,那身整整齐齐的道袍还好好穿着,只部分。
但恰恰妙极,腰肢、锁骨、大腿露出玉石般的光泽,看起来,很好摸。
是极好的观赏景色。
我垂下头,伸手去抚摸他的脸庞上,遮住眼睛的白布,他的发没有散开,我便也没有解开玉冠。
他看不见,浑身僵硬,却不挣扎,仍由我摆布。
像个木偶,但又能感受到他在生气,不断释放低气压,真是奇怪。
我一边抚摸他的长发。
一边向闭得紧紧的唇探去,或许是因为我被狼群养育到三岁,即使知道有礼义廉耻,但我也不是很在意。
他不喜欢我,又如何。
不过是一场梦。
我摸到了他的唇,长得很标志,他闷闷哼了一声,似乎很不快。
师祖长得真是极美。
师尊的冷是冰冻的糕点,熟悉了就相处得随心所欲,无需顾虑。
但师祖的冷却是看见开在高处的玉兰,探到了却被寒冷冻住,由里及外的冷,谁要是喜欢他可真是遭罪。
这样一个人,喜欢上谁,还真是难以想象,幸好,我只喜欢他的脸。
没有停留,我朝他的脸上继续探索,我很好奇,师祖为什么会脸红。
“你是谁?”
“你到底是谁?”
我触碰到了他的喉结,他僵硬后,脸绯红地想要抓住我的手。
或许,师祖本来的性格也和如今差不了多少了,梦可真有意思。
竟然连这个也能模仿。
衣服还是整齐的穿着,我也没捉弄他,只是隐约有些愉悦。
我退后一步。
他抓不住我。
“你对我做了什么?”
他想要扯开盖住眼睛的布料,但没关系吧,这毕竟只是一场梦。
即使看见了又如何?
大不了随了我的意,暂且离宗。
我的手指从他不断变化的喉结上移,唇里有个珠子,我捏住,他挣扎得越发厉害。
不过是想偷香一吻。
我靠近他。
“你…!你、无耻!!”
我不想再听,于是撬开他的唇后,堵住他发音的舌头和空隙,他挣扎着马上和我眼睛贴在一起的白布就要落了。
我将他的唇来来回回亲了个遍。
“你……”
他说了什么我不太能听清,只看见了师祖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忽然愣住,然后。
“师尊!”
微生怜醒了。
似乎做了一场美梦,我记不太清了,睁眼,两个小师妹就在我床头了。
“师姐师姐,你终于醒了,昨夜守岁又是你最先跑!
“好了,人小鬼大,给你们红封。”
“新岁安绥,是姝、暮雪。”
“哦对,师弟,给你。”
我招呼了一下在门口不好意思进来的四师弟,他摸了摸脑袋,被暮雪是姝敲了一下。
“新年快乐,舒君师姐!”
舒君:我做了个美梦吗?忘了就肯定不重要,给师妹师弟发红封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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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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