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是被周围七嘴八舌的声音吵醒的,他眼皮子动了动,微微蹙了蹙眉头,自己的洛阳白府可从来没这么热闹过,那时候并不是没有人来,而是猫儿为国捐躯后他封闭了内心。
“五弟,五弟啊!”闵秀秀此刻一双眼睛通红,哭着才刚被卢方拉至一边,见白玉堂颤了颤眼皮,逐渐睁开眼睛,立刻又哭喊着扑到了床边来。
白玉堂看着面前的夫人一愣,说话时舌头都在打颤,“大,大嫂?”
闵秀秀紧紧拉着白玉堂的手:“我可怜的五弟,都是你四哥下手太重了。”
蒋平耷拉着肩膀,低着头走过来:“老五,你可算醒了,都怪四哥太不知轻重,明知你不懂水性我还……”
白玉堂抬眼望着屋里的其他几位兄长,心想,这怎么回事,大嫂早已去世许多年,怎么如今还会出现在自己面前,难道自己死后真的到了另外一个世界,重新遇见了哥哥嫂嫂?
这时丫鬟送来了一碗热乎乎的姜汤,闵秀秀赶紧扶着白玉堂起身,蒋平立刻弯腰扶着枕头放在白玉堂背后垫好。
闵秀秀体贴道:“五弟来,先喝点姜汤。”
白玉堂是被水呛晕的,结果从正午昏迷到傍晚时分,在这期间,蒋平不知道被三位哥哥和大嫂训了多少顿。
一群人在他耳边说的太多,白玉堂觉得恍恍惚惚,他们的声音萦绕在耳边听的并不真切,只是白玉堂却听明白了一件事,皇上御口封了展昭“御猫”这一称呼,这事情传到陷空岛后,自己心里不服气便上京盗了开封府三宝回来,哪知在回陷空岛的小船上遇见四哥,四哥得知自己盗了三宝犯下大罪回来顿时火冒三丈,两人先是言语相争,然后在船上大打出手。
蒋平虽然武艺不精可水性极高,他蹬翻了小船,白玉堂落入水中又不懂水性,差点一命呜呼。
白玉堂转了转眼珠子,眨了眨眼睛,喝着大嫂递过来的姜汤,内心倍感温暖,他是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或许这辈子的白玉堂真的在水里一命呜呼,然后被他借尸还魂了,又或者他曾经历过的一世只是一个很长,很遗憾,并且很悲痛的梦,现在清醒过来了。
但无论是哪一种,白玉堂知道,他又能再见到展昭了!
三宝被黄橙橙的带着细条花纹的布包紧,现在就在屋里的桌上搁着,卢方和韩彰徐庆几人围着桌子看,觉得这几件东西简直就是个烫手山芋,他们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总不能现在又送过去还给开封府吧。
这时候正是初夏,风有暖意却不燥热,卢方着了件宽松的黑色衣裳,撸起半截袖子露出小麦色的手臂,他看着白玉堂道:“五弟,这东西是你带回来的,你想怎么处理?”
白玉堂笑了笑,这件事情似乎和他曾经经历过的一样,他也是盗了三宝将展昭引至陷空岛,想必此刻猫儿已经在来陷空岛的路上了。
白玉堂掀开薄毯起身下床,对着闵秀秀道:“大嫂,我饿了,想吃你做的红烧鱼。”
闵秀秀自然连声应着,“好好好,大嫂亲自下厨给你做。”说罢便一脸高兴的往屋外走,全然不担心自家五弟已闯下的大祸。
白玉堂笑着点头,这才对其他几位哥哥道:“三宝是小弟带回来的,就交给小弟处理吧,请哥哥们放心。”他绝不会再像重生前发生过的一样,说那种与哥哥断绝关系,绝不会连累哥哥和陷空岛的混账话。
卢方总觉得不放心,他看了白玉堂一眼又撇开了头给蒋平使了个眼色,自家五弟的脾性他是知道的,从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
蒋平看见卢方的眼神,立即会意,马上问道:“五弟,那你打算怎么处理啊?”
白五爷此刻心情极好,浑身舒坦,他已经多久没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如此轻松了,似乎只要一使轻功便可伸手摘星揽月,于是看见蒋平嘴上的两撇小胡子都觉得不那么碍眼了,开玩笑道:“可以烧火埋掉啊!”
“哎哟,五弟,这可不行。”蒋平听了嘴上的两撇小胡子翘了翘,急得伸手直拍大腿。
“小弟说笑的,四哥别当真。”白玉堂抿唇笑了笑,他偏头望了一眼窗外,偶有几只黑鸦扑腾而过,天边重彩流霞,像极了被绚丽多彩的锦缎遮住一样。
白玉堂轻声低语:“这可是我的诱饵,就等着他来呢。”
翌日,上午还是初夏灿烂温柔的阳光,午后却迎来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小雨,雨未停一直延续的下着。
檐下细雨嗒嗒,落在庭院里青白交接的石砖上溅起滴滴水珠来,白玉堂着了一身纯白色的衣裳,腰束金丝纹路的宽腰带,他脚蹬白色长靴,靴子上用掺了银色的丝线绣了两朵花,仔细看去是梨花的模样,淡淡的花蕊上用了金线点缀,他倚在昨天从蒋平那里顺来的摇椅上,轻轻阖着双目,不知在想些什么。
白顺撑着油纸伞穿庭小跑而来,他气喘吁吁的合上了伞立在一边,平复了好一会儿呼吸才压低嗓子小声道:“五爷,按着您的话岛里岛外都吩咐下去了,若是展昭来了,立即给您汇报。”
白玉堂缓缓睁开眼睛,望着还在下雨的天空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他差点忘记了,以为自己现在还在洛阳的宅子里,他看着一边笔直站立的白顺,微微一挑眉,“爷今儿早上是这样说的吗?”
白玉堂一张脸本就出奇的好看,用风华绝代四字来形容再也不为过,剑眉星目,一双尾端微微上翘的丹凤眼,高挺的鼻梁,还有张泛着一层淡红的薄嘴唇,他挑着眉瞧着白顺,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白顺如今不过才十三岁,本是个被人遗弃在河边的孤儿,后来捡回来被白福养大,长大了常跟在蒋平身边一起出海历练,早上白玉堂看见他便招他过来替自己去传口信。
白顺忍不住红了红脸,忙低头道:“爷,现在正下着雨,就是展昭到松江府了也得先找个地方避雨,再者小的已把您的话告诉松江府的兄弟们了,凡是新面孔,又是二十岁左右相貌出众的男子出现,一定得先飞鸽传书来告诉您。”白顺边说着边把早上白玉堂交给他出去传话的信物交还回去。
白玉堂接过白色玉佩起身,顺手就系在了腰间金丝纹路的腰带上,他白皙修长的手带着轻飘飘的长袖动起来好似一阵轻风吹过。他是昨日带着三宝回的陷空岛,以猫儿的性子发现后立马就会追来,现在虽是下着雨,可保不住那傻猫不会冒雨前来,白玉堂这么一想就觉得原本被自己努力压抑着躁动的心变得愈发焦急,他顾不得还在持续下的雨,突然抬腿奔进雨中,朝着大哥卢方居住的院子跑去。
“爷,等一下啊,先打伞……打伞!”白顺被五爷的举动吓了一大跳,反应过来后忙一边撑伞一边追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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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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