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瑶华福身行礼。
周景灏"嗯"了一声，径直从她身边走过，却在几步之后又回头道："今晚有贵客到访，你准备一下。"
瑶华怔了怔，连忙应是。直到周景灏的背影消失在书房门后，她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汗水。
暮色四合时，瑶华换上一袭湖蓝色长裙，发间只簪了一支珍珠步摇，既不过分华丽，也不失皇子妃的体面。她早早等在正厅，心里七上八下，不知来的会是何方神圣。
"太子殿下到！"
通传声如一道惊雷劈在瑶华头顶。太子周景煜，周景灏的嫡兄，朝野皆知两人势同水火。她强自镇定，随周景灏一同迎至府门。
太子比周景灏年长几岁，面容相似却少了几分英气，多了几分浮华。他一下马车就亲热地挽住周景灏的手臂："七弟新婚燕尔，为兄特来道贺！"
周景灏笑容僵硬，却不得不虚与委蛇。席间，太子频频向瑶华敬酒，言辞暧昧，眼神更是令人不适。周景灏不动声色地将瑶华护在身后，自己一杯接一杯地挡酒。
"听闻弟妹琴艺超群，不知可否赏脸一曲？"酒过三巡，太子突然提议。
瑶华心头一跳。她确实会琴，但那不过是闺阁中的消遣，如何登得了大雅之堂？更遑论在太子面前献艺，稍有差池便会连累周景灏。
"内子近日染了风寒，嗓子不适。"周景灏淡淡道，"不如臣弟为太子舞剑助兴？"
太子眯起眼睛："七弟这是舍不得让为兄一饱耳福啊。"
气氛骤然紧张。瑶华知道，自己若再推辞，不仅会显得小家子气，更会让太子有借口嘲笑周景灏惧内。
"妾身琴艺粗陋，恐污了太子殿下尊耳。"瑶华盈盈起身，"不过殿下盛情难却，斗胆献丑一曲《春江花月夜》。"
琴案很快备好。瑶华深吸一口气，指尖轻抚琴弦。这首曲子她练过无数次，但从未像此刻这般紧张。第一个音符流出的瞬间，她瞥见周景灏紧握的拳头和紧绷的下颌线。
渐渐地，瑶华沉浸到乐曲中。琴音如流水，时而舒缓如春风拂面，时而急促如急雨打萍。最后一个余音袅袅散去，厅内一片寂静。
"好！"太子突然抚掌大笑，"不想相府千金琴艺如此了得！七弟好福气啊！"
周景灏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恢复平静："太子过奖。"
宴席散后，瑶华独自回到寝殿，卸下钗环，长长舒了一口气。她刚准备唤翠儿备水沐浴，房门却被推开，周景灏大步走了进来。
"殿下..."瑶华慌忙起身。
周景灏径直走到她面前，目光灼灼："你何时学的琴？《春江花月夜》并非闺阁常习之曲。"
瑶华垂下眼帘："妾身...偷学的。母亲年轻时曾是乐坊琴师，私下教了妾身一些。"
"偷学？"周景灏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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