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尚嘉依旧没醒,清竭已经熟悉青丘地形,没事还帮助青丘里的妖干活,可谓是助人为乐——即使每天一个表情,也不妨碍别人觊觎仙人的英俊。
清竭本身神仙除去戾气,身上气息更加干净,威压只要轻轻一放,便不会有哪个不长眼的凑近。
偏偏就是放不了傻子。
一只狐狸被姐妹们撺掇,鼓足全部勇气上前,喊了他一声,“阿竭哥哥!那个……”
“来了?”清竭看也没看她,将手里的袋子抛给她,也不管姑娘能不能接住,没什么表情地说:“正好你娘预订的香料做好,拿回去。”
姑娘脸红的很,说:“我,我不是来拿香料的,欧不是,我可以顺便拿回去,就是那个我……”
香料屋子里料灰多,清竭为了图快,动用法力一震,全部料灰该去哪,自然落在哪。
好酷!
姑娘们震惊。
对清竭这位天上来的神仙更加仰慕。
不等姑娘再次开口,清竭问:“你娘呢?”
姑娘:“我啊?我娘在家里呢。仙人找我娘干……”什么?
倏地一下,清竭在姑娘们面前消失,在青丘他可以随便用法力,两年前的凡人经历锻炼愣是被他打回去了。
姑娘抱紧手里的香料,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回头望着自己的好姐们,嘟嘴:“仙人好像不喜欢我……”
“哎呀,天上神仙哪是那么好追的呢?没事的,他不还在这呢嘛。”
“就是,就是,不过天上神仙怎么会在我们这,我看他也没有定居于此啊?”
“这……”
“天上神仙你们还是别想了。”一位穿着淡蓝色素衣的男人走出来,看得出年纪有些大,身上书卷气很重,姑娘们立刻恭恭敬敬行李,男人笑道:“那位神仙啊,心里有人啦。”
“啊?”姑娘们不死心,好奇:“先生,你怎么知道?那位神仙喜欢谁啊?在我们青丘吗?怎么不见他与心爱之人在一起呢?”
“小孩子懂什么?”被称为先生的男人一笑,挂着温温和和的笑容,脸上梨窝明显,“反正呀,那位神仙是我们的家人喽!”
“切!原来是先生也看上了天上神仙,想要抓着人家过去给您当妹夫呢!先生可真不羞!”
“对呀对呀!仙人哥哥不过是在先生香料房里干活,真把仙人哥哥当自己妹夫啦?”
姑娘们一句一句往外蹦,说完赶紧跑,生怕先生要来抓人抄书。
沈阳帆无奈笑,目送孩子们跑远,右手捏诀,抄书令立刻贴在几位调皮的姑娘背后——大人看见了,不必他说,自有人监督孩子。
清竭术法厉害,又有那等气质,青丘老成的狐狸都认识这么一号人物,一开始眼里还有忌惮害怕,青丘里没有让外人留宿习惯,因此并不待见外边的人,神仙更甚。
不过两年相处下来,又有狐帝帝后开会吩咐,狐狸们渐渐放下芥蒂。
门口挂的风铃一响,酒楼里大娘立刻笑盈盈出来,清竭进来顺手提走大娘手里的两坛酒替她摆好。
大娘笑得眼尾褶皱都出来了,她是真喜欢这神仙,没有架子,还认真刻苦,跟着她学习酿酒比自己家儿子好千万倍。
“哎呦,我还没到提不动酒坛子的年龄呢!”
“自然,”清竭拍拍手,“王大娘,我的酒该好了吧。”
“好着呢!客人闻见味儿还让我摆出来呢!说是谁家的酒酿的这么好呀!”
“照例给您留几坛子,今日我来取酒。”
“欸,你对你家那位啊顶好,酿酒这样事还自己亲自来啊?”
清竭说的模糊:“他喜欢,我也喜欢。”
冰室里已经摆满了不同品种年数不同的酒,然而躺在冰室中央的人却没有一丝松动。
仿佛平日的贪杯的小狐狸都是梦中一见。
清竭不可能每天都在凡间,天上还有事情需要自己亲自处理,但要他继续经历,沈尚嘉现在昏迷不醒,他不能时时刻刻守着,也定要每日过来看一眼的。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每天不是上天处理公务,就是下青丘帮忙,再来陪着沈尚嘉一晚。
清竭身上的草木香几乎闻不见了。
他没有睡觉的习惯,近两年却格外嗜睡。
连天帝老医仙都担心起来,一查又没发现什么问题。
心知肚明的事。
清竭没说,他们大概也猜过。
其实不过是在识海里,还能见到活泼跳动的小狐狸罢了。
可最后还是会变回冷冰冰躺在冰室里的样子。仿佛强调自己快点回归现实,再次清醒过来,清竭总会有些恍惚。
有一天他天上天下连轴转,最后躺在冰室睡着。
迷迷糊糊醒来尚在恍惚中,感觉有人扯动自己的衣袖,他睁眼,看见沈尚嘉又扯了扯嘴角袖子,说:“你压到我头发了。”
“……”
不是睁眼了?看来得让老医仙给自己加强药力了。
清竭用力掐自己的鼻梁骨,试图让自己更清醒。
谁知,沈尚嘉又有动作,一下子扑倒清竭,平时稳重的羁魂司司主,现下充当软垫一下子懵了。
“斯,清哥哥你掐疼我了。”沈尚嘉还在嘀咕:“躺久了麻,起来就踉跄,你……”
沈尚嘉这种情况自己常见,所以他醒来心跳还是正常心率,只是那咚咚咚极快的心跳贴着俩人紧密的拥抱传来,沈尚嘉不免为之一震。
他的仙君哥哥……这么紧张自己。
清竭应该在调整自己的呼吸节奏,只是效果颇微,胸腔另一头牵引着自己的,沈尚嘉也要呼吸不过来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捏着自己后脖颈的手下移,扶住自己的肩膀将他整个人都抱起来,小心呵护般,环在清竭怀里,虽然不是没有这样抱过,但那都是沈尚嘉为了少走路变回狐狸被清竭抱着,他现在还是人身,实在没那个脸皮,清竭为他揉手,揉肩膀,揉腿,缓解自己的麻意,沈尚嘉却红了脸。
俩人一开始都那样说话,沈尚一看周围,是自己熟悉的冰室,以及……自己不熟悉的,冰室何时变成了储酒的窖?
“都是你的。”清竭冷不丁出声,沈尚嘉吓一跳。
清竭依旧是那张仿佛雪崩于前也是临危不惧的样子,只是他的动作温柔珍重,像是手里碰着一块宝贝。
沈尚嘉自然擦觉其中,小心翼翼问:“被我吓到了吗?”
想到仙君哥哥肯定不会承认,他想了想,再要说,清竭搂在他腰侧的手使了力道,将沈尚嘉推近,自己的额头靠在沈尚嘉的肩上。轻轻“嗯”了一声。
沈尚嘉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清竭什么时候这样脆弱过?不是,什么时候这样示弱过?
就因为自己昏迷?
沈尚嘉干巴巴的把话一转,“我睡了多久?”
“两年。”
“什么?!就过去两年了?”沈尚嘉激动跳起来,没成功,重重咳嗽。
清竭赶忙为他顺背。
“沈卿羽呢?在我娘那?”
“嗯。”
“那,那你这些年都……”
“调查清了,再等你身体恢复。”
“不用,我身体好着呢,先把这里的事交代了,我们现在就去蜀国。”沈尚嘉果断道。
没注意清竭难看的脸色,注意到了,沈尚嘉原本就一点血色的唇更加白,知道清竭是真担心自己过头了,忙道:“王女一事不能耽搁。”
“你身体一事也不能耽搁。”
不愧是羁魂司最年轻得力的司主,一句话,沈尚嘉就不敢再反驳。
但是……
沈尚嘉说:“那,我们明日走?”
不待清竭开口,沈尚嘉知道那肯定不是答应,只说:“我们在凡间不能使用太多法力,我醒来就是要好好解决这件事还有看你的,路程远,有你照顾我,我还怕不能恢复吗?去吧,清哥哥?”
“嗯?”沈尚嘉没骨头般,趴在清竭肩头撒娇。
“……”
沉重的力道却传达主人的执拗。
好一会儿。
清竭还是败下,道:“好。”
“那就好啦。”
清竭这边一同意,沈尚嘉撑着清竭自己站起来。
俩人的手相握,热度毫无阻隔传送,清竭皱眉,沈尚嘉轻轻咳了几声,握紧。
听说沈尚嘉醒了,家人问讯赶来,清竭最后抿唇没说什么。
“父亲母亲,大哥,小羽。”
花狐狸:“哎哎哎,在呢,还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沈尚嘉回答完,只看沈卿羽,“阿姐的原木呢?”
沈卿羽掏出脖子上的挂绳。
“拿给我。”
沈卿羽:“好。”
花狐狸担心:“这么急?”
“去后山。”沈尚嘉只说。
在场除了不明所以的清竭和还不懂事的沈卿羽,俱都脸色大变,清竭隐约猜到什么,沈尚嘉按住清竭停止给自己输送神力,“没多大用处,你自己留着,跟我来,还需要你帮忙呢。”
“在我这你不用逞强。”
沈尚嘉一笑:“我知道。”
后山无生灵。
只有庞大的法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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