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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临近高考,大部分学生都窝在学校里不出去,早起去教室埋首教辅资料,再抬头又到了睡觉的时候。那时的生活很简单,只有学习和吃喝拉撒睡,树上的鸣蝉和桌前的书籍定格住了一整个教室的青春。

反倒是郁祈安出门越发勤快,学校里气氛太压抑,张更在一线牵门口搭了个书桌,紫藤萝架子隔开门口的人流,阳光透过缝隙稀稀落落洒进去,明亮而不刺眼。郁祈安定力一向不错,门口熙熙攘攘人群的嘈杂声对她来说更像白噪音。

学校安排一整天自习的时候,她就会到一线牵这边来坐。班主任时常旁敲侧击,说高三时间的紧迫性,可郁祈安没什么心眼子,嗯啊好啊地答应,搞的人也没了脾气。

一回她又出门,班主任悄摸摸跟在身后,蹩脚的技术这个傻姑娘愣是没察觉,齐鲲看她来了,殷勤备至地准备自习桌子,还朝着巷口不远处喊了几声,让郁祈安劳逸结合,不要学太累云云。

哦,原来是去网吧学习了,班主任这才打道回府。

书桌上多了两小瓶不明液体,郁祈安好奇地凑过去看,上面赫然几个大字“补脑,强健记忆力”。

“给你买的,天赋上咱跟不上,后天努力一把。”齐鲲抬着小凳子出来,看见郁祈安迷惑的表情,给她解释。

可是……

“你哥可稀罕了 ,我们想喝都没有。好像是和公园里那帮妈妈一起抢购的嘞。”张更探头过来,被齐鲲一伸手给挡了回去。

齐鲲正要走,一只柔软的小手握住他的手腕,滚烫的体温顺着接触面蔓延,他有些怔愣回头看郁祈安。

“可是哥……”为了齐鲲的面子,郁祈安左手拉住他,瞥了一眼张更,右手围成括弧挡住嘴巴,踮脚凑在他耳边,明显是说悄悄话的样子。

张更见这情况,不屑地“切”了一声,转身就走,这两兄妹把自己当外人了呗,有什么了不起的。

女孩好闻的香气近在眼前,身上还是若隐若现的青提味,娇弱的呼吸让他耳朵有些痒,郁祈安转头的瞬间,长发不经意撩拨在颈间,他喉结不自然滚了滚,稍微弯腰迁就她的高度。

“哥,这个东西好像是三无产品。”

嗯?齐鲲眼中风云变化,最后准确切换到冷酷模式,垂眼看了看这补脑神器。

“三无产品就是,无生产商,无生产日期,无合格证……”郁祈安不好意思拂了他的好意,小心翼翼地解释。

“我去,这些人别让我再看见。”他又低声说,“待会儿给你更子哥,你就笑着点头就行。”

齐鲲面无表情拿回桌面上的“补品”,大咧咧走到柜台面前,递给看热闹的张更和三杯。

“她说她脑袋够用,那就给你们补补。”

两人完全在状况外,有些愣神看了一眼郁祈安这边,她熟练地笑着点点头,两人虽然不解,但是对这些补品的好奇心还是胜过心中不多的疑惑,像干杯一样,一饮而尽。

“没啥味道,你觉得呢?”

“我刚喝了可乐,嘴里全是可乐味儿,嗝——”

高考前一周,周天放一天整假,齐鲲问郁祈安有什么打算,她说没什么心情玩,想去老房子那儿待一天。

那栋房子孤零零地伫立在山坡上,贴近山川树木,远离喧嚣人群,除了废些脚程,算是一个好去处。

郁祈安翻着一页书看了有半小时,齐鲲把腿跷在四方桌上,看着她郁郁寡欢的模样,索性丢下手里的烟,一把把她拉起来。

“大考大耍,走,劳逸结合去。”

张更的摩托不在,齐鲲只有一辆自行车,郁祈安斜着坐在后座,仰着头,黑色长发被风扬起,“又去看监狱吗?”

“不去,晦气。”

他们顺着河流往下游骑,路过闹市,路过桥梁,视野逐渐开阔,郁祈安顿觉不妙,这不是她之前被迫训练跑步速度的废弃土地吗。

“下来,教你骑车。”

“我会骑,你教过,忘了?”

齐鲲把赖在后座的郁祈安拎下来,“你那个小胆子,会骑和敢骑是两码事。”

他随即长腿一迈,跨在后座,看着愣在一边的郁祈安,眼神指了指座椅,他要教会她怎么搭人,稍微转移一会儿注意力,好过一直闷头苦学。

真是说一出是一出……

郁祈安拗不过他,勉勉强强坐上去,脚刚离地自行车就往一边倒,还是齐鲲一脚刹住,前面幽幽传来一句抱怨:“你没坐在正中间,不平衡。”

齐鲲只得像个乖媳妇,收起长腿,挪了挪位置。

不一会儿两人骑得大汗淋漓,郁祈安只能勉强能载人走一百米。若不是最后一次两人相继摔倒,害怕高考还没考,手先骨折了,齐鲲还想让她再练练。

回去的路上,郁祈安拉着齐鲲分别去新开的奶茶店,甜品店晃荡了两圈,并假借今天是他们生日为由,免费蹭了两杯奶茶和两个蛋糕。

“想不到好学生也骗人。”

“一年就一次生日,反正要送我一次,换一天怎么了?”

金黄的余晖洒落一地金黄,郁祈安在前面一蹦一跳,她好像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回眸间顾盼流转。他推着自行车慢悠悠跟在身后,夕阳将两人的影子都拉得很长,好像一瞬间回到他刚来的那个午后,他们也是这样,抱着一箱樱桃,慢慢地走着。

“祈安。”两人脸色霎时变化,这熟悉的男中音……

“跟爸回家。有事给你说。”

郁新生太久没出现,此时脸上蓄满了胡须,头发很久没剪过的样子,身上灰色短袖被穿成了黑色,沾着泥点。

像刚逃亡回来的人。

他瞥了一眼齐鲲,欲言又止,装作不认识,径直走了过去。

郁祈安跟在他身后,犹豫地回头,齐鲲一个人推着车站在原地,落日刚好在他身后,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齐鲲招招手,轻声说了句:“高考加油。”

进入居民楼,郁新生一直鬼鬼祟祟,压低帽檐,又拢高衣领,轻手轻脚,生怕被人认出来。

“爸。”

郁祈安这声丹田发力,气贯山河,吓得他差点腿软,连忙对郁祈安招了招手,让她快进屋。

门刚关上,郁新生长舒一口气,在屋里翻找起什么东西,“祈安,爸可能要走了,走多久不确定,以后的日子你就自己看着办好吧。”

“家里没酒了?”

郁祈安摇摇头,酝酿了一瞬,猛然抬眼,“爸,你是不是犯法了?”

郁新生身体顿住,因紧张而用力拉住郁祈安的手腕,声音有些颤抖,双眼瞪大,“你都知道些什么?”

“外面的人说你伤天害理,所以妈才没了。”

郁新生听罢丢开她的手,郁祈安手很细嫩,白皙的手腕上分明被勒出五根指印。

他转身进卧室搜寻,翻开床垫,在夹板下找到了一张银行卡。

原来这是他回来的目的。

他好像松了一口气,转身间周身笼罩了一圈阴森,声音幽幽的,“祈安啊,你妈给你留了钱吧?”

郁祈安瞳孔放大,呼吸有些紊乱,捏紧拳头,警惕地看向他。

郁新生无奈地指指手里的银行卡,“这笔钱本来是我给你留着考大学的,一直没动。但你妈给你留的应该也够了,十八岁以后可以勤工助学,我觉得你可以。我没当好这个爸爸,你以后就当没见过我。”

他拍了拍郁祈安的肩膀,打算离开,对这个生活了多年的地方丝毫没有留恋。

“爸。”郁祈安开口。

“我下周高考。”

他点了点头。“好好考。”阳光顺着门缝洒进来,头也不回地消失在拐角。

闷热的夏季似乎持续了很久,从多年前的下午开始,窗外梧桐树依旧枝叶繁茂,烈阳透过昏黄的窗帘,勉强照亮屋里的陈设,没有太大变化,却比那时候残破萧瑟了许多。

晕晕沉沉的感觉一直延续到走出考场的那一瞬,看着周围同学畅快手撕教材,垃圾桶里累成山的教辅资料,结束铃响后,四面楼里顿时沸腾。

郁祈安站在楼中间的空地,教室此起彼伏跑调八百米远的齐唱,世界天旋地转,胸中压抑恍然若失,身体轻飘飘的,胃中却似被秤砣压着,一直下坠……

*

“这怎么营养不良呢?妹子,更子哥不该抢你的补品。”

“我们再去鲲哥买补品的公园看看?”是三杯的声音。

“诶,不用了,现在买些其他的,不用补脑了。”齐鲲的声音离得最近,沉沉在耳边响起,稳稳地兜住她下坠的心。

郁祈安迷迷糊糊睁开眼,关键的一整个大脸铺满了她的视线,吓得她又立马闭了回去。

是关键把她背到医务室去的,正值高考,这些东西备得齐全,一瓶葡萄糖下去,她基本就回神了。

寒暄了两句,齐鲲和关令秋使眼色,两人把他送出去。本来是打算找个机会敲打敲打这家伙的心意,择日不如撞日,他觉得今天就很好。至于为什么关令秋也在,齐鲲说他们是本家,都姓关,好说话……

张更见状上前拉着齐鲲小声说了句:“哥,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啊。”被齐鲲沉默地拍了拍肩膀,摁坐下。

关键看齐鲲吞吞吐吐的样子,大概猜着了两三分,先比划让他放心,他对郁祈安是真心的。

真心个鬼,这才认识几天,每天忙着学习都来不及,能有多了解?

齐鲲气不打一处来,没想到这家伙还挺直接。

“谢谢你今天伸手帮了一把,改天哥请你喝酒。”齐鲲一手插兜,另一只手重重在他肩膀拍了两下,装作没看见。

关令秋微皱细眉,“我怎么感觉他说了什么……不对,是齐鲲原本要说什么?”

床头有一束鲜花,还有恭喜解放的横幅,几人本来是去校门口迎接她的,没想到最后迎接到了医务室。

“妹子,考的咋样?”张更一副望子成龙的表情,明明也是个初出社会的毛小子。

“考的咋样都结束了,打完这瓶葡萄糖,咱就去吃大餐!”齐鲲进门,脸上笑意洋洋看着床上的郁祈安,眼里全是温柔。

晚上有烟花,全城的学子都在庆祝这一天的到来,过了十八岁,就是一个成年人了。

郁祈安仰头看黑夜中的烟花,眸子里的光却四散,破碎,她以后就彻底一个人了。

“郁祈安,上来。”齐鲲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屋顶,屋顶是三角形斜坡,蹬着旁边累积成山的箱子能爬上去。

另外三人吃得有说有笑,她跟着就爬了上去,跟在齐鲲屁股后面混的这些年,爬树翻墙等技术倒是成熟了不少。

“我下周一走。”

郁祈安还想寒暄两句的心情顿时消散,身形顿了一下,随即沉默着在他身边躺下。

“你还会回来的吧,毕竟关姐不走。”

齐鲲眉尾一扬,本想嗯一声,变成了:“她关我什么事?”

在郁祈安眼里,齐鲲桀骜冷峻,一身冷漠气质,关令秋也常做潮流打扮,说话做事不拘一格,两人时常相互调侃,说话没轻没重,她以为……

“你不喜欢她吗?”

“不喜欢。”齐鲲说的很平静,眼睛朝下面的人扫了眼,张更正在给关令秋献殷勤,“她和张更那点小九九你还没发现?”

“嗯,刚高考完,这方面还得多历练。”

什么?郁祈安神色有些不自然,这么隐晦怎么容易看见。

那天晚上,他们聊了很多,她说郁新生走了,以后就剩她一个人了。他却只说进入大学后一切都会变好。

看着一脸沮丧的郁祈安,齐鲲头一次说起他小时候的事,他有一个妹妹,得了哮喘,怎么都治不好,有一回在窗户下面玩泥巴的时候听见家里请的神婆说是他克妹妹,说他戾气太重,对家里不好。

本以为自己会被丢弃,却又在傍晚听见爸妈商量不要妹妹的事,家里的钱本就不够养活两个孩子,既然妹妹自身带着病,就送人吧。

于是他逃了。妹妹没了爸妈根本活不了,他或许还可以有一线生机,带着这样的想法,颠簸流离几个日夜,他在别家的门口看见了郁新生。

“是郁家收养了我,从来没有对不起。”

他的声音被烟酒泡过,带着沙哑,在黑暗里却异常清晰。

齐鲲清了清嗓子,“还有那个关键的事,我就问你最后一句,如果你和他在一起真的开心,我就不管你了。”

女孩瓷白的皮肤在月色下灵艳动人,她脸上却常带着隐隐的破碎,听见齐鲲的话,怔忡一瞬,转过去看他的眼神带着莫名的祈求,落到齐鲲的心底一阵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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