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日,大家皆为备战全运会忙得热火朝天,很快到了八月底。
本届全国运动会在T市举行,作为国内体育界四年一度的盛事,每位参赛选手都斗志昂扬,能在国际赛事中披金戴银的,未必能在全运会上拿到奖牌,国内的竞争并不比国外少。
各参赛队伍提前几天到达全运村,按要求进行报到。
方文和陈敬作为教练要随队,A队的姜城和韩峰也要带队参赛。徐祎是组里唯一不到参赛年龄的组员,方文不放心他一人留在国家队,也不想让他临时回省队,回省队没人带。
全运会对参赛人数有要求,方文和韩峰商量过后,找了个名义帮徐祎报名,好让他能进出全运村,方便随队。
同时解决许知霖的室友问题——许知霖不会和除了徐祎及自己教练以外的其他人住一间双人房。
A队派出的参赛阵容与全锦赛时一致,安晏、陈文俊、林家言、许知霖、叶景山、周晋,另有一名替补黄宇杰。
全运村的房间是套间,安晏等六人住的是三室两卫,每两人一间双人间。许知霖和徐祎、姜城和韩峰,住的是两室一卫。
用意很明显,尽可能给许知霖创造一个良好的备战环境。
许知霖反而没有特别要求,房门一关耳机一戴,外面的声音与他无关。
进村第一天,大家忙着整理行李,他们要在这里住一个多星期。
房间是精装修的,家具电器一应俱全,卫生有专人打扫过。
细心的徐祎发现房间床头和床头柜有轻微的灰尘,为了拥有舒适的居住环境,他决定搞卫生。
徐祎不仅搞房间卫生,连公共区域和教练房间的卫生也不放过。
许知霖悠闲地站在阳台看风景。
姜城走到许知霖旁边,问他:“知霖,徐祎搞卫生,你怎么不帮忙?”
许知霖淡定回道:“他会嫌我碍手碍脚。”
姜城说:“以前你在省队不是很爱干净吗?这才过了几年,连卫生都懒得搞了?”
许知霖说:“自从小师弟成为我的室友,我在宿舍很少搞卫生。”
姜城竖起大拇指:“你还挺得意。”
许知霖微微一笑:“那当然。”
“什么,你敢欺负徐祎,让他一个人搞卫生?”韩峰听到关键字眼,走上前质问,“有你这样当师兄的吗?”
“有的,韩导。”许知霖知道韩峰在开玩笑,“小师弟勤劳能干,我为有他这样的室友感到非常高兴。”
姜城说:“当然高兴,徐祎义务劳动。”
许知霖说:“这难道不是我们相亲相爱的证明吗?”
姜城拆台:“那是你懒惰的罪证。”
“来来来,让一让。”徐祎拖地,从客厅拖到阳台,听到许知霖说个不停,伸着拖把往他脚后跟怼了怼。
许知霖转过身,指着自己的鞋子道:“看,多贴心的服务,擦鞋子。”
徐祎说:“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韩峰问:“徐祎,知霖在宿舍真的不搞卫生吗?”
徐祎说:“别听他乱说。我们经常大扫除,拖地、洗厕所、擦柜子。宿舍很干净,打扫起来很快。”
姜城说:“你们住一起这么久,没闹矛盾吧?”
许知霖又开始装神弄鬼:“唉……矛盾可多着呢。什么不准熬夜、不准赖床、轮流搞卫生,他被方导批评了要哄他、他生气了要哄他、出去比赛要给他带礼物,十根手指都数不清。”
徐祎:“……”
韩峰:“???”
姜城正努力辨别哪句是真话。
徐祎见惯不惊:“你怎么不到全运村门口搭个戏台子唱戏呢?要不要我友情赞助服装道具?”
许知霖摆手拒绝:“那不行,演技要留给你。”
徐祎说:“谢谢你,每天让我免费看戏。”
“不用谢,应该的。”许知霖拿过徐祎手中的拖把,说:“你辛苦了,让我来吧。”
徐祎将拖把杆往许知霖手里一塞:“拖干净点。”
姜城和韩峰看得目瞪口呆,以前从来没人敢怼许知霖,也没人敢指挥他做事,徐祎这完全是独一份待遇。
看来许知霖和徐祎在国家队相处得特别愉快、更胜从前。
姜城终于不用再在意许知霖“没有好朋友”这件事了。
韩峰则认为,方文看中徐祎,是一件无比正确的事。
趁尚未正式开赛,许知霖和徐祎在全运村里逛了逛,看到有卖文创产品和当地特产的,许知霖买了徽章和冰箱贴,徐祎买了明信片。
两人在打卡点拍照留念。
许知霖说:“小师弟,四年后你就能参加全运会了。”
徐祎说:“好遥远啊。”
“是有点。”许知霖说,他四年前也没有设想过四年后的事。
“师兄,你这次有什么目标吗?”
“想拿冠军。”
“哪几项?”
“全能和单双杠。”
自从全锦赛回来,许知霖每天都在为全运会和世锦赛准备,他训练走质不走量,经常做完整的成套,其余时间做专项练习。
于建平对此不满,时不时批评方文:“方文,动作要一个一个细抠,光练成套有什么用?细节都做好了吗?别只顾着上难度。”
于建平是总教练,方文不敢反驳,唯唯诺诺称是:“于导说得对,我这就让知霖练单动作。”
只有许知霖尽快取得好成绩,才有机会改变于建平对他们组的看法。
不过,方文不会过度消耗许知霖的天赋和能力,他知道这种事情急不来,哪怕许知霖的学习能力再强,他也不会为了追求短期的成绩,让许知霖一下子上满难度。
适可而止,过满则亏。
资格赛开始前,首先进行男子赛台训练。
A队目前只有许知霖和徐祎进了国家队,其他几人在省队训练,大家平时没有接触,比国内赛时才会见面。
徐祎见了队友们,习惯性地打招呼,队友们也有所回应。
许知霖干脆避开,让方文陪他。
作为许知霖的主管教练,尽管方文不属于A队人员,也一直跟在许知霖身边进行指导。
徐祎虽是这几个人里面年纪最小的,思维却像大人,他知道搞好人际关系的重要性,即使不喜欢某些队友,也会在场边给他们加油鼓掌,有时帮忙递喷壶、递镁粉,做好后勤保障工作。
两相对比,显得许知霖跟省队队友关系不好。
赛台训练,于建平在场观看参赛选手们的表现,留意到A队气氛微妙。身为总教练,他对国家队的每个队员、尤其是一线队员的过往经历,都有所了解,许知霖的事情也不例外。
于建平的教学技术数一数二,待人待事却有些固执,思想老派,认为许知霖家境优越、娇生惯养,养成他不合群的性子,在省队这样,来到国家队还是这样。
以后怎么放心让许知霖上团体?怎么保持团体凝聚力?
正式开赛第一日,进行男子资格赛,全锦赛团体排名前十二的队伍可获得团体参赛资格,其余没有团体资格但有个人资格的选手被编至混合组。
资格赛共分为两场,采用“654”赛制,每队派出6名选手,每个项目上场5人,计入4个最高分数。
A队和全锦赛团体冠军Z队都被分在第二场,晚上七点开始。
许知霖是A队的顶梁柱,出场顺序优先考虑他的体力分配和个人喜好,每个项目都在第三或第四个上场。
全运会的竞争比全锦赛激烈,对于没有机会参加国际赛事的选手来说,全运会是他们职业生涯中最重要的一战,不仅关系到他们的奖金,更关系到退役后的待遇保障,大家将在全运会上奋力一搏。
因此,谁都不敢掉以轻心,生怕一个细微的失误,便无法进入决赛。
A队领导赛前定下了两块金牌的目标,不论男队女队,如果达不到要求,轻则集体挨批,重则有人要滚蛋。
本来领导想亲自跟许知霖沟通,表面是沟通,实际想施压,被姜城拦下了,姜城承诺,他会好好跟许知霖沟通。
姜城不想给许知霖制造焦虑,所以没说,而是告诉方文。
姜城说:“想得挺美,一开始说要三金,争取男团前三。拿什么争前三?每项都让知霖上去比4次,比够24个成套,说不定有戏。”
方文皱眉:“三金?疯了吧?知霖敢想我都不敢想。”
姜城问:“知霖真这么想?”
“他没说,但训练有这个苗头。”
“把握大吗?”
方文并不乐观:“说不准,苏洛文双杠有储备,最近在打磨质量,加上裁判缘因素,得看临场发挥。”
姜城说:“全能和单杠呢?”
“稳住估计问题不大。”方文非常了解爱徒,“不过你想,全运会,我们上难度别人也上难度。对知霖来说,全运会是他目前比过最大的赛事,我担心他心里或多或少有波动。”
“状态有异样吗?”姜城说,许知霖是个很沉得住气的孩子,训练扎实到位,比赛也能发挥出训练水平,从小到大,很少在场上情绪失控影响发挥。
“没有,上课就上课,下课跟徐祎嘻嘻哈哈的。”方文说,徐祎还没升组,喜欢跟许知霖斗嘴,不知道过两年升组,还笑不笑得出来。
姜城这才稍稍安心:“随时留意吧,他自己应该心里有数。”
方文说:“要求我就不跟他提了,你们别在徐祎面前提。”
“知道了。”姜城应道。
徐祎在许知霖面前,就是个大漏勺,藏不住事。
资格赛上,许知霖发挥稳定,和队友们进入团体决赛,个人进入了全能、自由操、鞍马、双杠和单杠五项决赛。
苏洛文所在的Z队暂列男团第一,他跟许知霖一样,也进入了五项决赛。
“又是一场恶战。”观众席上,有体操迷讨论道。
“许知霖挺稳的,从年初世界杯到现在,年轻就是好。”
“年轻但缺乏经验,容易在意想不到的地方掉链子。苏洛文没拿过全运会全能冠军,可能到时会加难度吧,许知霖不好赢啊。”
“那说不准,明眼人都看得出于建平喜欢苏洛文,谁知道裁判是不是呢?”
“过几日就知道了。”
“不过,只要许知霖不放烟花,世锦赛名额还是稳的吧。”
“应该是,估计他跟苏洛文比全能。”
“真是从年头争到年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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