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生物钟准时将王昊唤醒。窗外天光微熹,鸟鸣啁啾,宿舍里空荡荡的,舍友们早已回家。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起身去操场,而是躺在硬板床上,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上那道熟悉的裂纹。
每日一签,决不能忘。
他在脑海中呼唤:“系统。”
简陋的泛着淡淡蓝光的面板缓缓浮现在意识中:
【宿主:王昊】
【状态:健康(优)】
【系统等级:V0.1(育才初始版)】
【功能:每日签到(待使用)】
【升级倒计时:2年297天10小时42分…(持续跳动)】
【提示:完成学业是‘育才’的第一步。】
王昊点击了每日签到,进入签到页面,又点击“每日签到”。
【叮,签到成功,积分 1】
【现有积分:67】
王昊躺在床上思索着,回家两字跃入脑海。
这个念头沉甸甸地压在心头,像一块被浸湿的棉絮。昨晚电话里那句“买后天的车票,回家”,几乎是脱口而出,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心。此刻,那份决心依旧在,但随之涌上来的,是更具体、更汹涌的忐忑。他该以何种面目去面对那对倾尽所有、此刻正满怀期待的父母?那声“爸”、“妈”,他还能叫得出口吗?那个家,他能走进去,而不觉得自己是个卑劣的窃贼吗?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枕边那个薄薄的、硬壳封面的记账本。上面清晰地记录着他这一个多月来的收支:餐厅打工的每一笔时薪,扣除掉极其俭省的生活开销,结余的数字让他微微松了口气。不多,买完二手电脑,还够买两张来回的火车票,还能剩下一些。
钱,或许是最直接的表达方式?一份礼物?一份用自己汗水换来的、微不足道却心意满满的礼物?
这个想法如同黑暗中的一点微光,让他找到了一个行动的支点。他需要一个缓冲,一个能让初次见面不那么尴尬、也能稍稍缓解内心愧疚的“道具”。
早练完,王昊火速冲了个澡,换上一件淡蓝色T恤和一条深色运动裤。将记账本和钱包仔细揣好,今天他要去本市人最多的天府交易商圈,或许能找到合适的见面礼。
清晨的公交车空空荡荡的,王昊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看着窗外逐渐苏醒的城市。公交车驶入市中心,高楼大厦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初升的阳光,街道上车流开始增多。这一切繁华有序的景象,与前世那个卷到极致、冰冷疲惫的都市似乎并无二致,却又隐隐透着一种陌生的、尚未被彻底异化的烟火气。他想起前世那个只要9.9就能包邮、被无数人吐槽质量却又实实在在惠及了无数底层百姓的“拼夕夕”,嘴角扯出一个苦涩又无奈的弧度。在这个时空,那个平台大概还未诞生,或者根本就不会诞生。底层人民想要点物美价廉的东西,大概只能像他一样,去商场里费劲巴拉地讨价还价。
天府商圈上巨大的屏幕在晨光中熠熠生辉,王昊准备先去高端一点的商场先逛逛。走进宽敞明亮、冷气充足的大厅,这里的光鲜亮丽与他格格不入。空气中弥漫着咖啡、面包、香水的气味,穿着精致、步履从容的顾客与他擦肩而过。
他目标明确,先直奔一楼的钟表区域。琳琅满目的柜台里,各种品牌的手表在射灯下闪烁着令人目眩的光泽。动辄几千上万的价格标签看得王昊眼皮直跳。他需要的不是奢侈品,只是一个实用、体面、能表达心意的物件。父亲常年做工,一块结实耐用的机械表或许合适。
在一个相对朴素的国产品牌专柜前,他停下脚步。柜台里陈列的表款设计简洁,价格也相对“亲民”。王昊的目光落在一款黑色表盘、精钢表带的自动机械表上。标签写着:1299。
“先生,看中这款了吗?这是我们新到的经典款,自动上链,走时精准,防水50米,日常佩戴完全没问题。”年轻的女销售笑容得体,但眼神快速扫过王昊的衣着,语气里的热情淡了几分。
王昊点点头,示意想看看实物。销售小心地取出表,放在丝绒垫上。手表入手沉甸甸的,做工确实比地摊货精细得多,黑色的表盘简洁大气。他试着在手腕上比划了一下,大小也合适。
“能便宜点吗?”王昊直接问道。他前世做社畜时也练就了砍价的基本功,深知在这种地方,脸皮薄是原罪。
女销售脸上露出公式化的为难:“先生,我们这是品牌专柜,明码标价的。这款性价比已经很高了……”
“998。”王昊报出一个数字,语气平静,眼神却很坚持。这是他心理预期的上限,也是他给自己设定的底线——绝不能浪费餐厅打工辛苦赚的每一分钱。
女销售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这个看起来学生气十足的年轻人砍价这么狠。“先生,这……这连成本都不够啊……”她试图解释。
“就998。不行我就再看看。”王昊作势要把表放下。他赌的就是销售的开单压力。
果然,女销售脸上挣扎了一下,拿起计算器飞快地按了几下,又去前台跟经理请示了一下,最终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先生,您真是会砍价。这样吧,看您诚心要,我给您申请个员工内部价,998,就当交个朋友了!不过开票只能按原价开……”
“可以。”王昊干脆地答应。女销售拿起POS机准备让王昊付款,王昊尴尬的笑了笑,从裤兜里掏出钱包,数了10张大钞递给女销售。王昊的钱包瞬间瘪下去一大块,但看着手中那个装在朴素纸盒里的手表,他心里却踏实了一些。998块,在这个世界能买这样一块表,值吗?王昊不知道,他只记得前世拼夕夕上那些9.9还包邮的电子表,风评再差,也实实在在让无数像他父母那样的人,能知道个大概时间。
拿着表盒,王昊在商场里漫无目的地逛着。路过金碧辉煌的珠宝首饰区,他被那璀璨的光芒晃了一下眼。巨大的海报上,模特戴着镶嵌着硕大宝石的项链,气质高贵冷艳。他走近一个柜台,玻璃罩下,一枚设计精巧的铂金镶钻项链标价五位数。旁边一对衣着光鲜的情侣正指着另一款项链,男的豪气地说“喜欢就包起来”。王昊看着那标签上令人咋舌的数字,再看看柜台里销售小姐脸上矜持而笃定的微笑,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她明明可以抢。他摇摇头,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离开高端商场,王昊去到一条街之隔的平价商场。王昊循着嘈杂的人声,不知不觉走到了商场深处连接着的一个大型露天下沉广场。这里完全是另一番天地。巨大的空间被分割成无数小摊位,头顶是巨大的玻璃穹顶,阳光直射下来,空气里混杂着各种小吃、垃圾、汗水的气味,还有此起彼伏的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充满了市井的喧嚣和活力。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外贸原单!清仓甩卖!”
“正宗新疆烤羊肉串!十块钱三串!”
“手机贴膜!普通膜五块!钢化膜十块!”
“祖传手艺!现场画人像!五分钟出片!”
王昊被这股热浪裹挟着,随着人流缓缓移动。目光扫过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从印着劣质卡通图案的T恤,到造型夸张的廉价首饰,再到号称“开光”的各类小挂件。
就在这时,一种极其微弱、难以言喻的感应,如同心头被一根细线轻轻扯动了一下,毫无预兆地浮现。他的脚步不受控制地顿住,目光下意识地转向广场边缘一个相对冷清的角落。那里支着一个不起眼的古玩摊。
摊子很简单,一块大红色的绒布铺在地上,上面零散地摆放着一些蒙尘的物件:上周的玉器,焊戴的青铜器,送带的瓷器,还有一些形状各异、颜色浑浊的石头和珠子。摊主是个中年男人,正靠在一张破旧的折叠躺椅上闭目养神,手里还盘着一串油亮的珠子。
吸引王昊目光的并非摊主,而是摊子角落里,一颗混在一堆杂色石头中、毫不起眼的珠子。它只有玻璃弹珠大小,通体呈现出一种奇异的、深浅不一的蓝色交织,像是凝固的海水,又像是被揉碎的天空,在周围灰扑扑的物件衬托下,竟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灵动。就是它!刚才那股莫名的牵引感,源头似乎就是这颗小小的蓝色珠子!
王昊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在摊位前蹲下。他的动作惊动了摊主。躺椅上的男人猛地睁开眼,那双眼睛精光四射,没有丝毫睡意,瞬间锁定在王昊身上。
王昊也打量着对方。男人约莫四十多岁,头发精心梳成油亮的背头,可惜发际线已经危险地退到了头顶,露出光亮的脑门。上嘴唇留着一撇修剪整齐的小胡子,嘴角习惯性地微微上翘,带着一种职业性的、仿佛时刻准备算计的笑容。最显眼的是他右手大拇指上戴着一个硕大的紫色玉扳指,在阳光下泛着油润的光泽。整个人透着一股老于世故的精明,眼神像扫描仪一样在王昊身上逡巡,试图评估这个潜在客户的购买力和“宰杀”难度。
王昊没理会摊主的目光,伸手径直拿起了那颗吸引他的蓝色珠子。入手冰凉,触感细腻温润,不像普通石头或玻璃。珠子内部似乎有极其细微的、流动的光泽,但仔细看又好像只是错觉。
“哟,小兄弟好眼力!”摊主大叔立刻从躺椅上弹了起来,脸上堆起热情洋溢的笑容,动作敏捷得不像个中年人。他凑近一步,压低声音,带着一种分享秘密的神秘感:“这可是正经好玩意儿!我上个月刚从沿海那边收上来的!知道去年太平洋掉下来的那块大陨石不?惊天动地啊!”他夸张地比划着,“这颗珠子,嘿,就是从事发地点飘过来的!神奇吧?那些沙滩现在可不好去咯,都被高高的栅栏围起来了。你是不知道,好多这种宝贝被冲上岸了!不过大多是透明的,像这种蓝得这么透、这么有层次的,少见!品相绝对一流!”明叔唾沫横飞,把一颗来历不明的珠子说得天花乱坠,仿佛是什么稀世珍宝的碎片。
王昊面无表情,拇指和食指捏着珠子,对着头顶玻璃穹顶透下的阳光仔细端详。珠子在强光下更显通透,深蓝与淡蓝如同水波般自然交融,确实有种独特的美感,但比起玻璃珠,那肯定是逊必了。明叔的话,他一个字也不信。还陨石?还太平洋飘来的?这故事编得比电视上那些“祖传秘方”、“清朝宫廷御用”的广告词还离谱。他敢打赌,这玩意儿要是挂上拼夕夕上,9.9包邮,他看都不会看一眼。
“怎么样?小兄弟!”明叔见王昊看得仔细,以为他心动了,趁热打铁,“看你是个识货的学生,我也不跟你玩虚的!原价?那不得个万儿八千的?但今天做活动,冲你这眼缘!”他伸出三根手指,“不要八万,也不要一万,就这个数——998!吉利!马上就能带回家!错过这村可没这店了!”
998?王昊嘴角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刚花998买了块表,这奸商开口又是998?真当他是冤大头?他面无表情道:“98。”,随手将珠子放回摊位的绒布上,动作干脆利落,然后站起身,转身就走,多一个字都懒得说。
“哎!哎!小兄弟!别走啊!”明叔一看煮熟的鸭子要飞,急了。他迅速评估了一下形势:这小子穿着普通,但眼神沉稳,不是那种能被轻易唬住的学生仔。98?这价砍得也太狠了!但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啊!这破珠子成本也就十来块钱,放着也是放着,能回点本算点本!“行行行!98就98!小兄弟爽快人!全当交个朋友!”
王昊听见大叔的话,停下了脚步,心中暗道不好,亏了。王昊刚转过身,就看见大叔那堪称一绝的变脸速度,刚才的肉痛瞬间被热情的笑容取代,仿佛王昊是他失散多年的亲兄弟。
“小兄弟,你看这缘分!”明叔一只手飞快地从王昊手里接过那张百元大钞,另一只手却像铁钳一样抓住了王昊的手腕,力气大得出奇,脸上笑容越发灿烂,甚至带上了点谄媚:“留个联系方式呗?我叫明叔,这片儿摆摊的都认识我!相逢即是缘!以后我这儿淘到什么好物件,第一时间联系你!保证物超所值!”他大拇指上那个紫色玉扳指硌得王昊手腕生疼。
王昊眉头一皱,用力想抽回手,明叔的热情让他浑身不自在:“不用了,不感兴趣。”
“别介啊!”明叔抓得更紧了,眼珠滴溜溜一转,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小伙子,我看你相貌堂堂,气质不凡,将来必成大器!我还有个闺女,在鼎端大学读书!那可是咱们省最好的大学!高材生!人长得也水灵……”他一边说着,一边试图腾出抓钱的手去掏腰间的挎包,大概是在找手机。
鼎端大学?王昊抽手的动作瞬间停滞了一下。原主放弃的学校……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就在他这微微愣神的零点几秒,明叔已经松开了抓他手腕的手,低头去翻找手机。
钳制解除!王昊哪还管他闺女是鼎端还是哈佛,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剩下的两块钱也不要了,转身拔腿就跑!动作快得像只受惊的兔子,瞬间就融入了广场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几个拐弯便消失不见。
“哎?哎!小伙子!别跑啊!我还没找你钱呢!电话!留个电话……”明叔刚摸出他那部屏幕碎得像蜘蛛网的老旧智能手机,抬头一看,眼前哪还有人影?他懊恼地一拍大腿,看了看手里的手机和零钱,又看了看王昊消失的方向,咂咂嘴,低声嘟囔:“可惜了……这小子,跑得真快。”也不知道是可惜没留下联系方式,还是可惜没把闺女推销出去。
……
深夜的月光透过宿舍的玻璃窗,在地板上拉出长长的光影。王昊瘫倒在自己那张硬板小床上,浑身像是散了架。逛了一天商场,跟明叔斗智斗勇,加上心里那根紧绷的弦,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来。
他从枕头下翻出那颗花了一百块“巨款”买来的蓝色珠子。珠子静静地躺在他掌心,在明亮的月光下,那深浅交织的蓝色显得更加幽深静谧,内部似乎真的有极其微弱的光晕在流转。珠子仿佛有种魔力,即使拿在手中,也让他身心都感觉很舒服。
他翻出下午在饰品店买的一小卷暗红色编织绳。笨拙地将红绳穿过珠子中心那个几乎看不见的小孔,打了个死结。一条极其简陋的“项链”就做好了。他打算把这个送给原主的母亲李秀芬。虽然廉价,虽然来历可疑,但这蓝色很纯净,像他记忆里老家雨后洗过的天空。这红色,也带着点喜庆的意味。更重要的是,这是他送给“母亲”的第一份礼物。
他将串好的珠子举到眼前,就着月光,眯起眼仔细端详。珠子在柔和光线的照射下,通透度似乎更高了,深蓝与淡蓝的界限更加模糊,仿佛里面真的蕴藏着一片微缩的海洋。他变换着角度,试图找出什么隐藏的纹路、气泡或者任何能证明它非凡的证据。
看了半天,眼睛都看酸了,他终于意识到,他被明叔坑惨了。
“还是玻璃珠更漂亮。”王昊自嘲地笑了笑,随手将珠子放在枕边。疲惫感再次袭来,几乎是瞬间就沉入了无边的黑暗。
……
黑暗并非永恒。混乱的光影如同被打碎的万花筒,在意识深处疯狂旋转、重组。
他梦见自己又“穿越”了。这一次,不是在宿舍,而是在一条无比熟悉又无比陌生、笼罩在昏黄暮色下的县城街道上。街道两旁是低矮的、贴着淡黄色瓷砖的居民楼,楼下开着些小卖部、理发店,招牌上的字迹模糊不清。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灰尘和铁锈混合的陈旧气味,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令人心头发慌的死寂。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脚步沉重。然后,他看见了原主的父母。
就在前面不远处的街角,两个熟悉的身影正背对着他慢慢走着。是父亲王守业和母亲李秀芬!父亲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背影微微佝偻。母亲穿着她常穿的碎花短袖衬衫,手里似乎还拎着一个布袋子。
一股巨大的、混合着思念、委屈和如释重负的暖流瞬间冲垮了王昊的心防!他忘记了所有的不安和隔阂,忘记了前世今生,只剩下一个念头——那是他的爸妈!
“爸!妈!”他激动地喊出声,声音在寂静的街道上显得格外清晰。
前方的身影停住了,缓缓转过身来。是父母的脸!父亲脸上带着熟悉的、沉默的温和,母亲眼中是那熟悉的、饱含慈爱与心疼的泪光。他们看着他,脸上绽开了笑容,那是发自内心的、见到归家游子的喜悦。
“昊娃子!”母亲的声音带着哽咽,朝他张开双臂。
王昊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夺眶而出。他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过去,一头扎进母亲温暖而略显瘦弱的怀抱里。母亲身上那股淡淡的、混合着皂角香和油烟味的气息,是如此的真实,如此的让人眷恋。他紧紧抱着母亲,仿佛要把所有的委屈和漂泊都揉进这个拥抱里,喉咙哽咽着,只能发出模糊的呜咽。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母亲轻轻拍着他的背,声音温柔。
过了好一会儿,王昊才从母亲怀里抬起头,脸上带着泪痕,却挂着满足的笑容。他看向站在一旁、同样眼含泪花的父亲,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也张开了双臂:“爸……”
他笑着,满怀期待地朝父亲抱去。
就在他即将触碰到父亲身体的瞬间——
异变陡生!
父亲脸上那温和的笑容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抹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非人的、扭曲到极致的狰狞!整张脸如同融化的蜡像般塌陷变形,皮肤迅速灰败、干瘪,露出森白的牙床和断裂的颧骨!浑浊发黄的眼珠爆凸出来,死死盯着王昊,里面只剩下最原始的、对血肉的贪婪!
那张咧开的、占据了半张脸的巨口里,瞬间长满了如同匕首般锋利的、沾满粘液的獠牙!一股浓烈的、令人窒息的腐臭腥风扑面而来!
“吼——!!!”
一声不似人声的恐怖嘶吼,撕裂了梦境!
王昊的笑容僵在脸上,瞳孔因为极致的恐惧而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他想后退,身体却像灌了铅一样僵硬!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张血盆大口,带着腥风和死亡的气息,如同闪电般朝他脖颈噬咬而来!
噗嗤!
利齿刺入皮肤的剧痛!冰冷!尖锐!仿佛有无数冰锥瞬间扎进了他的脖子!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皮肉被撕裂、血管被咬断的恐怖触感!温热的、带着铁锈味的液体(是血!)喷溅出来!紧接着,是更可怕的、血肉被硬生生撕扯离体的恐怖力量!
“啊——!!!”
王昊身体不断颤抖,猛的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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