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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莱吉圣诞/ABO】 Fall In Love

在你完美的手指间

我仅仅是一阵颤抖

一片树叶的歌唱

在你温暖的双唇下

气味刺激我——它说:你在

气味刺激我——搅动夜晚

在你完美的手指间

我是光

我燃烧仿佛绿色的月亮

在黑暗而死寂的白昼之上

突然你发现——我的双唇是鲜红

——咸涩的味道来自血液

——[波兰]哈丽娜·波西维亚托夫斯卡

“吉尔菲艾斯……”

金发的美貌青年呢喃他的姓氏,声音简直软成一块新鲜的甜酒海绵蛋糕,撒娇的味道比过去任何时候都要浓厚,好似小猫头一回吸猫薄荷,霎时失去了以往苦苦维持的克制和自矜,连那双锋利的冰蓝色眼眸里,都流露出极为罕见的迷蒙神色,即便是最高的山峰上终年不化的顽固冰雪,也要在这抹暖融融的灿烂阳光下融成温热的溪流,因而,才让人觉得——

不能再想下去了!

红发的青年脸涨得通红,沸腾冒气的脑袋重重磕到了墙壁上,或许是希望手术台般冰冷的墙面能够给他不理智的脑子狠狠降个温,只可惜那一身尽力捋顺的军装实在是捂得结结实实,只露出脖子和耳后的小片皮肤散热,可怜它们纵是侥幸逃出生天,也再难看出原本健康的小麦色,反倒成了架在火上烤得煎熬,快变成裹满番茄酱的爆米花了!

怎会如此!

一向能够安抚友人情绪的吉尔菲艾斯第一次连自己的情绪都搞不定,他被愧疚和羞耻缠绕得快要窒息,实在无颜面对他的挚友,更无颜面对安妮罗洁大人,因为他惊觉自己竟是个无耻到以下犯上的混蛋——不,莱因哈特大人虽说已经成年,却是刚刚分化,他就和……就和猥亵未成年的人渣有什么区别!

吉尔菲艾斯狼狈地用手给脸庞降温,试图忘却刚刚发生的可怕回忆,但它们却不肯放过他,一遍又一遍在他脑海里回荡。

掌心还残留着莱因哈特炙热的体温,指尖曾触摸到过有热流奔涌的血管,眼前闪现而过的是凌乱的金色发丝和大片裸露的雪白肌肤,耳边更是回荡着莱因哈特没有规律的轻声喘息,就连闻不到任何信息素的鼻腔里,都充斥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冰雪消融的气息。

他承认,明明知晓金发的天使是因着分化热才有的纠缠,却还是被天使垂下的羽翼捕获,神志不清的的齐格飞·吉尔菲艾斯,终是犯下了无人可恕的罪过。

好在屋内再是意乱情迷,吉尔菲艾斯终究还是没有走到最后一步,在最后关头清醒了过来,不知道能不能说是一种幸运。

他飞速整理好衣物,从满屋子让他窒息的暧昧空气里逃出来前,还忍不住在门口驻足回头,只用手发泄出来的金发青年带着极度不满的神色把自己裹成一个蝉蛹,只露出毛茸茸的金色发顶,显然是跟他生气。

如果不是境地尴尬,吉尔菲艾斯一定会发自心底地觉得,他的挚友十分可爱,然而他实在是太慌乱了,忙不迭关上身后的卧室大门,才长出了一口气,擦去了鼻尖溢出的小汗滴,下一秒就懊恼自己的丢三落四,居然忘记了逃跑前给莱因哈特打一针抑制剂。

现在折返叫他尴尬到恨不得一个人驾驶巴尔巴洛沙飞离银河系,只好一个人在卧室外来回踱步,隔着一堵遮羞的墙焦虑,惦记着莱因哈特的热度是否退却。

而事情究竟是如何发展到这一步的,其实吉尔菲艾斯作为当事人也没有想通。

最开始只是从大气层外的战场归来,听闻莱因哈特大人有些发热在卧室小憩,关心则乱的吉尔菲艾斯还来不及换下军服便去见了最好的友人,自然也就错失了军医还没来得及说完的关键诊断信息。

不过现在他已经知道了,莱因哈特大人不是疑似分化热,而是确确实实成了分化期攻击性最强的alpha,因为只要吉尔菲艾斯撩起袖子,就能展示一手臂莱因哈特的大作,谁能相信那洁白美丽的牙齿,隔着帝**质量还不错的衬衣都能咬得那么深,现在已经红肿不堪,恐怕布满了乱七八糟的牙印。

吉尔菲艾斯刚冷静了些许,手臂上隐隐约约的不适就传达到了神经中枢,这小小的疼痛让他愈发清醒,于是恢复正常运转的脑子马上传递出了大事不妙的讯息。

莱因哈特大人刚控制奥丁不久,皇帝已经下旨讨伐布朗胥百克公爵等人,战斗的时机酝酿已久,就等待时机开战,偏偏这时候,这位一直被认为是beta的掌权者突然分化,分化热还来势汹汹,任由发展下去,一定会殆误战机。

在这关键时刻出现的分化热的确极不寻常,一般而言,过了十八周岁还未分化就可以确定是beta,虽然吉尔菲艾斯以前也疑惑过,以莱因哈特表现出来的极其优越的领导力和强烈的人格魅力,很显然是一位alpha才对,但是这几年来莱因哈特都没有任何要分化的动静,吉尔菲艾斯也就接受了莱因哈特是beta的事实。

况且,就吉尔菲艾斯个人而言,红发青年是真心觉得身为beta相当有利,不会受到alpha或者omega信息素的干扰,据他观察,即便分化成最适合做将领的alpha,也相当容易因为体质问题在军队中生出各类事端。

只是他没想到,莱因哈特是很罕见的发育延迟。

即便是比omega分化要轻松一些的alpha,分化后也会立即进入第一个易感期,同样会出现高烧发热,而且分化越是晚,发热持续的时间越长,最快速的办法自然是找个omega纾解一下,但这在吉尔菲艾斯眼里是下下策,他很清楚自己的友人最厌恶的就是私生活混乱的人,更瞧不起那些仗着自己是alpha,四处拿信息素压迫omega的废物贵族,如果要结合,也应当是找个心意相通的人才对。

况且,特别需要警惕会不会有人,趁着莱因哈特大人现在是特殊时期,想要挤入他的身边,好凭借莱因哈特大人对伴侣的责任感谋取自己的利益,一想到这些事情,便是冷静如吉尔菲艾斯,也会觉得头大如斗。

但他的确没有勇气,马上打开那道通往足以让他原地死亡的记忆的房门,一时间忍不住自嘲,旁人说不定也当他是在莱因哈特大人身边趁机牟利的人。

一直坚定地站在罗严克拉姆侯爵身后的吉尔菲艾斯提督备受争议已久,自然不会把这种言论放在心上,但是刚刚,仅仅作为齐格飞·吉尔菲艾斯,他的确做出了他本人都无法解释的行为。

那一瞬间的冲动和失却理智究竟是为何呢?等到他追随的要去征服宇宙的主君结束分化热,他又该如何自处呢?

吉尔菲艾斯不想去深入思考这样的问题,无论接下来莱因哈特大人如何看待他,想把他分配去哪里都可以,吉尔菲艾斯都会接受他的决定,从认识隔壁美丽的金发姐弟开始,他的人生就有了明确的方向,因此,他不该这般迷茫才对。

怀抱着一种无人知晓的、堪比赴断头台般的勇气,吉尔菲艾斯手脚僵硬地打开了莱因哈特的房门,室内无声无息,静悄悄的,于是那一点点仿佛是闷在胸膛里的小声吸鼻子的声音,就显得那么清晰。

吉尔菲艾斯心一紧,莱因哈特大人哭了?

他飞也似的奔到莱因哈特床前,焦急地查看把自己卷成寿司卷的、要征服宇宙的年轻人:“莱因哈特大人,您怎么了?”

莱因哈特的声音还是闷闷的,带着一点鼻音:“吉尔菲艾斯,你不是不要我了吗?”

寿司卷扭了扭,离开红发年轻人的掌心,转了过去,圆滚滚的背影里透出一副不想理睬又有些萧瑟寂寞的模样。

“都是我的错,”简直心都要碎了的吉尔菲艾斯完全没觉得分化热的alpha这撒娇的语气和怨妇一样别扭的台词有什么不对,“莱因哈特大人哪里不舒服,十分难过吗?”

敏锐地察觉到了他态度软化的寿司卷又扭了一圈回来,打开了一些,露出一张面如红霞却眼泪汪汪的脸,冰蓝的眼眸里射出极度谴责的光芒:“哪里都难过,哪里都不舒服。”

吉尔菲艾斯的确是心疼坏了,莱因哈特本来就发着高热,又捂出一身汗,怎么能舒服,他小声叹息,取了枕边搁置的柔软的手帕,擦去莱因哈特额角的汗珠,柔声说道:“莱因哈特大人需不需要泡澡,会舒服些许。”

想象了一下泡澡的感觉,莱因哈特有些愉快道:“好呀。”

旋即,似乎是察觉到吉尔菲艾斯松了一口气,他又补上一句:“我不想要别人,吉尔菲艾斯,你来帮我。”

发烧的莱因哈特大人似乎格外黏人,吉尔菲艾斯不清楚这是好是坏,只知道挺阻碍他做事,因为只穿着光滑的丝绸睡衣的莱因哈特从被子里钻出来后,整个人都挂在吉尔菲艾斯身上,好似刚刚找到心仪的桉树的树袋熊,腻腻歪歪地不肯下去。

他本就美得很有侵略性,身躯又是那般炙热,快要燃成熊熊火焰,叫吉尔菲艾斯胆战心惊,纵是红发的年轻人一向知晓他的金发友人是一轮高高悬挂青空中央的烈阳,但从未如此刻一样清晰地感知到,靠近就会灼伤。

“莱因哈特大人,水已经放好了……”蹲着的吉尔菲艾斯拿手背试了水温,习惯性侧过头去问看着莱因哈特,却感觉有什么温热柔软的事物擦过他的脸庞,让他僵硬得像是一块奶油雪砖,而这热气蒸腾的浴室就是他主动踏入的地狱。

那金发的神祇丝毫没有察觉到身下的青年是如何的忐忑,张开嘴吐露出的就是吉尔菲艾斯难以招架的话语,那饱满的嘴唇仿佛衔了一枚经霜的莓果,快要有甜美的汁液滴落,不得按捺片刻安宁。

“吉尔菲艾斯是不是偷偷吃了冰淇淋,还是薄荷味的,好清凉呀……”

吉尔菲艾斯只觉得目眩神晕,比掉入了奶酪陷阱的小老鼠更加惶恐,恨不得推开这块天降的粘人大奶酪:“莱因哈特大人,请不要这样……”

“才不要,如果我放开,吉尔菲艾斯一定会逃跑。”金发的天使意外地执拗,吉尔菲艾斯不敢蛮力挣脱开,唯恐伤到他,这才意识到,他面临的是一个分化期的alpha,不说alpha天生的掌控力,单就莱因哈特大人那强烈到压过众人的气质,根本不需要alpha的身份加持,也是生来就适合高高在上的王座,过去他正是因为了解到这一点,才默默地加上了大人的尊称,也就拉开了他们之间那亲密如同一人的关系,他是莱因哈特大人的友人,更是莱因哈特大人的下属,吉尔菲艾斯是这般劝说自己的。

但这快要将他淹没的独占欲又是从何而起呢?莱因哈特大人的拥抱如此不同,不是在拥抱一个友人,也不是在拥抱一个属下,他的拥抱把吉尔菲艾斯变成藤蔓纠缠的树木,马上就要被绞杀,在这怀抱中窒息,只能向那即将拥有全宇宙的至尊求饶:“莱因哈特大人,再……再这样下去,水都要冷了。”

莱因哈特闻言,的确松开了怀抱,不等吉尔菲艾斯松一口气,取而代之的是嘴唇上偷袭般突然传来的温热触感,于是吉尔菲艾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睁大了一双海蓝色的眼眸,同一个突然被狠狠训斥的小孩子一般茫然失措。

莱因哈特的眼眸却熠熠生辉,很享受这种叫吉尔菲艾斯失神的感觉,再次拥住了吉尔菲艾斯,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放松和开心。

这一行径叫吉尔菲艾斯越发紧张,肩颈的肌肉绷紧,整个人好似一张拉满的弓,但莱因哈特的手就搭在他的后颈,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块光洁的皮肤,理智说莱因哈特大人应当是想寻找那不存在的腺体,那自满满当当的心口溢出的情感,却叫吉尔菲艾斯从头到脚染上了和头发一般的红宝石溶液的鲜艳色彩,在莱因哈特的怀抱中,可怜的红发青年整个人都要蒸发,随时都会融入那片青空中,化作一朵玫瑰色的积雨云。

他只能强忍着不知道那支箭会不会飞速射离的不安,顺从地低下头,把脆弱的脖颈完全展现给莱因哈特大人,连垂下的眼睫都在颤抖。

莱因哈特只觉得他无处不可爱,一向不善于分辨他人或是自身情感的军事天才却天生擅长攻城略地,吉尔菲艾斯的退让便是他进攻的号角,黄金狮子步步逼近垂死的麋鹿,希望从猎物身上攫取更多的、让他会生出怜爱的可爱模样,还要用着那般委屈的口吻:“吉尔菲艾斯,为什么不看着我呢?”

吉尔菲艾斯下意识往后撤退,散发着热气的肌肤触碰到冰冷的瓷面的时候,他的身躯冷得颤抖了一下,才意识到浴室这么狭小的空间,他避无可避,只能任由莱因哈特拉近已经由厘米计数的空间距离,脸庞或许比发烧的金发青年更加滚烫的红发青年将手掌横亘在两人间,然后掌心感觉到了湿热的舔舐,是比刚刚那个止步于唇瓣的吻,更叫他难以接受的亲密。

“莱因哈特大人,请不要再戏弄我了。”他低低开口,已然控制不住过于激烈的心跳声,在浴室这样静谧的地方尤其显得聒噪,吉尔菲艾斯觉得十分羞愧。

但莱因哈特似乎从中解读出了些什么别的,冰蓝的眼瞳里闪着错愕的光,仿佛刚刚从美梦中苏醒过来一般,低下了他骄傲的头颅,更加闷闷不乐:“你说得对,吉尔菲艾斯。谢谢你的帮助,我要沐浴了。”

他的话是突然降临的赦免,吉尔菲艾斯以一种很难用言语表达清楚的灵敏,钻出了莱因哈特可以触及到的范围,头也不回地匆匆离去,那身影可以说是狼狈至极,但莱因哈特垂头丧气,根本没有发觉这一点,还沉浸在吉尔菲艾斯一点都不想和他亲密接触的沮丧中。

“噗——”金银妖瞳见过的大世面多了,但头次听闻这么离谱的事情,神情纠结地重复了一遍同事与顶头上司之间的桃色纷争,“你觉得吉尔菲艾斯是性//冷淡?”

“明明是我的朋友的事!”他正在挂抑制剂吊瓶的顶头上司强调了这点,眼睛几乎瞪得圆滚滚,可是说是怒发冲冠,活生生一只竖起鬃毛的雄狮,恐怕也只有他眼神不大好的好同事才会觉得这是软乎乎的大猫咪,“况且,吉尔菲艾斯怎么可能有病,你不要诋毁吉尔菲艾斯的声誉。”

“好的,尊敬的侯爵,您让我避开所有人接的通讯,原来就是商量一下您一位青梅竹马的alpha小小的烦恼?”罗严塔尔面无表情地说完这一长串的时候,觉得这个世界十分可笑,莫非他的上司真的以为,他那贫瘠到只剩一个好友的社交圈还能突然出现这样一个如此贴近他本人的alpha。还有,他一点都不想知道纯正感情低能儿的上司的恋情发展,等到吉尔菲艾斯提督幡然醒悟,最先被料理的不就是他这样的知情人吗?不过,或许能增加一些和米达麦亚喝酒时的谈资,这就是他必须听的时候一个很能聊以慰藉的原因。

“这还不严重吗?”莱因哈特是切切实实地震惊了,“吉尔……不对,朋友喜欢的beta可是毫无反应。”

“可是我是一个beta,怎么能解决alpha求偶失败的烦恼呢?”罗严塔尔试图逃避不该出现在他身上的责任。

“据说所有人,都会拜倒在你的靴下,alpha也不例外。”莱因哈特有些不自在,“beta能行,我的alpha朋友为什么不行?”

您或许真的不行——罗严塔尔忍住了真心话,只能微笑建议道——“可能是技术太差了吧,一个真正值得尊敬的配偶,都能用舌头给樱桃打结。”

说完,他就相当大胆地挂掉了上司的电话,而且丝毫不用担心后果,恐怕上司纯洁的世界里突然涌入了无法理解的可怕事物,正在狠狠苦恼着呢。

“咳咳咳咳——”

仿佛胸膛里塞满了猫咪不慎落下的绒毛,吉尔菲艾斯几乎要呕出血,水声哗啦,他泼上冷冷的清水的脸庞显得如此疲惫,连带头都昏昏沉沉,手背贴在额上,能感觉到不同寻常的热,好似发烧会传染一般。

拒绝莱因哈特的求欢的那一幕深深刻在他心里,是一滴雨水默不作声融入了夜里,他逃出浴室那一刻,才发觉他已经被滂泼大雨困住,而天是那么黑,找不到一处歇脚的地方,他既狼狈又失魂落魄,盯着窗外的星空,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觉自己已经拨通了军医的电话,为莱因哈特大人安排了注射抑制剂。

但他的心空落落。

就像一千次一万次,他诘问自己那般,你有什么不满意呢?这反省叫他痛苦,让他把那颗真心先是油里煎熬又是投入冰水中冷却,来来回回,折腾得越发脆弱,直到根本看不出原本的样貌,也无法变得像明月一般透彻,没法温柔得滴出水,没法那般自如地站在日光下,因为月亮无法离开太阳的光辉,而太阳却能照亮整个世界。

没有吉尔菲艾斯,莱因哈特的人生依旧光芒万丈;没有莱因哈特,齐格飞就只是那个小镇上从不抬头看向星空的平凡的红发男孩,连名字都是那么庸俗。

正是因为如此——因为如此,吉尔菲艾斯才没有办法放任自己沉迷在那片刻的绮丽梦境中,因为他告诫过自己,一千次一万次,不要越过好友的距离,况且,他只是一个beta,吉尔菲艾斯浑身上下都是这么普通,所以他从来没期待过自己会分化成别的性别,比如alpha,比如omega,当他们还在幼校的时候,很多人为这概率不明确且终身只有一次的抽签焦虑不安,吉尔菲艾斯却始终坚信,自己是这个世界的90%的普通人,就应该分化成一个beta——这只不过是在他放弃了的痴想前再划上一道不可能的横线。

吉尔菲艾斯已经很久没有回想起超出友人的感情,他一向能够掩饰得极好,让自己都相信,自己只是莱因哈特大人的伙伴,是他的下属,况且,也不是唯一的同伴,不是唯一的下属,极具魅力的王者会有越来越多的伙伴和下属,而他只不过是最早追随上他的步伐罢了。

但是有一瞬间,他真的怕自己就此抛弃一切顾虑,背离一切,在雾气缭绕下,去亲吻莱因哈特,去渴求神志不清的莱因哈特,在当时是谁都可以的情况下,说出一两句的爱语。

齐格飞·吉尔菲艾斯做不到。

红发青年明明收敛了全副心神才推门入内,却还是在进入屋内看清金发青年那笨拙的模样,露出熟悉的无奈模样。

“吉尔菲艾斯!”莱因哈特两颊鼓鼓含糊不清地喊,每个读音都是模糊的,但能从他挥舞的肢体动作和每一根跳跃起来的发丝弯曲的弧度中读出,他在呼唤友人吉尔菲艾斯。

吉尔菲艾斯走近上前,把那盘罪恶的红色果实端到床头柜,问道:“这些樱桃怎么惹怒莱因哈特大人了,莫非是特别酸?”

手上还贴着胶布的莱因哈特的嘴巴里塞满了樱桃肉,费力咀嚼了好一会儿才长处一口气,捂着脸颊有些嫌弃:“是酸得我牙疼。吉尔菲艾斯,你瞧——”

他的嘴角还带了点鲜红的汁液,张开嘴就能看到牙床上粉色的肉和洁白的牙齿,舌头在口腔里不安地转动,尽可能露出充血的口腔黏膜。

吉尔菲艾斯却不会在这种时候如此自然地上去捏住他雪白的腮帮子细细看了,只能故作轻松地说一句:“喝些冰水应该会好很多。”

莱因哈特不会责怪今天的吉尔菲艾斯有些许冷淡,但他对罗严塔尔和他的无用樱桃理论的怒火更盛。在友人面前,黄金狮子什么都藏不住,一看到那标志性的红宝石溶液般的软软的头发就一股脑都倒了出来:“罗严塔尔说的一定是骗人的,怎么能有人把樱桃梗打结?”

但他又有点不甘心,想要博取吉尔菲艾斯更多的关注,从果盘里抓了一枚新鲜的樱桃举到吉尔菲艾斯面前:“吉尔菲艾斯,你能做到吗?”

纯洁无瑕的alpha刚刚降温的脑子里跃出想象的画面,站在他床边的高大红发青年一定会深深俯下身,听话地咬住他手中的樱桃,想到这里,他的指尖都生出了些滚烫,然而,在他既渴望又有些抗拒的目光中,吉尔菲艾斯的确弯下了身,却只是用手指,避开了他的肌肤,轻巧地拿走了那枚樱桃衔入唇间,低垂着眸光,注意力全在莱因哈特的要求上。

莱因哈特越发觉得樱桃可恶了起来,他发誓,等他恢复正常,一定要把所有的樱桃全折磨成樱桃酱,只配用来涂抹小饼干,而且放的糖要比樱桃肉还要多。

吉尔菲艾斯自然不知道莱因哈特脑子里满是樱桃的酷刑,他在莱因哈特的目光下做这种事,实在是有些奇怪,但他还是很听话地轻轻咬住樱桃,舌尖逗引樱桃梗,在樱桃梗上打出了半个蝴蝶结,就像会在莱因哈特的伤口上打出的一样。

真难相信,他居然自然而然地完成了这样一件困难的事。

莱因哈特呆在了原地。

倒不是吉尔菲艾斯的技术震惊到了他,而是吉尔菲艾斯张开嘴,展示舌尖上那枚打结的樱桃的时候,他几乎要迷失在那抹极为秾艳的红里,樱桃是红的,吉尔菲艾斯也是红的——头发是红的,嘴唇是红的,舌尖也是红的,连莱因哈特的两颊都在变红。

罗严塔尔的话有时候还是有些道理的,脸颊绯红更是美貌惊人的金发青年默默想道,一个真正值得尊敬的配偶的确能用舌头给樱桃打结,看吉尔菲艾斯就知道。

旋即他想,吉尔菲艾斯嘴里的樱桃看起来是不同寻常的美味,令他想品尝一番,吉尔菲艾斯不会拒绝的对吧?

金发青年那明亮得可以照出一切诡谲心思的目光让吉尔菲艾斯不能忽视,他刚刚关上了心的阀门,现在又开始增压,一丝一缕的心意从找不到的缝隙里漏出,逸散在心尖,叫他心跳又开始不规律,为了避免当场失态,吉尔菲艾斯快速咀嚼了几下,喉结微微一动,连着樱桃核一起咽下。

这个季节的樱桃的确酸,几乎没有一点甜的滋味,他的牙齿都在颤抖,头脑却清醒了许多,对眼巴巴盯着他的唇瓣的莱因哈特说道:“太酸了,莱因哈特大人,我帮您去换一盘甜橙吧。”

“但我现在就想吃樱桃。”莱因哈特的语气很冷静,鼻腔里满是吉尔菲艾斯说话的时候,那带着些酸涩的樱桃的清香,突然间,他心中对樱桃的渴望到了极点,以至于他想去品尝吉尔菲艾斯刚刚吃过樱桃的口腔,里面是不是会有樱桃的香甜气味?

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是帝国有名的说干就干派,为此得罪不少人,不过此时面对的是吉尔菲艾斯,他一点不担心吉尔菲艾斯会因此生气,所以理所当然地去亲吻吉尔菲艾斯,这一次不是蜻蜓点水,而是用舌头去触碰吉尔菲艾斯的口腔,试图寻找到那蛊惑了他的樱桃气味的源泉。

alpha敏锐的嗅觉细胞能够捕捉到空气中弥漫的极少量的芳香物质,吉尔菲艾斯舌尖的确还残留着些许樱桃的味道,但是更多的是一种叫他如沐春风的鲜甜清快的味道,仿佛一杯色泽鲜亮的红茶送到他的鼻前,吸入鼻腔的时候是带着些微苦涩的清香,咽下喉咙才发觉是香甜甘醇的。

莱因哈特格外激烈的吻却是近乎白兰地的味道,吉尔菲艾斯的头脑晕晕沉沉,每一次呼吸都把酒精的辛辣和水果的甜深深带入每一个肺泡,于是他的每一个细胞都浸泡在了酒香中,个个晕晕乎乎不想工作,能够一对五的红发年轻人居然手脚发软,甚至要依靠着比他矮上一些的莱因哈特才能稳住重心。

潘多拉的盒子一经打开就无法关闭,即将带来无穷无尽的灾祸,吉尔菲艾斯面对他有什么办法呢?那道阀门已经被暴力破坏了,无法抑制的爱意洪水般将吉尔菲艾斯淹没,他只能闭上眼,迎接莱因哈特给的未来,哪怕是死亡。

意乱情迷的时候,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演变成这样,灵魂和身体已经分离,只能迟钝地感知模糊的外界。

“吉尔菲艾斯,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他耳畔隐隐约约听见了莱因哈特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高烧烧傻了的脑子却是一团浆糊,根本无法理解话里的意思,只能用手臂挡着眼睛,以免身上落满了灯光、仿佛全身都有碎钻在闪耀的莱因哈特看见他目光中的迷茫和窘迫。

但饱胀的痛苦却是如此鲜明,当莱因哈特的汗水滴到吉尔菲艾斯的胸膛前,顺着胸肌的轮廓往下流淌的时候,吉尔菲艾斯才终于捕捉到了脑中一闪而过的灵光,他还是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靠近了他的天使,径直埋入了那片白色的羽翼里。

内心里涌起的巨大罪恶感让吉尔菲艾斯忍不住泪盈于睫。

“怎么了,吉尔菲艾斯?”莱因哈特的惊恐溢于言表,“抱歉,你很痛吗?”

“对不起,莱因哈特大人……”吉尔菲艾斯格外的低落。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莱因哈特爱怜地抚摸他的头发,那双冰蓝色的眼眸好像一汪刚刚融化的冰水,流露出连吉尔菲艾斯会吃惊的温柔神色。

“我冒犯了您……”吉尔菲艾斯仿佛一个正在忏悔的罪人。

“你怎么会这么想,怎么看,都是我在侵犯你吧。”莱因哈特总是能够理直气壮地说出一些旁人不会说出的直白话语,有时候连吉尔菲艾斯都不知道如何接下去。

“那便是我引诱了您。”即使是发烧的吉尔菲艾斯,也成功逻辑自洽了。

“我承认,你引诱得很成功。”莱因哈特深以为然,甚至有些愤愤,吉尔菲艾斯根本不明白!全帝国的人根本不会有人讨厌他。吉尔菲艾斯就是有这样的魔力。旋即他又有些满意,即便吉尔菲艾斯如此惹人喜爱,但是吉尔菲艾斯还是属于他。

吉尔菲艾斯更加伤心难过了,他的身体明明笼罩在温水一般的**中,心却泡在了苦艾酒里,就连嘴巴里都泛起苦涩。

假如会被莱因哈特大人厌恶……于他而言,这是比死亡更可怕的惩罚吧?

激烈的心绪和疲惫的身体交织在一起,吉尔菲艾斯陷入了昏睡。

吉尔菲艾斯醒的时候,发现身侧空荡荡,他心一紧,猛地坐起来,手上的针头都歪了,与注射器相连的皮肤立即肿了起来。

“吉尔菲艾斯,你在做什么?”莱因哈特一进来就看见他这个不知道照顾自己的呆愣愣的模样,怒火马上就来了,可是一想到是谁让吉尔菲艾斯躺在床上打吊针的不节制的家伙,又无法责怪吉尔菲艾斯,只好给吉尔菲艾斯拔了针头,绑好胶布,坐在床边生自己的闷气。

“莱因哈特大人,您怎么了?”吉尔菲艾斯一开口才发觉自己的声音如此嘶哑,但他无暇关心自己的身体状况,反而被莱因哈特吸引了注意力。

“吉尔菲艾斯,我真是太糟糕了,”莱因哈特给他递过来温水,吉尔菲艾斯很少会看见莱因哈特这样沮丧的模样,他永远斗志满满,仿佛随时就会燃烧起来,像这样仿佛是霜打的玫瑰的模样真是少见,“竟然没发现你已经发烧了,还把你做晕了,是全宇宙最糟糕的alpha。”

原来是这样——

吉尔菲艾斯眨了眨海蓝色的眼睛,对这样从不责怪旁人,反而是先从自己身上找原因的莱因哈特越发心动,于是他故意说道:“不,是我引诱了您,我罪该万死。”

“不准你这样说,我们可是要一起夺得宇宙的人!”莱因哈特气呼呼道。

随即,他想起了吉尔菲艾斯还不知道自己不是beta呢,声音不由变得有些兴奋:“吉尔菲艾斯,你也要分化了。”

该怎么描述莱因哈特的心情呢?就是吉尔菲艾斯果然不是他自己老觉得那样的普普通通!而且,他对吉尔菲艾斯竟然分化得比他还晚这件事儿,有了一种他终于是吉尔菲艾斯的前辈的感觉,可是他又有些担心,“我好希望你分化成alpha,又有点不希望。”

“嗯,为什么呢?”吉尔菲艾斯有少许惊讶,润了润喉,声音恢复了原本的温柔,“也许是omega也不一定。”

“军医说你分化成alpha的几率很高,那我们易感期的时候会讨厌对方吗?”莱因哈特有些紧张的小动作让吉尔菲艾斯觉得很可爱。

“不会的。”吉尔菲艾斯的语气更加柔软,“我永远不会讨厌莱因哈特大人。”

“那就是吉尔菲艾斯分化成alpha也会爱我的意思!”莱因哈特很是满意,马上就枝叶舒展,顺藤而上。

爱……吉尔菲艾斯只犹豫了片刻,就战胜了内心独占的卑劣的爱,纠正莱因哈特的话:“不是有过亲密关系就是真正相伴一生的人。只是因为分化期时恰好是我在您的身边,等到分化结束,莱因哈特大人会找到真正爱您的人。”

“你怎么会这么想,吉尔菲艾斯,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随便的人吗!”莱因哈特吃惊又生气,“我会渴求你,自然是因为我爱你。莫非你不爱我吗?”

“……不,我爱您……我爱你。”他就这么顺理成章说出口了,那些痛苦和纠结的心绪就像流水一样,在莱因哈特的一句话中,蒸发殆尽,心尖只有暖洋洋的一片。

爱是一个如此动人的字眼,莱茵哈特居然现在才发觉。吉尔菲艾斯爱我,我爱吉尔菲艾斯。如此简单的两句话,叫帝国千亿星辰未来唯一的主人,像个初恋的少女一般,露出了有些羞涩的明艳笑容。

他轻咳两声,稳住澎湃的心潮,摆着一点都没有的前辈的谱矜持道:“那吉尔菲艾斯要努力分化成alpha,嗯,如果是omega也没关系,总之,要好好努力。”

“好的,莱因哈特大人。”说的人不觉得自己强人所难,答应人的也不觉得这是个问题,莱因哈特如此希望,世界就会如此转,不是吗?

吉尔菲艾斯甚至有种命运一般的感觉,他正是为了莱因哈特分化的,但是结果如何并不最重要,重要的是,此刻,他们正坠入爱河。

END

一些脑洞来源:

真是抱歉原本想写得更粗长更完善的,但是工作加身体原因,只能写成这样了!原本是决定写在登基后迫害奥贝斯坦的一个ABO分化小故事,所以原脑洞分享给大家乐一乐:

【奥贝斯坦干巴巴说道:我能有什么意见。

一个性别而已,omega能有什么危害,顶多是变成祸国妖O?一想到高大健壮的齐格飞吉尔菲艾斯小鸟依人地依偎在陛下身边,甚至可能未来会挺着孕肚,奥贝斯坦感觉仿佛吃了一吨的苍蝇一般窒息而痛苦。

此时此刻,他突然生出一点,还是过去更正常的想法,并且生出些微的怜悯,位高权重如吉尔菲艾斯大公,最后竟然沦落为皇后,同样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总感觉事情的性质发生了根本的变化……】

但是看了B站上阿夕太太一个莱吉莱剪辑,呜呜,不能,我要把一切灾难都扼杀在摇篮里,在威星事件前就HE!圣诞快乐,大家一起来吃甜甜的姜饼!

最后,开头的诗歌是我最近很喜欢的诗集《温柔的确定性》里的,因为觉得好贴近这篇,就无耻地引用了~以及超级感谢帮我看的小伙伴,被我烦了起码一周O(∩_∩)O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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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莱吉圣诞/ABO】 Fall In Lo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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