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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独处中,勿扰

林浅买下的老房子在联合湖南岸一个安静的街区,屋后有一小片私人码头,几级石阶没入清澈的湖水中。她花了整个春天和夏天来改造它,保留了原有的木结构,打通了隔墙,让光线能穿透整个空间。季云之寄来了一箱书,大多是关于湖畔住宅的光线设计和本地植物图鉴,没有附言。林浅把它们放在新定制的书架上,旁边是那本蓝色素描本。

季云之来的那天,西雅图难得地放晴。她租了辆车,按导航找到地址时,看到林浅正挽着裤脚,站在齐膝深的湖水里,调试一条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旧小帆船。阳光把她的头发晒成了暖棕色,“水泥”蹲在码头上,严肃地监督着。

季云之没有立刻出声,她靠在车边看了一会儿。眼前的林浅,和多年前高线公园那个慌张捡画稿的女孩重叠,又清晰地分离。一种宁静的满足感,像湖水般漫过心头。

林浅终于发现了她,直起身,挥手笑了笑,指了指屋子:“门没锁,自己进去。我马上好。”

季云之提着简单的行李走进房子。内部空间开阔通透,大量使用了木材和玻璃,家具不多,但每件都看得出精心挑选的痕迹。空气里有淡淡的松木和咖啡的香气。最大的那面窗正对湖面,窗外波光粼粼。她放下行李,走到窗边。

林浅擦着头发走进来,递给季云之一杯冰水。“怎么样?”

“很好。”季云之接过水杯,目光仍流连在窗外的景色上,“光线尤其好。”

“主要是看中了这片水。”林浅在她身边站定,“早上和傍晚,光在水面上的变化,看不够。”

她们安静地站了一会儿,享受着穿过玻璃的阳光的暖意。“水泥”走过来,绕着季云之的脚踝嗅了嗅,然后纡尊降贵地蹭了蹭,算是认可。

接下来的两天,她们的生活节奏自然而协调。季云之白天去开会,林浅在自家工作室工作。晚上,林浅下厨做简单的晚餐,季云之负责洗碗。她们会一起看一部电影,或者各自看书,偶尔交流几句。大部分时间很安静,但沉默并不尴尬。

季云之会议结束的那个下午,回来得早。她看见林浅的工作室门开着,里面传来敲打键盘的声音。她没进去打扰,而是换了衣服,走到屋后的小码头。湖水在午后的阳光下泛着细碎的金光。她脱了鞋,坐在码头边缘,把脚浸入微凉的水中。

过了一会儿,林浅也走出来,在她身边坐下,递给她一罐冰啤酒。

“会开完了?”

“嗯。”季云之喝了一口啤酒,冰凉的口感驱散了午后的倦意,“挺顺利。”

她们看着湖面上的帆船和划皮划艇的人。远处,雷尼尔山的雪顶在蓝天映衬下清晰可见。

“这里真好。”季云之轻声说。

“是啊。”林浅晃着脚,激起小小水花,“有时候觉得,能守着这片水,做自己喜欢的设计,就很好。”

季云之转头看她。林浅的侧脸在逆光中有些模糊,但神情是放松而平和的。她不再是那个需要被认可、需要证明自己的年轻设计师,而是一个找到了自身节奏和重心的成熟女性。

“你做到了。”季云之说。

林浅看向她,略带疑惑。

“你曾经说,你要走的,是属于自己的路。”季云之解释道,语气里没有感慨,只有陈述事实的平静,“你做到了。”

林浅明白了她的意思,微微一笑,和她碰了碰啤酒罐。“你也是。”

第三天,季云之要飞回纽约。航班在傍晚,她们有一整个白天的时间。林浅提议:“带你去个地方。”

她开车,载着季云之往北,驶过运河,进入奥林匹克半岛的茂密雨林。车停在一条小径入口。她们沿着长满苔藓的小路徒步,空气湿润清新,阳光被高大的树冠过滤成斑驳的光点。走了约莫一小时,耳边传来轰鸣的水声。

转过一个弯,一条瀑布出现在眼前,从长满绿苔的悬崖上奔腾而下,落入下方碧绿的深潭。水汽弥漫,在阳光下形成一道小小的彩虹。

“霍尔雨林瀑布。”林浅介绍,“心情不好的时候,我会来这里。”

她们在瀑布边一块平坦的岩石上坐下。巨大的水声几乎掩盖了其他一切声音,反而营造出一种奇特的宁静。

季云之看着飞泻的水流,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水声:“我打算离开G&S了。”

林浅有些惊讶,但没有打断。

“不是马上,可能还需要一两年,把手头几个项目做完,做好交接。”季云之继续说着,目光仍看着瀑布,“我想成立一个小型的工作室,只接真正感兴趣的项目,规模小一点,节奏慢一点。”

林浅安静地听着。这确实是个重大的决定。

“累了?”她问。

“不全是。”季云之摇摇头,终于看向林浅,水汽让她的眼神看起来有些湿润,“只是觉得,是时候了。像你说的,找找自己的路。也许在纽约,也许……别的地方。”

林浅从她的话里,听出了一些未竟之意。她没有追问,只是点了点头。“挺好的。”

回程的路上,她们没怎么说话。车窗外是掠过的森林和偶尔闪过的海平面。到达机场时,已是夕阳西沉。

办理登机手续,过安检,到了分别的口。没有拥抱,没有矫情的告别。

“保持联系。”季云之说。

“一路平安。”林浅回应。

季云之转身走向登机口,背影挺拔,步伐坚定。林浅站在原地,看着她通过安检,消失在拐角。

她回到车上,没有立刻发动。夕阳的余晖把机场的玻璃幕墙染成金色。她拿出手机,点开相机,对着窗外那片耀眼的金光,拍了一张照片。然后,她找到季云之的号码,发了过去。配文只有一个词:

“Light.”

发动引擎,驶离机场。后视镜里,是逐渐远去的航站楼和漫天晚霞。

她知道,季云之会懂。

她们的路,或许在未来某个节点,会再次交汇。或许不会。

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们都走在自己选择的道路上,内心充盈,目光清明。能够隔着遥远的距离,分享同一片光。

季云之离开G&S的消息,在建筑圈里激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涟漪。但她处理得低调而体面,用了一年多时间平稳过渡,将重要项目移交妥当。她的新工作室最终没有设在纽约,而是出人意料地选在了西雅图。

不是市中心繁华的商务区,而是在联合湖南岸,离林浅的房子步行约二十分钟的一栋翻新过的老仓库里。空间不大,但层高足够,采光极好,推开后门就是一条安静的绿树成荫的小巷。她给工作室取名“云止”,取“云淡风轻,行止由心”之意,也暗合了她名字中的一个字。

搬来的那天,林浅带着“水泥”和一瓶香槟来“温居”。仓库内部还空荡荡的,只有几件必要的家具和堆在角落的书籍资料。阳光从高大的窗户倾泻而下,灰尘在光柱中飞舞。

“地方不错。”林浅环顾四周,“就是有点空。”

“慢慢添置。”季云之接过香槟,嘴角有浅浅的笑意,“不急。”

她们坐在临时充当餐桌的包装箱旁,用纸杯喝着香槟。“水泥”对新环境充满好奇,迈着优雅的步子四处巡视。

“怎么想到选这里?”林浅问,语气随意,像问今天天气如何。

季云之晃着纸杯里的气泡:“纽约太吵了。这里……光线好。”

林浅笑了笑,没再追问。有些答案,彼此心照就好。

季云之的“云止”工作室接的第一个项目,是西雅图附近一个岛屿上的小型艺术家驻留中心。规模不大,但设计自由度很高。她有时会带着图纸或模型,步行到林浅的工作室,两人一起讨论。她们的专业见解并不总是一致,争论时有发生,但都围绕着设计本身,激烈却纯粹。更多的时候,是安静的共处。林浅在画图,季云之在看资料,或者只是各自忙着手头的事,偶尔抬头交流一个想法,或者只是分享一杯咖啡。

西雅图的雨季漫长,但似乎不再那么难熬。她们会一起去听雨林里的音乐会,去派克市场买刚捕捞的海鲜,在林浅家的壁炉前看老电影。关系像缓慢流动的湖水,深沉,平静,无需言说。

一个秋日的午后,林浅在整理车库改造的工作室时,发现了一个旧木箱,里面是母亲留下的一些遗物。她坐在满是灰尘的地上,一件件翻看:发黄的照片、信件、一本绒面封面的日记本。

她翻开日记本,母亲清秀的字迹记录着琐碎日常,其中一页,提到了年轻时曾短暂爱过的一个女人,那种隐秘而炽热的情感,在字里行间静静流淌。林浅从未听母亲提起过这段往事。

那天晚上,季云之过来吃晚饭。饭后,她们坐在屋后的码头边,看着对岸城市的灯火倒映在漆黑的水面上。林浅犹豫了一下,还是提起了下午的发现。

“……有点意外,但又觉得,好像能理解。”她轻声说,语气里没有波澜,只有一种对过往的平静接纳。

季云之安静地听着,然后说:“人的情感,本来就有很多形态。”

一阵微凉的秋风吹过,湖面泛起涟漪。林浅拢了拢外套。季云之很自然地伸出手,握住了她放在身边的手。她的手掌干燥而温暖。

林浅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然后,轻轻回握住了。

没有更多的动作,没有言语。只是这样静静地握着,看着眼前的城市灯火和水中倒影。仿佛所有的试探、迂回、等待和成长,都是为了抵达这个自然而然的瞬间。

过了很久,季云之才低声开口,声音融在夜风里:“这样……可以吗?”

林浅转过头,在朦胧的光线里看着她的侧脸,然后,很轻很轻地“嗯”了一声。

“水泥”不知何时也来到了码头,在她们脚边趴下,发出满足的咕噜声。

夜空中有星星闪烁,与城市的灯光交相辉映。

她们的故事,或许没有一个传统意义上的盛大开场,也没有戏剧化的**迭起。它始于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历经疏离、试探、各自成长,最终归于湖畔码头边,一个简单的握手,一句轻声的确认。

像两棵各自历经风霜的树,根系在看不见的地下悄然交织,最终在阳光下,枝叶相触,共享同一片天空。

未来还很长,还会有风雨,有阳光。但此刻,有身边的温度,有眼前的灯火,有内心从未有过的安宁与完整。

月光洒在湖面上,铺成一条银色的路,通向望不见的远方。

季云之握紧林浅的手,指尖传来对方平稳的脉搏。这个简单的接触,像最后一块拼图,将她们之间多年模糊的地图勾勒清晰。没有惊心动魄,只有水到渠成的安然。

“水泥”蹭了蹭她们的腿,喵了一声,似乎在催促回屋。

林浅轻笑,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它嫌冷了。”

她们起身,手很自然地松开,却又在走进屋内温暖的灯光下时,指尖再次轻轻勾住。一种无需言明的默契在空气中流淌。

接下来的日子,似乎没什么不同,又处处不同。

季云之还是会带着图纸步行到林浅的工作室讨论方案,但讨论间隙,林浅会顺手递给她一杯刚煮好的咖啡,温度总是刚好。季云之则会带来林浅偏爱的那家bakery的杏仁可颂,理由是“顺路”,尽管那家店在相反方向。

她们一起去了奥林匹克半岛的另一条徒步路线,在雾气弥漫的森林里走了大半天,很少说话,只是偶尔指着某棵形状奇特的树或一片厚厚的苔藓,相视一笑。季云之的登山鞋鞋带散了,林浅很自然地蹲下帮她系好,动作熟练得像做过无数次。季云之看着她低垂的睫毛,心脏某个柔软的地方被轻轻撞了一下。

西雅图的雨季正式来临。一个周末的下午,暴雨如注,敲打着林浅工作室的玻璃窗。她们窝在沙发里,各自看书,腿上盖着同一条厚厚的羊毛毯。“水泥”蜷在两人中间,睡得四仰八叉。季云之看到一段关于日本侘寂美学的论述,抬头想和林浅分享,却发现她不知何时靠着沙发扶手睡着了,书滑落在膝头。

季云之轻轻拿走她膝头的书,把自己的书也放下。她没有叫醒林浅,只是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些,然后拉好滑落的毯角,也闭上眼。窗外雨声喧嚣,屋内却只有彼此清浅的呼吸和猫咪的呼噜声,交织成令人安心的白噪音。

林浅先醒来,发现自己几乎半靠在季云之怀里,对方的呼吸轻轻拂过她的额发。她没有动,只是静静听着雨声和近在咫尺的心跳。季云之似乎也醒了,但也没动,只是环着她的手臂微微收紧了些。

“几点了?”林浅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不知道。”季云之回答,声音同样慵懒。

她们又赖了一会儿,直到“水泥”饿得跳下沙发,用爪子扒拉猫粮袋抗议。

冬天,季云之回纽约处理一些工作室的收尾工作,待了两周。回来那天,西雅图下了那年第一场雪,不大,细碎的雪花静静飘落。林浅开车去机场接她。

看到季云之推着行李车走出来,穿着深色大衣,围着她送的那条灰蓝色围巾,林浅心里涌起一种陌生的、踏实的暖意。季云之看到她,加快脚步走过来,很自然地张开手臂。林浅迎上去,两人在机场抵达大厅熙攘的人流里,轻轻拥抱了一下。时间不长,但足够感受到彼此身上外面的寒气和对方案暖的体温。

“欢迎回来。”林浅说。

“嗯,回来了。”季云之答。

车上,季云之说起纽约的琐事,语气平淡。然后她停顿了一下,看向开车的林浅:“在纽约的时候,看了几个以前常去的地方,觉得……有点陌生。反而总是想起这里下雨的声音。”

林浅目视前方,嘴角微微上扬:“看来你被西雅图同化了。”

“可能吧。”季云之也笑了,转头看向窗外飘落的雪花。

季云之的艺术家驻留中心项目顺利推进,林浅也接了一个改造历史图书馆的新项目,两人都忙了起来。有时连续几天只能靠短信和简短的通话联系。但忙碌并没有拉远距离,反而让那些共处的时光更加珍贵。一次林浅加班到深夜,回到家里,发现餐桌上放着季云之留下的保温盒,里面是她喜欢的越南粉,还有一张便签:“记得吃。云。”

林浅看着那张便签,心里软成一片。

新年夜,她们没有参加任何派对,而是在林浅家做了简单的晚餐,开了瓶好酒。接近零点时,她们走到屋后的码头,裹着厚厚的毯子。湖对岸有零星的烟花升起,在夜空中绽开。

“新年快乐。”林浅说。

“新年快乐。”季云之回应。在下一朵烟花炸响的瞬间,她侧过头,很轻地吻了林浅的脸颊。

烟花的光芒映亮她们的脸,又迅速暗下去。黑暗中,林浅感觉到季云之的手指穿过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紧扣。

“有件事,”季云之的声音在寒冷的夜气里格外清晰,“我母亲……春天想过来住一段时间。她一直想见见你。正式的。”

林浅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这句话里的分量。她握紧季云之的手:“好。我应该准备什么?”

“做你自己就好。”季云之的声音带着笑意,“她一定会喜欢你。”

零点钟声从远处隐约传来,更多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她们并肩站着,看着光影在水面跳跃,感受着彼此手心的温度。

过去那些算计、伤害、疏离和漫长的跋涉,都成了通往此刻的必经之路。她们不再是谁的替身或救赎,只是两个独立的、完整的个体,选择了彼此陪伴,继续前行。

湖水平静,倒映着漫天星光与烟火。

路还很长。但此刻,牵着手,便无所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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