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在温热柔软而又坚硬的怀抱里,这感觉异常熟悉,而那缕缕烟草味和剃须水的清香,却又带着一丝陌生的气息。
潜意识中我误以为父亲回来了,朦胧中唤了声“爸……”
————
胸膛随着呼吸缓慢地上下移动,银色耳钉深深地镶嵌在耳廓,紧闭着的眼睑,投下了长睫毛的阴影,下唇闪耀的唇钉不断在诱惑。
裴元序撑着头,侧躺在江礼然身旁,凝视着她的睡颜,内心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
她想要贴近她,亲吻那沉睡中的嘴唇。
内心挣扎了一番,她咬咬唇,强忍住了那份**。她轻轻拨开江礼然的耳发,视线来到那颗如星星般渺小的痣上。
她就这样静静地、屏住呼吸望着。
忽然一个退而求其次的想法袭来,她用指尖轻轻触碰了下那颗极小极小的痣,转而又贪婪地抚摸她的耳朵,指腹顺着耳廓划过钉饰。
似乎在睡梦中也感受到了这份亲昵的互动,身旁的人眼眸微颤,伸出手准备挠挠耳朵。
顷刻间,两只手在耳边轻触,一道电流从一方传到另一方,通过耳朵穿入了梦境,那是一种比刚才还更加酥酥麻麻的感觉。
梦的世界被打破,几乎在一瞬间,江礼然突然一把抓住了裴元序即将缩回的手指。
她微侧过身,半眯着眼,脸颊像被红酒浸透。
她将裴元序的手拉到嘴边,含含糊糊地叫着:“元序……”
略带湿润的气息喷洒在裴元序的指尖,她的心脏空了一拍,想要抽出手,可江礼然却死死地将它抓住。
“你弄得好痒……”
咚……咚…咚咚…
心跳越来越快,那极速的跳动仿佛要从胸口破出。
片刻,裴元序才弱弱地辩解道:“啊,我没弄你……”
“不要对我撒谎……”江礼然低喃着,眼眶渐渐红了起来。
裴元序一愣,随即将她揽入了怀中,双手紧紧地环抱着她的肩膀。
“嗯……不骗你……”
怀中的人安心地闭上眼,又睡了过去。
————
眼前在播放幻灯片,关于风雨的记忆影像不断重叠交错,犹如濒死前的走马灯,让我头晕目眩,分不清时间的顺序。
光从他身后照来,透过他的身形,光束穿过他手指的缝隙,轻盈地落在了我的头上。
“礼然,以后你就跟妈妈两个人好好生活,虽然我和你妈妈决定分开,但这不影响我们对你的爱……”
他爱抚地摸着我的头,恍惚间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可他的话,又让我清晰的知道,这是一段不远不近的破碎。
“你一个人在家,也要好好练习贝斯,成为最优秀的贝斯手,我会在前面等着你的……”
“无论发生什么,请相信自己好不好啊礼然?”
话语在这虚无的空白中飘荡,撞到一块透明墙再次弹了回来,回音忽远忽近,与他一起渐渐消灭在这片一望无际的白色中。
我抬起头,想要回应他,两耳旁又同时响起了他温柔沉稳的声音。
“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爸爸虽然不能每天陪在你身边,但我永远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我慌张地左顾右盼,但始终找不到他的身影。
听说,人闭上眼直走,由于两只脚的高度不完全一样,所以无论如何都会回到原点。
于是我尝试着闭眼走在这空旷的白地上,不知方向,不明目标。
沉闷的开门声打断了我的行动,一束更加强烈耀眼的光灼烧着我藏在眼皮底下的黑色玻璃球。
我皱着脸,用力睁开双眼,看到的是十六岁的我。
我就站在我旁边,看我落泪。
“礼然,爸爸走了,一定要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知道吗?”
那个身影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他是个骗子。
“不要!我不要你走!你们不要离婚好不好?”十六岁的我撕心裂肺地哭着,那声音就像是利器要把这一切割破。
我没忍心,与那骗子一同将手放在我的发丝上,所有人都如往常那样,变得透明,无法真正的触碰到。
我的手与他的手交叠,如果能真的感受到他手的温度就好了。
“礼然,别哭昂,乖,在家要听妈妈的话……”
依旧是这句,我早已听了无数遍,下一秒肯定又是她强行打断他后续的话。
“你快走吧,别多说了。”她沉着脸冷漠而决然地说,手已经搭在我的肩膀上。
视角猛然切换到了我自己身上,他最后一次摸了摸我的头,拉上了琴包的肩带,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家门。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剧烈的不甘和恐惧涌入心头。
我发疯似的想冲上去,想要挽留,但却被她紧紧地抱住,身体像被无形的链条束缚,无法动弹。
“爸!不要走!”我嘶吼着,喉咙如同被刀片卡住,声音哽咽在喉咙里,只能无声地呼喊。
他被一阵大风吹散,背影碎片消失在前方的光影里。
妈,对不起,我又想他了……
————
江礼然依偎在裴元序怀里,肩膀开始不停地颤抖,面前的衣料被眼泪浸湿,黏在了她的脸上。
贴得太紧,砰砰的心跳声透过衣服传来,可这一层湿润的膜混着盐分,让她的肌肤感到些许粘腻,阻隔了她的呼吸。
她的每一次吸气都急促而浅显,溺水般的窒息感死死将她的心勒住,让她更加深陷于悲伤的漩涡中。
裴元序轻拍着她的背,一下、两下……
随着她一遍一遍的安抚,江礼然紧绷着的身体逐渐放松了下来,她缓缓睁开双眼,抬头看向了裴元序。
裴元序浅浅朝她笑着:“礼然,你醒啦?”
江礼然还没从那梦境中走出来,她眨眨眼,一脸茫然。
半晌后,她才回应道:“嗯……”
裴元序抬起一只手,捧住江礼然的脸颊,用拇指小心地擦拭着她眼角的泪花。
她轻声道歉:“刚刚对不起,让你难过了。”
这句道歉让江礼然愣神了,眼眶刹时更加发红。泪水洗涤过的眼眸中,红血丝格外明显,宛如破裂的红色丝线缠绕在眼球周围。
下一秒,泪珠便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
慌乱之中裴元序又抱紧了她,夹杂着震惊的自责感席卷而来,心脏被她的哭声揪成了一坨,不禁有些不知所措。
唉……我干嘛要那样说……好笨……
裴元序放低了声音,继续道着歉:“对不起……”
江礼然泣不成声,拼命摇头否认:“元序……不是你的错,跟你没有关系……”她的声音很微弱,字句哽在喉咙里。
“嗯……?”
裴元序并非是没理解她的意思,昨晚她看过,江礼然在台球室的沙发上缩成一团,眼角挂着泪。
她睡得很死,以至于自己给她擦眼泪,她也无动于衷。
江礼然哭得越来越激动,哭声冲破喉管,与头颅深处引起共鸣,响彻整个房间。
这让裴元序的心情更加复杂,她垂下眼,看着江礼然凌乱不堪的发丝,回想起昨晚的事,脑海中闪过种种猜测。
最终,她字斟句酌,问道:“是想家了吗?”
江礼然想都没想就上下点头,似乎是在默认这个猜测,但随即她又猛烈地摇头。
她抽泣着,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我想我爸了……”
裴元序眼里掠过一丝心疼,她将手掌搭在江礼然的头顶,用指尖缓缓梳理着她的发丝。
“那我们一起去看他好不好?”
“找不到了……都找不到了……”江礼然竭力去抑制住哭声,肩膀却抖得愈发厉害。
裴元序沉默了许久,拍拍她的后背,安慰道:“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哭完我们一起去找他。”
江礼然又开始摇头,哭诉着:“找不到的……他是故意躲着我的……”
说完,她还是没能忍住,嚎啕大哭起来。
裴元序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长叹出一口说不出的哀愁。她稍微起身,拿起床头的一张湿纸巾。
泪水止不住的溢出,刚流出来,就被带着体温的湿巾覆盖。她不愿意再看到她如此伤心,但也没再说话,只是不停地帮她拭泪。
她深知,自己对此也无能为力。
许久之后,原本响亮的哭声逐渐减弱,直至完全消失。江礼然的情绪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趋于平静,她的眼里不再泛泪花,呼吸也变得平稳。
她抿着唇,挤出一抹微笑,对裴元序摇了摇头,以此表达“已经没事了”。
裴元序望着她的脸,眉头不自觉地紧蹙,眸光幽深了几分。她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江礼然吸吸鼻子,愣愣地看着裴元序那如湖水般的瞳孔,察觉到她并未放心后,便将眼睛眯成一条线,哼哼笑了声。
见她这样,裴元序放松了紧锁的眉头,她揉了揉江礼然的头顶,温柔地道:“乖,饿了很久了吧,我们先吃午饭好不好?”
“嗯嗯!”江礼然乖巧地点点头,笑容从未下去过。
裴元序这才完全放下心,她爬起身,一边用脚摸索着地下的拖鞋,一边嘱咐道:“那你先洗漱,收拾一下,我在楼下餐厅等你。”
“好。”江礼然答应着,迅速从床上弹起来,与裴元序一同出了卧室。
明亮的洗手间里,江礼然悠悠地刷着牙,看着镜中自己正穿着昨天那身衣服,不禁有些困惑。
话说自己昨晚好像是在台球室来着,到底什么时候来到房间的啊?
嘶——记不起来了……
昨天玩太累了吧,估计是在很困的时候迷迷糊糊回房间的。
我记性有这么差吗?今天几号啊?
emmm……小年4号,那昨天是5号,今天……6号。
6号!今天是她生日!
啧,我怎么现在才想起来啊,江礼然你好不孝顺……而且还一直想着那个骗子……
今年也像以前那样好了,嗯……继父家就不要去了,到时候叫跑腿送吧!
思考着,江礼然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完成了洗漱,甚至连衣服都换好了。她匆匆坐上电梯,来到了一楼的餐厅。
餐厅里淡淡地飘香着鸡汤的气味,众人都已入座,不太寻常的是,裴纪知也坐在那里。
与江礼然上一次见到他时截然不同,他那时穿着随性,而现在,他穿着一身挺括的灰色西服,领带规规矩矩地系着,颜色颇为低调,手腕上的金色手表格外显眼。
看样子,他才刚从公司回家,身上还残留着工作的气息。
他今天没坐主位,而是与景瑜一起并排坐在了餐桌的一侧,中间非比寻常地留了个空位。
见江礼然进来,他从容不迫地拉开了身旁的椅子,轻轻拍了拍,示意江礼然坐在他旁边。
江礼然一愣,脚步慢了下来。她瞧了眼正坐在对面的裴元序,只见她朝自己招招手,顺便递了个眼神。
江礼然也只好带着疑问,轻手轻脚地来到裴纪知旁边,懵懵懂懂地入座。
裴纪知微微起身,伸手拿起一只绘有库洛米图案的汤碗,汤匙在热腾腾的鸡汤中一搅,那股浓郁的香味扑地一下进入了鼻腔。
他将那碗鸡汤放到了江礼然面前,紧接着又夹了个鸡腿放到她的饭碗里。
“先吃吧礼然。”他说着,坐了下来。
江礼然有些坐立不安,她的手指微微颤抖,轻声说了句:“谢谢叔叔。”
正准备享受这让人垂涎三尺的鸡汤,一旁的林序秋突然蹿出一句:“还叔叔呢,昨天晚上不是叫爸爸吗?”
江礼然的手一抖,差点没拿稳勺子:“啊??”仔细琢磨林序秋的话,她心中疑惑的面积又增加了一平。
林序秋挑起眉,似笑非笑地调侃道:“睡傻了吧,你猜今天中午他为什么回家吃饭?”
江礼然茫然地转头看向裴纪知,试图从他那里得到解释,但面前的人只是朝她温和地笑着道: “别太拘束,把这里当自己家,快吃吧。”
江礼然缓慢而微弱地点头:“好……”
她看着面前那碗鸡汤,疑问的气球在心中砰的一声爆开。
忽然间她想明白了什么——昨晚,自己好像是在台球室睡着了,梦中那双温暖的手将自己送回了房间。
啊……原来不是梦啊,也不是他……
江礼然舀起一勺汤,小心地吹了吹,热气在她的眼前飘散,接着便送入嘴里。
一股股暖流顺着喉管来到胃里,身体仿佛被一条厚厚的被子包裹,热气不断在血液里传递。
哭得有些发痒的喉咙也因这碗汤,变得舒适起来,连呼吸都感受到通畅。
碗里的鸡汤刚见底,就被裴纪知满上了,江礼然再次道了谢,又慢条斯理地喝了起来。
看着她的样子,裴纪知终于是找到了合适的话题,他问道:“ 礼然,味道还可以吧?喜欢吗?”
“嗯嗯!”江礼然嘴里含着汤,点头道。
笑容从裴纪知的嘴角顺到了眉梢,原本略显平整的眼尾被挤压出一条条更深的纹路。
他将那锅汤移到了江礼然面前,说道:“那就多喝点,以后有什么想吃的直接跟家里阿姨说,不要客气,我看前几天你们都没怎么下来吃过饭。”
江礼然放下手中的勺子,准备解释:“啊,这个……”
说到一半,她看向了裴元序,截住了要说的话,她觉得提起这个话题有些不太合适。
裴元序不解地朝江礼然眨眨眼,下一秒便将目光转向裴纪知,立马接过话:“爸爸,前几天是因为我跟秋秋吵架了。”
碗里的饭菜已见底,裴纪知放下碗筷,好奇地追问:“哦?你俩又怎么了?”
“是因为……”话还没说完,裴元序便感受到林序秋扯了下自己的衣角,她只好闭上了嘴,没有继续解释。
裴纪知眼睛瞪得大大的,嘴撇了起来。他并不是在不满,而是在疑惑——有什么是不能跟爸爸说的。
林序秋一脸轻松地打着哈哈:“没什么事啦!我跟圆圆已经和好了。”
“那就好。”裴纪知恢复了原本慈爱的表情,心平气和地教育起两人:“虽然你俩不是姐妹,但是也要学会互相体谅,知道吗?”
“我知道的爸爸。”
“你呢?秋秋。”
“嗯,我知道了。”
裴纪知满意地点点头,又将话题带到了江礼然身上:“礼然,我听圆圆说你有在弹贝斯,是从小就在学的吗?”
江礼然心头一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元序居然跟她父母提起了这么多关于我的事啊……
她迅速将思绪收了回来,不假思索地答:“对,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开始的。”
这个回答让裴纪知有些意外,他的嘴巴张成O字形:“这么小就学呀!”
随即,他瞥了眼手表,继续笑盈盈地道来:“和我家圆圆一样,她小时候就喜欢画画,有时候不愿意画在白纸上,就拿个板凳,趴在墙上往别人的画上涂颜料。”
听到这些,江礼然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脑海中全是元序小时候的模样,心里一遍一遍念着:好可爱啊,元序……
裴元序蹙着眉头,垂下了肩膀,撒娇似的埋怨:“爸爸……”
话音刚落,一声爽朗而洪亮的笑声立刻传荡在餐厅:“哈哈哈,爸爸不是怪你的意思。”
“我知道啊,但是别那么说嘛!”裴元序撅起嘴,略显不高兴,她懊悔道:“把那些好看的画弄脏我现在可难受了。”
裴纪知宠溺地望着她:“没事的圆圆,那些不是什么很贵重的东西。”
裴元序却摇摇头:“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是把那些艺术家的心血毁掉很可惜。”
听着父女俩的对话,江礼然的耳朵敏锐地捕捉到“艺术家”这个词,随便扒拉了几粒碗里的饭,便抬头问:“嗯?别人的画是指……”
她拉长了声音,目光快速地在餐桌旁的每一个人身上扫过。
“啪”,林序秋打了个响指,瞬间将江礼然的所有注意力吸引到了她身上。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她小时候可是个破坏王,不仅是那些名画遭殃,那些古董花瓶也遭殃。”
裴元序满脸幽怨地盯着林序秋:“秋秋!”
她环着双臂,把头扭向了一边,不满地嘟囔:“不和你们玩了,今天原来是我的批判大会!!”
望着她气鼓鼓的模样,裴纪知心中暗笑,这肯定又是想要些什么东西了。
他温和地哄道:“圆圆不生气昂,晚上等爸爸回来给你带公司楼下的蛋糕。”
一听这话,裴元序“唰”地一下转过头,眼睛亮了起来:“好啊~我原谅你啦!”
裴纪知指了指手腕上的表:“那爸爸先回公司了,年底比较忙,还有点事要处理。”
裴元序垂下眼眸,虽有不舍,但还是懂事地说道:“那好吧,不要忘记你答应我的事。”
“答应我家宝贝的事我不会忘的,爸爸走喽!”说着,裴纪知站起身来,隔着餐桌揉了揉裴元序的头。
“好~路上注意安全,早点回家。”
裴纪知笑着点点头,他快速转身,脚步急促地朝餐厅的大门走去,目光时不时瞥向手表。
江礼然与众人一起,目送着裴纪知离去的背影,突来一阵莫名的风悄然吹进了她心里。
如果他也能记住我们之间的承诺就好了……
不对,那不是什么承诺,那只不过是谎言罢了。他从来没有真正打算履行那个约定,不然他也不会刻意走进那场风雨里,让我没办法看见……
江礼然跟随着风的指引,缓缓走进脑海里,从最深处翻出一叠叠记忆中的手机画面。
画面上布满了尘土,灰尘四处飞扬,透过那层灰看去,只有两句话:
[账号已注销]
[用户已将自己账号注销,所属内容已无法查看]
一根手指点了上去,尝试下滑刷新页面,得到的却是一样的结果。
他一直都是故意的,他刚跟我说完,第二天所有账号就注销了……
江礼然凝望着那已经关上的餐厅大门,眼睛被蒙上一层雾,不知在聚焦些什么。
一双暖和的手盖住了她捏紧在桌边的手,她回过头,视线对上了那张温柔至极的脸庞。
“礼然,以后有什么事可以跟阿姨和你叔叔说,不要憋在心里,也不要怕会麻烦到我们,好不好呀?”
江礼然一时没反应过来,目光不自觉地转向了裴元序。
裴元序双手捧脸撑在桌子上,眸光和煦,苹果肌自然而然地嘭了起来。
“嗯?”景瑜用拇指抚摸着江礼然的指关节,歪头问道。
江礼然拉回眼神,迟疑地答应:“嗯……好……”
她怔怔地望着身前的人,感觉有一朵厚厚的云层从四周聚往自己,云朵间有着正午的阳光,又绵又暖。
景阿姨跟她长得一点都不像,可是我为什么会透过这笑容看到曾经无数次出现在我眼前的脸。
这种感觉……好熟悉……
江礼然的思绪正要纷飞,却被裴元序脆生生冒出来的话打断了。
“秋秋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了?”她故意提高了声音,试图暗示其中的意思。
林序秋不禁一声轻笑,她了然于心,于是回答了隐藏在这句话之中的问题:“一会请你去射击馆。”
裴元序心满意足地拍拍手:“好诶,那你连礼然那份也出。”
“好好好,都依你,我的大小姐。”林序秋耸耸肩,无奈地连连摇头。
听两人提起这些,江礼然插入了对话:“那刚好,我一会也要出门。”
裴元序疑惑:“去哪里啊?”
“去花店,还有蛋糕店。“江礼然随口一答,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停顿了下,又解释:“我妈今天生日。”
“好啊~那一会让我妈妈送我们去吧!”
裴元序偏了下头,一脸期待地询问景瑜:“可以吗妈咪?”
景瑜叹了口气,语气略微遗憾:“宝贝,对不起啊。妈妈一会也得回公司,你们让司机接送一下吧。”
“好吧,果然年底了就是很忙啊……”裴元序嘟嚷着,身体趴在了桌子上,手直直地往前伸。
景瑜顺势将手放在裴元序头顶,缓缓地来回抚摸:“乖宝宝,过几天开完年会就好好陪你昂~”
裴元序在她的手心里蹭了蹭,眯着眼甜甜地回:“好~”
江礼然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一股夹着羡慕的酸涩从腹部溢到心脏,好熟悉啊,这自己也曾拥有过的互动。
如果今天是最后一次想他,那今天过后,我还能再次感受到她的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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