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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审问

闷雷阵阵,一道闪电划破了黑沉的天际。

大雨倾盆而下,冲走了天坑表层的部分土壤,破土而出不久的太阳花植株被雨珠拦腰打断,旁边的罗浮槭也傲气不起来,叶子乖顺地低垂着。

夏季的雨总是来得不讲道理,它不会理会天气预报上显示的是否是雨天,也不会理会是否有生物并不期待它的到来。

夏季的雨只管自己下个痛快,下个酣畅淋漓,夏雨带着一点不管不顾的精神,冲走一些表面的、脆弱的、倒霉的,留下一些深层的、顽强的、幸运的。

大自然并不公平,也从未考虑过什么才算是公平,因着这点残酷无情,反倒显得异常公正。

“**隅!”一声喊叫穿透漫天的雨声。

伴随着许杲杲焦急的声音,泰哥和雁寒跃入了暗河,许杲杲和也枝站在暗河的入口处,举着照明设备,程竹在一边准备着急救的医疗用具。

光束跟着游行的人,照亮了暗河的水面,两道光束滑远又收回,带回了大自然的审判结果。

泰哥和雁寒驾起**隅,将他冰凉的身体拖上了岸,血液染红了他的白色背心,许杲杲不可控制地感到呼吸困难。

这一次许杲杲没有带着他那个粉绿渐变的手电筒,也许是因为黑色的手电筒不符合他的审美,他感到眼前发黑。

**隅被平放在铺了一层手术单的地面上,程竹将**隅的头侧放,争分夺秒地为其清理干净了口鼻中的泥沙、水藻等异物。

程竹一手压住**隅的额头,一手抬起了他的下巴,打开了他的呼吸道,停顿了半秒。

知道程竹有洁癖的许杲杲果断蹲下身,轻柔地抬起**隅的脸,俯下身含着唇向里渡了两口气,程竹也跟着利落地做起了胸外按压。

三十次按压,两次人工呼吸为一组,他们两个人配合着,在循环了第三个五组后,**隅恢复了心跳呼吸。

许杲杲蹲在一旁,看着**隅面色青紫、毫无生气的脸,气不打一处来。

“小兔崽子。”许杲杲一边咬着牙恶狠狠地说,一边把用手帕轻柔地擦着**隅湿透的发。

正处理**隅侧腹伤口的程医生幽幽开口:“我觉得你现在给我擦一下汗比较重要,他头发湿一会不会死,但是如果我的汗珠滴到伤口上感染了,倒是有可能……”

“呸呸呸,你能不能别说这种晦气的话。”许杲杲打断了程竹的乌鸦嘴,并乖乖帮他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很是受用的程医生继续处理伤口,许杲杲的这位医生朋友虽然性格跳脱了一点,但心思细腻、对待专业十分严谨,得益于此,所以各种医疗用具带的相当齐全。

**隅侧腹的伤口有些深,程竹清洁消毒后打了小剂量的麻醉,麻利地为其做了缝合,并注射了抗生素。

为了避雨,他们一行人躲在一个横洞内,又为了防止地面积水感染伤口,程竹用纱布和手术单垫高了**隅的腰部,将他妥善靠在岩壁上。

程竹做完这一切,安抚性地拍了拍许杲杲的肩膀,告诉他**隅应该很快就会醒过来了。

至于为什么要在条件苛刻的天坑底部救治,而不是立刻送医,并不是因为程医生自大,也不是因为他们脑子有病,而是纯属无奈之举。

大雨的冲刷本就让绳索设备的安全系数降低,而天坑旁一颗倒霉的贵州石笔木被雷劈中,拦腰折断,好死不死砸在设备上,绳索被损坏,安全系数彻底降到0。

许杲杲自认运气一向很好,因此在程竹做完了第一个心肺复苏的五组,朝他微微摇了摇头的时候,他下意识地祈愿:“我,许杲杲,愿意把自己的幸运值转到**隅身上,只愿他能平安渡过这一劫。”

大自然立刻做出了回应,让**隅恢复了呼吸,并告诉许杲杲誓言是不能乱起的。

数小时前,**隅走出民宿不远,就被许杲杲发现了,但他没有第一时间去追,想着要给**隅一点时间,看看他到底是要去干什么,才好对症下药。

许杲杲先是冲到了**隅的房间,默念着**没有生命重要,强迫自己压下心头的道德观,翻开了**隅桌上的所有书册,认真而快速地翻完了**隅写下的每一个字。

看完后许杲杲心下了然,出发前他换了一身衣服,打理了一下额前的头发,还喷了点香水,站在镜子前努力摆着最冷酷的表情,被雁寒嘲笑他可以直接上台走秀的时候,许杲杲回以微微一笑。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要去好好审审这个兔崽子,有这身皮的加持,我就不信今天撬不开他的嘴。”

“你来拍纪录片还带这种衣服?”雁寒表示他不懂这种恶趣味。

“我喊一个朋友给我寄来的,还不错吧。”许杲杲得意地挑了挑眉。

雁寒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并没有回复,显然不太认同这位朋友的审美。

“走吧。”许杲杲打了个响指,长腿一伸,按照定位软件的指示,追上了**隅,一路上和大家讲解了自己的计划,大家虽然有些不解,但都表示愿意配合。

于是,穿戴得过于华丽的许杲杲此刻被困在天坑底部,面对着陷入昏迷的**隅,后知后觉地对自己的穿戴感到尴尬。

本着物尽其用的原则,和反正也暂时出不去了的想法,许杲杲破罐破摔,决定在这个糟糕的环境下把计划推进下去。

因此当**隅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好好感受一下自己身体的疼痛,就先看到了许杲杲的脸,上面没有明媚的笑意,也没有担忧的神色,那是一张冷冰冰的脸,于是**隅感到自己的心脏抽疼了一下,然后侧腹和右腿膝盖的疼才漫上来。

许杲杲上下打量了一遍**隅,退后一步坐在了一块岩石上,抬着下巴,架起了二郎腿,雁寒和泰哥一左一右站在许杲杲身后,各打了一个手电,光从许杲杲的身后打来。

逆光模糊了细微的表情,许杲杲还戴了一副银色半框眼睛,镜面遮盖了平素温和的眼睛,**隅觉得许杲杲冷漠的神情很陌生,他刚刚开始运转的大脑还不太清醒,但过于真实的细节告诉他这不是幻觉,因此他感到有些慌乱。

**隅不想和这样的许杲杲对视,他拧着眉移开了目光,接着他就看见许杲杲穿着一身挺拔的劲装,是有点类似军装的款式,扣子被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面一颗,立起的领子遮住了大半白皙的颈,肩章上镶嵌着碧色的宝石,银色的流苏垂下,视觉上加宽了肩线,腰间被一根宽皮带收窄,腿环和皮带相连。

**隅觉得喉间有些发紧,喉结上下一滚,他的目光也顺着皮带向下,从许杲杲的腰滑向了他的腿,大腿被包裹在贴身的白色正装裤下,因着交叠的姿势显得很饱满,肉从腿环的边缘溢出来一点弧度,而修长的小腿则被关在皮质长靴内。

从**隅的角度看过去,还能看见翘起的那只脚下一截墨绿色的鞋底。

许杲杲很少穿成一身冷色调,此刻正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自己的指关节,**隅看见他手指开合间,时而露出虎口处一点胭脂色的小痣。

许杲杲是冷的,手电筒的光是冷的,夜雨下的天坑是冷的,唯有时不时冒出来的那颗痣是暖的。

“你可真出息啊。”许杲杲交叠起双手,挡住了他看向那颗痣的目光,慢悠悠地开口,语气拿捏着一点轻飘飘的嘲讽。

“……对不起。”**隅目光有些呆滞,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他只是下意识的说出了这三个字,而他的神志,随着那点被挡住的胭脂色飞走了,大脑陷入了宕机的状态。

许杲杲放下了那条腿,双膝打开,俯下身将手肘支在了膝盖上,微微低下头凝视着**隅。

“嗯?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我们不是没关系了吗?你还和我道什么歉呐?”许杲杲语调依然冷淡,他抬手捏起**隅的下巴,强迫**隅和自己对视。

**隅说不出话,他闻到一点淡淡的茶香,从许杲杲的手腕上幽幽地飘来,在大雨泥泞的味道里显得格外撩人。

**隅的眼睛湿漉漉的,或许是**隅的眼神实在太像小狗了,对视上的一瞬间,许杲杲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演不下去,捏着他下巴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卸了力,转而揉了揉**隅的头。

许杲杲侧头轻叹一声,把甩到胸前的半高马尾理到脑后,快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清晰地说出打了无数遍腹稿的词:

“**隅,你下了很多次天坑吧,所以你一定遇到过蚰蜒或者灶马盲蛛,它们一辈子生活在黑暗的洞穴里,没有眼睛,对它们来说,世界的半径就是触须和腿能够到的最大距离。”

许杲杲顿了一下,在**隅困惑的眼神中接着说道:“你之所以会在暗河里溺水,是为了捉盲条鳅吧?这种鱼也没有眼睛,它们通过感知声音和震动去感知这个世界,靠凸起的背脊积蓄热量去对抗食物的匮乏,曾经的它们被认为是失败者,它们被认为无力与地表水系里的同类相争,才不得不退隐洞穴。”

许杲杲说着直起了身体,和**隅拉开了一点距离,又把自己按回完全冰凉的神态里,继续不急不缓地说:

“现在的生物学家们,则更倾向于认为,它们是由于突如其来的地质变化,而被迫囿于地下暗河之中,然而,严苛的生存环境并没有让它们消亡,在无尽的黑暗之中,它们寻求着生机,并成为了真正的洞穴隐士。”

“好奇我怎么知道这些的?”许杲杲看着**隅有些慌乱的眼神,歪头轻笑了一下,推了推眼镜,语调有些轻快地说:“当然是因为,我看了你的笔记呀。”

许杲杲语调一转,没有给**隅作出反应的机会,轻巧地抛出了一连串质问:“你也想学盲鱼吗?你的眼睛也退化了?觉得自己不需要光了?觉得自己是洞穴生物?不承认自己是社会性动物啊?你打算自己一个人面对什么?你一个人又能面对什么?今天要是没有我,你可就又得在这个洞穴里死一次了喔,和我说说看啊,不要我管,你打算靠什么赚钱啊?你打算靠什么继续做研究,又打算怎么还我的情啊?”

**隅的眼眶越来越红,可始终没有开口,在**隅的三缄其口中,大雨渐渐停了下来,许杲杲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扫了一眼程竹,后者递上来一支烟并为将其点燃。

许杲杲看着**隅有些气急败坏的神情,缓缓抬手将烟含在嘴唇间,吸了这辈子的第一口烟,有些呛,他轻咳一声压下喉头的不适,微扬起下巴,眯着眼睛,朝**隅的方向吐了一团烟雾。

烟雾带着那点若有似无的茶香漫过来,被烟熏过的茶香不再纯净,**隅皱起眉,露出了让许杲杲满意的神情。

果不其然,许杲杲听到了自己算好的那句质问——“你不是答应过我不碰烟吗?”**隅的声音有些哑,压抑着委屈,许杲杲听着有些心疼,但他告诉自己这个时候可不能对这个兔崽子心软。

许杲杲按住了**隅的肩膀,也按住了自己心头的酸劲,怕他因为想要站起来夺烟而牵扯伤口,按着肩膀的手上用了力气,可能就是因为过于用力了,因而手指微微打着颤。

“你不也答应过我,会陪我回家吗?”许杲杲笑了笑,侧过头不再看**隅,程竹突然抽走了他含在嘴里的烟,并叼在自己的嘴里。

许杲杲被程竹计划外的举动打断了节奏,不解地看过去,程竹对他轻眨了下眼睛,许杲杲好像有些明白了他的意图。

程竹的这一举动果然最大程度上刺激到了**隅,以至于许杲杲不得不双手按着他的肩膀。

兔子急了要咬人,而逼急了的**隅没人咬,只好把满腔的情绪化作眼刀子,死死盯着程竹戏谑的脸。

在程竹挑衅般朝他挑眉的时候,**隅低下头闷声道:“哥哥……你让他把烟灭了,我和你回去。”

许杲杲挑了挑眉没有开口,程竹开始自顾自抽起了那只烟。

渐小的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鲜血和表层泥土被水流带向地势低凹处,接着缓缓滲入地下,雨是那样包容,仿佛能带走一切肮脏的东西。

**隅不觉得一切变得干净,他觉得鲜血和污泥流进了自己的大脑里,以至于他的逻辑思维崩塌,他仓惶地抬起头,在对上许杲杲的视线时,戚戚然意识到自己想要坦诚了,他艰难开口:“哥哥……你有什么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

许杲杲表示,如何让一个小兔崽子坦白?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摊手]

小姝想说,这章是不是很甜啊?你们问我糖点在哪?咳咳……人工呼吸也算半个接吻了吧哎嘿嘿[撒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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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天水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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