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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十年冬

1.

继互换灵魂后过去了三天。

江玄柳摸出了一点门道,当双方有一者晕眩或自然入睡时便回换过去。

他告诉我已经在寻能人异士解开此术。

而我顶着江玄柳这张小白花脸干了许多“坏事”。

诸如指使青焕溜细了腿去买城南的八宝鸭,城北的香酥枣鸡。

或是在案令上胡写一通,下方官员反而称赞不已:“江大人行草章法又有精进。”

我以为江玄柳有意见。

可他什么也没说。

江玄柳白日顶着我的皮兢兢业业泡茶扫侍,夜里还要挑灯批令。

荷酥都没看出不对劲出来。

这个“狗官”,脾气简直好得过分。

除非我憋着气寻他解手。

“江大人,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自己来……”

他才红着脸骂骂咧咧着。

“住口!”

“不许再往下看!”

我瞅了眼江玄柳绯色的耳尖,立马闭上了嘴。

2.

江玄柳和王爷说的一点也不一样。

他不一定是个好人,但一定不是个坏人。

如果“红袖吃人案”大白天下,我就不必杀他了。

翻阅成堆的案宗时,我在那片薄宣上顿住了。

八月十五拜月节,选新岁花魁时。

十八位花魁死尸按照生前擅长的技艺被摆在玉京坊前。

有阖目吹箫,也有跪抚瑶琴的。

其中,还有君都去岁花魁之首——玉京坊的舞妓“云霓”。

云霓,原来是云霓……

红绸之下,不着寸缕,被摆成了九天玄女飞天之姿。

那些花魁,腿股覆有□□,玉臂爬满青痕。

死前不知遭受何等屈辱非人的折磨。

卷宗上甚至写着:“腹部皆有按摩青痕,胎应未成形。”

去岁拜月节,我还偷折了一枝王妃培好的魏紫赠与云霓作生辰礼。

侍妆婢丹绡姐姐苦着脸与她簪上。

云霓含笑抱了抱我。

“这么好的十一,该被哪位儿郎哄了去?”

后来,破了相的丹绡告诉我。

即便云霓的初夜被炒成了天价,后半夜还是来了位大官人进了她的销金帐。

不费分文。

……

我麻木走神中,肩上忽被人一拍,吓得快魂飞魄散。

“逸卿,我是来不得么?怎生吓到你似的。”

一阵熟悉的声音在后上方响起。

我抬眼却见太子容祯似笑非笑看着我。

他一双丹凤紫瞳,是大尧皇族直系标志。

在我眼中,却没江玄柳那般近人可亲。

“不过是几个纨绔闹事,妓子就是妓子,这般上不得台面,我们……不是说好早早结案便是?”

我张口嘲道:“原来殿下眼中,人命如此不值。”

容祯目光凌凌,愈发危险姣丽。

他的眼睛里,映出江玄柳的身姿。

袖中我握紧了拳头,反复提醒自己:“我现在是江玄柳,是江玄柳。”

“微臣……只认为此案该判得服众罢了。”

“是吗?不愧是逸卿,有你在孤身旁,当夜夜安眠。”

我扯出三分笑意,又敷衍了几句,总算送神。

这还没完,甫一入府,就听江玄柳抗议。

“升我为贴身侍女。”

“立刻!马上!”

我:?

3.

我很是不解,但还是按江玄柳说的做了。

做了贴身侍女后,果真方便许多。

白日他教我称病躲懒,我教他亵裤的十八种洗法。

逢夜若是没换过来,我睡床他睡榻。

起夜时,换回了自己又迷迷瞪瞪爬上床。

隔天一早,青焕推门看见榻上的人影,吓得下巴快掉在地上。

“主君……可是被夺舍了?”

恰好我又换成了江玄柳。

我自信已经拿捏住了江玄柳的三分精髓。

字少,无辜,把问题留给别人。

“你有意见?”

“不……不敢。”

青焕垂首,匆忙遁走。

我翘起了嘴角,却被江玄柳幽幽看了一眼。

“别用我的脸做这么恶心的表情。”

我问江玄柳为何不担心自己的名节,他却反问:“名节,我还有名节?”

……

我想过趁换回自己身上时,借机除掉江玄柳,但风险太大,保不齐一觉睡醒我也成了孤魂野鬼。

不划算。

入夜,好不容易换回,江玄柳照例收拾烂摊子,我则站在旁昏昏欲睡。

“八月十五的案宗,你动了?”

我像被一棍子敲醒,心噗噗直跳。

“你可能不信,只是凑巧,不小心,风一吹罢了。”

“我不信。”

这天没法聊。

江玄柳朱笔不停,有意无意道:“今岁玉京坊的花魁,内定的是琴魁——丹绡。”

“不可能!君都每年的花魁都是上至权贵,下至百姓皆买花相赠借以计票。”

君都诸青楼,像王爷的月华楼,逢选魁首会让十个账房当面唱票。

万双眼睛盯着,何以作假。

“你也说了,权贵插手。”

“江玄柳,总之……云霓与丹绡是无辜的!”

他放下笔,抬眸觑了我一眼。

“她们是你什么人?”

“朋友……”

我瞬间泄了气。

长久相处下来,江玄柳虽不似王爷所道那般恶贯满盈,反而性子软和。

但我以为他一个权贵公子,当看不起我以舞姬为友。

他却容色坦坦,又放了个火药桶给我。

“那夜,云霓与丹绡的恩客可是同一人。”

我拉扯住他的衣领往前,颤着声道:“是谁?”

我知道玉京坊所接恩客从不外露,不妨有权贵打通地道直入红门,不从正门。

要找到此人,堪比大海捞针。

他挑了挑眉。

“可惜,线索到宁王的月华楼,便断了。”

4.

我被王爷捡到的第三百七十四天。

封地落下一道圣旨,小六解释说国君原谅了王爷去岁的大不敬之事。

王爷可以回都了。

我就这样随他来到了君都。

打我一进府,王妃便看我不顺眼。

我耳背的很,却还是能听见王妃摔了三日的花樽琉璃,不分日夜与王爷争吵。

“我们的晴音究竟算什么?”

她很伤心,我也很伤心。

我不仅耳背,还是个智障。

一年过去我连自己姓甚名,父母何人也想不起来。

冬日太冷,为防冻死街头,只好先寄人篱下。

奴仆们看人下菜碟,我常半夜饿得穿街走巷,找个四面漏风的小城隍庙先拜后享。

有一夜里我迷了路,溜进好一座金碧辉煌的屋子。

我看着床榻摇摇晃晃,人影分分合合。

无人在意少了几块糕饼。

我对着那双人作了个揖,左拐右拐又进了一处柴房。

里面一个容貌如玉的小女郎正哭得快断了气。

“你也饿了吗?我把糕饼分给你吃,莫哭了,天太冷,泪会糊在脸上的。”我巴巴凑上去。

她差点吓了一大跳,接着求我解开她的缚绳。

好说。

我一把扯断绳子,她推开我便逃。

两息后,她双腿像被冻住似的站在雪地中。

我仔细贴近才听清她双唇嗫嚅:“算了,这是我的命。”

云霓后来告诉我,她是罪臣之女,仇家结怨颇深,任她逃到天涯海角,也会抓她回去。

我不信。

我使了千百种法子带她出去,隔日总会回到起点。

真是见了鬼。

我的人头越来越值钱,追杀令都快印到厕纸上,出行也只好靠易容。

云霓却再也没哭过了,笑着安慰我:“算了……十一,你往后再也不会饿了。”

我一点也不高兴。

5.

我来君都的第二年。

拉着云霓去看新科状元游街的热闹。

雪额骏马扬蹄,为首少年光华灿举,却眉目冷冷,引来无数闺秀娇吟掷果。

当真是“十二街前楼阁上,卷帘谁不看神仙”。

我起了兴致,捻了几枚红豆抛在那人的衣襟处。

他却甚是敏锐,左手执缰,右手不紧不慢将相思子一一捡出。

完了,他还目光如隼朝我投掷的方向望来。

我匆忙藏于帘内。

在旁的云霓戏谑道:“那可是宰辅之子江玄柳,哪容得了你逗弄。”

“那可不一定。”

我应当是没见过他,可他给我的直觉,倒像是……可随时去蹭饭的邻家儿郎。

怪了。

……

我来到王府后,小六是唯一高兴的。

影卫测试中他再也不用排倒数第一了。

我每每丧着脸去寻云霓,她都耐心宽慰,顺带吃了一碗又一碗糖蒸酥酪。

她告诉我前日又学会了霓裳羽衣舞。

告诉我昨日有一位英俊公子要赎她。

告诉我今日那位公子发妻提着菜刀进了玉京坊。

却绝口不提那些个旁人骂遍的“贱妓”之词。

……

云霓捡了个面上有胎记的孤儿作侍妆婢,叫“丹绡”。

人如其名,胆子可小,与人对视一眼便双颊晕红。

丹绡常自顾自念。

“没有云霓姐姐,我活不下去的。”

6.

第十年冬,我还是个智障。

分不清江玄柳的话亦真亦假,趁着换回自己的身体时我提着鲜鱼脍去寻了丹绡。

丹绡爱吃鲜鱼脍,云霓不爱,但她宴请恩客时必有这道菜。

云霓被选为花魁后,我被王爷派去监视月华楼,行动掣肘,再也难聚。

外人皆道丹绡嫉妒,因而不惜以虎狼之药洗去面上胎记。

丹绡,过目不忘,最擅抚琴。

她是什么时候变心的?

珠帘轻晃,我环顾阁外隐秘之处。

嚯,一溜大内高手。

我还看到了好几个顶级刺客的兵器与面容。

坐在梳妆台前的丹绡放下了玉梳,并未转身。

“十一,你也来杀我?”

“他们在这儿多久了。”我换了个话头。

“江大人所雇,未曾离去。”

我瞬间明了。

毕竟君都不会有哪个江大人像江玄柳般豪横。

“你错了,我是来跑腿的。”

我打开包裹鲜鱼脍的油纸,再次对这坨黏糊糊的东西感到不适。

“十一,多谢你的好意,可我现在吃不了这鱼脍了。”她轻瞥后敛眸笑道。

“为何?”

我见铜镜中影影绰绰的美人叹了口气。

“十一,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想问,但我不会说的。”

“我只拿这几年与云霓的情分求你一件事。”

丹绡转过身拉过我的手,放在她的小腹上。

“十一,你做他干娘,好不好?”

她穿着价值不菲的金线牡丹广袖裙,却双目噙泪。

我的手心被一个小小的温暖的东西碰了一下。

却像被针扎了一下。

她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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