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按下躁动的小心脏，其实本来也不好意思拒绝，索性点了点头跟着前往皇宫。
穿过宫门，是一片开阔的广场，在前面带路的零壹又开口说道：“陛下正在游神，怕是需要劳烦小友稍等片刻。”
“不妨事，不妨事。”霜降连忙摆手。
广场的尽头一座宫殿威严耸立，宫殿四周，回廊曲折，连接着各个宫殿楼阁，穿过走廊，远处假山边有侍女带着稚子在嬉闹。
见霜降的视线看了过去，零壹贴心的解释：“那是皇子和公主。”
“你们陛下的子嗣？”霜降不免疑惑，那人明明看上去和自己差不多大啊。
似乎看出他的疑惑，零壹客气一笑：“是的，陛下自然是后宫佳丽三千。”
霜降眼中的失落转瞬即逝，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整个皇宫都极其奢华，梁柱皆以沉香木制成，墙壁镶嵌着色泽温润的美玉，在零壹的带领下，最终停留在紫宸殿前。
零壹停在门口，侧身让开："还请小友在此稍作等候。"
霜降微微颔首，抬脚踏入其中，细细打量着宫殿内的建筑与摆件，虽然奢华到几乎是纯黄金宝石打造。
但没有灵力的物件，再怎么美丽，也只有把玩的用途。不过呢……没见过世面的他很是喜爱，兴致勃勃的欣赏。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脚步声，随即是温润的声音传来：“久等了吧？”
随着来人的靠近，一股淡淡的檀木香味也随之传来。
抬头对视的瞬间，霜降立刻被蛰到般移开视线，想开口，却觉得喉咙发紧。
“不久。”
来人闻言松了口气，顺势拉着霜降的手往殿后走：“那就好，走吧，我在后殿略备薄席，以表歉意。”
霜降被拉着走，视线死死的盯着二人相牵的手，那白皙又骨节分明的手指。
好软.....人族都如此热情吗？
看起来很自然，若自己说什么的话就会显得很刻意了吧.....可师姐师兄他们都没这样的.....
“对了，小友你叫什么名字？”
“啊，我，我叫霜降。”不自然的将脑袋扭向一边，手心早出了一层薄汗。
“怎么这么紧张呢”后者似乎感受到霜降的僵硬，轻笑一声，不着痕迹的捏了捏他的手。
二人一同来到桌边，又亲手帮其拉开凳子，才缓缓开口：“我叫慕时瑾。”
说完坐到旁边的位置，单手撑着下巴，微微侧头：“不过霜降的话，叫我时瑾就行。”
“时瑾...”霜降下意识的与之对视。
“你的瞳孔是琉璃色呢。”
慕时瑾脸上一直挂着温和的笑容，那双桃花眼微眯，眼波流转间，好奇的看着他。
“听说，仙族血脉越纯正，瞳孔的琉璃色会越深，霜降的身份很不一般呢？”
这怎么就暴漏了？怎么暴漏的？师尊说过不能随意泄露身份的啊！
算了，还是先找个借口.....但是师尊也说过不能撒谎啊！
“为难吗？”慕时瑾看着他纠结的小脸，微微靠近：“如果你师尊不让说的话，就算了，不要为难。”
太好了，时瑾真是善解人意，霜降暗暗松了一口气：“嗯，多谢理解。”
但.....是不是靠的有点太近了？
刚松下去的一口气又提了上来，霜降感觉那股檀香一直萦绕在鼻尖，不过也有可能是自己太敏感了吧，或许这是人族的相处模式呢？要是向后靠一靠的话会让时瑾觉得不自在吧？
慕时瑾轻笑一声
——真是可爱呢。
不再为难霜降，直起了身，随意的吩咐侍从上菜。
不多时菜上齐全，看着满桌的菜肴，霜降有些为难，仙族以吸收天地灵气为修炼，并不需要吃饭。
且玄尘说过，人间的烟火菜肴食入会给灵力增添杂质，所以不可。
“那个，时瑾啊，我不能......”
“嗯？”慕时瑾自顾自的斟满两杯酒，似乎理解霜降的为难，并未因此而感到沮丧，端起递到霜降唇边。
“不能吃的话，尝尝我亲手酿的酒。”
“我......”
看着慕时瑾期待的目光，霜降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算了，就一点点不会有问题的。
这样想着，抬手想要接过酒杯，直接一饮而尽。
这是霜降第一次喝酒，入口醇香，却不知道是什么缘故，红了脸颊。
慕时瑾再次斟满酒杯：“霜降，好喝吗？”
“好喝。”霜降的眼神不自觉地看向慕时瑾斟酒的动作。
“好喝可不要贪杯，醉了可如何是好？”
慕时瑾将酒杯推到霜降身前，端起自己的酒杯抿了一口。
说实话，这酒确实好喝，辛辣味很小，反而甜甜的，霜降没忍住一杯接一杯。
“霜降，你在仙族平时没喝过酒吗？”
慕时瑾用手指摩擦着酒杯边缘，随意的闲聊。
霜降再次闷了一杯酒，摇了摇头：“师尊不让。”
“哦？”
慕时瑾挑了挑眉，再次有些好奇的追问：“那你平时都做些什么？”
霜降手上动作一顿，垂眸细细思考：“修炼，调息，听师尊授业.......有时候师兄和师姐会来看看我。”
慕时瑾有些惋惜的叹了口气：“仙族的生活还真是清苦啊，那你此次下山呆多久呢？”
一壶酒见底，霜降有些迷糊的晃了晃脑袋，伸出一根手指：“就这一天，今天是我的生辰，所以师尊许我下山玩玩。”
“霜降日的生辰啊。”
慕时瑾微微一笑，抬手握住他伸出来的手指，带到他唇边，擦了擦他嘴角的酒渍：“仙族也过生辰吗？”
“我......”
霜降被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呼吸一滞，脸颊烫得更厉害了。
或许真的是喝多了，明明人家看起来很自然随意啊，为何自己总是这么敏感......
霜降索性僵硬的避开视线，不去胡思乱想：“仙族不过生辰，是师兄和师姐，对我好，才宠着我。”
“那，霜降觉得我......”
慕时瑾感受到他的紧张，却不肯就此放过，再次慢慢靠近，声音有些低沉暧昧：“对你好吗？”
“好，你......”
霜降忍不住下意识的往后靠，却又在看到慕时瑾受伤的眼神时停下了动作：“你很好，是我，认识的第一个朋友。”
“是吗？”
慕时瑾嘴角立刻勾起好看的弧度。
不再为难他，慢慢起身，关切的开口：“霜降，你脸怎么那么红，怕是喝多了吧，来我扶你去休息一下吧。”
说着一手扶着霜降的胳膊，另一只手自然的揽住腰。
霜降确实觉得有些晕乎乎的，只觉得人族真的好热情，交朋友真好：“嗯，谢谢。”
慕时瑾的动作轻柔，二人往软榻边走，谁知一个不注意，一同摔倒在软榻上。
“唔。”
霜降摔得闷哼一声，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以及那近在咫尺的脸，立刻慌乱的扭过头去，又不放心道：“你…没事吧？”
慕时瑾却没有起身的意思，抬手间拇指轻轻的摩擦着霜降的唇边。
不着痕迹的将他的脸掰正，声音轻柔，又带着一丝蛊惑。
“霜降，看着我，你觉得我好看吗？”
视线交融，霜降觉得脑袋似乎无法思考了，慕时瑾那双泛着淡淡雾气的双眸似乎让人的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好，好看……”
直到呼吸交融，那温软的唇覆盖上来，霜降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双手紧紧的攥着衣摆，并且再一次没出息的忘记了呼吸，眩晕感愈发严重，几乎都要溺死在这甜蜜里。
“呼吸啊？”
慕时瑾终于松开，看着霜降的模样有些哭笑不得，但眼底的温柔更加浓厚。
“时瑾我......”
虽然师尊没明说过不可以和别人这样，但霜降总觉得这是不对的，无措的伸手推了推，试图起身，却被慕时瑾紧紧的圈在怀里。
“可以继续吧？”
继续什么？什么继续？？？？？霜降只觉得大脑真的转不动了，人族？好朋友真的这样？
关键时刻窗外飞进来一只由灵力幻化成的传讯灵鸟解救了他。
灵鸟消散，那淡淡的灵光在空中浮现出几个大字：
该回了。
“是师尊的传讯。”
霜降顺势推开压着自己的人，起身整理了一下着装。
“这就走了吗？时间还早。”
慕时瑾有些失落的坐在软榻边。
两厢沉默片刻，慕时瑾又善解人意的笑了笑：“不过既然催了，就快些回去吧，莫要让你师尊担心。”
说着起身往他手心塞了一个东西。
“嗯。嗯。好。”霜降如释重负，又紧张到同手同脚的往外走。
“有空，再来找我，我一直在。”
身后传来慕时瑾的声音，霜降却并没有停下脚步，身形一闪，化作流光飞向天际。
直到出了人族的地域才敢落地整理思绪，抬手捂着砰砰直跳的胸口，另一只手摸了摸依旧滚烫的脸颊。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手指慢慢的移到唇边，那里似乎还残留着略带酒味的气息。
是喜欢吗，喜欢所以才会亲吻？
才活了二十年的霜降并不懂这些，也没人教过自己，垂眸看向手中临走时慕时瑾塞给自己的一颗糖果，默默的塞到嘴里。
嗯，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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