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语录:她是掌握生杀大权的贵人。他是被命运无情摆布的玩偶。谁才是洛州城的主人。
看着宝灵伴着释平走远,了尘子回眸一笑,抖了抖袖子道:
“贵人,他们走了,出来吧。”
伏鸢和鼠半仙听着先是一愣,随即便见不远处竹叶沙沙作响,从那抹绿意中走出一个全身白衣,居士穿戴的女人。
她约莫三四十岁年纪,生得皮肤白皙,容颜俏丽。只是半垂着的一双杏眼汪满了泪水,淡粉色的薄唇颤抖着道了个欲语还休。
“娘娘,你怎么哭了?”一旁扶着她的小姑娘不解的问。
沈樱一听,赶紧抹了抹眼角,“刚刚好像看见故人了。”
然后努力挤出笑容朝一众仙人道:
“在下法号敬慈,拜见列位高僧。”
一听她的法号,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谁了,纷纷抖擞衣裳准备行礼。
她却突然当众一跪,道:
“各位仙人,救救陛下吧。”
这么尊贵的人居然给他们跪下了,把所有人吓得不轻。
“娘娘,你快起来,你不能跪,快起来。”小姑娘极力地拉扯着,可沈樱却铁了心,跪坐在地上。
“陛下是我的丈夫。我丈夫病了,为了他的病,我死都可以,跪算什么。”
这话让一众仙人动容,却只有了尘子冷笑了一声。
“敬慈居士,你听过红丸案吗?”
沈樱一听,仿若猜到了结果,急急辩解道:“那是前朝……”
了尘子一笑,“前朝备受嫌弃的太子在熬了三十年后终于登上了帝位。他本欲奋发图强治理天下,却发现在苦熬的三十年里,他一直被盛宠的贵妃投食一种慢性毒药。”
“面对没有几年阳寿的命运,他怎能甘心,遍寻天下名医,最后求到了三清山。”
“你是说那红丸是你……”鼠半仙仿若想起了什么,惊呼了起来,可惜他话说得一半,便被了尘子按住了肩膀。
那仿佛是了尘子一段痛苦的回忆,他脸色瞬间变得阴暗了起来。
“当年我师父特意让我师兄带了两粒红丸下山去救这个苦命的皇帝。可层层宫阙里的人呀,不过见一粒下去似起了效果,便急急地将另一粒换成了他们的毒药。”
说到这,他冷冷得哼了一声。
“终于,那个苦命的皇帝还是驾崩了,甚至都没活到太医所估的寿命。”
“为了给天下一个交代,他们抓了所有和红丸相关的人。我那可怜的师兄被捕下狱,耽误了修行不说,还被人污了名声。”
“一粒红丸让我派成了修仙诸派耻笑的毒教,让我派百年声名毁于一旦。”
“从此我派立誓,不再向人间进献仙丹神药,不再过问人间生死。”
看着了尘子说得决绝,沈樱的泪如串珠般坠落,她跪着爬到了尘子脚下,拉着他道:
“可他是为了我,为了我呀。求求你,拿我的命换也行,求求你。”
了尘子不为所动,用力闭起了双眼,如冰雕一般伫立在银湖边。
就在其他众仙家有些不知所措之时,天空中传来一声长啸,一只耀眼的金色巨鸟张开巨大双翼正从蒸腾的赤色晚霞里冲出,直飞遥远的天际。
它似是故意的,并不煽动翅膀,任凭它那硕大的金色羽翼滑翔在逐渐暗淡的天际。
那份肆意和得意让鼠仙人先笑了,他明白有人破了那佛开眼,但当他看巨鹤随即起飞之时,突然有了别样的想法。
“皇后娘娘,陛下已经立下遗诏,说明他已看淡生死,此刻的他需要的不是起死回生的红丸,而是最后的岁月里能有你。”
空中的双鸟嬉戏,让洛州城的百姓看了个新鲜,但让嘉鱼看了个放心。
他终于安心的向城门口走去,可走到一半,他突然想起什么,忍不住回头看去。
在山门口拥挤的人潮里他看到一张熟悉却不寻常的面孔——甯王。
曾经那个苍老颓丧的老甯王此刻正躲在人群里笑意盈盈的看着崔向南亲自去捆释平,仿若一切是他设计的一般。
嘉鱼看着那满是皱纹的笑脸起了一身寒意。
很快他甩了甩头,抖出了自己这一番多虑,想着还是迎虞天悯比较重要,便骤然起身,向城门口去。
他等了很久,眼看着天色渐晚,心便有些急了。
虞天悯今天真的会回来吗?为什么释平那么肯定他会今天回来?虞冰那天可什么也没说。
他这么想,便有些想回去了,可突然一阵大风从城门口吹来。
这阵风诡异得很,风大不说,满是沙子,甚至有人还闻出了一股子血腥味。
有个瞎子用拐子把地敲的咚咚响,感叹道:“那羌人把这城门给扯了,怕是给他城外的兄弟开着的,看来那些异族的强盗很快就要来攻城了。”
他这么一喊,人人都感到晦气,纷纷吐了一口的沙子。
就在天色越来越暗,沙风越来越厉害之时,城楼上有个小兵喊了一句振奋人心的话。
“快看,快看,风沙里有银子。”
他这么一喊,人们立刻来了精神,纷纷揉着流泪的眼睛在漫天沙尘里寻。
可他们很快发现黄沙吹得越来越厉害,甚至远处还传来了隆隆的雷声。
听着满是呛咳声,老瞎子得劲了,又敲地吆喝道:“这老话怎么说的,黄沙起,雷声响,灾星马上就来。”
这话一说人心惶惶,有些胆小的直接蒙了脸,往城里躲逃了。
嘉鱼站的高,看得清楚些,这哪里是什么灾星,分明是有一支浩浩荡荡而来的银色军队。
随着他们越走越近,那耀眼的银色如黄沙中掩藏的星辰,漫天璀璨,再也遮不住了。
随着城楼上士兵一声“银甲兵”的呼喊,整个洛州城顿时沸腾了。
对于洛州城来说,银甲兵三个字承载太多。
当年逆臣谋反,是银甲兵从天而降拯救了洛州城。
当年也是银甲兵的突然消失,让洛州城免除了群雄逐鹿的战乱。
他们居然没死!
他们当年去哪了?
这消失多年,为什么会现在出现?
种种疑问化成了狂热,人们纷纷透过那关不上的城门向城外奔去。
这么一奔,立刻把夹在人群里的老瞎子撞倒了。
倒在地上的他,失了拐子,用手拍着地大哭道:
“什么银甲兵,你们看起来比我这个老瞎子还瞎。羌人刷个银漆盔甲你们就当他是银甲兵了。跑吧,跑吧,真是赶着去送死。”
嘉鱼从城楼上跳下,一把扶起了他。
他站在风沙里收细眼眸看着那黑漆漆的门洞。
第一个骑着高大黑马走出这个门洞的人气势逼人,却着实让洛州人大跌眼镜。
“居然是他!”
这下洛州人倒是不怕了,回头不屑的私语。
“我早说这个黑阎王迟早是要反的,你看看!”
“虞家这一次是赚足了,部曲连银甲都配上了。”
可这些细语还没说尽便戛然而止了,因为几个银甲兵已经押着五花大绑的侯莫陈乌逐渐走进了洛州城。
他身后还捆着一众北门原先的虎将精兵。
此刻他们再无往日的嚣张,个个蔫头耷脑的被人吆喝着向前走。
洛州城一下安静了。
新一代枭雄虞天悯一言不发,他脸上那干涸成黑红色的斑点的血点已然成他无声的威吓。
只是他的手到现在还在发抖,只是藏在牵马的缰绳之下无人知晓罢了。
城外,北门附近的葱岭。
当他到达战场时,胜负已分,侯莫陈乌喘着粗气挑衅地看着这个无心路过的银色之师。
虞天悯本该表明身份避过的,但当他看到被押到他面前麻将军时,他的眼眸突然收细了。
“他可是小王爷的人?”虞天悯好意提醒着。
侯莫陈乌仰天大笑,瞪着杀红的眼睛道:“那又怎么样?皇帝老儿今儿到这儿也一样。”
鬓角的青筋抽的虞天悯头疼,他痛苦的低下了头。
可一个银色的身影却抢着走到他前面。
“虞家主,当年我们不是逃兵,现在也不是。”
话音刚落,那银色的海浪便瞬间淹没覆雪的山谷。
血色染红了雪色,果决勇毅的银甲耀眼而寒冷,让高山上的寒冰开始惭愧的融化,初夏的葱岭多了一抹红色的溪流。
他们进城了。
比起上次侯莫陈乌撕裂城门的震撼登场,虞天悯的新王登基则显得低调异常。
他愁云惨淡的看着那两个证明他实力的俘虏。
该怎么选呢?
可惜有人没打算给他机会去选择。
一支暗箭正划破空气,直射他面门而来。
他还来不及张口呼叫,那箭矢锐利的箭尖已经抵达离他鼻尖不足一指的位置。
眼看着他这洛州新王就此香消玉殒了,又一支箭矢以更快的速度向他袭来。
就在他觉得自己马上要被射成一个筛子之时,他的面门前刚刚那只箭如炸开的小炮发出嘭的一声。
后至的箭矢居然精准得直接刺穿了前一支箭矢的箭杆。
呲裂发红的双眼看着近在咫尺的箭杆被箭头穿破,变弯,最后扯住箭头终于失去了原来的方向,不甘心地下落。
刚刚逃脱升天的虞天悯,还未缓过神,耳畔又是呼呼作响,似有无数箭矢向他袭来。
小命休矣的呼喊还未出口,一人已经跳到他马前,一把把他推下马。
“快躲起来!”嘉鱼一边朝他喊,一边拿起一大块黑布在空中翻转,裹着那些向他射过来的箭。
但箭矢太多太密,眼看他那黑布被划破了几个大口子,快支持不住了,他也纵使一跃,躲到了马下。
“你得罪什么人了,怎么要杀你。”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有人惨叫之声。虞天悯本能的冲向他的银甲兵。
他们是跟着他出来的,他不能让他们有事。
但他冲出来一看才发现,原来他多虑了。
银甲兵早已列开阵形,朝箭矢来的方向发出攻击。
他们射出的箭矢如雨,密且无丝毫间隔,让对面很快落了下风。
没持续多久,对方就停止了射击。
嘉鱼见这么就败了,忍不住吐槽道:“也不多带点箭,这么一会就没了。”
可他不知,不是箭矢没有了,是他们被另一队银甲兵从后面直接端了他们的老巢,他们才不得已缴械投降的。
虞天悯刚想指挥,便见侯莫陈乌和麻将军被压到了前面。
银甲兵押来一个刺客,指着他们道:“谁是你的主子?”
那俘虏抬头看了看眼前两人,摇了摇头。
那银甲兵本想给这个不招供的刺客来点教训,却被嘉鱼阻止了。
“我想他到安国寺就会说了。”
那俘虏一听,脸色剧变,身子一软直接跪下了。
初稿,初稿,急需修改。
但感觉欠你们太长时间了,先发出来看看。
明天一定修改好。
2025-10-14 23:14
改好了,改好了,[加油][加油]
2025-10-15 22:49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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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第 8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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