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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Chapter 8

孟徊突然抬眼扬起眉头看着面前的女孩。

“你怎么知道张嫚淑死了?”

审讯室顿时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张竹意识到了什么,随即连忙摆手辩解。

“不是,我、我是猜的。”

张竹的神色瞬间紧张了起来,放在桌板上的双手都在微微发颤,头上豆大的汗珠肉眼可见的顺着额头滑落。

监控室里的戚砚珘笑出了声,

“他倒是会诈。”

“不然你以为,他这么多年在凤州那个地方是吃素的?”

江牧川抱胸站在一旁平静地看着审讯室内背对着自己的背影,默默勾起了唇角。

听着耳机里两人若无其事地蛐蛐自己,孟徊皱了皱眉,多少沾了点无语,面色更严肃了。

“猜的?我一说张嫚淑你就能猜出她死了,那你可比我们专案组的专家还厉害,怎么样,要不要考虑来警局应聘?”

孟徊侵略性的目光冷若冰霜,张竹慌乱间低头不敢正视孟徊,双手死死地绞紧衣角。

“张竹,我相信你没有杀人,但知情不报,依然有罪。”

孟徊安静地收起了面前的文件夹,理了理身上的衣服站起了身,看着张竹身后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轻笑一声,随即静静俯下身,没有看着低头的张竹,只是毫不在乎地说。

“你是自己说,还是我们查出来,在这里,可是天壤之别。”

孟徊说罢没有再看张竹,只是转身作势要出门。

在手触碰把手的那一刹那,身后的张竹突然颤抖着声音叫住了孟徊。

“张老师……是怎么死的?”

孟徊回头看见张竹红着眼眶望向他,轻叹了口气。

随即转身坐下,从文件夹里掏出了人皮雕塑的照片,递给了张竹。

“这是什么?这不是蒋衍那天送给我的东西吗?”

张竹疑惑不解地抬头,孟徊眸中凝重的神色却让她莫名有些毛骨悚然。

“这就是张嫚淑的遗体碎片。”

张竹的双手猛地撒开了张片,像是被滚烫的物品灼伤一样。而后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孟徊。

“您说这个、是张老师?这里面不是应该是胶乳吗?”

“可这外面却是张嫚淑的皮。”

张竹眼眶中的泪像静谧无声地滑落在手背上,将照片递回给了孟徊。

“张老师,在找她女儿。”

张竹深吸了一口气,鼓足了勇气大声说,“张老师的女儿吴玥,被蒋衍侵犯过。”

监控室里两人也是皱起了眉头,江牧川掏出手机给秦栗拨通了电话。

“喂,江队,我和北哥刚到上缘在这边分局呢,您有什么指示吗?”

江牧川听着耳机里审讯室内的内容,皱起了眉头。

“顺便走访一下张嫚淑的人际关系和交通记录,还有查一下上缘分局那边有没有一个叫吴玥的被报过失踪。”

“是,江队。”

“张老师,和蒋衍,一直都有矛盾,原因就是因为张老师的女儿,吴玥。”

张竹眉头紧皱,欲言又止的好像不知如何开口,

“我和张老师的女儿吴玥是同一届一个班的,她考上了兰海师范的生物,而我考进了兰海师范的美术系。大一那年我们因为以前就熟识,所以商量着进了同一个品酒社团。社团大一没什么其他活动,都只是在阶梯教室单纯的品酒,那时候的蒋衍是社团团长的朋友,社团主要的一些酒水样品来源都是蒋衍赞助的。”

张竹双眼放空地望向孟徊身后的玻璃,沉浸在回忆中。

“吴玥长得很漂亮,他爸爸有少数民族血统,所以吴玥长得有点像混血。蒋衍和社团里一些其他男生当时都有在追求吴玥,蒋衍追的最紧,就像他现在追求我一样,有过之而无不及。”

“去年,也就是大三上学期的时候,课没那么多了,蒋衍带头提议社团团建,去品酒,他请客,所以那天我们去了歆畹区的一家会所,那家会所好像是会员制的,蒋衍带着我们一群人进去,进了一幢独栋。进去之后我们才发现,里面不止有我们,还有蒋衍带来的一些其他朋友。”

”我们进去后,蒋衍提议我们都提一杯,之后我们就都、”

张竹情绪突然激动,擅抖着肩膀啜泣着。

“就都没有意识了……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别墅的门窗关的很死,我们都在客厅的沙发地上衣衫不整,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很奇怪的金属味道。“

孟徊脸色大变,偏头望向身后的单面镜,不经意一个歪头用笔轻轻敲了敲耳机。

江牧川眉头紧锁,忽的转头看着戚砚珘,“你有缉毒大队的电话吗?”

“有啊,怎么了?”

戚砚珘莫名其妙地看着江牧川,虽然没懂,但还是掏出手机帮忙联系。

”你是说,你们当晚被侵犯了?有多少人?为什么没有人报警?“

一群学生社团团建进了会所,集体被下药聚众□□,被害者真有这么多人,居然没有人报警?

“报、报了的,但是一直都没有后续,再加上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就都这么不了了之了。”

孟徊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递给张竹,张竹小心翼翼地接过后,轻轻地沾了几下眼睛。

“被侵犯的只有女生?还是你们社团的男生也被?”

孟徊抬眼注视着张竹。

张竹摇了摇头,“当时场面真的太混乱了,我的脑子也不是很清楚,我只记得我醒来的时候,吴玥在我身边的沙发上,没有衣服,发着高烧。”

“既然你们所有人都默契的不了了之,张嫚淑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张竹抬头看着孟徊,几度欲言又止,很突兀地问了一句。

“蒋衍会被判刑吗?”

“会,如果您说的情况属实,蒋衍一定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孟徊明白张竹的顾虑,一个未踏入社会的女孩身在异乡遭遇了这样的事情,又碍于对方的身份不敢说,怕招来报复。

可是按理来说性质这样恶劣的案子一般都会立即取证,尤其涉案人员众多,尤其还有可能涉毒,怎么会无人问津。

“具体怎么知道的我不清楚,我只知道吴玥怀孕了。”

张竹神色暗淡,眼中流露出的情绪让孟徊有些异样。

“之后张老师还来学校闹过几次,吵着要找蒋衍,但那之后,蒋衍有一段时间没出现。直到上个月,蒋衍来社团送酒,张老师才和他撞上,之后,我就不知道了。”

“那吴玥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说张嫚淑一直在找吴玥?”

“吴玥,好像是寒假过后就一直都没来上课,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了。”

孟徊点了点头,合上面前的文件夹,

“等一下我们会有同事来记录,把你知道的,清楚详细的告知我们,然后再签个字,你就可以走了。”

“警察同志——”

孟徊回头有些疑惑地看着张竹,

“一定要找到张老师,她命很苦。”

孟徊垂眸点了点头,“一定。”

江牧川和孟徊同时从监控室和审讯室中走出,迎面撞上了林局。

“早啊,林局您怎么上这儿来了?”

江牧川笑着和林南秋打招呼,林南秋板着一张脸上下打量了江牧川一眼,随即皱起了眉头。

“还不是来找你这个兔崽子的,楼下那辆宾利是你的车?”

江牧川愣了一下,自然地点了点头,

“是啊,怎么了?我没违章停车啊?”

林南秋瞬间气都不打一处来,

“还怎么了?你说怎么了?你一个警察,你能不能注意影响啊?开着好几百万的车来上班,停车上所有车加起来都没你那辆贵。怎么,你是打算收购市局和隔壁网监大队?”

江牧川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抱歉啊林局,来的匆忙,就开了这一辆车,我今儿晚上我就把它解决了,我下班了就去买车,一定换个低调不扎眼的。”

林南秋看着若有所思的孟徊,和蔼地打了个招呼。

“小孟啊,案子有什么进展没有?”

孟徊笑着地点了点头,“有重大突破,已经确定死者的身份了,虽然还没有找到尸体,但已经有方向了。而且林局,这案子可能涉毒了。”

“涉毒?”

林南秋若有所思,抬手看了看手上的腕表,

“省厅有事,我得先去开个会,你俩,下午四点去我办公室一趟别忘了。”

“好。”

望着林局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身影,孟徊抬头看着江牧川,

“你怎么看?”

“很难取证。”

江牧川脸上也是挥之不去的凝重。

孟徊伸出手指捏着江牧川的衣摆向办公室走去。

“诶?干嘛?”

江牧川一脸懵地看着孟徊掐在自己衣摆上的手,突然发现,

孟徊好像真的很不喜欢说话。

孟徊扯着江牧川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锁上了门。

“她应该还有隐瞒。”

孟徊眉头紧锁,这个案子现在就不光是抓不抓蒋衍的问题,是怎么抓的问题。

江牧川靠坐在墙边的斗柜上,思索着开口。

“张棋今天早上 查到了蒋衍的家庭关系,蒋凤年和蒋衍的确是父子关系,现在抓不抓蒋衍有一个问题,就是会不会牵扯这条贩毒线,打草惊蛇。”

孟徊叹了一口气,抽出湿纸巾仔细地擦着手,随口问。

“刚刚你跟缉毒大队你那边联系,什么情况?”

江牧川震惊地盯着孟徊,自己是脏到什么程度了,拽一下衣服还要擦手?

“不是,那个,我很脏吗?“

孟徊不知所以地抬头看着江牧川,眼里满是莫名其妙。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是说,缉毒大队那边跟你说什么了吗?”

江牧川梗着脖子有些不自然地看着孟徊,磕磕巴巴地说。

“我、我洗澡了,我洗衣服了,我很干净的,你怎么能、怎么能这么嫌弃我?我还是不是你的好队长了?”

孟徊终于反应过来江牧川在说什么,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刚要开口就被江牧川连珠炮似的堵了回来。

“我从小到大都很干净的,我每天洗两次澡,天天都换新衣服,洗衣服我还要洗两次,一次放洗衣珠,一次放柔顺剂,这件衣服跟我亲密接触才两个多小时,你怎么能……唔、”

孟徊抬手就捂住了江牧川的嘴,看着江牧川瞬间愣住的神情,有些无语有些好笑的开口。

“一、我没有嫌你脏。二、刚张竹的鼻涕眼泪蹭到我手上了,所以我要擦手。三、我对你的洗衣步骤不感兴趣。我刚刚、只是在问你、缉毒大队那边是怎么跟你说的?”

江牧川怔怔地看着孟徊,才缓过来孟徊嫌弃的不是自己。

不对,嫌不嫌弃跟他有什么关系?

看着怨气冲天的江牧川平静下来,孟徊缓缓松了手。

江牧川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一声,欲盖弥彰地清了清嗓子

“缉毒大队的宋队说,他们也在跟蒋衍和他身边一个朋友薛戎的线,让我们如果可以,希望能配合他们延迟抓捕行动,诱上线现身。”

“没问题,现在其实不只是蒋衍的问题,歆畹区分局也有问题,聚众□□性侵,报警了分局居然没有作为,得跟林局说一声,看看那边是什么情况。还有那个聚众□□的案子,怎么取证。”

江牧川站起身点了点头,“那个会所我有会员,我们可以协助缉毒大队进去看看,毕竟不排除他们有录像的癖好。”

孟徊点了点头,静静地看着江牧川刚刚坐过的斗柜台面,面色有些微妙。

随手抽了一包湿纸巾,递给了江牧川。

“……你刚坐的斗柜好像很久没擦了。”

江牧川一转头,只见一层薄灰中间印这一个屁股印,

“……”

咚咚咚——

江牧川拧开门,只见张棋站在外面举着手机,

“江队,孟副,刚刚临港区有一个钓鱼佬报警,说箬煦那边海面上浮起一具女尸,背上缺了一大块皮。”

我来更新啦~

从今天起一天一更,有事会提前挂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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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Chapter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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