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万籁俱寂。
黑暗笼罩的地宫穹顶,竟诡异地渗出鲜血,滴滴答答地落下,仿佛是地府的血泪。白洛妤那焦尾琴的琴弦,犹如灵动的蛇蟒,迅猛地绞住了连茉霏纤细的手腕,力度之大,几乎要嵌入肉中。
诛仙阵内,血雾如汹涌的海潮翻涌不息。二十八面青铜镜,错落而立,镜中映出无数个,她们手持长剑相互对峙的身影,重叠交错,让人分不清虚实。
“表姐,可舍得下手?”
连茉霏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与决绝,手中的金错刀,毫不犹豫地劈开眼前的重重幻象。然而,那锋利的刀刃,竟穿透了真实的血肉,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白洛妤的披风,在狂躁的阵风中,被无情地撕裂,露出臂钏下刚刚新浮现的凤凰纹。那纹路,栩栩如生,竟与梁哲希背后神秘的图腾,如出一辙。
梁哲瀚的龙爪,带着凌厉的气势,猛地撕开阵眼的帷幕,他那如雪般的白发,如瀑布般垂落腰间,在血雾的映衬下更显凄美。
这时,阵中的血河,突然倒流,一幅恐怖至极的场景缓缓显现:二十年前的白夫人面容扭曲,怀中紧紧抱着一对双生子,随后竟残忍地将银凤女婴,投入了熊熊燃烧的炼丹炉。
“都是,幻象!”
白洛妤大声疾呼,双手急速弹奏,焦尾琴奏响《清心咒》。激昂的音波,瞬间爆发,强大的力量震碎了所有的青铜镜。
破碎的镜片,如锋利的暗器,无情地割破了连茉霏娇嫩的脸颊,血珠飞溅落地,竟神奇地凝成“弑亲”二字。
阵眼处的殉葬帛书,在没有一丝风的情况下自行翻动,映入眼帘的,竟是双姝的生辰,以及先皇后笔迹的产婆手记。
寅时,狂风呼啸,暴雨如注,似天河决堤,凶猛地穿透地宫。
血河,在这暴雨的灌注下,水位急剧暴涨,迅速淹没了三人的膝盖。
连茉霏的眼神,突然变得凶狠无比,她手持金错刀,猛然刺向白洛妤的心口,怒喝道:“那年及笄礼,你为何要换我的胭脂?”
就在,那锋利的刀锋,即将触及白洛妤心口的瞬间,焦尾琴横空而出,堪堪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击。
与此同时,琴腹的暗格“砰”地一声,弹出一个染血的襁褓。白洛妤看到这襁褓,瞳孔骤然收缩,只见那布料之上,绣着连茉霏的生辰,却盖着白氏家族特有的暗纹。
梁哲瀚见状,怒喝一声,手中的龙鳞剑,奋力劈开血河。血河的河底,竟沉着九十九具青铜棺,每具棺盖之上,皆刻着四人的八字。
“小心!”
梁哲瀚大喊一声,猛地推开白洛妤,自己则替她承受了阵法中那道血色惊雷。刹那间,白发如霜,瞬间蔓延至腰际,而他的后背,竟浮现出一幅完整的北境地图。
连茉霏趁机出手,迅速擒住白洛妤,将她用力按向阵眼。就在此时,一旁的青铜镜中,映出了她们婴儿时期,被调换的场景。
“原来,你才是银凤…”
白洛妤手中的银针,瞬间刺入连茉霏的眉心。只听得“噗”的一声,竟从连茉霏的眉心,挑出半条金蚕蛊。
蛊虫,在暴露于空气中的瞬间爆裂开来,一阵烟雾弥漫。阵中的血雾,缓缓凝结,竟凝成了先皇后的模样。只见,她双手捧着一个,融合了双姝面容的青铜面具。
地宫,剧烈震颤起来,仿佛一只沉睡已久的巨兽骤然苏醒,发出令人胆战心惊的轰鸣声。
梁哲瀚那白雪般的长发,如灵蛇般飞舞,紧紧缠住了阵眼的石柱,仿佛要将其勒碎。
白洛妤的琴弦,深深地嵌入了,流淌着鲜血的河流之中。她奋力奏出的《离魂调》,曲调哀怨凄婉,竟与二十年前,先皇后临终时所奏的琴曲,产生了奇妙的共鸣。
那共鸣之声,在这阴森的地宫中回荡,仿佛先皇后的冤魂,在诉说着无尽的哀怨。
连茉霏双手,用力撕开眼前的幻象帷幕。随着,帷幕的撕裂,里面竟直直跌出了一具,早已腐朽不堪的尸体,正是当年接生嬷嬷的腐尸。
“孩子们…终于到时辰了…”
那腐尸,突然暴起,伸出干枯如柴的双手,死死地抓住了两人的手腕。尖锐的指甲,深深地抠进了她们手腕上的凤凰胎记,带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梁哲瀚怒目圆睁,他的龙爪瞬间发力,猛地贯穿了腐尸的头颅。只听得“噗”的一声,腐尸的颅中,掉出了一份鎏金婚书。
婚书上,新郎的署名处,赫然写着梁哲瀚与梁哲希的名字;然而,新娘的那一栏,却是一片空白。
白洛妤的焦尾琴第七弦,突然神奇地续接完整。强大的音波,瞬间爆发,如汹涌的波涛一般,震碎了所有的青铜棺。从棺中飞出的,并非是想象中的尸体,而是无数刻着“偷龙转凤”字样的玉牌。
连茉霏手持金错刀,奋力劈开这些玉牌,玉牌的内里纷纷掉出黍米粒。仔细一看,这些黍米粒,正是二十年前离奇失踪的军粮。
“原来,我们才是祭品!”
连茉霏愤怒地嘶吼着,手中的刀尖,指向血河尽头那扇紧闭的青铜门。就在这时,青铜门的门缝中,缓缓伸出一只腐烂的龙爪,紧紧抓着白夫人当年的梳妆镜。
镜中,映出的场景,竟是梁哲瀚身着龙袍,手持长剑,正无情地斩杀双姝的画面。
辰时,第一缕阳光,宛如一把利剑,艰难地穿透那幽深狭窄的地缝,为这昏暗阴沉的地下世界,带来了一丝微弱的希望与生机。
钦天监那古老而庄重的日晷,在这缕阳光的映照下,竟毫无预兆地裂成了两半,发出清脆而令人心惊的断裂声。
白洛妤紧紧抱着,昏迷不醒的梁哲瀚,眼神中满是焦虑与担忧。只见,他那如雪般的白发,正以肉眼可见的缓慢速度,一点一点地染回墨色,仿佛时光在倒流。
连茉霏面色凝重,仔细地擦拭着金错刀上,那尚未干涸的血迹。锋利的刀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映出她背后新生的凤凰羽翼。
阵眼处的帛书,在炽热的阳光下突然自燃起来,瞬间化作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燃烧后的灰烬,纷纷扬扬地飘落,神奇地拼出了一句,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预言:“日月合,双凰殒”。
地宫深处,传来梁哲希声嘶力竭的嘶吼:“祭阵已成,请陛下殡天!”
就在这时,白洛妤怀中的焦尾琴,突然毫无征兆地裂开,琴木的缝隙中,掉出半块兵符。
连茉霏举起金错刀,奋力劈开地面。从裂开的地面中,涌出的不是滚烫炽热的岩浆,而是二十年前,被偷偷替换的七万石黍米。
就在,梁哲瀚苏醒的刹那,他身上的龙鳞,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而他的心口处,竟然神奇地浮现出一幅完整的《山河社稷图》。
青铜门后,惊现双生子冰棺,棺内女尸正在融合双姝面容。梁哲瀚的《山河图》显影"杀妻证道"四字,连茉霏的凤凰羽翼沾满毒血。钦天监废墟升起刻着四人八字的祭天台,台底埋着白夫人与先皇后的合葬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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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35集《诛仙阵·魂断往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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