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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交换信物

林羽鹤也慌了起来,破有些手足无措的四处张望着,谢十娘可以感受到她此刻的慌乱,“若不然还是我去拜见夫人。”

她说着就要起身,她并非说笑,而是不想林羽鹤为难。谁知她刚坐起来就被林羽鹤按住那一边完好无损的肩膀,让她躺下。

“好姐姐,你可莫要害我。若是让我娘知道我房间里藏了一个来历不明的你,一定会罚我的。”她可不想抄写女则女戒之类的东西。

纤细的食指竖在红唇上,林羽鹤轻轻嘘了一声,而后快速地将床两边绑起的床帐放下,“别说话啊。”她边叮嘱着,边脱下身上的外衫,又快速取下发髻上的金簪发钗,假做刚午睡起来一般。

“娘,您怎么来了?”林羽鹤努力压着心里的紧张抱住林夫人的胳膊撒着娇。

林夫人笑道:“怎么?娘不能来啊?”

“娘---”林羽鹤头抵上林夫人的胳膊,声音里尽显娇憨。

谢十娘躺在床上,听着外面林羽鹤和一个温柔的夫人说着话,不由得轻轻吐出一口气,然而这口气还没有吐出来,就听到林夫人道:“羽儿,娘说过多少次了,午睡起来,一定要整理好床榻,你看看你,怎么将被子弄的这么凌乱,成何体统?凝玉,你这个丫头,小姐不吩咐就不会做事了是不是?”

“夫人息怒,奴婢知错。”凝玉忙认错,林羽鹤和凝玉见林夫人往床榻而去,满眼的惊慌。

声音逐渐靠近,谢十娘甚至可以看到床帐外面慢慢靠近的人影,“不是娘说你,你说说你再过些日子就要成亲了,若是在夫家也这个样子,岂不是让人笑话。”

谢十娘看着外面那个逐渐靠近的人影,她的心紧张地都要跳出来了,她屏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个,眼眸死死盯着那个人影。虽然她不害怕被发现,只是还是不愿意让林羽鹤因此被自己的母亲所惩罚。

“娘!”林羽鹤带着哭音的声音响起,“你是不是非要女儿在家里的这最后一段日子也过的不开心啊!”

谢十娘听见林羽鹤哭了,心里竟觉有些难受。她看到林夫人的身影很快后退,连出了一身冷汗都不在意,全部的心神都在外面的林羽鹤的身上。

“羽儿,这从何说起啊?”林夫人拿起帕子为林羽鹤轻柔地擦着脸上的泪水,“娘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你可以过的好,怎么会不想我的羽儿过的开心呢?”

林羽鹤一双红通通的眼睛看着林夫人,从来满是笑意的眼睛此刻充满了泪水,林夫人别提多心疼了,“乖女儿啊,你真要挖娘的心了,别哭了。”

“娘。”林羽鹤看着林夫人疼爱的眼神,不由扑进她的怀里,“娘,女儿在家里的时间也不多了,在自己家里,女儿就想松快些。等女儿嫁了人,定会有诸多束缚,到那时,就是女儿想要来看望爹娘,怕也是不能够常来的。娘,女儿舍不得您和爹爹,女儿不想嫁人。”

林夫人闻言也不禁心里一酸,红了眼睛险些落下泪,“羽儿啊,你的心思,娘又怎么会不知道,只是这世道就是如此,天底下哪有不嫁人的姑娘?”

她抚摸着林羽鹤的发丝,动作轻柔,“更何况你的婚事,还是皇上赐婚,更加不能拒绝。你若是个男子,娘绝不会阻拦你的脚步,可谁让你偏偏是个姑娘家。”

身为母亲,自己的女儿有何心思,她这个当娘的又岂会一丁点儿都察觉不到?但是这世间对女子就是这样的不公平,她只能教导她女儿闲静雅德。

让她熟读女则女戒,也只是想要她在这样的框架里生活得更好些而已。这是她这个当娘的为她所能做的仅有的事情了。

听着外面林夫人的温言软语,谢十娘想,她一定是一位很温柔婉约的母亲。只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林羽鹤竟然已经有了婚约,且很快就要嫁人了。

“凝玉,打些水来给小姐净面。”林夫人吩咐道。

“是,夫人。”凝玉忙出去吩咐小丫头去打些水来,伺候着林羽鹤洗去脸上的泪痕,又上了妆。

林羽鹤怕林夫人再次注意到遮下来的帷幔,就挽住林夫人的手臂娇声道:“娘,刚才我让凝玉去厨房要了一碗鸡汤,娘可要一同用些?”

林夫人看了眼桌子上的鸡汤,笑着摇了摇头,“不了,你自己用吧,最近你瘦了许多,晚上娘让厨房给你炖些燕窝补补身子。”

说着就起身要走,走到门前时,她忽然停下来回头看了眼林羽鹤,双唇微张,似要说什么,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说,转身离去。

谢十娘听着林夫人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心才终于落回了原处。床帐被掀开,日光洒进来,她看着林羽鹤脸上的笑意就不禁笑了起来。

林羽鹤将谢十娘扶起来坐好,又在她的身后放了一个软枕让她靠着,继续给她喂鸡汤。“我们刚才说到哪里了?”

谢十娘没想到林羽鹤还没有忘记这件事,不由有些无奈,“你刚才说三皇子那个人很虚伪。”

不想林羽鹤眉头一挑,就道:“你可不要唬我,我刚才说的可不是这件事,我们刚才明明就是在说你为什么会受伤?”

谢十娘闻言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也不回答她,眼里淡淡的笑意冲淡了谢十娘脸上的冷淡。

“好吧好吧,你不说算了。”林羽鹤最后还是拗不过谢十娘,略过了这个话题,转而问道:“那你和我讲讲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你们大侠是不是真的经常劫富济贫啊?”

谢十娘看出来她真的很好奇,且眼里还有些好奇,就捡着能说的和她说了些:“外面的世界说好很好,说不好也不好。对你这样的千金小姐来说,未必会好。”

“为什么?”林羽鹤问道,“外面的世界不应该是自由而精彩的吗?”

谢十娘道:“外面的世界是穷苦的,是丑陋的。”

她似乎有些明白林羽鹤在想什么,看着她满是向往的眼眸很认真的和她说道:“外面的世界弱肉强食。”她没有和林羽鹤说太多,只说了这一句,就再也不肯说了。她怕说的越多,林羽鹤对外面的世界就越感兴趣。她这样的娇小姐,不适合外面的环境,会受到伤害的。

林羽鹤左磨右泡的想要谢十娘多说一些,但是谢十娘很是“铁石心肠”,对她的撒娇憨态只当看不见。最后气得林羽鹤威胁她,要赶她出去。

对此谢十娘只是含笑看着她,林羽鹤撇了撇嘴,哼了一声,“本小姐是看你可怜,才把你留下来的,不然我一定要把你赶出去的,哼!”

谢十娘笑道:“是是是,羽妹心地善良,多谢羽妹的救命之恩。”

林羽鹤和谢十娘对视了一眼,两人不禁相视一笑。

晚间,林羽鹤躺在谢十娘身边,笑道:“虽然我们年龄一样,但是在你身边我总觉得你就像是我的姐姐一样。”她侧头看着谢十娘,脸上带着笑意,“我们出生在不同的地方,明明不是双胞姐妹,却偏偏长得一模一样,这就是缘分。而这个缘分又让你我相遇,就更是有缘了。”

谢十娘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不禁笑道:‘你想要说什么?’

林羽鹤侧身瞧着她:‘我们如此有缘,不如你我义结金兰?’

谢十娘对此并没有异议,她也很喜欢可爱聪慧的林羽鹤,只是······“现在?”

“当然了,宜早不宜迟嘛!”林羽鹤坐起来,黑漆漆的帐子里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从她的语气里,谢十娘还是可以听得出来她的兴奋,“你等我一下。”

谢十娘见林羽鹤掀了床帐穿上鞋走到梳妆台前,好似拿了什么东西回来。林羽鹤盘膝坐在床上,打开手里的檀木盒子,里面是一对玉镯,就着明亮的月色,那玉镯晶莹通透,一看便知乃是上好的玉镯。

林羽鹤将其中一个玉镯戴上谢十娘的手腕,另一个则是戴上自己的手腕,“这就算是交换了信物,这里不便,咱们也不讲究那些虚礼。交换了信物,从此以后你我就是金兰姐妹了,日后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她握住谢十娘的手,两人手腕上的玉镯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谢十娘愣住了,冰凉的玉镯戴在手腕上,在月色下,好似发着光一样。听着林羽鹤的话,她讶异地抬眸看着林羽鹤,即使她身处黑夜,即使林羽鹤背对着月光,可是她依然看到了林羽鹤脸上欣喜的笑容。

除了她的义父,还从未有人对她这般好,这般信任过。一股暖流自心底流淌,她忍住眼眶的酸涩轻叹道:“傻丫头,你就不怕我是个坏人?就这样和我义结金兰,你真是······以后可不许这般,对任何人任何事都要有个心眼儿才行。”

林羽鹤得意地眨眨眼睛:“好姐姐,你真以为什么人都能得到我的信任?告诉你一个秘密,从小到大,我的第六感就特别准,为此我躲过了很多次危险。可我一看见你,就打心眼儿里喜欢你。”她轻轻摇晃着谢十娘的手,“那······我们这就是好姐妹了?”

谢十娘在林羽鹤期待的目光下点了点头,而后就被林羽鹤一把抱住,“太好了,以后我就有姐姐了。”

被林羽鹤的欣喜所感染的谢十娘也不禁笑了起来。

谢十娘在林府安心养伤,外面的波澜根本波及不到这里,所以大半个月下来,她身上的伤也好了差不多了,就连身上以前的旧疤痕,都在林羽鹤千金不换的玉肌膏下消除干净。

原本谢十娘是想要离开的,只是林羽鹤觉得虽然现在三皇子的人手逐渐撤回,但是难保不是暗度陈仓,所以就建议谢十娘等段时间再离开。谢十娘觉得林羽鹤所思在理,就没有一意孤行,而是就在林府待了下来。

这一日,林夫人着人送来了几件新制的衣裙,并几件首饰。林羽鹤看着素面朝天的谢十娘,又看了送来的新衣裙,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姐姐,不如你也试试这件衣服?”

“嗯?”谢十娘疑惑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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