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经过了两日的休整和计划,一行人第二次出发,赶往京都。
这一次倒是出奇的顺利,刚过了晌午,他们就抵达了京都的城门外。
这里是大明的都城,是天子脚下,就连城门都修的比扬州和幽州坚固威武不知多少倍,即便仰头望着,都有种望而生畏的感觉。
看着这样的城门和防护,柳笙心里一沉——京都易守难攻,只单凭武力,殷家真的能顺利攻下京都吗?就算能攻打下来,又要用多少士兵的尸体和献血铺路?
还是得想个办法从内部攻克,等到幽州军攻打过来的时候,里面的人里应外合,方是上乘之计。
京都的城门排查严格,每一位进出城门的人都要经过守成士兵的仔细盘问和严查。不过好在柳家天南海北的经商,各种手续齐全,就连每个人都文牒路引都有好几份,有真身份的也有假身份的,以备不时之需。
柳家这次来京都是打着做生意的旗号,所以他们用的都是真身份的文牒,萧景晨和刘美灵的自然是假的了。
因为此次来人众多,柳笙怕引来怀疑,就将整支队伍打散分拨入城。诸如唐虎等人已经提前数日进城,租房子,雇仆人,清扫房屋等等,好让后面人一到京都就能直接入住新家。
剩下的人则是分五批进城,今日两批,往后每日一批,务必要低调不引人注意才好。
虽然门口的守城士兵盘查虽然繁琐又严苛,最后好在顺利过关了。士兵放行后,大家驾着马车慢悠悠的入城,每个人都是松了口气。
唐虎的大儿子早早就在城门口等候,见大家伙都顺利入城,便跳上领头的马车,驾着车带领众人赶往事先租好的房子。
穿越大半个京都来到南边,众人终于是抵达了此行最终的目的地。
租来的房子看上去很宽敞气派,却又不会过分的奢侈,所处的位置也不是达官显贵们扎堆聚集的城东,而是专门给那些有些家产却没什么权势地位或者不想过分张扬的人家居住的。
柳笙见唐虎找的房子完全符合自己提出的要求,满意的不得了,只是无意中瞥到母亲的脸上不带什么表情。
他知道母亲向来享受惯了,对居住的房子要求一直很高,比如他们在幽州的家,比这里好上不止一星半点。
柳笙赶忙走到柳芸身边,低声安抚道:“母亲,您暂且将就一下吧,咱们初来京都,身边又带着七皇子这个危险人物,必须格外的低调,住的地方要尽可能的不显山露水才好。等危机一解除了,儿子就去为您寻找一处更好的住宅,保证让您满意。”
“我哪里是不懂事的人,知道你们的难处,也没有那么的矫情。想我年轻的时候为了做生意,什么破烂的地方没住过?有时候在外地找不到客栈,破寺庙里都能将就一晚,现在也不至于吃不了苦。你们的大事要紧,不用迁就我。”柳芸笑着说道。
就这样,一行人开开心心的入住了新房,他们买来了鞭炮在门口放了,还让厨子做了很多的菜,给左邻右舍送去,算做见面礼。
总之,旁人搬家该有的仪式感他们也做足了,热热闹闹的搬进来,比偷偷摸摸的入住还要不引人注目。
吃过乔迁饭菜又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李,已经来到了深夜,每个人都累的不行,匆匆洗漱过后就睡下来。
从一座城市搬来另一座城市居住,所带的东西肯定不少,等全部收拾利索了,已经是三天之后的事,而此时距离皇上的寿辰,也仅剩下五天了。
当晚,柳笙一个人潜入位于京都郊区的行宫,按照萧景晨的要求,为他带回来了一个人。
此人名叫张启祥,乃是娴妃生前用过的老太监,娴妃死后,张启祥就去伺候萧景晨,并跟随萧景晨去了行宫。
萧景晨为了躲避皇后的追杀匆匆逃跑,并未来得及带着张启祥一起走。
张启祥对娴妃母子忠心耿耿,他见小主子失踪,宫里又派了个假的来冒充小主子,整日躺在行宫里装病,就知道宫里打的是什么主意。
他想过将事情闹大,但他也只是一个太监,又能做什么呢?很快他的举动惹来了宫里那两位娘娘的不满,找了个借口敲打了一次。
其实张启祥明白,如果不是为了要用他来为假皇子遮掩,就凭他怀疑到主子们头上,一条贱命早就没有了;他也清楚,假皇子“被迫”病逝那天,就是他的死期。
他不怕死,只是死之前不能确定小主子平安,没能替娴妃伸冤,他真的是死不瞑目。
就在今夜,当柳笙突然出现在行宫将他掳走时,张启祥真的误以为是宫里派人来秘密处决他了。他做了必死的准备,没曾想却等来的不是死亡,而是希望。
所以,当萧景晨全须全尾的出现在眼前时,张启祥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死掉了,他和小主子这是在地府里重逢了?
直到萧景晨激动的过来抱了他一下,那温热柔软的身体触感,怎么都不可能是死尸或者鬼魂能有的,张启祥这才确信——他没有死,小主子也没有死,还好好的活着回来了。
“主儿。”张启祥哀嚎一声,双膝一软,直接跪在了萧景晨面前,拼命的磕头,嘴里胡乱感谢着。
他一会儿谢逝去的娴妃,一会儿谢玉皇大帝,一会儿谢诸天神佛……感谢他们保佑萧景晨安然无恙。
萧景晨哭笑不得的由着张启祥闹了一会儿,亲自附身将人扶了起来,“张公公,我回来了,好好的回来了,你不要再担心了?”
“好主子,您这段时间去哪儿了?怎么也不传个平安回来?老奴以为您……”张启祥大哭着说道,用衣袖不停的擦着脸上的泪水。
“对不住,我当初走的太急,没能带你一起走,也实在没法儿给你捎个口信儿,害你担心了。”萧景晨哽咽着,眼眶也不禁红了。
张启祥哭的越发的凶,连说话的声音都含含糊糊的。“怎么能怪小主子呢,奴才老了,又是个太监,行动不便,如果您带了奴才一起走,只会拖后腿。”
说完,张启祥又是一阵大哭,萧景晨也跟着默默的落泪,只有旁边的柳笙和柳兰湘,被二人哭的万分尴尬,站在旁边不好吱声。
哭的差不多了,张启祥才边擦着眼泪边问道:“小主子,您去了哪里,身上又发生了什么事?”
萧景晨这会儿也缓了过来,指着柳笙,将这一路上发生的事大概说了一下。
柳笙等萧景晨说完,对着张启祥拱了拱手,说道:“张公公,是在下将您掳走的,事出紧急没法儿跟您说清楚,吓到您了,真是抱歉。”
张启祥得知柳笙乃是自家主子的救命恩人,哪里敢受柳笙的礼?他又“扑通”一声跪下,给柳笙磕了几个头,“公子真是折煞老奴了,老奴不敢当。您是小主子的救命恩人,也就是老奴的恩人,老奴在这里给您磕头谢恩了。”
说完,他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响头才肯起来。
再次起身后,张启祥看向萧景晨,问道:“您说您去了幽州?可曾见到殷老将军了?”
“自是见到了。”萧景晨点头道。
“那您还回来做什么啊?您在幽州待着,才能平安无事。小主子,您知不知道您走了之后,皇后和贵妃都做了什么?”张启祥跺了跺脚,满怀恨意的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其中最主要的就是皇后和贵妃找了个假的“萧景晨”来冒充,还在行宫装病,对外宣称七皇子已经病入膏肓。
萧景晨等人所了解的情况和张启祥说的差不多,听完张启祥的控诉后,萧景晨才沉声道:“正是因为皇后和贵妃的把戏,我才必须回来。否则宫里一旦发丧讣告七皇子病逝,我就会在这个世上彻底的消失,想回都回不来了。”
“可是京都危难重重……”张启祥担忧的看着萧景晨,还想再劝。
萧景晨摆了摆手示意张启祥不必再说,眼神里渐渐爬满了恨意,“我不能让皇后和贵妃的阴谋得逞,我母妃死的冤枉,我还得回来为她报仇呢。所以我不能死,真死假死都不可以。”
张启祥见萧景晨心意已决便不再多劝,他叹了口气,突然想到了什么,赶忙问道:“您回来了,殷老将军是怎么说的?对了,您的五位表兄、殷家的五个孙子不久前也进京了,他们此刻在皇陵里为娘娘守丧。”
“这事我知道。”萧景晨点头,表情严肃的看着老太监,压低声音,一字一字的说道:“相信用不了多久,外祖父和三位舅舅,也该来京都了。”
“嘶。”张启祥倒吸一口凉气,神色也变得肃穆严谨起来,眼神瞬间有一种“了然于胸”的深沉。
萧景晨说殷家的几位将军要进京都,虽然没有说是来做什么的,但张启祥觉得他懂了。
驻守边境的节度使在无招的情况下来京都,能是做什么?自然是来找某些人算账的。
张启祥表情严肃,眼神凌厉,对着萧景晨一字一字的说道:“小主子,您和娴妃娘娘对老奴恩重如山,这辈子,老奴只认你们两个主子,为了您二位,老奴死也愿意。”
“老奴只是个太监,能力有限,但论起 ‘忠心’二字,绝对敢认第一。您有什么需要老奴去做的,老奴赴汤蹈火也要做到。至少在您累了的时候,老奴可以端茶倒水;在您有危险的时候,老奴这一身的肉,能替您挡刀挡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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